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日,待娶之妻与竹马情郎私奔。
众宾客齐聚一堂,我跪下求她走完拜堂之礼。
结果竹马情郎为她跳河自尽,河水冲走,尸骨全无。
她继续当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我以为一切重回正轨。
五年后,她设计陷害我全族,卷走府中尽数珠宝。
我叶氏全族整整一百五十二口人,被满门抄斩,她却跑了。
只留下一封书信:
【一切皆因你,当初若不是你拦着我,沈长卿就不会死!】
1.
「叶沛安,对不住了。」
我的待娶之妻江婉儿,一把取下红盖头,淡淡地说了一句。
她又言,「若我嫁予你,沈长卿会死的。」
此刻即将行拜堂之礼,宾客们齐聚一堂,众人顿时议论纷纷,瞠目结舌。
我凝视着她这张清纯可人、动人心扉的脸。
上一世,因为她,我丢去了尊严,跪下求她完成拜堂之礼。
此刻,我漠然一笑,不再加以任何阻扰,「你去找他吧!」
江婉儿愣怔了几秒,话未到嘴边又哽咽了回去,诧异我竟答应的如此痛快。
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便不再任何犹豫,提起红色嫁衣的裙角,猛的跑了出去。
江婉儿当众逃婚,大婚现场一片混乱,我母亲手足无措,父亲与叶氏老族长震怒。
管家带着数名家丁上前,欲问如何处置,我一个眼神,抬手暗示他们莫要管不用追。
随后定了定神,我安抚道:「族长、父亲大人,不必如此,此女就算嫁入叶府,也将终日不得安宁。」
转头面向众亲朋好友,「抱歉,让大家见笑了,今天让大家白跑一趟,我叶家与江家就此解除婚约。」
亲朋宾客听后惘然,混乱的现场终于有了片刻的安宁。
我勾唇一笑,「稍后所有贺礼将如数退还,这顿当作邀请大家庆贺我叶府重生了,愿大家吃喝尽兴!」
众宾客疑惑不语,见我并未动怒伤神,又埋头胡吃海喝。
2.
此时,江婉儿的父母趾高气昂地走到了厅堂前。
江父嗤鼻一笑,「叶沛安,你要解除婚约?婚约是你想解除就解除的吗?我婉儿的名声不要了吗?」
江母在一旁扯了扯江父的衣角,对其说道,"怎么能这样跟女婿这么说话,咱们毕竟是一家人。"
又谄媚地笑着对我说:「沛安,你别生气,咱不说这种气话了,刚刚婉儿只是有急事儿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我脸色阴沉,面无表情。
我的祖父是当朝一品太傅,父亲是正二品御史大夫,家族三代从官,位居朝中要职,深受皇室信任。
而他只是从四品左谏议大夫,多年来他们江家一直只是从属我叶府的小破落户。
因为江婉儿,从前我对他们毕恭毕敬,言之必应,无所不从。
他们却得寸进尺、蛮横无理、步步紧逼,随意命令我帮他们做任何事情。
江父并没有在意我的冷脸,继续趾高气昂地说道,
「叶沛安,婉儿如此任性都是因为你的纵容,前些日子户部侍郎李大人告老还乡,他的位置现在空了下来,让你祖父写一封推荐信助我补上,我便命下人们把她带回来。」
江父竟如此天真,一个小门小户的小官,竟然也蹬鼻子上眼地使唤到祖父头上了。
我嗤笑一声,「这是你江府的私事,与我叶府无关。」
江父恼羞成怒,戟指怒目,大声呵斥:「叶沛安,你这是何意?」
江母见我如此绝情,神色变地尤为可怜,开始她那动天动地的哭诉,
「我家婉儿自小就与你有婚约,在家苦苦待嫁准备了五年。」
「如今你说取消婚约就取消了,那她以后如何见人?」
「她以后还怎么嫁得出去,回去后便再也没人敢要啊!」
「她只是逃个婚,你怎么不去把她追回来?」
江母那喋喋不休的嘴脸,势必要让在场宾客们全都惋惜可怜他江家,可满堂宾客无一人敢多言。
江父见无人站出,又开口道:「你们叶家不要欺人太甚,我要上递状纸,把你们告到官家老爷面前。」
自打我第一眼见到江婉儿,他们江家就没少捞一份好处。
江父本是均州州府通判,一个外地的六品芝麻小官,我不停向祖父推荐后,江父连晋升两级官阶。
之后江府举家迁移到京州,连府邸也是由我叶府帮忙准备安排。
寻思前一世,自己如同中邪般为其付出一切。
眼前的江父与江母还在一言一和地喋喋不休、口若悬河、告哀乞怜。
我见他们并无停下的意思,冷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你们闭嘴,都给我滚吧。」
江父见我如此绝情,丝毫不为之动容,命身旁两小厮上前打了过来。
我挑眉一笑,他怎如此胆大,是我上一世给了太多?他忘却了我的实力?
叶府的家丁想上前助我,我摇摇手让他们退下。
小厮这三脚猫的功夫,被我三拳两指便轻易打倒趴在了地上。
若我没记错,这几个小厮还是我花钱雇来的,目的是让他们保护初来乍到的江府千金江婉儿。
江父见这两小厮如此没用,便亲自摩拳擦掌,把拳头挥舞了过来。
他这无力的拳头,我单手一握,往侧面一扭,他发出了嘶吼的惨叫声。
我松开了手,他跌坐在地上,脸上一副诧异的表情。
叶沛安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了?
我再也没了耐心,怒吼道:「最后说一次,给我滚,要不然我让你们江府在京州城待不下去!」
众宾客本是一边看热闹一边吃着酒席,听我这么说瞬间安静了不少。
众人都清楚,我说这话,绝对有实力能做到,可江府的人偏偏就是不信。
江母挥挥手让小厮们把江父扶了出去,她双目怒瞪,叱责道:
「叶沛安,你不是东西,给我等着瞧!」
她说完踉踉跄跄地也跟着跑了出去。
3.
这一世,大婚之夜。
我又来到了醉月阁,这个京州官宦子弟的烟花之地。
不同的是,上一世我在此地彻夜只为江婉儿伤心买醉,独自喝酒到天亮。
而现在只为自己的重生,为叶府重生的开心而庆祝。
醉月阁乐坊的红俏,她着一袭红裙,手持长柄红团扇,头上簪珠钗大红花,浓重的妆容没有半分俗气。
她婀娜摇曳走到我身前,低声淡言:
「叶公子,我都听说了。莫要伤心,红俏愿听官人诉苦。」
上一世的我怎未发现红俏竟如此美丽动人?
每每她向我靠的过于亲近时,我会厌恶嫌弃似地把她推开,更害怕被江婉儿知道后会生气。
我一把搂过了风情万种的红俏,在醉月阁的二楼面对楼下众人大呵一声:
「今夜为贺我叶沛安重生,贺我重获新生,今夜全场由我叶沛安买单!」
醉月阁众人雀跃,满堂喝彩!「感谢叶公子,恭贺叶公子重获新生。」
我的兄弟盛俊礼气喘吁吁地刚到此地,就见醉月阁此番情景,笑了笑,
「原来叶大公子也有醒悟的一天,真是太难得了。」
上一世盛俊礼一直不停劝我离开江婉儿。
可是我沉沦着迷于江婉儿,哪肯听他的任何劝解,最后与他盛府来往越来越少,连大婚之日也未曾邀请他。
之后叶府落难,只有他肯帮我,最后死前来看我的人,只有他盛俊礼和知己红俏。
所以我对他们深感愧疚之意。
「盛兄都知晓了?」
「叶府出此大事,我怎能不知晓。明天全京州的人都会知晓,还会沸沸扬扬闹到官家面前。」
我今夜又在醉月阁这么一闹,明天的京州城定会满城风雨。
盛俊礼担心叶府受流言蜚语所累,可我叶沛安死都经历过,这些又有何惧?
况且错不在我,而是他们江府,纵容千金当众逃婚。
第二日,满京州城都是我叶府与江府的流言蜚语,还有不要命的茶馆把故事搬上了戏台子。
马车路过茶馆,我闻言命马夫停车,坐在马车上听着外面聊着的八卦。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江府千金江婉儿大婚之日当场逃婚去找竹马情郎,新郎叶沛安与江府当场解除婚约……」
戏台上的先生说的那可是有滋有味,台下一片听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会哗然一会喝彩一会怒斥。
「这江府千金也是傻,别人说自杀也信?不能安排一个人过去盯着吗?」
「就是就是,偏偏要大婚的时候逃跑,搁谁谁能忍?真丢面子。」
「什么青梅竹马,不就是看她江府老爷频频高升回来当她舔狗吗?要不是叶家公子,江家可什么都不是,更别提来京州城落户了,哼!」
……
4.
第三日,我还是小看了这次风波,满城风雨并未停歇,只不过风头转向了。
下早朝时,马车又经过了茶馆,我又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