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作者:Nikki Forrester
《自然》发起的读者睡眠调查收到了众多科研人员的回复。
过去50年里,人们的睡眠质量和睡眠时长均大幅下降,而这背后的一系列因素仍有待睡眠科学家阐明。《自然》邀请读者分享了他们睡眠不足的故事。以下选取我们收到的部分回复。
夜间工作者:Wendy Wenderski说自己读博时期是“深夜女子”。来源:Todd Wenderski
WENDY WENDERSKI:晚上工作助我成功
美国斯坦福大学神经科学博士后研究员
开始做博后以后,我还没有通宵过,但我在读博阶段经常通宵。我们当时有三个人经常在实验室待到晚上10点以后,我们称自己是“深夜女子”。
对我来说,通宵不睡的情况很少,我要么去医学生休息室里打地铺,要么去车里睡,由于我住的地方太远,所以我不愿意开车来回就为了睡那几个小时。我在实验室放了一个过夜包,里面有体香剂、免水洗发露、洗脸巾和睫毛膏。
我当时需要熬夜以及今后需要熬夜的原因是因为我的实验很敏感、很耗人力,必须非常专注。周围有人会让我分心。晚上工作无论在当时还是现在都能给我能量,让我完全聚焦我的研究和写作,这也帮助我实现了我的目标。
昼夜节律和注意力具有神经多样性。对于我和我的熬夜伙伴来说,我们的成功离不开我们能以最适合自己的方式工作,并得到别人的尊重和支持。
YARIN LIVNEH:照顾新生儿
以色列希伯来大学分子生物学博士生
我有一个1岁大的孩子,可以说睡眠严重不足严重影响了我的正常生活和效率。我在孩子出生后的3个月就回到实验室工作,但我几乎什么也干不了。我无法清晰思考,有时候连思考都困难。安排实验和操作实验对我来说都太难了。
好在我的孩子现在基本可以睡整觉了,我也不再喂母乳,这让我的睡眠时间增加了不少,情况也在逐渐改善。我又感觉自己是个能正常生活的人了。
多面手:Lisa McLaughlin说她的失眠是必然结果。来源:Lisa McLaughlin
LISA MCLAUGHLIN:睡眠不足的长期影响
美国俄克拉荷马州立大学静水分校已退休的教育行政人员、教授
博士毕业前的那段时间里,我第一次经历了失眠。我当时是俄克拉荷马市一所学校的管理助理,并在认证机构AdvancED担任董事会主席。在我博士毕业后,我继续从事这些工作,并开始在俄克拉何马州立大学教授教育行政的博士课程。
当时,我的丈夫和我要养两个孩子。我认为我的失眠一开始是“必然结果”:我无法在完成所有工作的同时照顾好家庭,除非我把写作和研究放到后半夜去做,也就是等到所有人都睡着了之后。最后,我被确诊了各种长期身体问题,只能选择提前退休(以残疾为由)。我相信,无数个不眠或少眠的夜晚造成了这一结果。
去年,我在感恩节同时感染了新冠病毒和流感病毒,这又带来了另外一连串的问题,更不要说我的失眠又因此加重了。于是,我只能减少志愿者和慈善活动的时间。这一无奈之举让我想到了失眠对我的事业产生了影响的那段日子。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想办法多睡点,那我现在是否仍是一个健康和高效的人。
JAN-FRIEDER HARMSEN:全天候测量数据
荷兰马斯特里赫特大学的营养学与运动博士生
我研究人体24小时的代谢,这需要在24小时内进行固定抽血和肌肉活检。我不仅要值夜班,有时候还要超过24小时连续保持清醒。这种情况下,我通常会早上7点到实验室,一刻不停地测量各种数据。到了晚上7点左右,我已经很累了,我会让自己休息一下,做些适度运动,踩45分钟的健身自行车。
之后,我会大吃一顿,再把双倍浓缩咖啡作为甜品。到了早上5点左右,我就能睡上4个小时,我会从凌晨3点开始戴红色的防蓝光眼睛,来降低警觉性,刺激与睡眠有关的褪黑激素的分泌。到了早上9点,我会起来给测量工作收尾。
在我开车回家的路上,大概是下午2点,我会再喝一杯浓缩咖啡,然后把车速降到比平常慢很多,以防发生事故。到家后,我会再做45分钟的适度骑车运动,克服那种累过头的感觉。我试着在晚上8点前保持清醒,这样就能在正常时间上床,保持正常的睡/醒周期,我会让自己睡到第二天自然醒,这一觉可能能睡上12-14个小时。
我通常需要至少两天才能恢复到正常作息,不过我在这个领域的研究告诉我,人体从这么严重的睡眠剥夺中恢复的时间远比这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