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迫嫁人了,对方还是花名在外的少帅。
新婚夜他用枪逼着我进了洞房。
我不理解,甚至有点想吐。
可李邵表情阴戾的俯在耳边告诉我:
「白幼宜,你这辈子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01.
司令府内,宾客觥筹交错,张灯结彩,往来恭贺之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
而此时,我被绑住手脚,困在新房内,一早被喜婆子们按着七手八脚画好的妆已全部哭花。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外面的热闹渐渐歇了,我心里不由得越发紧张起来。
咚咚咚,皮鞋踩在地板的声音由远及近,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吱呀……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股酒气随风吹了进来。
「你们都下去吧。」李邵慵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屋里的人陆续走了出去,很快就只剩我和李邵两个人,我努力调整呼吸,想让自己平稳下来。
「折腾了一天,累坏了吧。」
刷的一下,眼前的盖头被揭开,明晃晃的西洋琉璃灯晃得我一时睁不开眼。亦不想搭理李邵。
什么狗屁少帅,不过是强抢民女的滚蛋罢了,此时我要有把刀,定要在他身上捅出几个血窟窿来。
「都什么年代了,还穿这个结婚。」李邵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本来是想订西装婚纱的,去教堂举办西式婚礼,又怕你半路跑了,左思右想还是把你绑在房间里安心。」
李邵醉醺醺的靠近我,我嫌恶的躲开,却因被绑住了手脚动弹不得。
他一把捏住我的下巴,星眉剑目,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家姑娘。
可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偏偏看上了我,用枪逼着我进了这新房。
「真是个小野猫,脸都花了,哪家的新娘子有你这么丑。」李邵笑嘻嘻的捧着我的脸来回端详。
要不是嘴上贴着封条,我真想啐他一脸。
他起身去拧了毛巾,温柔的给我擦脸,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手中是什么稀世珍宝,若不是他对我家做出那些龌龊事,我可能真会沦陷在他的温柔乡里。
我往后瑟缩,试图躲开,哭的红肿的眼睛气鼓鼓的瞪着他。
「别这么瞪着我,今天过后,我们就是夫妻了」李邵满眼深情的看着我,呼出的热气拍打着我的脸。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温柔又强势,
他给我撕掉嘴上的封条,我迫不及待的问出口。
「为什么一定是我?」我百思不得其解,李邵这样的身份和地位,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对我巧取豪夺?
「小傻子,被本少帅看上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答非所问。
「那……」
我还想在继续问下去,李邵已经迫不及待的覆上我的唇,含糊着说:「别拒绝我,囡囡」。
一室旖旎。
他霸道又强势,而我只如砧板上的死鱼,任由他索取。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02
我本是良家商户的女儿。
一周前,家里商铺运往南省的货中突然查出了鸦片,全省哗然,司令震怒,下令严查此事,下面的人雷厉风行,短短两天就将经手过这批货的人全都抓进了大牢,里面就有我的父亲和哥哥。
货是从我家商铺出去的,我们难辞其咎,可我清楚父兄的为人,他们生性坦荡磊落,胸怀国家大义,对鸦片深恶痛绝,是断断做不出这种事的。
所以此事定是有人蓄意陷害。
母亲多方托人打点,大把的银元花出去,却如石沉大海,再没了音信,有好心人暗暗提醒我们,是否得罪了司令府。
是了,半月前李邵上门提亲,绫罗绸缎、金银首饰、西洋家具抬了十八口箱子,美名其曰「心悦于我,欲聘我为妻,相濡以沫,白首偕老。」
这话听着就讽刺,前不久满城还在传他的绯色新闻呢,据说他掷千金为当红影星陆婉漪在贝昌路购置了一座豪宅,有传言更甚,说是陆婉漪都为他打掉一个孩子了,而这些,他从未站出来反驳过。
就算没有这些流言的加持,我也同样不会嫁给李邵。
我8岁就认识他,虽不甚熟络,但他的为人我一清二楚,妥妥的一个纨绔子弟,因着一个小贩挡了他的路就被他的手下一顿毒打,躺床几日下不来地。
他又花钱如流水,我想若不是司令严禁鸦片,他可能已经成为一个瘾君子了。这样的人,我是断断不会嫁的。
「囡囡,我们这样的商户人家,可是万万得罪不起司令府啊!」
「妈,李邵那是什么人啊?妥妥的一个纨绔子弟,他招惹的女人还少吗?少帅又怎样,现在是民国了,我就不信他还敢当街强抢民女不成!」
见母亲为难,我语气软了几分
「况且我与耀文哥哥早有婚约,怎好拜高踩低,另嫁他人,而且李邵那样的人,怎会真的心悦与我,定是看中了咱家殷实的家底,想为他所用,若是真把我嫁过去,莫说把女儿推进了火坑,便是咱们整个白家也万劫不复啊。」
母亲是个缠过足的妇道人家,被我一番话吓得六神无主。
「那我这就去前厅告诉你父亲,就说你自小有婚约在身,回了少帅的好意。」
父亲正在与李邵周旋,他从小最为疼我,听了母亲的话后,当即以我有婚约在身委婉的回绝了李邵。
李邵倒也爽朗,被父母亲拒绝后潇洒的走了,只留下了一句话
「既如此,那我只好等白幼宜主动愿意嫁给我了。」
家里佣人又把那十八口箱子一件件给抬到了车上,真是太打李邵的脸了。
但此事之后,日子居然风平浪静的过了几天。
静到我们以为这件事彻底过去了的时候,家里终究出了事。
一夜之间,父兄进了监狱,母亲急得晕了过去,慌忙送进了医院,商铺资金全被封了。
第二天母亲醒后,坚持要出院回家,拖着羸弱的病体四处求人,我们母女二人如无头苍蝇一般,托人打点的银子如流水般花出去,很快就见了底。
经好心人提醒,我才恍然大悟,这一切,原来都是李邵的奸计,到底还是我们高估了他,以为他有容人之量,不想竟是这般小肚鸡肠。
挣扎了一番,还是无可奈何,安顿好母亲后我独自去了将军府。
府里的佣人好像一早就知道我要来,恭恭敬敬的领着我一路直奔李邵的书房。
走到书房门口,佣人恭敬地敲了敲门「少帅,白小姐来了」
「进来吧」屋里传来李邵清冷的声音
佣人推开门,示意我进去,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我局促的站在李邵的书桌前,使劲给自己鼓气,生怕漏了怯,输了气势。
彼时李邵正在拿着放大镜端详桌上的一张地形图,对我的到来没有丝毫意外,甚至都没有抬头瞅我一眼。
空气静的可怕。
「你要是想报复,只管冲我来,放了我父亲和兄长。」
我鼓起勇气,率先打破了宁静,声音却抑制不住的微微发颤。
我对峙的不是别人,而是纨绔恶劣的少帅。
「哦?」
李邵放下放大镜,移栽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我,外表慵懒,眼神却像鹰一样狠厉。
「不知白小姐所指是何事,怎么听得我一头雾水呢。」
我气急,控制不住的吼出来
「李邵你别装了,你设计诬陷我们家,害得我父兄被关进了监狱,简直无耻至极,人渣!」
「哼」
李邵冷笑一声,慢条斯理的站起来,一步步逼近我,军用皮靴踩在地板上咚咚作响,我的心脏也咚咚的跳个不停,快从嗓子眼跳出来。
我一步步后退,他步步紧逼,很快就把我逼到了墙角,李邵高大的身影完全把我笼罩住,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我想逃走,又被他一把拽了回来,甩在墙上。
长这么大我哪里见过这阵势,直接被吓蒙了。
「李邵,你到底要干什么。」我颤抖着问他。
他勾起我下巴,用粗粝的指腹磨着我的嘴唇。
「我要做什么?」
他恣睢地笑着,眼神温柔又坚定。
「我自始至终想要的,不过一个你罢了。」
「你该知道拒绝我的后果。」
我疲惫的闭上眼
「好,我嫁。」
03
次日父亲和哥哥就被放了出来,鸦片的事也很快有了结果,几个一直和父亲作对的商户以栽赃陷害兼私置鸦片罪被抓了进去。
经此一事,我们见识到了李邵的毒辣手段,嫁给这样的人,怕是没我好日子过了。
父母亲还是不忍心把我送进火坑,一家人经过商量后决定,舍弃这万贯家财,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处才最重要。
于是让母亲以称病为由,和父亲一起回老家疗养,我和哥哥则用假的身份乘商船离开,只要离开李司令的辖区,我们就自由了。
我们自以为一切计划的天衣无缝,却不想始终被李邵玩弄于股掌之中,刚一登船我们就被团团围住,李邵慢条斯理的从人群中走出。
「这是要去哪呢?我的准新娘。」
哥哥试图把我护在身后,略微一动就被那些士兵硬生生的按在地上。
「你们这些混蛋放开我哥哥。」我推打着那些士兵,无济于事,被李邵三两步上前制服。
哥哥在地上痛苦的挣扎,暴躁的喊他放了我,却被一只黑洞洞的手枪抵住了脑袋。
「你父母已经被我安全的送回了家,至于你哥哥,是想和你一起回去呢?还是永远的留在这。」
「我说过,你该知道拒绝我的下场,可你怎么这么不乖呢?你说你要是就这样一走了之,你那年迈的父母在家中有什么变故可怎么好?」
「如果我今天没找到你,那此时你的家中可能已经是一片火海了。」
他语气淡淡地讲述着自己能够如何翻手覆云雨。
「白幼宜,无论你逃到哪,我也总能把你抓回来。」
「带走!」
04
一切已成定局,我也只能认命,只盼家中平安无事,不要因为我再连累了他们。
新婚第二天,按规矩我们该早期给公婆敬茶。
可李邵这个混球日上三竿还不肯起床,不但自己不起,还非搂着我一起睡。
昨晚折腾我到半夜,浑身散架似的疼,他却乐得自在,还嘲讽我像死鱼一般了无生趣。
想到这些,我又羞又气,狠狠踹了他一脚。
「李邵!你不起别拦着我起,我可不想被你这一大家子人针对。」我用力推着他胳膊,他却无动于衷。
他眯起眼瞅了瞅我,旋即把我搂的更紧,还吧嗒在我脸上啃了一口。
懒懒的哄着我:「有我在,看谁敢针对你,安心睡觉,大好的时光不睡觉干嘛去。」
嘴上这么说,手可不安分,在我身上到处乱摸……你这是要睡觉的样吗……
这样折腾到快十点,我俩才穿戴整齐匆忙去给公婆敬茶。
见我俩姗姗来迟,婆婆满脸不悦,却也保持端庄。
剪裁合体的蚕丝旗袍,考究的乌黑盘发,没有过多的装饰,也衬得她典雅大气,虽然已经四十有余,可是保养得体,风韵犹存,岁月从不亏待美人啊。
敬过茶,又一番嘘寒问暖,婆婆终是按耐不住,开始诘难我。
「幼宜啊,听说你是有婚约在身的?」
「我……」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李邵打断了。
「姆妈,这都什么年代了,现在讲恋爱自由,旧时的婚约早就不做数了。况且幼宜是我心仪的女人,谁敢来和我讲婚约,不怕没命回去吗?」
「咳咳,你呀,真是把你惯坏了,越发无法无天了。」
婆婆满脸宠溺的嗔怪着她的独子。
「既成婚,就是一家人了,我和夫人自会把你当亲女儿看待。你和邵儿的婚结的仓促,改天宴请你父母吃一顿饭,不能让外人说我司令府不懂礼仪,薄待了亲家。」
司令毕竟行伍出身,说出来的话威严有力,不容置疑。
「全听父亲安排。」
「好,吃饭吧。」
婚后摸李邵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暴力,相反,他对我很温柔,除了……每天晚上的活动比较累人……
可能是新婚吧,李邵总是很粘着我,至少没有我想象中的夫妻关系那样紧张。
唯一不太自在的就是要处理让人头疼的婆媳关系。
婆婆不喜欢我,也是情有可原,不比她出身世家,我只是个商户的女儿,尽管家境还算殷实,终是不入流。
她是世家小姐出身,据说当初司令还是大头兵,她就不顾家人反对非司令不嫁,当时世道混乱,烽鼓不息,司令带领兄弟们揭竿而起,一路杀伐决断,出生入死,成为了割据一方的军阀。
婆婆陪着司令颠沛流离多年,还为司令挡过枪,生了李邵后就再无所出,司令也没有辜负她,多年来只有婆婆一房正妻,从未听闻有过二心,可谓是一段佳话。
05
每到周末李邵总要带我出去吃,他说家里吃饭拘谨,看我总放不开,他看着心疼,于是又张罗着要搬出去另立门户。
「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本来你姆妈就不喜欢我,这时搬出去不是更惹得她老人家不痛快吗?自古婆媳不好相处,你总得给我们点时间慢慢适应。」我一本正经的教育他。
由于李邵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爱护,我慢慢的对他放下了成见,开始尝试着接纳他。
李邵宠溺的揉揉我的头,「好好好,不搬就不搬,都听囡囡的。」
说完又给我夹了一筷子水煮肉,「这家新开的川菜味道还不错,诺,你最喜欢吃辣的,怎么样,过瘾不。」
我自顾自的吃着,抬头瞥见他辣的满头的汗,不由得笑出声。
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我却又很快低下了头。
吃过饭我就犯困,李邵被我迷迷瞪瞪的样子逗乐了,伸手戳了戳我的脸,搂着我上了车,吩咐司机去贝昌路的园林别墅。
我一听贝昌路唰一下就精神了,「为什么不回家?去那里做什么。」
一想到那是他金屋藏娇的地方,我就犯恶心。
「下午要去看电影,回家不方便,这样来回的跑姆妈又要说了。」李邵一遍替我揉着撑得发酸的肚子,一遍解释道「那边的园林别墅离华昌影院近,我们去睡一觉下午起来去看新拍的《罗曼蒂克的爱情》,好不好呀我的囡囡。」
他亲昵的用胳膊蹭了蹭我,被我一把拍开。
这部电影的女主角就是贝昌路别墅里住着的那位陆婉漪,想到这我气不打一处来,这么多天李邵顽劣的本质终于漏出来了,他要把我带去别墅和陆婉漪同住,不是享齐人之福又是什么!
「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那么肮脏的地方,你也熄了你那肮脏的心思。」我剜了他一眼,对司机嚷道:「停车,我要下车!」
说完作势就要开车门,被李邵一把拉了回来。
他又好笑又无奈地看着我:「你这又是闹得哪一出?」说完又好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笑盈盈的看着我:「奥,我们囡囡是吃醋了啊。」
「我才懒得吃你的闲醋,你和谁好过,包养着谁,与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我就后悔了,这怨妇般的话一出口,惹得李邵前仰后合的笑。还把我搂在怀里不停的亲我的脸。
司机都不由得侧目。
「好好开车。」李邵装作正经的教训起司机。
又笑着转过头戏谑的看着我,「我有没有包养人,囡囡去了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到了贝昌路别墅,我拧着面子不肯下车,被李邵弯腰从车里抱了出来,多年来在军队操练,练出了一身腱子肉,抱着我走起路来也一点不晃。
和司令府不同,别墅的装修是西洋风格,大理石铺成的地板光滑的要映出人的影子来,奶油白的墙壁,挂着几幅我看不懂的油画,里面一尘不染,却不见一个人影,应该是有佣人定期来打扫。
李邵从后面拥住我,鼻尖往我颈子里蹭,气息喷在我的皮肤上,又痒又麻,温润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找找看,你口中的那个女人,在哪个屋子里?」
我又羞又愤,脸上烧的要滴出血来,清楚他的意图赶忙推他的手。
「我随口瞎讲的,你不要当真。」我慌忙解释道。
李邵的动作越来越过分,我溃不成军,推他不动,急躁的提醒他「李邵!这光天化日的你矜持些,我还要午睡呢。」
「一会一起睡。」
他吻着我含糊的说道,一路把我推到了卧室。
……
再次醒来已经是黄昏。
「起来去冲个澡,还能赶上最晚的一场电影。」他说完又将我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揉的更像个鸡窝。
我低垂着眉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邵金屋藏娇的花名一直是我心里的一根刺,现在看来是谣言,我却越发不知道如何正视他了。
逼我嫁的是他,现在对我好的也是他。
情到浓时我也会问李邵,为什么喜欢他的世家小姐那么多,偏偏看上了我?
每次他都笑着搪塞我说:「我的囡囡和别人不一样」,接着就更加卖力的做运动……
久而久之我就放弃了这个问题,每次问完都要比平常更累……
不管因为什么,尽管过程很不友好,我还是成了他的妻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况且和李邵日益相处中我发现他并没有我想的那么不堪,我也慢慢愿意了和他一起好好过日子。
感情这种东西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在不经意中,它就慢慢的滋长了出来。
06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我和李邵姆妈的关系也在慢慢变好,她会带我和富贵人家的太太们打牌消磨时间,会叫我陪她一起逛街买各种奢饰品,也会时不时的询问我的肚子有没有消息……
这天我正百无聊赖的给金桔修剪枝叶打发时间,娘家突然来人说我母亲病了,希望我回去看看。
由于惦念母亲,我没有多想就跟着来人上了车。
一路平安无事。
车行驶到弄堂口就停下了,说是弄堂太窄不好行进,让我自己下车走回去,可刚进弄堂就被一个人影闪过抓进了一个漆黑的屋子里,我正要呼救,就听见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幼宜,是我。」
「耀文哥哥!」
对于耀文哥哥,我是满怀愧疚的,我们两家是世交,很小的时候就定下了婚约,本来以为等他出国回来我俩就能结为夫妻,不想他远渡重洋回归故土时,我已嫁作他人妇。
我不知该怎么面对他,还未开口,泪水已经控制不住的涌出来。
他双手抓住我的胳膊,低头看着我,眼睛里仿佛有团烈火在燃烧。
「你的事,我已经都知道了,李邵他就是个混蛋!仗着他爹是司令他就胡作非为。」
「嘶……」许是太过气恼,耀文哥哥抓住我的手不断加重力道,疼得我不禁叫出了声。
他赶忙松开了手,焦急地询问:「对不起幼宜,我抓疼你了吧。」
我揉了揉胳膊,无力的垂下头,眼泪顺着脸庞滑落。
多少个日夜,我盼着他早日回来娶我回家,李邵上门提亲的时候,父兄入狱的时候,出逃被抓的时候,我都盼着我的耀文哥哥能像天神一般降临在我面前,救我于水火,可他真的出现时,我早已对他没有任何了希冀,一切都太迟了。
沉默了许久,我抬起头擦干眼泪,坚决的说,
「是我对不起你,耀文哥哥,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你也忘了我,另觅良人吧。」
「不!幼宜,我说过,此生非你不娶,我的心里已经放不下第二个人了。」他一把拥住我,愤愤的说道:「这都是李邵的奸计,他贿赂了我国外的导师,故意扣留我不许我毕业,当我得知真相后就拼命赶了回来,可还是晚了……你放心幼宜!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砰……」
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你要让谁付出代价?」李邵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他拍着手慢悠悠的踱进来,身后跟着一群背着枪的士兵。
耀文哥哥赶忙把我护在身后,可是已经迟了,他刚才抱着我的样子被李邵尽收眼底。
「好,好,好,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
李邵虽是笑着,可眼神像刀片一样凌冽,投射到我身上。
他一招手,「把宋耀文给我抓起来!」
「李邵!你凭什么抓我?公报私仇吗?」耀文哥哥奋力挣扎着,很快就被制服。
李邵踩着军靴走到他身前,嘴角噙着一丝不屑的笑。
「凭什么抓你?光天化日之下你掳走我的夫人企图不轨?凭这一点我现在就能枪毙你。」
「把宋耀文关进监狱,好好照顾照顾。」
我慌了,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我只能拽住李邵的袖子苦苦哀求他,「李邵你放过耀文哥哥吧,这一切都是误会,我和他没有什么的,我求你了你放了他好不好,我再也不和他见面了李邵……」我哭的梨花带雨,却也不能动摇李邵分毫。
「幼宜你别求他,他不能把我怎么样的。」耀文恶狠狠的盯着李邵,仿佛一头蛰伏的饿狼,是我从未见过的样子。
李邵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扯到眼前,捏起我的下巴逼我和他对视。「白幼宜,你的眼泪真不值钱。」
他扯着我的胳膊三步并作两步把我拖到弄堂口的车旁,打开车门毫不怜惜的把我塞了进去,和往日抱着我温存的李邵判若两人,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耀文哥哥被塞到另一辆卡车上,往监狱的方向驶去。
「李邵……」我刚一开口,就被他打断。
「白幼宜,别再为了别的男人求我,你不觉得恶心吗?」
「……」
我恶心?他竟然有脸说我恶心。这一切的孽不都是他造的?他才是最恶心的那个人。我压抑着怒火,思考着该怎么救耀文哥哥。
一路无言。
07
下车后,李邵把我从车里扯出来,连拖带抱的拉到房间,摔上房门。
锁上门,他不由分说的把我摁倒在床上,撕扯我的衣服,嘴上还不肯饶过我。
「白幼宜,你说你多他妈的贱啊,都成我的人了还私下和宋耀文见面,要不是老子派人盯着你恐怕你现在都和他睡在那个小破屋了吧,啊?说话啊!」
啪……
我忍无可忍,一巴掌甩在李邵脸上。
他被我打的偏了头,手上的动作也停止了,沉默了良久,他用舌头顶了顶被我扇过得地方,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我,「好,白幼宜,你好样的。」旋即伸出手,一把扼住我的喉咙,一点点收紧,凶狠的样子好像真要杀了我。附身趴在我耳边轻悄悄的说「信不信我让宋耀文死无全尸。」
他就是个疯子。
我绝望的闭上眼,沉沉道,
「李邵,你杀了我吧,别折磨我了。」
「白幼宜,你就是死也只能死在我身边,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
说罢,他又卷土重来,把我的衣服扯得稀烂,任凭我怎么捶打也不能阻止她的暴行。
我像茫茫大海上迷失了方向的一叶扁舟,随波逐流,被浪抛起,又被浪摔下,起起伏伏,不知来路,没有归途。
再醒来时已经是早上,身边早已没了李邵的踪影,昨晚他躺过的地方已经冰凉。
浑身酸痛,我挣扎着起来,披上睡袍,想推开窗透透气,窗户上不知何时安上了一层铁栅栏,我打开屋里所有的窗户,都是如此,推门,却推不动。
我被软禁了。
我气急,想摔点东西,却发现屋里所有能伤到我的东西都被收走了。
我急迫的想知道耀文哥哥的消息。于是我开始绝食,佣人们每次送来的饭都又被原封不动的端了出去。热了又凉,凉了又热,馊了就重新做。
我不吃不喝的挨了三天,李邵终于按耐不住了。
我正无力的躺在床上,迷迷瞪瞪只想睡觉,突然听到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李邵风风火火的闯进来,拍着我的,脸一声声的喊着我的名字,我没力气理他,索性闭上眼睛,他抱起床上的我就往外走,迷糊间我听李邵不知在喊些什么,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我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儿,手上打着点滴。李邵趴在我床前睡着。
我动了动胳膊,他一下子惊醒,看我醒了,咧着嘴笑了出来,笑的比哭还难看。
他小心翼翼的摸着我的脸,一边又急吼吼的眨着眼解释,「囡囡,你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我是气急了才把你关起来的,我以后再也不这么做了,你原谅我好吗,囡囡。」
他迫切的想得到我的原谅,可我只想知道他把宋耀文怎么了,我张张嘴,嗓子因为长期干涩发出沙哑的声音。
李邵连忙把准备好的温水端过来,一勺一勺的喂我喝。
喝了几口水,嗓子终于好受了。
「宋……」
「你想问宋耀文怎么样了是吗?」我看着他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直至冰冷。「你饿了自己那么多天,就是为了逼我放了他是吗。你大可放心了,几个洋人找了父亲,领走了宋耀文,所以你为他做的这些,都是无用的。」
他拢着我的手,放到唇边细吻着。「囡囡,不要在为了别的男人伤害自己,那样只会逼着我更想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