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佛陀纹身

“咳咳…”

“小和尚，你立刻从这里离开。”

“女施主…”

“你也看到了，他们挟持了蓉儿，今日若不将这里夷为平地，我夜兰明决不罢休！”

“女施主…莫要冲动…”

“小和尚，若你仍选择与他们站在一边，莫怪我手下不留情面。”

“咳咳…小僧绝不会让女施主…摧毁神像的…不过…”

墨竹迈开步伐，昂首挺步走到了众人面前。

“不过，你们身为神之信徒，竟然挟持一个姑娘去要挟另一个姑娘！这是何等的卑鄙下流！与妖魔鬼怪又有何区别！”

“臭和尚！这里本就不欢迎你，你胆敢还在这里口出狂言！”

“女施主若要摧毁神像，小僧会极力阻止！你们若想伤害蓉儿姑娘，小僧也会拼命阻拦！”

“哼，哈哈哈哈！好大的口气！看来方才那一拳，还是有点轻了！”

三清住持从人群中走出，随着他的每一步，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在为之震动，他的双拳紧紧相握，内力在经脉中奔腾，如同江河决堤，不可阻挡。

“再给你一次机会，滚！”

在他的拳头上，力量的旋转形成了微不可见的漩涡，而他的肌肤，在这种磅礴力量的涌动下，渐渐泛起了淡淡的金光，宛如金属被烈火锻造，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你、你这是…”

墨竹似乎看出了三清住持的武功，却又不敢断定。

“臭老道！你想做什么！”

夜兰明站在墨竹的身后，死死地凝视着主事。

“夜兰明，你最好不要乱动！不要忘了你的丫鬟还在我的手中！”

“卑鄙…”

“哼！像你等藐视神的人，人人得而诛之！”

三清住持挥拳攻向墨竹，每一击都伴随着呼啸的风声，宛如一根根金色光柱划破空气，刚猛至极。墨竹站立不动，面对这狂暴的攻势，没有丝毫退避之意，任由那刚猛的拳风击中自己，每一次碰撞都激起一圈圈可见的气浪。

“唔！唔啊！”

墨竹最终坚持不住，身躯被震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

“我才用了三层功力，你就不行了，真没用！”

“呃啊…小僧终于明白了…住持用的是何武功了…”

“吼？”

主事眉头微微皱紧，他意识到这个和尚是为了看出自己的武功路数，故意承受拳击的。

“住持用的是…佛门武功…”

“笑话！我乃三清住持，何来佛门武功！”

“小僧虽资质愚钝…并未学到半分佛门武功…但是你的内力与佛经中的佛光普照极为相似…”

“臭和尚，我看你是活够了！”

“佛光普照满人间…祥瑞之光照大千…慈悲力量抚众生…罪孽消除心自安…尘世纷扰皆虚妄…佛光指引渡迷川…众生得救皆欢喜…功德无量颂诗篇…”

“三清住持…你可记得此口诀…”

“休要信口雌黄！”

真气骤然在三清住持的体内奔腾不息，如同狂暴的风暴，猛烈地旋转、积聚，最终化为一股无法抑制的力量，沿着他的经脉喷薄而出。这股力量如此刚猛，以至于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喝啊！”

他怒吼一声，双拳紧握，全身肌肉隆起，每一寸肌肤都闪烁着金色的光泽，那是他浑厚内力的象征。紧接着，他以雷霆万钧之势挥出右拳，空气中顿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一道巨大的金色铁拳凭空形成，带着摧毁一切的威势，直直地轰向对面的墨竹，仿佛要将空间都尽数粉碎。

“佛门武功…不是用来杀人的！！请你住手！三清住持！”

“小和尚！”

然而，即便面对这刚猛的一拳，墨竹依旧毫不退缩，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静，宛如千年的冰峰，不动分毫。他的衣物在这股巨力之下开始承受不住，布料丝丝缕缕地碎裂，裸露出他瘦削的身躯。骨骼在重压下吱嘎作响，似乎随时都会崩溃，但他的站立之姿仍旧坚如磐石。

“唔…”

尽管他的嘴唇紧抿，竭力控制，但终究无法完全遏制，一抹鲜红自嘴角溢出，如同冬日里的一抹残阳，触目惊心。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去死吧！臭和尚！！”

三清住持的拳势越发猛烈，功力再次提升到了一个高度。

“佛门慈悲渡众生…救苦救难化祥云…广度群迷离苦海…慈悲为怀润心灵…善念常存如皓月…佛光闪耀照前程…慈航普度无边际…功德圆满世安宁…”

墨竹体内的热血如同被烈火灼烧的江河，沸腾翻滚，血脉在皮肤下剧烈跳动，仿佛有生命一般蠕动。同时，他背后的阴影中突然涌现出一个金色的佛陀纹身，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那纹身散发着神圣而庄严的气息，随着墨竹的呼吸，它似乎也在缓缓呼吸，仿佛活物一般。

“这、这是…这怎么可能！”

夜兰明站在墨竹的身后，目睹眼前这一幕，心中波澜起伏。她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明悟。她记起了父亲书房角落里一本尘封的古籍，书中曾模糊地提到过，当真佛降临人间之时，其背后会浮现佛陀的印记，作为护佑苍生的证明。

“小和尚！不要乱动！”

夜兰明原本从未将那些古老的传说当真，更未预料到有朝一日，这样的奇迹竟会呈现在自己的眼前。震惊之余，她满心疑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与不安，迈开步伐向那边跑去，想要亲眼确认那不可思议的一幕。

“阿弥陀佛——！”

然而，就当夜兰明与墨竹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之时，墨竹整个人忽然被一团耀眼的金光所包围，犹如旭日初升，光辉灿烂。接着，一股浩瀚如海的力量从他的体内汹涌而出，强大得几乎能够撼动天地。

“唔！”

那光芒太过炽盛，以至于顷刻间照亮了四周的一切，使得所有人都无法直视，视野一片茫然。然而，在这股力量的漩涡中，夜兰明却像是被选定之人，被其吞噬，伴随着又一道金光的闪现，她和墨竹一同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他们怎么不见了！”

“方才还明明在眼前，何故会突然消失不见！”

26

佛陀转世

“咻——！”

“哐！！”

一瞬间，一道耀眼的金光划破天际，犹如白昼与黑夜的交替，转瞬即逝。夜兰明猛然睁开双眼，瞳孔中映入未知的景象，她环顾四周，只见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地方，似乎是处于一个洞穴内。

“这里是哪里…？刚才的是…？”

夜兰明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让她愈发确信，那些关于佛陀历劫的传说绝非空穴来风，必有其事。墨竹极有可能就是佛陀下凡，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

“小和尚！墨竹！”

她立即起身，寻找墨竹的踪影，最终在洞口的不远处发现了他。只见墨竹全身赤裸地躺在那里，身体还被一层微妙的金光所环绕。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额头上，一个金色的“卍”字符号闪烁着耀眼的光辉，似乎蕴含着深邃的力量。

“唔…”

夜兰明立即用手捂着眼睛，随后轻柔地脱下自己的外衣，覆盖在了墨竹的身上。

“如果他确是佛陀，那就说明神佛真的存在。既然如此，就更能说明神佛并不在乎信徒的性命，吃着供奉香火，却从不护佑他们…”

夜兰明凝视着地上毫无动静的墨竹，内心涌起一股莫名的杀机。她对神佛怀有深深的厌恶，而眼前的墨竹很可能就是真正的佛陀转世，这种可能让她心中的怒火和厌恶达到了顶点。

她深吸一口气，体内的真气如同被唤醒的巨龙，在她的四肢百骸中翻滚，顺着经络流转，最终汇聚于双掌之中。

随着内力的不断增强，她的发丝轻轻飘扬，几缕青丝似乎也感受到了力量的澎湃，随风轻盈舞动。她的脚步坚定地踏在地面，每一次落脚都让周围的尘土飞扬，小石头被内力震得四散弹射。

“小和尚，不要怪我。望你下一世，可以做个普通人。”

苍燕掌的力量瞬间爆发，掌风呼啸，仿佛成千上万的燕子划破天际，每一掌都带着锐利无匹的锋芒，似乎要将墨竹整个人吞噬进这无边的掌势之中，不留任何余地。

“轰！”

“轰隆！”

凌厉的掌风不断击打在墨竹的身上，每一次的冲击只能听到不断响起的肉体碰撞声，那声音还在空气中不断地回荡。直到内力消耗至极限，夜兰明才缓缓收掌，停止了攻势。

“哈啊…哈啊…成功了吗？”

随着漫天的尘土与轻雾慢慢散去，夜兰明锐利的眼神牢牢锁定着墨竹。然而，让她惊讶的是，尽管墨竹被重重地击中，伤痕累累，血液染红了他的身体，但不可思议的是，那些狰狞的伤口竟然开始急速地修复，好像有着自己生命力一样，一个个闭合，消失不见。

不久，墨竹便再次完好如初，肌肤平滑得仿佛未曾在战斗中受到半点伤害，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这怎么可能…难道说这就是神佛的力量吗…！”

夜兰明一步步逼近墨竹，手中的掌刀凝聚着她剩余所有的内力。她意图取下墨竹的头颅，以此终结墨竹的性命。

“喝啊！”

掌刀带着呼啸的风声，划破空气，其势之快，宛如一把锋利的镰刀直取墨竹的首级，凌厉无匹。就在此时，墨竹的眼皮突然颤动，两道目光破壳而出，金光随之消退，一切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又变回了那个熟悉的模样。

“唔！”

夜兰明立即收回内力，真气顿时在她体内乱窜，导致她的身体不由地向后退了几步。

“呃啊！啊？女施主？”

“嗯…你醒了…”

“女施主，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咳咳…”

夜兰明立即盘腿而坐，开始调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紊乱的真气慢慢平静下来，呼吸逐渐均匀，面色也恢复了平静。

“女施…”

墨竹突然发现自己一丝不挂，于是迅速用夜兰明的外衣遮住自己的身体。他的脸颊瞬间染上了红色，羞涩难当。他低下头，避免与夜兰明的目光相遇，尴尬让他无法抬起头来看向旁边站立的夜兰明。

“小和尚，你还记得方才发生什么了吗？”

“小僧…不记得了…”

“那你可知这里是哪里？”

“这里…哎！这里不是金光洞吗！”

墨竹缓缓抬首，用眼角的余光快速扫视了一番周围的环境。随即，他的眼眸再次瞪大，充满惊讶，身体不由自主地挺立起来。

“金光洞？你认识这里？”

“嗯，女施主有所不知，小僧一睁眼就在这里了。”

“什么叫一睁眼就在这里了？”

“嗯…确切地说，小僧是从这里醒来之后，就开始下山历练的。”

“那之前呢？”

“之前？之前…呃…”

墨竹紧紧地闭上眼睛，一手按在额头上，似乎正在努力回忆某些重要的片段，但记忆却像流沙一样从指尖溜走。

“你…怎么了？”

“小僧…小僧想不起来…小僧只知道要下山阻止…阻止…”

“阻止什么？”

“唔…小僧也不知…是什么…”

突然间，墨竹的身体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般柔软下来，随后无力地倒在地上，陷入了昏迷之中。

“小和尚？你怎么了？喂！”

夜兰明站起身，试着叫唤了墨竹数次，但她的声音并没有将他唤醒。墨竹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短时间内无法苏醒。

“他说要阻止什么？难道说是要阻止我摧毁神像？若是真的，那我们的相遇恐怕不是什么偶然…”

她再次迈步至墨竹面前，内力在她的掌刀中逐渐汇聚，准备给予最后一击。然而，当她看到墨竹已经恢复原状，现在只是普通的和尚时，心中涌起复杂情绪，使得她犹豫不决，无法下手。

她站在那里，脑海中闪过墨竹守护秋蓉的身影，以及他为自己抵挡致命一击的情景。这些画面让她的内心产生了剧烈的波动。她紧握的掌刀缓缓松开，内力也慢慢退散，最终完全收回。

“一命抵一命，这次就算还了救我的命…”

尽管夜兰明对墨竹的身世很好奇，也很想杀了所谓的佛陀转世，但她清楚现在迫在眉睫的是返回三清镇，解救被三清住持囚禁的秋蓉。至于眼前之人，日后必定有再会之日。

于是，在确认墨竹只是晕厥并无大碍后，夜兰明毫不迟疑，立刻踏上了前往三清镇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