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这般荡着秋千,从家国大事说到琐碎小事。
“大人,草原与大明近来似有冲突,陛下忽然火急火燎充实国库可是与这有关?”
“有点。主要还是因为太穷了。”
“我们会与草原会打起来吗?”
“大明积弱,草原彪悍,难免对强邻失去威慑,还是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我们的长城岂是他们想越就越的?”
……
“大人,晗笙此次在岑福那儿养伤,岑福会不会把握此次机会?”
“有些事情,不是想握住就能握住的。”晗笙还小,或者说……她心中有伤,岑福估计很是艰难。
“若是不去尝试,那连机会都没有。大人,你这么会,怎么不教教岑福啊?”
“……我不会。”哪里会,谁还不是第一次?
今夏琢磨着,她与大人算双向奔赴。
岑福就不得而知,晗笙的心思不好猜。
嘶~忽然想起件事,晗笙心底是陆绎。
今夏有点想笑,默默忍住了,“唉,岑福的艰难人生。”
……
“大人,二狗子最近长得可快了,中秋来时会认人了,看见熟人就咯咯笑。”
陆绎叹了口气,夫人取名的本事啊,简直是不堪入目,“你若真的喊杨熹这小名,他日后定是会记恨于你。”
“大人,你不懂,咱们民间的说法,名字越贱,命运越顺,什么二娃子、狗剩、牛生……”
“日后孩子的名字,你可千万别碰。”陆绎看那说得起兴的人,已经为孩子的命运隐隐担忧,真担心孩子不认娘。
尤其是那波斯猫不知何时路过,仿若抗议般喵了一声。
“阿丑,来——”
猫直接走了,看都不看今夏一眼。
陆绎忍不住好笑,“它不喜欢这名字。”
今夏瞪了眼陆绎,带着不自知的娇俏,“行行行,日后孩子的名字都给大人取,大人说叫什么就叫什么!”
忍不住嘀咕一声,“孩子的事八字没一撇呢,这么快就想名字了……”
她与大人成亲不到半年,新婚时她忙着调经,眨眼四五月份了;随之而来就是景王那儿的动作,百官、后宫交杂如意台,大人忙得很;好不容易这事儿消停了,也快六月了,她成了第一女捕,这御赐称号为她带来了无限荣光……以及公务,她甚至出了几次公差,去各处当教头,眨眼就是八月初了。
原来,她嫁与大人,不过才五月有余,怪不得她如此粘人,以及……大人如此贪婪。
陆绎只是笑,夫人是不知道,当他开始做梦时,都想到孩子日后娶妻生子了。
“今夏,沈府的事了结,我们要个孩子吧。”
今夏眨了眨眼,这么突然?
巧婆婆常常念叨,她与大人却未从放在心上。
一来身子或是时间不便;二来……毕竟隔了三年牢狱,她还是喜欢二人小日子,估摸着大人也很喜欢的。
逢了好日子,便纵是闹上了,紧要关头都会刻意避开。
她是喜欢孩子的,但若是真要怀,怎么就有些许感慨呢?
就……不知自己能否做一个好母亲?
“大人怎么会突然想要孩子呢?”
陆绎将她揽入怀中,“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成婚有些日子了,若是再无消息,他担心会有闲言碎语。
再者……寒症蛰伏体内,谁知何时能出来咬人?
人生所求是圆满,可人间如此多生离死别,若是……
他希望留给她一个牵挂。
当然,是真的想要孩子。
今夏把玩着陆绎的手,他的手微凉,染上了她的温度才暖些许,“大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陆绎起身,拂了满身的金桂落地,“走吧。”
“去哪?”
“你以为孩子会从天上掉下来吗?”
今夏:“……”还来?昨日不是折腾到天亮吗?
……
夜色浓郁,一屋缱绻。
陆绎握着今夏的手,“记得沈不弃吗?”
今夏此刻已是困倦的眯着眼,“他不是在牢里呆着吗?”
“若是我放了他,你会不会生气?”
——放了?
今夏迷迷糊糊的,沈不弃啊?
将她跟沈拾肆关在一起那个,为此被沈师依断了整条手臂,先前在刑部差点伤重不治,又是沈师依砸了银子给救回来的。
“大人要放,定是有你的道理,那就先放了呗,我日后再买凶杀他。”今夏粉嫩的脸颊在陆绎的心口蹭了蹭,像是在找舒服位置的猫儿。
“让你受委屈了。”陆绎勾了勾今夏的脸颊。
今夏摇头,大人很好,一点都不委屈。
只觉得,这两日靠着大人的感觉与平素不一样。
却又说不出哪儿不一样。
……
翌日。
诏狱来了消息。
沈万州还是要出狱,哪怕是散尽家财都可以。
陆绎不急不燥,处理完诸多事宜,这才才去见沈万州。
今夏跟在陆绎身后,真真觉得陆绎过分嚣张,京师首富在他眼中是一点分量都没有。
诏狱中,笔墨纸砚已备好,沈万州写下了承诺书。
“陆大人,我沈府最近动荡,等我重掌沈府,这些都是你的。”
今夏看着承诺书中,关于沈首富的家财罗列,这简直堪比一百个陆府。
嘶哈。
她心动了。
她突然也很想当个贪官欸。
“首富这是在给我画饼?”陆绎冷哼一声,怪不得答应得这么爽快。
沈万州唯唯诺诺,“大人,我现在真没钱啊。”
陆绎戳了戳那张纸,“盖上沈家印!告知长老会!”
“大人~沈家印丢了~~~我进来的时候你们是搜过身的!”财神爷还跺了跺脚!
陆绎只觉辣眼睛,这跟谁撒娇呢,“没得商量,要不我说你暴毙了吧?”
沈万州只得背过身来,不知道从哪儿忽然取出两截冰晶棍。
十分忽然的那种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