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年我去姑姑家借学费，回来时只带回一个旧棉袄，妈妈打开后却羞愧万分。

原创文章，素材来源于作者周边生活，为阅读流畅采取第一人称叙述。

口述：张先生，文：小鹿

我18岁那年，参加完高考，也算是正常发挥，考上了一个三本大学。

那时候是11年，在整个村子，能考上本科的寥寥无几，所以也算是不错了。

我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原本应该是很开心的事，但整个家里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妈妈从我手中接过录取通知书，摸了又摸，看了又看，最后抹了一把眼泪，眼神才从通知书转移到我身上，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这学咱不上了，家里实在是负担不起啊”

我知道，妈妈也很为难，所以只能违心的说了这句话。

我爸妈生育了三个孩子，我是家里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我们祖祖辈辈世代务农，到了我爸这一代，也没有例外。

爸爸妈妈每天早出晚归，面朝黄土背朝天，却也只能满足我们的基本生活水平。

我能读完高中已经是奢侈，更何况三本的学费那么贵，一年光是学费就要10000，这还不算其他住宿费还有生活费之类的。

这还远不是家里最大的困境。

在我高考的前一个月，爸爸在和大伯去山上砍树的时候，不幸被一棵树砸倒，侥幸捡回来一条命，但治疗也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不少外债。

爸爸自责的不行，拳头如雨点般砸在自己的腿上。

“儿啊，是爸爸没用，如果爸爸没出这个事，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得把你供出来，可如今。。。是爸爸耽误了你啊”

家里因为爸爸的意外，已经借遍了家里所有的亲戚，如今，再也没有那个脸去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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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要放弃前途，我心里既痛苦，又不甘心。

我脑子里一个乍现，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帮助我。

没错，这个人，就是我的亲姑姑，毕竟我是她的亲侄子，只要我爸妈去开口，她肯定会答应的。

但当我把姑姑提出来的时候，妈妈却摇了摇头。

她说，“上次你爸出了那么大的事，我们家都没有去找他们借钱，这次，你去了也只是碰一鼻子灰，还是不要去自讨没趣了。”

我知道妈妈的顾虑，因着之前和姑姑产生过一次矛盾，姑姑和我们家产生了嫌隙，故而妈妈不愿意开口请他们帮忙。

至于我家和姑姑家的矛盾，还要从5年前说起。

那年，姑姑怀上二胎在家没有上班，而姑父原本是个木匠，但他拥有雄心壮志，并不甘于当一个木匠，想要当大老板，跟着一个亲戚出去包工程。

但姑父苦于没有本钱，他知道我们家有几头猪要出圈之后，便带着姑姑上门了。

爸妈知道他们的来意之后，并没有借钱给他们。

并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他们考虑了四方面的原因。

第一，姑父这人做事不太靠谱，做木匠的活也是隔三差五的，人不算很勤快，但心眼不小。

第二，姑父并没有承包过工程，如果没有任何经验，就去贸然投资，就怕一个万一，心血打了水漂。

第三，姑姑还大着肚子，和婆家关系并不好，而姑父包工程之后，必定是早出晚归，难以照顾到姑姑这个孕妇，就怕一个不小心，姑姑发生点什么状况。

第四，其实木匠也算是技术活，做得好也是可以养家糊口的，但如果一但放下了，将来就很难拾起来。爸爸希望姑父能保住这个饭碗，长久的干下去。

后来，父母把这些顾虑和姑姑姑父摊开了来说，但没有得到姑姑和姑父的谅解。

最后姑姑和姑父失望而归，他们的工程也没有做成，钱也没有赚到，但姑父并没有如爸爸的愿继续去做木匠，而是去了南方打工。

此后几年，无论父母怎么和姑姑他们示好，姑姑也和我们生了罅隙。

姑姑每年都挂在嘴里的一句话，“你们是我的哥哥和嫂子，是我最亲的人，竟然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置之不理，这道坎，叫我如何过得去？”

不过虽然姑姑对父母心里有气，对我这个侄子倒是挺好的。

每年过年我带着弟弟和妹妹去给她拜年，对我们倒是热情的很，又是招呼吃饭，又是给红包。

所以，就我看来，姑姑对我们还是有亲情的，只是她心里有个坎，需要一个台阶下而已，我相信只要有机遇，我们两家绝对会和好如初的。

就比如现在，我现在去姑姑家借学费，或许是个缓和关系的最好时机。

妈妈听了我的话，虽然还是有点犹豫，但看到我一脸自信的样子，也只说了句，“随你吧，但如果真不行，别太强求，毕竟，你姑姑也有自己的难处”

我点了点头，收拾好一番就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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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去姑姑家的路上，我百转千回。

虽然我在妈妈面前表现得很自信，但毕竟这是借钱，我心里还是有点怯怯的。

万一没借到或是被赶出来了，那不是很尴尬？

而且我怕万一没处理好，让姑姑和父母的关系更糟糕该怎么办？

但这是我可以上学的唯一机会了，我一定要好好把握。

我到姑姑家的时候，他们院子里挺热闹的，都是些我不认识的人，我尴尬的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这时，姑姑从房间里出来，一看是我，立马把我迎进屋里去。

她给我倒了一杯茶，我抿了一口，却不知如何开口。

这时，姑姑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冷静，“小程啊，听说你考上了大学，恭喜你啊”

我点了点头，出于礼貌我回了句“谢谢姑姑”

我正准备鼓起勇气开口，这时，姑姑的婆婆走进来，我突然有点尴尬，不知道如何开口了，看她坐在那，并没有走的打算。

但我为了能继续上学，还是鼓起勇气说出来了，“姑姑，是这样的，我这次来，是想向您借点钱，您知道的，我上这个大学需要花不少钱，我们家里现在这个情况，，，”

话我没有全部说完，但我相信姑姑也能懂。

姑姑并没有立刻回复我，而是打量了一下她婆婆的神色。

好像从我说了借钱的事之后， 她婆婆的脸色就一直不太好，现在看这情形，或许是没什么希望了吧。

果不其然，姑姑勉强的笑了笑，“小程，不是姑姑不愿意帮你，而是姑姑有心无力，实在对不住啊”

话已至此，我也只能放弃了。

我离开的时候，想到自己的前途，心里闷闷不乐的。

还没走出院门口，姑姑追上我，递给我一件旧棉袄，“小程，这是我前几天收拾衣服的时候找出来的，我穿着已经小了，我看里子都还挺好，你拿回去看你妈妈还能不能穿”

我接过袄子，说了句谢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当时的心情挺复杂的，有失落，苦闷，还有对前途一片渺茫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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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家的时候，妈妈正站在门口张望。

我递给妈妈那个袄子，很失望的说了句，“诺，姑姑说给你的”

我心情正苦闷着，正准备去卧室休息一会。

妈妈却一脸喜色的叫住了我，“小程，你看，这是什么”

我回过头一看，妈妈从旧袄子里层的口袋里掏出好厚一茬现金，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是发着光。

原来姑姑，还是那个一直疼爱我的姑姑，一直都没有变。

妈妈手里握着那茬钱，乐过之后脸上又出现愧疚之色。

我知道是因为什么，妈妈大抵是想到之前姑姑满怀着希望来我们家借钱然后又失望而归的事吧。

妈妈这些年来，一直对姑姑心怀有愧。

只是，如今姑姑既然愿意借钱给我上学，大抵是对于之前我们家不借钱的原因释怀了吧。

我升学宴那天，姑姑也过来了。

我在敬酒的环节，对姑姑表示了感谢，并承诺在我参加工作后，一定会尽快把钱还给她。

我的话刚说完，姑姑眼睛却红了，她把酒杯转向爸爸和妈妈，

“哥哥，嫂子，这杯酒我敬你们，以前是我小家子气了，其实你们都是为我好，那时候是我不识好歹，现在我也成熟了，咱们是一辈子的亲人，哪能因为那茬子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断了亲情”

我看了一眼妈妈，她眼角带着泪，脸上却挂着笑容，不停地说，“好，好，好”

而爸爸，则喜极而泣，直接端起酒杯干了。

此后这些年，我们和姑姑家走动更勤了。

亲朋好友无比羡慕的说道，“兄妹之间，像你们家走动的这么亲密已经不多了喔”

爸妈也经常告诫我：“你上大学的钱是你姑姑借给你的，这个恩情你这辈子都要好好牢记”

我点了点头。

是啊，如果当初没有姑姑的“一笑泯恩仇”和“雪中送炭”，或许我已早早出了社会，指不定在哪个工厂敲螺丝钉。

我现在事业有成，家庭和乐，有一部分是姑姑的功劳。

她对我们家的这份情谊，我永远不敢忘。

以后只要她需要我，我绝对二话不说，一马当先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