寒门再出贵子！庞众望之后又出一个周糠顺，天崩开局却考出642分 土坯房里的642分——周糠顺的夏天 湖南南县麻河口镇官正垸村的土路，被七月的太阳晒得冒白烟。周糠顺背着半袋刚收的绿豆，裤脚卷到膝盖，小腿上沾着的泥块干成了黄疙瘩。离土坯房还有半里地，就听见奶奶扯着嗓子喊：“顺娃！镇上李干事来电话，说你高考分能查了！” 他心里一紧，肩上的袋子“咚”地砸在地上，绿豆撒了一地。也顾不上捡，光着脚往家跑，塑料凉鞋甩在身后，踩起的尘土迷了眼。 堂屋里，奶奶正举着个老式按键手机，手抖得按不准号码。父亲坐在靠墙的竹椅上，右腿不自然地歪着——那是十年前工地摔的，现在走路还得拄拐杖。母亲蹲在灶台边，手里攥着块抹布，眼神空茫地望着地面，听见动静，咧开嘴嘿嘿笑了两声。 “我来我来！”周糠顺抢过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半天，手心的汗把屏幕弄得模糊。邻居王婶凑过来：“输准考证号！我家伢子去年就是这么查的！” 数字一个个敲进去，空气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突然，屏幕跳出一行字：总分642。 “多少多少？”奶奶扒着他的胳膊，老花镜滑到鼻尖。周糠顺没说话，突然蹲在地上，把脸埋进膝盖——不是哭，是喘不上气。这口气，他从小学一年级就开始憋。 他记得三年级那年，班主任李老师把他叫到办公室，塞给他个新书包：“顺娃，这是学校发的奖品。”后来才知道，是老师自己掏的钱。初中住校，宿管张阿姨总在他饭盒里多打一勺菜，说：“长身体呢，多吃点。”有次他半夜发烧，是村长骑着摩托车，载着他跑了十里地去镇卫生院。 “642分！”王婶突然尖叫起来，“我的娘哎！咱官正垸村出状元了！” 父亲拄着拐杖想站起来，腿一软又坐下，眼圈红得像充血：“顺娃……没白熬……”母亲虽然说不清话，却一个劲往他手里塞煮鸡蛋，热乎的蛋壳烫得人直缩手。 查分后的第三天，县教育局的车开到了村口。李干事领着两个人，踩着泥走进院子，看见墙上贴满的奖状，忍不住咂嘴：“这娃真争气！” “想报哪所大学？”李干事递过一瓶矿泉水。周糠顺没接，从灶台上拿起个豁口碗，倒了碗井水喝：“北京邮电大学。” “北邮？”李干事眼睛一亮，“好学校！专业硬！” 奶奶在旁边纳鞋底，针脚扎歪了：“去那么远？咱湖南的大学不好吗？” “奶奶，”周糠顺蹲下来帮她穿线，“北邮的专业好就业，毕业能挣钱快。您看我爸腿不好，我妈这情况，我得赶紧撑起这个家。”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再说，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北京啥样。” 这话让李干事鼻子一酸。他知道这娃的难处：父亲肢体残疾，母亲智力残疾，一家三口全靠低保和乡亲们帮衬。周糠顺上高中时，夏天总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校服，冬天就套两件旧毛衣，却从没跟人提过一句苦。 “学费的事你别愁，”李干事掏出个信封，“县里给优秀学子的奖金，还有社会上的爱心捐款，够你用了。” 周糠顺把信封推回去：“李叔，这些年镇里村里帮俺家太多了。暑假我去镇上工地搬砖，自己能挣。”他指了指墙上的日历，“现在才七月十九，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能攒不少呢。” 父亲突然咳了两声：“顺娃，爸这腿……帮不上你……” “爸，您别这么说。”周糠顺帮他理了理衣襟，“小时候您总背着我去看医生，现在该我照顾您了。” 那天下午，周糠顺去了工地。包工头见他瘦，本不想收，听说是县状元，当即拍板：“来！给我记考勤，每天算你一百五！” 他干得格外卖力，搬砖、和泥、扛钢筋，晒得黝黑，手上磨出了血泡，晚上回来就用针挑破，抹点红霉素软膏。奶奶心疼得直掉泪，每天早上都煮两个鸡蛋塞他兜里：“揣着，饿了吃。” 有天收工，他路过镇上的服装店，盯着橱窗里一件蓝布衫看了半天。老板娘笑着问：“给奶奶买？”他红着脸点头：“多少钱？”“八十。”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零钱，攥紧了拳头——再干两天就能买了。 填志愿那天，他把北京邮电大学填在第一栏。奶奶凑过来看，指着“北京”两个字：“这字我认识！电视里老演天安门！”周糠顺笑着说：“等我放假回来，给您带张天安门的照片。” 工地上的工友们知道了他的事，总偷偷多给他分点活，结账时也多算几块钱。有个老木工特意做了个木箱子：“给你装行李用，结实！” 七月底的一个傍晚，周糠顺揣着攒的钱，先去买了那件蓝布衫，又给母亲买了两盒营养品，剩下的小心地用布包好，塞进枕头底下。奶奶看着新衣服，摸了又摸：“这得不少钱吧？”“不贵，工地发的福利。”他撒了个谎，心里却甜滋滋的。 这天晚上，村里来了不少人，都来恭喜他。王婶端来一碗红烧肉：“快吃，补补！”村长拍着他的肩膀：“到了北京好好学，给咱官正垸村争光！” 周糠顺看着满院子的人，突然觉得眼睛发烫。他想起小时候，家里没钱交电费，是邻居们轮流喊他去家里写作业；想起高中时，老师把自己的备课笔记给他用；想起每次开学，镇干部都会送来助学金……这些温暖，像官正垸村的阳光，一直照着他往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