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日前表示,在俄罗斯的高层中,“有一些人”渴望吞并白俄罗斯,但这样做的企图将会导致战争。他是这么说的:
“你们俄罗斯人不能这样讲:俄罗斯很大,白俄罗斯很小,经济差距也很大,所以我们将帮助你们加入俄罗斯……我告诉你们,这是不可能的,也是无法实现的。我们甚至不想说,这就是战争。”
【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接受俄媒采访】
他还补充道:“今天你可以赢得一些东西,但聪明、睿智的政治家必须始终思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不是中世纪,当你征服一块土地后,征税就完事了……世界已经变得不同了,没有必要为自己设定愚蠢的目标,你应该时刻思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相信,普京“从未设定过征服外国领土的目标”——不论是乌克兰,还是白俄罗斯。
【卢卡申科:在俄罗斯的高层中,“有一些人”渴望吞并白俄罗斯】
卢卡申科提到的俄罗斯高层中的“有一些人”,自然是指主张俄罗斯扩大征服范围的极右翼势力——这些极端保守派,与普京代表的温和保守派在很多问题上意见相左:他们的目标不仅是乌克兰,还有摩尔多瓦、格鲁吉亚、哈萨克斯坦,以及白俄罗斯等等。
皇俄派代表人物斯特列科夫的一句话非常有代表性:“俄罗斯应该打到当地人不再支持我们的地方为止。”
卢卡申科是在接受俄罗斯官方媒体《消息报》采访时做出的以上表态,如此直言不讳,看来不只是一两个俄罗斯高层这么想,而是有很多人,问题相当严重。
【皇俄派代表人物斯特列科夫】
从这个角度来看,或许我们就能理解为何卢卡申科会讲“普京从未设定过征服外国领土的目标”了——因为相比于极右翼的诉求,普京的目标只能算温和,要求乌克兰割让乌东四地以及保持中立,在他们眼里根本算不上“征服”。
同样地,对于普京与卢卡申科共同推动的“俄白一体化”,这些极右翼们也是不满意的——如何能够直接快进到整合为一个国家,何必还要费这么大劲呢?
早在1999年,俄罗斯就跟白俄罗斯签署了俄白联盟国家条约,规定两国在保持各自国家主权、独立和国家体制的同时,建立邦联性质的国家。
但就在联盟条约签署后不久,两国便对这件事失去了兴趣:先是两国恢复了边境的海关管制,实际上暂停了关税同盟;然后2004年承诺引入的共同货币也没了下文。2008年,白俄罗斯直接宣布本国货币与美元挂钩,不再与俄罗斯卢布挂钩。
【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与俄罗斯总统普京】
2014年克里米亚危机爆发后,情况进一步恶化。看到乌东和克里米亚发生的事情后,卢卡申科不得不逐渐对俄罗斯提高警惕,再加上俄罗斯忙于搞新的欧亚经济联盟,导致俄白一体化在21世纪第二个十年陷入了实质性的停滞。
这一势头一直发展到2020年。当年发生了两件事,一是时任美国国务卿蓬佩奥2月份访问白俄罗斯,这是美国国务卿时隔26年再次访问该国。访问结束后,两国同意恢复互派大使。
蓬佩奥此次访问一度被解读为“白俄罗斯与西方关系破冰”的重要迹象,但很快局势就发生了反转。
2020年8月,白俄罗斯举行总统选举,卢卡申科以80%的得票率胜出,但排名第二的候选人季哈诺夫斯卡娅不承认选举结果,指控卢卡申科在选举中舞弊,随后西方多国也宣布不承认选举结果,白俄罗斯国内旋即爆发大规模抗议活动,抗议者要求重新举行大选。
【白俄罗斯国内爆发大规模抗议活动,抗议者要求重新举行大选】
这是卢卡申科近30年总统生涯中遭遇的最大政治危机,抗议活动前后持续了近半年,最后正是在普京的全力协助下,卢卡申科才得以度过此次危机——当时甚至有传言称,卢卡申科的家人们都被秘密转移到了莫斯科,以防不测。
而正是在这场危机结束后,俄白一体化再次成为两国间的优先事项。
2021年11月,普京与卢卡申科签署了联盟国家一体化法令、联盟国家军事学说等一系列文件;3个月后,俄乌冲突爆发,白俄罗斯为南下苏梅的俄军开辟道路;去年5月,普京宣布将在白俄罗斯部署战术核武器;12月,卢卡申科宣布所有俄罗斯战术核武器均已部署就位;今年9月,俄方表示,白俄罗斯遭到北约袭击将成为俄罗斯动用核武器的理由。
俄白一体化走了20多年,可以说道阻且长,近年来成绩不少,但现阶段仍然只是经济、安全的一体化,俄罗斯国内一些人鼓噪的“俄白合并”,注定只是黄粱一梦:
一方面,普京本人还没有这个想法;但更重要的是,白俄罗斯已经立国几十年,早就有了很强的民族、国家独立意识——不是每个讲俄语的地方,都应该是俄罗斯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