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泽出了车祸,医生说他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从此他看向我的目光冰冷又薄情,对我们过去的回忆嗤之以鼻。
出院一周,靳泽找了个漂亮的模特女伴出席宴会。
他的朋友让我别跟病人计较。
其实,那天他们商量假装失忆摆脱我的时候,我就在门口。
1
我站在人群外围,面无表情地把目光投向坐在靳泽腿上的年轻模特。
身材高挑,肤白貌美。
有人起哄:“哎,靳哥怎么没带陈珊过来?”
“别提她,扫兴。”他抖了抖指间的烟头,冷淡地说。
女模手指细长白皙,挑了盘子一颗葡萄,细细剥开送到他嘴里:“陈珊是谁?”
靳泽勾了勾嘴角,右手掌心覆在女模的腰部:“无关紧要的人。”
“靳哥这话可别让陈珊听见。”
他咬着葡萄,牙齿刻意划过她的指尖:“腻了,调教了两年了也没学会怎么讨人欢心,没意思。”
我盯着那颗葡萄,又看向模特。
她挑衅地冲我勾了勾嘴角,纤长手指碰了碰嘴唇。
靳泽顺着她的目光从我身上掠过,眼神毫无波动。
我站着没动,就那么看着他们。
女模趴在他肩头,笑着凑近耳边:“她好像不太高兴。”
靳泽再次转过头,眉梢扬了扬:“过来一起?”
大厅陷入死一片的寂静。
有人讪讪笑了一声:“靳哥受伤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对对对,他现在脑子不清醒,估计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
三天前,靳泽出了车祸。
身体并无大碍,大脑却受到了损伤。
“以后他可能很难感知到情绪,对感情也会比较迟钝。不过可以放心,这只是一时的,很快就会恢复。”
医生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忽然笑了。
喧哗声渐渐止息。
他们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么个反应。
我走到他们面前。
抬手,一杯香槟全泼到两人身上。
女模惊呼。
“你有病吧?!”
靳泽皱着眉看过来:“你发什么疯?”
我摔了杯子,玻璃躺在地面四分五裂:“靳总,戏演得挺好,不出道可惜了。”
我转身离开。
没看见他眼眸里闪过的一瞬茫然。
2
那天靳泽喝了好些酒。
光是站在门外,酒气就熏得人头晕。
有人借着酒劲问:“靳哥,你真就准备在陈珊一个人身上吊着了?”
准备离开的步伐就这么定在了原地。
我想听听他的回答。
只是等了半天,靳泽都没有说话。
“不过陈珊是挺漂亮,就是家庭不太好,别的挑不出毛病。”
“这样的人玩玩还行,带回家就上不了台面了。”
“她每天吃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还爱买一些廉价的小玩意,拿出去不知道的以为我们靳哥什么时候变抠门了。”
“别这么说,我看靳哥也是乐在其中,上次我还碰见他陪陈珊在路边吃烤串……”
靳泽脸色脸色越来越差,到后面冷着脸,把酒杯往地上一砸。
“吃什么吃,不怕得病?”他垂着头,蓦地嗤笑了声,“确实是腻了,我倒是想在外玩,依她那脾气不得跟我闹翻天。毕竟还在一个公司,影响不好。”
我呼吸一窒。
有人顺着话往下说:“这简单啊,找个理由把她骗过去,你就说出车祸让人给你开个诊断,说你失忆了,以后还不是想怎么玩怎么玩。”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片刻,靳泽挑起眉:“是个好办法。”
明明是盛夏,我却觉得浑身像浇了盆冷水一样。
离开的腿变得很沉,很重。
分手两个字在聊天框放了几个小时又被删除。
我想看看他们怎么演这一出戏。
到了当天我才知道。
靳氏的确厉害,弄得跟真的一样。
靳泽从急诊室被推出来,大半个头用绷带包扎,血渗了出来。
是颜料,还是什么动物的血?
我不知道该不该感到荣幸。
他用这么多的人力、财力为我量身打造一出戏码。
靳泽转头看向我,眼神冷淡漠然。
“你先别来了,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3
两年前,我和靳泽在一次公司聚会上结识。
他是空降的CEO,留学归来的公子哥。
而我是刚毕业的普通女大学生,一名公司的普通员工。
聚会之后,他开始追求我。
一束束的鲜花和奢侈品送到办公室,整个公司都在传我们的八卦。
起初,我无动于衷。
直到一个价值七位数的限量包被他的助理送到工位桌面。
办公室的同事惊呼、议论,看向我的目光带着窥探。
靳泽把还包的我堵在茶水间的墙角:“答应和我在一起一个月试试,不合适就算了,以后我都听你的。”
最开始我的确只是想应付一段时间。
等靳泽新鲜感淡了,我就能回归正常生活。
他们都说靳泽身边的人没断过,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换人。
我抱着这样的想法在他身边待了一天又一天。
什么时候对他产生了感情,我也不清楚。
只记得下大暴雪那天,他举着一把雨伞在会场外面等我,雪花打湿了他的外套。
他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两个烤地瓜。
价格昂贵的西装一半湿着,另一半沾着泥土。
平时精致都每根头发丝的靳泽此刻却满不在乎:“你不是爱吃这个?我特地跑了两条街买的,快趁热吃。”
那是靳泽第一次尝试烤地瓜,也是我第一次觉得我们的距离没那么遥远。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
被我看作美好的回忆在他那里大多是看不上眼,甚至不愿回首的。
也对,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4
那个模特,我见过。
她叫林燕,是年初公司拍宣传片定的模特。
宣传片拍摄了一整天。
我下班后过去,他们还在加班。
林燕轻轻把胸膛贴在靳泽背后:“靳总不用紧张,放松一点,你这么帅,随便拍拍都好看。”
两人似乎有很多话题聊。
靳泽聊起来忘乎所以,甚至忘了摄像头的存在。
直到摄像大哥举手:“靳总,麻烦看一下镜头。”
林燕双手搭在他肩上,调整好姿势:“好啦,靳总。再聊下去,你可又要多付几份加班费了。”
这之后,他们拍得非常顺利。
不到十分钟完成了拍摄。
他们只是在工作。
我在心里想。
“靳总有时间吗,一起吃个晚饭?”
林燕的声音响起。
我猛地一下攥紧了手机,屏住呼吸试图听得更清楚。
靳泽刚拎起旁边的西装,动作顿了顿。
他垂眸扫了眼手机,倏然笑了:“可以,想吃什么,旁边新开的西餐厅想去试试吗?”
“这么巧,那家店我正打算最近去尝尝。”
明明也就巴掌大的手机,我却突然有些握不住了。
靳泽撤回了一条消息。
并在下面回复:“今天有事,你先回家吧。”
但我看到了撤回的消息。
“去吃旁边的西餐厅怎么样?”
那是靳泽第一次放我鸽子。
后来几个月她没有再出现,就像那晚靳泽真的只是临时去解决工作。
而林燕,只是一场梦。
5
宴会的前一天早上,我们一起在楼下买咖啡。
我脸盲严重,没认出她。
林燕亲切地跟我打招呼,说刚到靳氏入职。
她年轻活泼,招人喜欢。
我和她多聊了几句。
大厦的电梯门即将关闭。
我看见靳泽,向他挥了挥手。
他神情似乎有些诧异,却还是及时伸出手挡在中间。
靳泽抬着手臂,目光却看向另一边。
林燕在我前面,两步跳了上去:“靳总早上好啊。”
“早。”
他点了下头,等她进了电梯,缓缓地把手垂下了去。
我怔在原地,愣愣地看他。
靳泽站在电梯里,对视着我的眼睛。
愣神的时间,门开始合上。
我在逐渐狭窄的缝隙里看见林燕把手里的咖啡递给了给旁边的人,
两人不知聊了什么,她笑得直不起腰。
一旁的靳泽嘴角也噙着笑意。
我忽然认出了她。
下一班电梯我等了十多分钟,到办公室打卡已经迟到了。
手机振动。
靳泽给我转了五十块钱。
迟到的罚款,是五十。
我忽然觉得好笑极了。
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嵌进肉里,疼痛在掌心漫延。
6
宴会结束的第二天。
林燕入职了我们部门。
前几天还能维持表面平静的同事也忍不住爆了粗口:“这你也能忍?”
“靳总连我泼酒都忍了,我有什么不能忍。”
同事给我比了个大拇指。
出乎我意料,靳泽没辞退我。
当然经历了昨晚的事,我和林燕很难再和谐相处,顶多做到井水不犯河水。
她没从事过我们部门的业务,一上午无所事事,在工位上晃来晃去。
同事们都在忙自己的工作,没时间陪她闲聊,大多敷衍两句就不再回复。
林燕挪着转椅凑我面前:“珊珊姐,这个表是怎么做的,你教教我。”
我淡淡道:“网上教程多的是,自己搜。”
她不满地撇撇嘴:“不教就不教,摆什么架子。”
我不再搭理她,林燕就摆弄我桌上的东西。
“这都是从哪儿买的,都掉漆了,扔了算了。”
她动作太快,我只看到一抹黄色。
我扔了鼠标去抢。
林燕没抓稳,那抹黄色“啪——”的一声砸到了地上。
我看着裂成两半的招财猫摆件愣住。
“谁让你碰我东西了?!”
几天积攒下来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不干活就算了,你能不能别捣乱,别人很忙你看不见?我的东西扔不扔关你屁事,你是有什么非要抢别人东西的癖好?”
林燕脸色难看,看到办公室门口的靳泽像看到救星:“靳总!”
靳泽皱着眉走进来,看向我:“什么东西,发这么大火。”
林燕急忙解释:“就是一个招财猫小摆件,看着不值什么钱,又破了,我就想给她扔掉。”
他垂眸扫了眼地上的碎片,语气淡漠:“照价赔偿就是,在办公室向同事发泄情绪能解决不了问题。”
我不可置信地抬头。
想从他脸上找到些蛛丝马迹。
但什么都没有。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几乎有些颤抖:“你能赔我一模一样的吗?”
靳泽花钱大手大脚不走心,这些年来送我的礼物大多交由助理去办。
只有这个,是那次我们情人节出去约会,做了情侣挑战赢回来的。
靳泽嫌它廉价。
我却一直放了很久。
现在看来他怕是早就忘了。
我在心里默默重复。
不过碎了也好,碎了扔掉就不心疼了。
靳泽表情闪过一丝困惑:“可以。”
我嗤地一声笑了:“可以你妈。”
靳泽皱起眉,神色不满。
他一向不喜欢我说脏话。
我捡起地上的瓷片扔进垃圾桶,幽幽说道:“你他妈都忘了,还上哪儿找一模一样的。”
靳泽更疑惑了:“这个和我有关?”
我诚恳道:“给你两个建议,要么去看看脑子,要么去娱乐圈试试。”
“陈珊!你别无理取闹。”他警告道。
林燕在他身后,得意地勾起嘴角。
我忽然一下卸了劲,觉得没意思透了。
7
真正决定辞职,是在下午。
到项目尾期,都忙得不可开交,办公室只有一个闲人,同事玲姐让林燕做了个报表。
十几分钟后,靳泽发来消息质问。
“你让林燕去送的表?”
我看了一眼,林燕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刚刚几个同事都有提醒她,表做好后要先给我们过目再进行报送。
我冷着脸回复:“靳总可以提前告诉我们,她来是坐着等拿钱的,我们保证不给她安排一点活。”
靳泽:“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十分钟后来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林燕站在他身旁小声的抽噎着,委屈地说:“是我太笨了,不懂这些,不怪珊姐的。”
靳泽低着头,看手里的文件,漫不经心地抬头撇我一眼:“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什么?”
“这个表应该怎么做,有错误为什么不指出来?”
我垂着眸,表情困惑:“靳总,什么时候您连一个小小的报表都要操心了。”
他皱着眉:“教一下的事,能费多少时间。”
我笑了。
靳氏公司管理严格,每个人身上的工作都很繁重。当时刚进来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刚接手第一个项目,我白天上班晚上回去做功课。
靳泽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他说慢慢就会了。
现在我把这句话还给他。
“教什么?慢慢不就自己学会了,别人哪有功夫教她?”
靳泽烦躁地摔了手上的笔:“陈珊,你要是不能干就滚蛋。”
静默了很久。
我嗤了一声。
大学刚毕业,我便进入靳氏实习。
我拼了命地工作,赶业绩,想要在这里留下。
一个月后,我胃病犯了。
靳泽心疼又不理解:“只要我一句话,靳氏永远有你一席之地,你这么拼把身体累坏了得不偿失。”
我没当回事。
他总把事情想得很轻易。
又或者说,他所在的位置让他习惯了用轻易的方式解决。
特权对普通人来说诱惑太大了。
我承担不起收回去的代价。
他能一句话让我留下,也能一句话让我走。
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然而当这一天来临,我还是觉得心里一块地方深深地陷了下去。
靳泽明知道,工作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眼泪不可自抑地滑落脸颊。
靳泽忽然慌了,下意识地喊:“珊珊……”
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只觉得心脏密密麻麻地泛起疼痛。
8
我把早就写好的辞职报告摔他脸上,滚蛋了。
我咬着牙,眼泪往下掉:“靳泽,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过。”
靳泽慌张地起身,向我伸出手。
“别碰我!”
他不知所措地退了回去。
我泪流满面地站在他面前,一字一字清晰地说:“分手。”
靳泽整个人都乱了,惊慌地抓住我的胳膊:“我不同意。”
我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滚,你算什么东西。”
我离开了靳氏,以最快的速度走完离职程序。
中间靳泽打来两通电话。
我把他拉黑了。
就在昨天,我提前找好了跳槽的公司,下周入职,工资比靳氏给的高30%。
那一杯香槟泼过去,我就做好了准备。
我缩在出租屋狭窄的沙发,旁边摊着一袋子零食和啤酒。
我很少喝酒,过去宴会上总用其他饮料代替。
和靳泽刚在一起的几个月。
有人劝酒,他总替我挡下来:“我家珊珊不爱喝酒,喝点果汁怎么了?”
众人哈哈笑着,在一片酒气里最后只留下我一个清醒的人。
很多次,我望向头顶晃眼的灯光都觉得不真实也不踏实。
他们待我还不错,不是因为我的性格或是能力,仅仅因为我是靳泽的女朋友。
他们从来都看不上我。
靳泽也是。
我喝了半瓶,就感到头有些发沉。
恍惚间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好像是靳泽的声音。
“陈珊,开门!”
我趴在膝盖上,摇摇晃晃地看向窗外。
靳泽知道这里的地址,却从来都没有上来过。
我只让他在楼下等我。
来维护我在他面前这点仅剩的、可怜的自卑心。
这是一栋破旧的老式楼房,从楼下看尚且体面,里面却一片腐败。
没有电梯,爬满蜘蛛网的楼道里没有声控灯,破损的窗户永远挡不住雨雪。
一室一厅的小平房,勉强放下家具。
隔离差到对面打个电话,半夜几点上了厕所听得清清楚楚。
便宜的老式房租就这样,环境不算特别差,但跟靳氏这种有钱人没法比。
敲门声更大了。
这么下去,对面的阿姨估计要出来骂人了。
我踩着虚浮的脚步走到门口:“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让你上来。”
靳泽在门外喊:“你把门开开。”
我被喊得头疼:“你有病吧,不是你让我滚蛋吗,我听你的滚了你现在还想怎么样,你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随便折腾人?”
他停了半分钟,痛苦地说:“珊珊,我想起来了,你给我个机会解释。”
“靳泽,你他妈这才几天演戏演得把人设演忘了,你是钝感没有感情,不是失忆!”我一脚踹了下门。
靳泽又开始敲:“我真的出车祸了,我没有骗你,我可以给你找医院的诊断证明,你再相信我一次。”
我背靠着门,慢吞吞摇晃酒瓶:“那林燕呢?谁逼着你去找她了?”
他沉默了。
我又喝了两口酒,揉着越来越晕的头:“真假我不在乎了,你走吧,我要睡觉了,别打扰我休息。”
9
这是我难得睡到自然醒的一觉。
除了有一些头疼,整个人都非常舒适。
我收拾了房间里昨晚成堆的垃圾,这里通风不好,再积攒下去,很快味道就被堵在房间。
推开门的刹那,外面的人直接横在眼前。
我脸上的笑容跌了下去。
靳泽醒了,他踉跄地起身,用胳膊抵在门缝之间。
“滚,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的右手被门夹住,却还是没动。
我握着把手:“你觉得我会心疼你不敢关?”
靳泽摇摇头,开口嗓音沙哑得厉害:“给我几分钟时间解释,就几分钟。”
我淡淡看向他:“三分钟,说完滚。”
靳泽张了张嘴,却忽然沉默了。
“半分钟过去了,你还有两分半。你不说,照样得滚。”
他缓慢地开口:“对不起,我真的……”
我就那么看着他。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我真的不知道,陈珊,我知道错了。工作你随时可以回来接任原岗,公司也会给你给予一定的补偿。”
“补偿可以,回岗就不必了。”
靳泽痛苦地扶额:“那天晚上我喝了酒,说了很多糟糕的话,但我本意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可以弥补……”
我松开门,抬手冲他脸扇了一巴掌。
这一下用了十成十的力。
脸当下便留了个红色的印子。
我甩了甩手,淡淡道:“我昨天也喝了酒。但这巴掌,是我本意,别把什么都推给酒。”
靳泽抬起头,眼底的悲伤快溢出来。
“时间到了,你可以滚了。”
他不得不松手,一步三回头地下了楼梯。
我关上门。
这两天,我接到了很多通电话和消息,大多都来自靳泽的朋友。
来向当日的言语道歉,并在最后适当表明靳泽是无辜的,他只是开玩笑,没想到真的出车祸了。
昨天他疯了一样到办公室垃圾桶找招财猫摆件。
“堂堂靳氏CEO在翻垃圾。”
那人加重语气强调。
他们希望我能既往不咎,和靳泽重归就好。
有什么意义?
他受伤了,我就要原谅他,包容他的过错。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