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冯阿姨

作者：小雅

我今年58岁，与老公结婚37年，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自打女儿9年前远嫁异地他乡后，我们夫妻俩就回到了农村老家，相依为命。

今天上午，女儿又打电话给我了，还是为了过年的事情。她已经连续五天打电话给我，希望我去她那里过年。

见我还是不肯去，女儿急了：“妈，你为什么不肯来？你难道不想我吗？我们都已经一年没见面了，两个孩子都想你了。”

女儿说过年期间她有很多人情世故需要处理，公婆也要来家里过年，因此她无法回到娘家。要是我们过去的话，我们就可以阖家团圆了。

我看了坐在沙发上抽烟的老头子一眼，老头子果断地摇了摇头，我叹了一口气，还是拒绝了女儿的要求。

女儿十分生气，问我到底为什么不肯去她家过年。我还没说话呢，老头子吼了起来：“去你家干什么？去给你当免费保姆啊？还是去当取款机？”

我挂断了电话，在挂断电话之前，我告诉女儿：“我们是你爸妈，不是你的取款机，也不是你的免费保姆。去你家过个年，回来累个半死不说，兜比谁都干净，我们也受不了。”

挂断电话后，老头子依然怒气冲冲地骂女儿不孝，指责我没教好女儿，我一言不发任他数落，只因我也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我女儿今年34岁，是我与老头子唯一的孩子。34年前，她呱呱落地，来到了这个世界上，看着襁褓里娇嫩的小丫头，我的内心充满了为人母的喜悦。

老头子看着女儿，也十分高兴，跟我说：“我们都有工作，不可以超生，咱们就要这一个孩子，把所有的爱都给她。”

我点了点头，决定好好抚养女儿，要把她养成一个有出息的孩子，成为我们的骄傲。

对待女儿，我们是捧在手心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她的要求只要是我们可以满足的，我们都会尽可能满足，不管是否过分。

在她的成长过程中，我们只关注了她的学习成绩，要求她学习成绩必须保持在全年级前十，忽略了别的方面教育，比如婚姻观，这也为接下来她成为了一个恋爱脑埋下了隐患。

在我们的严格督促下，女儿的学习成绩没让人失望，在15年前考上了一所211大学。填报志愿的时候，也不知道女儿怎么想的，非要选择一座离家很远的城市，我们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

女儿上大学前，我千叮咛万嘱咐，让女儿不要早恋，一方面，大学生虽然已经成年了，但还没走入社会，心理方面尚不成熟，在择偶上很容易只看重爱情，忽略了其他方面，这样的感情不一定可以走入婚姻的殿堂，我不希望女儿年纪轻轻就经历失恋的痛苦。

另一方面，大学生来自于五湖四海，毕业后每个人的去向都不一样。万一对方的老家离得很远，他要回老家发展，女儿岂不是要远嫁？这是我们夫妻俩无法接受的事情。

我叮嘱了好多遍，在女儿上大学的时候我也没少问她感情方面的事情，女儿都不耐烦地说知道了，跟我保证没有谈恋爱，我也放下心来。

没成想，上大学的女儿学会了撒谎，她早在大二上学期就谈恋爱了，却一直欺骗我们，直到大学毕业后她打算嫁人了，我们才知道这件事情。

更让我与老头子感到生气的是，我的担心成为了现实，男方是本地人，女儿也打算在大学所在城市安家，可是那里距离我们家很远，哪怕是现在，坐高铁都需要七个小时。

除此之外，男方家庭条件并不很好，他的父母只是普通职工，收入不高，老了之后福利待遇也不会太好。男方还有一个姐姐，比他大三岁。

我与老头子发自内心不赞成这门亲事，再三劝说女儿，希望女儿可以明白我们的苦心，可是女儿根本听不进去我们的话，甚至以为我们是为了养老才想把她留在身边，这让我与老头子感到十分心寒。

最终，拗不过女儿的我们答应了这门亲事，给了女儿20万嫁妆，任由女儿远嫁到了外省。

女儿生下孩子后，打电话给我，要我过去伺候月子带孩子，说她婆婆只顾着自己的女儿，不管她。无奈之下，我只好答应了。

我给她伺候月子，帮她带孩子，等到我把她的第二胎孩子也带大了，女婿就把父母接了过来，美其名曰我辛苦了，接下来照顾孩子的事情交给他爸妈，然后就逼我离开回老家去。当女婿过河拆桥的时候，女儿不但没有给我撑腰，反而也催促我赶紧走，不要让她为难。

我感到十分失望，回到了农村老家，与老头子一起生活。去年过年前半个月，女儿打电话来，说想我们了，让我们去她那里过年。那时，我与老头子还感到十分欣慰，认为女儿好歹没有忘了父母，心里还记挂着我们，很高兴地答应了。

然而，等到我们坐着好几个小时的高铁、千辛万苦赶到女儿家后，我们才明白女儿的真实目的。

从我们到她家起，我们就成为了他们全家的免费保姆，不仅床要自己铺，还要给他们一大家子干家务活，洗衣做饭、带孩子出去玩，过年前夕大扫除、亲朋好友来了下厨，这些都成为了我们老两口的事情。

至于亲家老两口，一个就知道跳广场舞，另一个就知道找熟人唠嗑，他们不到饭点都不见踪影，所有的家务活都压在我们身上了。

那段期间，我从早忙到晚，天不亮就起床，天黑透了才能上床睡觉，过得比上班还累，这让我不止一次怀疑人生。

在女儿家过年，我不仅要出力，里里外外操持着，照顾他们一大家子，还要出钱。女儿女婿一直跟我们哭穷，说现在经济不景气，他们赚不到钱，一大家子快要喝西北风了，希望我们可以伸以援手，补贴他们。

他们管我要了五万块钱还不够，盯上了我的退休金，我一个月退休金七千多，在女儿家带娃的时候，我的退休金几乎花在他们身上了，现在女儿又想让我把社保卡留下来补贴他们，被我拒绝后，女儿女婿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包压岁钱的时候，我给外孙外孙女一人一千块钱压岁钱，亲家母看到后很不高兴，认为太少了，让我至少给5000，还要我给她女儿的孩子这么多，把我气个半死。

那一年，我在女儿家过到了大年初四，就实在是受不了了，跟老头子两个人踏上了返程之路，一路上，老头子骂骂咧咧，我一直在抹眼泪。

回忆完了这些糟心的事情，我又叹了一口气，给女儿发了消息：“过年期间，我与你爸要出去玩，钱我们自己出，不指望你们孝敬，但你们也别想从我们这里弄钱了。老公你自己选择的，以后过得怎么样，自己努力吧，我们要准备养老了，管不动你了。”

我早已想清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是女儿自己选择的婚姻，过成什么样子那是她自己的事情，我们没必要为了她把自己的晚年生活都搭进去。要是她心里还挂念父母，我们可以多留点儿钱给她，要是她真的成为了白眼狼，那么我们就提高晚年生活质量，对自己好一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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