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洋历史上,有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袁世凯非常信任段祺瑞,段祺瑞非常信任自己的学生徐树铮。按理说袁世凯也应该信任徐树铮才对,但实际上,他却非常讨厌徐树铮,这里面不光有段祺瑞的原因,还与一件小事有很大关系。
袁世凯
要说徐树铮,不得不首先说说段祺瑞,他与袁世凯之间的关系更是复杂。纵观袁世凯的一生,他的成败与段祺瑞都有或多或少的关系。从小站练兵开始,段祺瑞就已经在袁世凯手下担任第3营管带了。伴随着北洋军的成长,段祺瑞也逐渐脱颖而出,成为了袁世凯身边的重要帮手。1901年,段祺瑞的妻子病逝,袁世凯为了笼络他,特意将养女张佩蘅嫁给了他。有了这么一层“翁婿”关系以后,两人的关系更是密切。
对袁世凯来说,1908年无疑是非常艰难的一年。这一年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先后去世,年幼的宣统皇帝即位。由于宣统皇帝年龄太小,大权便落在了他父亲摄政王载沣的手里。不巧的是,载沣非常讨厌袁世凯。载沣是光绪皇帝的亲弟弟,自从戊戌变法以后,光绪皇帝就非常想除掉袁世凯,载沣因为哥哥的原因,也非常想干掉袁世凯这个人。
更何况,在光绪皇帝去世以后,北京一直有流言,说光绪皇帝是被袁世凯毒死的,这更让载沣想要除掉他。后来因为段祺瑞背后谋划,才最终让袁世凯化险为夷。袁世凯离开北京前,曾经拉着段祺瑞的手不断叹息,认为自己能活命全是段祺瑞的功劳。之后无论是袁世凯重新出山、还是逼迫宣统退位,段祺瑞都是北洋系的领军人物,为袁世凯登上大总统的位置做出了很大贡献。袁世凯担任大总统后,立刻将段祺瑞任命为陆军总长。当时南方支持的人选实际上是黄兴,但袁世凯却以自己辞去总统职位做威胁,硬生生将段祺瑞捧了起来。段祺瑞就任以后,便开始帮助袁世凯对付南方的革命党。可以说,这段时间里,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非常密切的,后面之所以矛盾越来越大,很大程度便是因为徐树铮。
载沣
徐树铮出生于一个普通的乡村教师家庭,从小便被人称为“神童”,年仅13岁就中了秀才。不过后来参加乡试时,徐树铮没能考中,不幸落榜。当时正好赶上了甲午中日战争结束,面对日益强烈的国家民族危机,徐树铮便下定决心,不再参加科举,就此投笔从戎。徐树铮是徐州人,他原本打算就近投奔当时担任山东巡抚的袁世凯。只可惜他运气实在不好,袁世凯正好在丁忧期间,只是让山东观察使朱钟琪代替他见了徐树铮一面。朱钟琪没有看上徐树铮,反而将他讽刺了一番。就在徐树铮最为落魄的时候,他遇到了段祺瑞,并被段祺瑞任命为记室。
在之后的几年里,徐树铮逐渐成为了段祺瑞的得力帮手。在最早的一段时间里,袁世凯其实也是非常欣赏徐树铮的。1905年,徐树铮开始前往日本,学习军事知识。早在徐树铮从军之前,他就已经娶妻成家,东渡日本时也带着妻儿一起前往。正因为如此,徐树铮当时入不敷出,生活十分艰难。袁世凯无意间得知情况以后,还特意给他寄去了20两银子,使得他生活得到了不少改善。徐树铮学成归国以后,还专门前往彰德拜见当时在家养病的袁世凯。袁世凯后来之所以不喜欢徐树铮,实际上很大程度是因为长子袁克定背地里打小报告。而袁克定讨厌徐树铮的原因,只不过因为一件小事而已。
有一年的夏天,袁克定想在陆军部安排一个同乡。由于段祺瑞当时是陆军总长,所以他在事前,专门和段祺瑞讲过这件事。自从袁世凯做了总统,袁克定的地位也变得更加显赫,别说安排一个普通的人员,就是对中央一些重要的人事安排也有相当大的影响力。
徐树铮
那天,袁克定去段祺瑞家中时,段祺瑞午睡刚起床。在交谈中,袁克定顺便提起了这件事。在他看来,不过是小事一桩。然而对于段祺瑞而言,这件事却非常难以接受。段祺瑞对袁世凯经常往陆军部安插人,本来就有些不高兴,现在袁克定又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心里更加反感。不过段祺瑞也不好直接拒绝,就推托说:“我倒是想帮忙,不过部里眼下也不知有没有空缺了,实在是不好办。”
袁克定没听出段祺瑞的推脱,他一听之下,还以为有戏,立刻说道:“就算再没空缺,一个人怎么也是可以安排进去的。”无奈之下,段祺瑞只好说道:“那等我回头跟徐树铮说一下吧,看看能不能搞一个空缺出来。”袁克定以为段祺瑞答应了,立刻回去告诉了那位同乡。
徐树铮当时正担任陆军次长,其实按照当时阁制,每部只能次长一名,陆军部此前已经有了次长蒋作宾,但段祺瑞为了徐树铮又特请增设次长一名。段祺瑞虽然名义上是陆军总长,但实际上很少前往陆军部。徐树铮担任陆军次长以后,陆军部里的大小事务全都是他在办,只有遇到一些重要的事情时,他才会前往段祺瑞家中请示,很多小一点的事情则根本不请示就直接处理了。至于原来的陆军次长蒋作宾,基本上只是个摆设而已。
段祺瑞
没过几天,那位被推荐的人便拿着袁克定的信函前往段祺瑞家中求见,想要打听一下自己职务的事情。当时段祺瑞正在下围棋,一看这人找上门来了,心头不由得有些不耐烦,他索性在信函上批了“交徐办”三个字,直接让那人去陆军部找徐树铮。
那人到达陆军部时,徐树铮正在开会。秘书便让他把批文留下,由他转交给徐树铮。几天后,那人又去陆军部求见。徐树铮一听就想起来了:“原来是这个事,你的事我已经批过了,你自己去秘书那里查查批文吧。”
那人还以为自己得到了职务,心里十分高兴,结果秘书那里一查,只见徐树铮的批示是:“查本部已无空缺,批驳,验过。”原来是白高兴一场了,他失望之下只好回去将事情告诉了袁克定。袁克定一听,既感到自己在同乡面前丢了面子,又在心里面生气,觉得徐树铮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之后的一天,袁克定趁着与袁世凯闲聊的机会,告诉他:“姓徐的简直是目中无人,有时连您的话也不当回事了。”跟着就说了徐树铮很多坏话,大意是徐树铮在陆军部一手遮天,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处理,根本没考虑过袁世凯的意思。袁世凯当时也听其他一些人说过徐树铮的坏话,一时间对徐树铮感觉非常厌恶,忍不住说道:“徐树铮这个人确实太狂妄了,真不知道段祺瑞怎么会用这样的人。”
袁克定
袁克定一听,干脆将段祺瑞也拖下了水:“我看未必是姓徐的狂妄,他背后要是没有段祺瑞支持,他敢这样吗?”袁世凯也听明白了袁克定的意思,他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之后才训斥道:“有些事你还是不要乱说了。”这倒并非袁世凯信任段祺瑞超过袁克定,只不过当时他根基还不牢固,还需要依靠段祺瑞对付南方的革命党,所以对这些事情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认真对待。不过他心里依然是不高兴的,只是将这份不高兴全部加到了徐树铮身上,自然越来越讨厌徐树铮了。
到了后来,袁世凯因为讨厌徐树铮,直接免去了他陆军次长的职务,段祺瑞愤怒之下以辞职威胁。当时袁世凯自以为根基已经逐渐稳固,索性将段祺瑞与徐树铮一起赶出了陆军部。经过这件事以后,段祺瑞与袁世凯之间的矛盾已经开始变得不可调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