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俄罗斯长期无休止冲突的背景下，乌克兰正面临着从内部到外交的诸多挑战，这促使该国许多官员考虑采取最后手段。

对 “无休止”冲突的担忧

据英国《金融时报》（FT）近日报道，在前线作战的乌克兰士兵曾受夺回领土的希望所鼓舞，但现在他们也表达了与俄罗斯谈判结束战争的愿望。

在乌克兰东部红军城后勤中心附近，乌克兰独立总统旅第21营营长特姆佩尔表示，他的目标已经开始改变。

“现在我想得最多的是如何保护我的士兵。很难想象我们能把敌军赶回1991年的边界，”特姆佩尔说。

乌东前线的另一名乌克兰军官尤里表示，他现在支持谈判，因为他担心冲突可能会无休止地持续下去，他的子孙将来也必须参战。

调查显示，战争给乌克兰造成的损失不断加大。基辅国际社会学研究所（KIIS）5 月的民调发现，77% 的受访者有家人、朋友或熟人在冲突中丧生，是两年前的四倍。三分之二的受访者表示，靠战时收入生活很困难或难以维持生计。

此外，当局通过的新兵役法也引发该国的社会紧张。根据新法，数百万乌克兰男子如果不登记服兵役，将面临巨额罚款。

与此同时，据FT报道，征兵办公室晚上在地铁站或火车站随机拦截男子并将其送往动员中心在乌克兰社会已不再是秘密。这些人只经过短暂的训练，就被送往了前线。

乌克兰经济战略中心主任维什林斯基表示：“人们认为这是一种虐待行为，比刑事犯罪更恶劣，因为刑事犯罪至少有法律程序。”“这让人们产生了分歧，他们也害怕征兵办公室腐败和滥用权力”。

乌克兰最高拉达（议会）外交委员会主席梅列日科坦言： “整个社会都疲惫不堪”。

不切实际，泽连斯基的“胜利计划”遭美媒嘲笑

此外， 西方盟国越来越多地向乌总统泽连斯基施压，要求他通过谈判解决冲突。

欧洲对外关系委员会（ECFR）研究室主任夏皮罗表示，美国政府认识到目前的战略是不可持续的，因为 “我们正在输掉这场战争”。

据FT报道，上周，泽连斯基为“捎销”自己的“胜利计划”访问了美国。虽然泽连斯基没有透露他所谓的“以力量实现和平战略”的具体内容，但一位参与起草该文件的乌克兰总统顾问表示，西方必须“解锁”远程武器，以攻击俄境内的军事目标，从而加强基辅在谈判中的地位，是该计划的核心。

美国媒体对泽连斯基的 “胜利计划 ”并不感冒，称该计划不切合实际，更像是乌克兰的“愿望清单”。《新闻周刊》嘲笑，该计划是新瓶装旧酒，看不到半点创新性。

FT还指出，泽连斯基在两个核心问题上没有得到华盛顿的承诺：“放宽”对在乌克兰使用武器的限制和推动该国正式加入北约。拜登政府担心这会导致冲突升级。

此外，对乌克兰来说“最危险”的是特朗普有可能在下月的美国总统大选中获胜。

乌克兰正式回应关于考虑“以土地换和平”的报道

一名乌克兰高级官员表示，虽然泽连斯基的“胜利计划”继续重申加入北约和“解锁” 远程武器这两个老目标，但该计划的真正含义是 “改变战争轨迹”，将目标从 “完全夺回被占领土”转向有利于基辅的冲突方向，并迫使俄罗斯谈判。

该官员称：“泽连斯基坚信这一点。”

据FT报道，刚上任的乌克兰外长西比哈在首次访美期间，与西方国家外长举行了闭门会议，讨论可能的妥协方案。该英媒评论说，在讨论“以土地换和平”谈判的可能性时，他的态度比其前任更为务实。

乌克兰舆论似乎对和谈持越来越开放的态度。基辅国际社会学研究所（KIIS）的一项调查显示，57%的受访者认为乌克兰应与俄罗斯进行和谈，高于一年前的33%。

调查还显示，乌克兰可能会接受一种折中方案，即俄罗斯保留对其目前所占领土的实际控制权，但不承认其主权，以换取乌克兰加入北约。

但任何领土让步都可能激起乌克兰国内民族主义势力的愤怒，其中一些势力已经武装起来并接受了作战训练。

“任何谈判都可能引发社会动荡，泽连斯基对此心知肚明，”FT引述乌官员的话称。

不过，乌克兰外交部10月1日否认了FT有关该国外交官员与西方国家讨论有关“以土地换和平谈判 ”的报道。外交部发言人坚称，在纽约的所有会议中，“都没有关于领土让步的提议、讨论或暗示”。

发言人表示，“相比之下，（乌克兰）外长的立场仍然非常坚定，他在闭门会议上强调了这一点。乌克兰的主权和领土完整是不容谈判的。”

乌克兰加入北约的可能性有多大？

对于大多数北约成员国来说，如果没有长期和明确的停火协议，以及明确界定适用北约集体防御条款的地区边界，乌克兰不太可能正式加入北约。

在此背景下，有人提出了乌克兰仿效过去西德模式加入北约的可能性。ECFR专家夏皮罗表示，这种模式在白宫尤其受到支持。

10月12日，美国总统拜登将在德国与乌克兰及其盟国举行会议。一位熟悉泽连斯基在华盛顿谈判情况的西方官员透露，有初步迹象表明，拜登可能会同意在明年1月卸任前推动乌克兰加入北约的议程。

但一些乌克兰官员认为此举可能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因为俄罗斯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我不认为俄罗斯会同意我们加入北约，”一名乌克兰高级别官员说，并强调，“即使我们收到了北约的邀请，也没用。这是一个政治决定。”

俄罗斯长期以来一直反对乌克兰加入北约。克宫发言人佩斯科夫说，西方国家需要认识到乌克兰加入北约的问题 “非常危险”。

俄罗斯总统普京指出，俄罗斯不会接受北约通过乌克兰向东扩张，因为这是一个关系到俄罗斯长期安全和战略未来的问题。

文｜梁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