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亲手杀了我两次:一次她把我扔在洪水里,另一次她让我在医院里自生自灭

浮光跃金 2024-04-27 16:29:02

镇子发洪水,妈妈拎起弟弟就往高处跑去。

她甚至回头拿走了弟弟喜欢的玩具,也没有带上我,眼睁睁看着我被水冲走。

我在死人堆里泡了三天三夜,周围淹死了十几个人,唯独我活下来了。

医院里,不想交医药费的她再次将我抛弃,带着弟弟彻底消失。

我终究成了一个被妈妈抛弃两次的孤儿。

十年后,我妈一身落魄找到风光无限的我,跪着求我原谅她。

1

洪水的声音仿佛近在耳畔,而妈妈正在手忙脚乱地从柜子里拿出存折和银行卡。

外面指挥救援队的声音不断地响起:

「快点!洪水就要下来了!快往那边高处跑!」

妈妈看都没看我一眼,右手抄起弟弟就要往外跑。

弟弟伸着手喊:「姐姐……姐姐……」

我害怕极了,去拉妈妈衣角,她听见弟弟的话又急急忙忙回头。

我以为她记起我来了,刚要欣喜地跟上,却不想她左手拿起了弟弟的玩具。

我顾不上妈妈愿不愿意带上我,只是慌张地抓住了她的衣角,她却回头恶狠狠地对我说:

「放手!你个赔钱货!别当拖油瓶!」

平时她也这么骂我,可是洪水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我出于害怕,此刻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她一凶我就缩回去。

她边跑边狠命地甩开我:「别跟着我,你个死丫头片子!放手!」

我跟不上她,最终还是脱力摔倒在地。

「妈妈!」

被洪水冲走的前一刻,我听见救援队的人问我妈妈:「人都齐了吗?」

「齐了!」我妈答道。

近乎绝望的悲哀感冲上我的心头。

妈妈,我也是你的孩子,为什么不能爱我一次?

2

被洪水冲走的那一刻,我心里怕极了,死命地挣扎。

但洪水的力量太大,不是我能够抗衡的。

我感觉眼鼻口里呛了很多水,刚开始在水里天旋地转,只觉得到处都痛,后来脑中渐渐发黑。

彻底失去意识前,我承受着胸口的剧痛,我想,这下死定了。

再次醒来时,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

我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仰面浮在水上,挂在一个什么东西上。

四周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诡异的鸟叫。

一阵恶寒窜上脊背,冲得我头皮发麻。

心里很害怕,我想哭,但发现喉咙痛得怎么也出不来声。

尝试着动动身体,但四肢已经麻木到我无法感知它们的存在。

就这样一动不动地醒着,让我心里越来越害怕。

我想闭眼睡着,但又害怕闭上眼就再也睁不开了。

好渴,好冷啊,好害怕,谁来救救我。

极度的脱力和脱水已经让我的眼眶干涩,连生理性泪水也难以流下。

妈妈,你在哪儿啊?

在极端的恐惧下,我又一次陷入了昏迷。

3

「诶,这儿还有个小女孩。」

「还有生命体征吗?」

「还活着。」

我是在三天后被实施第三轮搜救的消防员找到的。

被大水冲走,挂在一截被石头卡住的断树枝上在水里泡了三天三夜,我居然还活着。

我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消毒水的味道萦绕在鼻间。

下了半个月的雨,终于窥得一丝天光。

我试着动一动身体,却发现完全没有知觉,难道瘫痪了?还是……截肢了?

这个认识让我一瞬间清醒,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看看我自己,可是无论我怎么挣扎,都发觉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挪动。

大概是我动静太大,终于惊动了正在给我换药的护士姐姐。

她见我醒了,俯下身轻轻擦去了我的眼泪,开心道:

「小妹妹,你醒了真是太好了。给你做了手术,现在麻药药效可能还没过,等麻药过了你就能动了,不要害怕。」

护士姐姐给我掖了掖被角,接着道:「你的妈妈和弟弟也没事,救援队已经找到他们了,马上你们就能见面了,放心吧。」

她兴高采烈地说着自以为的好消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的妈妈在洪水来时带走了弟弟,甚至带走了弟弟的玩具,却唯独抛下了我。

她应该不希望我这个拖油瓶活着。

4

我做手术是因为一根树枝插入了大腿,我听医生说要是再偏一点就会划破大动脉。

我漂的那一片水里,淹死了十几个人,只有我活下来了。

我就那样跟十几个死人泡了三天三夜。

或许真像妈妈说的,我命硬,克死谁都不可能死了自己。

妈妈被不情不愿地带到医院,她怀里紧紧抱着弟弟,看到我时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怎么还能活着!」

我试图从她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惊喜,或者看到我劫后余生的轻松,但,都没有。

她看着我,眼里充满了嫌恶,就像看一条她早已经养腻的癞皮狗,好不容易丢走,现在却又摇着尾巴回来了。

弟弟趴在病床前看我,他冲我笑,又像往常那样伸手过来抓我的头发,可我很不舒服,不想让他抓我,就躲了一下。

弟弟伸过来的手抓空,便「哇」地一声开始哭。

隔床的病人不耐地翻了个身,妈妈抱起弟弟就哄,还不忘说我:

「来喜乖啊,不哭不哭……江盼娣,弟弟摸一下你你躲什么!」

我将被子往上拽拽,只露出眼睛,小心翼翼道:「妈妈,他要抓我的头发。」

「抓一下头发怎么了,你都这么大了,他才五岁,手劲这么小,能抓你多疼!你非得让来喜哭是叭!」

可是我也才十岁,我也害怕,也会疼,我也……想哭。

我听着妈妈对我的指责声,不禁红了眼圈。

从前我不敢哭,因为妈妈讨厌我哭。

弟弟两岁那年,我格外爱哭,后来爸爸出门时滑进湖里淹死了。

爸爸死了,我也不哭了。

妈妈便认定了是我克死的爸爸,这让原本就不喜欢我的她,对我到了厌恶的地步。

于是她不仅不爱我哭,也不爱我。

5

或许是这几天的遭遇让我有了一点敢哭的勇气。

我侥幸地以为妈妈会因为那场要命的洪水,大腿上那道狰狞的伤口心疼我。

可我忘了,她恨不得我立马去死。

「哭什么哭啊,你想把我们所有人都哭死才高兴吗?」

妈妈抱着弟弟,看见我红了的眼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我不敢哭了,生生把蓄在眼中的泪憋了回去。

我害怕,害怕她不要我了。

可事实证明,我就算不哭,她也不要我。

那天早上,护士姐姐给我换完药后,告诉妈妈可以给我吃点东西了。

妈妈一脸慈爱的看着我,让我好好闭眼休息,她去物资发放点看看有没有吃的可领。

我看着她脸上柔和的表情,觉得好幸福,她已经多久没有向我这么这样笑过了。

可是我在病房里等啊等,从早上等到下午,从下午等到晚上,妈妈还是没回来。

月光幽然,洒在隔壁床大爷弓着的脊背上。

一滴泪从我的眼角滑落,浸湿被褥。

我知道,妈妈带着弟弟走了,她又一次抛下了我。

如果我被洪水淹死,或者被树枝戳死就好了。

这样就不用再体会一遍被妈妈扔掉的感觉了。

6

我在医院躺了几天,身体还没好完全,我就被强制办理了出院手续。

妈妈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没有人能联系得上她,也找不到她。

没有人给医院交医药费,救援补贴用完了,我也住不起院了。

本来我会被交给乡镇府抚养,但他们以灾后重建经济紧张的理由拒养,干脆给我申报了孤儿证明。

就这样,我成了一名孤儿,被送到了市里的孤儿院。

孤儿院的院长是一位慈祥的老婆婆,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但孩子们都叫她冯婆婆,我也跟着叫。

她给我登记信息,问我叫什么名字,我急忙回答:「江舒,我叫江舒。」

我真怕这时候突然再冒出一个声音说我叫江盼娣。

我大名就叫江舒,是爸爸给我取的名,他在世时一直叫我江舒。

可妈妈就叫我盼娣,爸爸不在后,没有人叫我江舒。

连学校里的老师同学也只知道我叫江盼娣。

我不喜欢盼娣这个名字,我也不喜欢弟弟的名字叫来喜。

仿佛我天生就是为了他的出生而存在,他天生就应该踩着我得到妈妈的爱。

冯婆婆笑着问我,我还记得爸爸妈妈是谁吗,我是从哪来的。

我想了想说:「爸爸死了,妈妈带着弟弟不要我了,我是从水里生出来的。」

我听到院里的其他小孩有的说自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有的说是天上的气球一爆炸,他就从里面炸出来了。

那我是被消防员叔叔从洪水里救出来的,我就是从水里生出来的。

冯婆婆抬手轻轻地摸摸我的头,在登记册上写了一句:

洪水里的幸运儿。

我幸运吗?我不过是天生命硬,克死谁也不可能死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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