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小说：《问道无常之我命由我不由天》第四卷：悟道

前文链接：第四卷第三十一章

马钰看宜迟已经脱离了危险，也就放下心来，吩咐人倒水递茶多加照应，叮嘱宜迟多加休养，不用忙着下地操劳，又安排了弟子这两天掌管厨房事务，他这才回到自己庵堂去。

马钰回到庵堂，看到邱处机方才放在桌上的那本书，他看了一眼封面，见上面写着《医学普论》四个字，简单翻了两页，理论颇深他有些看不懂，原来早已经不是讲医学入门的书籍。

马钰心想： “原来师弟早就开始学习医术，今天他能够救回宜迟一命倒并非偶然。他若能精通医术实在是我重阳会的幸运！”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邱处机和杜大成这才兴冲冲地回到庵堂。

杜大成怀中抱了一些红红的果子，看那形状的确与黄瓜差不多，只是通体鲜红，看上去很是诱人美味的样子。

杜大成走得气喘吁吁的，进了庵堂后，他忙不迭地把手中的红瓜都放到桌子上，看着走过来的马钰说道： “师父您看，就是这种瓜毒倒了宜迟师兄，看上去倒的确是诱人的很，我如果不是知道师兄已经中过它的毒，也会忍不住想吃两口呢！”

邱处机手中缠缠绕绕地拿了一些瓜藤，原来正是那红瓜的藤，他把手中的藤放到桌上，催促杜大成赶紧去洗手，以免中了沾上的瓜液的毒。

瓜藤上也生了不少刺，邱处机看到自己手上已经被划出些细长的口子来，连忙在水中清洗，一边皱眉细思。

马钰一看邱处机和杜大成采回这么多这种东西来，不由吓了一跳，问道： “师弟，你既然知道这东西有毒，采这么多回来做什么？”

“师兄，这种植物我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对其性状不是太了解。不过我看医书上说，平时人们所服用的中药材其实大多都具有一定的毒性，只要使用得当可以用来治病救人。所以我采回这些来，一是想多查证一下，看看医书中是否有相关记载，除了其毒性之外是否还可用于治病；二则也是想看看能否找到解此毒的药物。”邱处机说道。

“没想到师弟竟是如此醉心于医药！”马钰说， “如果不是今天宜迟中毒被你救了，我还不知道你研习医学已久。”

“我学习医术原本也是无意之举，”邱处机说道， “我独自在磻溪之中修炼，平时虽说身体健硕，不过经常涉溪渡人，久着冷水，如果不提前防范，总难免会受寒、发热生病。所以我找了不少医书来读，先找那防寒之法，后来果然被我找到了。所以这背渡许多年，不管天气如何寒冷，我先用了防寒之法，平时又多运气御寒，体内倒也没积聚下多少寒气。否则不知道早生了多少回病了！”

邱处机一边说着，一边就把桌上的瓜果藤叶细细地理好，观察藤叶形状，又细嗅着果子的味道，样子倒十分像久于疗病、精于提炼药材的老郎中。

正在这时，院子里不知道谁说了一声： “吕师兄，你回来了！”杜大成听到连忙跳出去一看，果然见吕道安领了一位五十多岁的瘦削男子进了院子，吕道安背上还背着一个箱子，显然正是那郎中的药箱。

“师兄，宜迟师兄已经被师叔治好了。”杜大成性急地对吕道安说道， “你以为是怎么回事，原来宜迟师兄是中了那种红瓜的毒！”

吕道安还没来得及说话，那郎中却睁大了眼睛问道： “哪种红瓜？难道又是变龙甲？”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变龙甲，不过我师叔已经采了不少回来，先生倒不妨去看看！”杜大成说着就把郎中带到了马钰和邱处机的庵堂前，马钰和邱处机连忙把郎中请进庵堂。

郎中刚进庵堂就看到桌上通红的一片，他走上前去细细看着，缓缓点了点头： “不错，这正是变龙甲，如果道长的确是中了这个东西的毒，别说我没有赶到，就算是我赶到了，恐怕也无药可救啊！”

“怎么，先生认得这果子？”邱处机问道， “怎么又说中了它的毒无药可救？”

“是，我自然认得。在这龙门山中变龙甲并不多见，只会在深山能够长时间见到太阳的地方才有。这植物也奇怪，从来都不长在人多的地方。可是即便如此，每到这果实成熟季节，龙门山周围却总会有人因为贪食这种果实中毒而死。你看这果实颜色鲜艳，闻起来没有任何怪异气味，人们就多把它当作普通蔬果来充饥止渴。可是一旦入腹，初时还没有任何反应，过了三四个时辰所中之毒才骤然发作，开始只是昏厥过去，用不了一个时辰人就会血脉均断、气绝身亡！”

郎中说到此处又摇了摇头： “奈何这种毒果只在这龙门山中才有，之前的郎中或许并没有治疗成功的案例，因此我没见过哪本医书上记载了它的毒性与疗法，更没有听说有能够克制它的药材。所以龙门山这方圆百里之内，凡中这变龙甲之毒者，也唯有一死而已！”

“乖乖，这毒原来这么厉害！”杜大成听那郎中说完不由吐了吐舌头，心有余悸地说道： “那看来还是我宜迟师兄命大，多亏我师叔救了他！”说到此处他却又纳闷道： “老先生，可是你说得也不对啊，如果中了这毒只有一死，为什么我师叔只是两针下去就救了我师兄的性命？”

“唉，说起来惭愧，”那郎中说道， “这变龙甲原本只产于龙门山中，中这毒的人也原本就只是周围村镇的百姓，似我这等村镇郎中，平时医治头疼脑热也还勉强可以，若说动针刺穴，那却是万万不能的！”说到这里，郎中细细打量着邱处机说道： “道长的针灸之术能练到如此地步，不知道已经行医几十载，竟然练就了这样了不起的本事？”

“先生过奖了！”听了郎中的夸奖，邱处机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这也是斗胆第一次动针，侥幸救了门中弟子的性命，也真真是天尊护佑，我实实没有多少功劳！”

杜大成听着师叔和郎中的对答，又细细打量着那郎中，心想： “我师叔自然是有本事的，不过像你这样的郎中，不就是庸医一个吗？”他虽然是这么想的，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只管口无遮拦地信口说出来，只在心里默默地把师叔的叮咛仔细过了一遍又一遍，觉得闭口不言倒确实需要有自己管自己的本事，所以不自觉努力克制着自己。

郎中和邱处机在那里正谈得投机，哪里想得到旁边正有人努力克制住想要骂他的欲望？这郎中行医大半生，虽然和邱处机相比医术略显不精，不过平时治病救人倒也不少，确实帮到了不少当地百姓，平时在乡镇中也很受人尊敬，此时如果杜大成只管把心中想的那番话说出来，弄不好还真能把这郎中气得当场背过气去。

邱处机和郎中说了一会儿话，又看了看马钰，说道： “师兄，我看郎中既然来了，不妨就请他再给宜迟诊治，或者可以再开些温养滋补的药？我是初次为别人行医，虽然侥幸断得准，却也不要耽误了宜迟的病情才好。”

马钰一听，觉得这样倒更合适，于是就应道： “也好，就请先生给宜迟再看看。”

吕道安一听，连忙引着郎中向斋堂走去，马钰和邱处机也在一旁陪着去了。

杜大成看那郎中身材瘦削，此时急急地向斋堂赶去，一小撮山羊胡子和细碎稀疏的头发就在风中乱颤，觉得这郎中看起来未免可笑；再说宜迟师兄的毒已经被师叔解了，此时再看又有何用？只不过是师父和师叔给这郎中面子罢了！

这样想着，杜大成就没跟去，他仍然留在这庵堂之中，看着那火红的变龙甲，偶尔又翻看邱处机刚才看的医书，样子极像邱处机刚才的姿态。

杜大成原本是极为活泼好动的少年，此时在这一隅之中居然也能够安静下来，偶尔却又托腮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郎中给宜迟诊治后，又给开了些温养滋补的药，嘱咐他好好休息，以免留下后患。宜迟身体原本健壮，那变龙甲之毒一经排出，他已经感觉身体没有大碍，不过看师父、师叔如此关切，他也只好耐下心来将养，师兄弟为他熬了药，他也只能捏着鼻子喝下去。

马钰和邱处机送走郎中，两个人回到庵堂，看到杜大成正托腮在桌前坐着，显然是坐久了有些困倦，头正慢慢沉下去，猛地一下差点碰到桌子上。杜大成这才惊醒过来，看到师父和师叔回来，他迷瞪着双眼说道： “师叔，咱们找变龙甲的解药吧！”

马钰原本知道杜大成是执拗的性子，见他一心想要找到变龙甲的解药，也不多加理会，笑了笑就进里屋去了。

邱处机看杜大成困倦的样子，故意板起脸来说道： “还不快回庵堂歇息，这么晚了又忙着找什么解药？这变龙甲在山中也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解药是我们一时半会儿就能找到的吗？再说，我两针下去就能救得人的性命，又费事找那解药做什么？”

“别人当然找不到，师叔却一定能！”杜大成说道， “我知道师叔用银针能救回人的命，可是凭着师叔的银针，一时却只能救得一人。更何况这施针之术又不是那班庸医轻易所能习得的，若是有了解药，分散到各处，不是可以救更多的人？”

（未完待续，欢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