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北风裹挟着细碎的枯叶,敲打着窗棂,发出低沉的呜咽。窗外的柿子树,早已褪去了秋日的红艳,枝头仅剩几片瑟缩的残叶,像极了我此刻的心情。
十月初一,寒衣节。今年的寒衣,我却迟迟没有准备。
往年这个时候,母亲总是早早地准备好五彩的纸钱和用棉花絮过的纸衣,细心地叠好,再用红绳扎紧。她会在清晨薄雾还未散尽的时候,独自一人来到后山,在父亲的墓前,默默地焚烧这些纸钱和寒衣,口中念念有词,那声音低低的,却带着一种令人心酸的坚定。
她总是说,要让父亲在那边也暖和些,别冻着了。父亲走得早,我那时还小,对死亡的理解懵懂而模糊。
只记得父亲留给我的,是一双温暖的大手,和一个永远也吃不完的糖葫芦。如今,母亲也老了,她的背影愈发佝偻,她眼角的皱纹也仿佛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她依然坚持着每年寒衣节的祭祀,只是,那份执着中,更多了一份难以言说的落寞。今年,我决定代替母亲去祭奠父亲。
我并没有按照母亲往年的做法,而是选择了一种不同的方式。我驱车前往父亲生前最爱去的山间小路,那里遍布着野菊花,金黄的花瓣在风中摇曳,像极了父亲生前爽朗的笑容。
我并没有携带纸钱和纸衣,我带去的是父亲生前最爱喝的茶,还有他最爱吃的桂花糕。我将这些摆放在路边的一块青石上,任凭山风吹拂,感受着山林的宁静与安详。
我闭上眼睛,回忆起父亲生前点点滴滴的往事。他教我骑自行车的情景,他带我捉迷藏时的嬉笑声,他严厉的眼神背后,是深沉的爱意。
那些记忆,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流淌在我的心头,温暖而美好。我没有哭,因为我知道,父亲一定不希望我悲伤。
他希望我坚强乐观,勇敢地面对生活中的挑战。我仿佛看到父亲慈祥的笑容,他对着我轻轻点头,示意我一切安好。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我起身告辞。我并没有像母亲那样焚烧纸钱和寒衣,但我相信,我的这份思念,已经穿越时空,抵达父亲的身边。
或许,寒衣节的意义,不在于形式上的祭祀,而在于一颗对逝去亲人的赤诚之心。或许,真正的祭奠,不在于焚烧纸钱和冥衣,而在于将他们的音容笑貌,铭刻在自己的心中,并将这份爱,传承下去。
这便是我今年的寒衣节,一个没有纸钱,没有纸衣,却充满爱与思念的寒衣节。来年寒衣节,我依然会来,但方式或许会再次不同,因为思念的形式,可以有很多种。
重要的是,这份对父亲,对母亲,对所有逝去亲人的思念,永远不会消逝。
心里有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