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患痴疾需人侍,夫言轮养显孝思,兄独承担拒弟助,义举传颂乡里间

唐老鸭聊文化 2024-07-18 12:01:51

我入赘夫家之际,家翁尚且身康力健,独自耕耘三亩薄田不在话下。家婆那时体弱,日日卧榻,或痛或痒缠身。闻说家婆少时便患有风湿心疾,每诞一子,病情愈重,及至育有三男,终是无法再承重活。

吾夫兄弟三人,皆为读书之人。

吾等婚典,诸事皆由大嫂一手操持,家婆握我手言道:“吾身不能劳,大嫂代吾为之,吾存若虚。”大嫂于旁连忙劝慰:“娘不可如此言,娘虽卧床,却是家中之柱,吾等皆听娘吩咐。”

家翁尚能耕作,长兄则随村中副业队,四邻八乡间筑屋建房,年岁所获,悉数供吾夫与幼叔求学之用。三兄弟学业皆佳,长兄曾高中及第,然家中亟需劳力,无奈辍学归田。

大嫂家姐弟二人,其母尤喜吾夫家三子并肩,大嫂婚前,其母嘱曰:“少时之苦非真苦,老来无依方为真苦。尔嫁此门,人丁兴旺,皆善读,好日子在后头。”

大嫂分娩坐月,家婆体弱难侍,大嫂之母遂来居一月,助家婆照料至满月,复携大嫂归家调养百日。彼言:“尔等但育一二,相扶即过,生活长远,勿计眼下琐碎。”

吾婚时所备新被褥,亦有大嫂之母援手,亲手絮棉。家婆腰腿不便,故请弹棉者以图简便,大嫂之母却道:“机弹棉被不耐久,手工絮者更暖软。”家婆感慨:“吾前世何修,得此贤亲家。”

吾母亦闻大嫂之事,屡屡叮嘱:“至婆家切莫与妯娌生隙,大嫂既入门早,又尽心尽力,汝当效仿,向善而学。家婆抱恙,尔等皆须分担,养育三子不易,又无女侍侧,尔等便是家中之女。”

吾夫自大学毕,赴县任职,吾随之,故婚后即返县供职。行前,吾自礼金中取千金予大嫂,言家翁家婆皆赖大嫂照拂,此钱以贴家用。大嫂不肯受,复还吾,曰:“礼金需还,双亲家中无缺,勿忧。”

吾婚岁之秋,幼叔亦登科,吾夫言:“吾等迟育二载,先助幼弟。”吾以为吾夫妻尚年轻,稍待无妨。

吾夫之学,实乃长兄大嫂所助,幼叔不可再累长兄,长兄家儿女双全,还需赡养双亲,家用繁多。

家翁年岁渐增,耕作力有未逮,长兄外出务工,田间事务皆由大嫂一人承担,实属辛劳。

吾夫每月薪酬,除供幼叔学资,亦常寄家,供家婆购药。长兄言:“幼弟之事交予吾等,家中勿忧。”

幼叔勤勉节俭,至大三已自谋生计,学费自理,不再依赖吾等。是以幼叔毕业之年,吾亦诞下一女。

家婆病体常年未愈,然强撑至吾等成婚,幼叔登科,吾产女,乃至幼叔业毕归县,娶妻生子,方安心离去。

家婆仙逝后,家翁愈发沉默寡言,一日不过三语。午膳后,寝而复起,至厨寻大嫂,言尚未餐。

长兄察觉家翁举止异样,遂至县中寻吾夫与幼叔,议曰:“携父就医,恐脑中有疾。”

诊前,家翁暂居吾家,吾女跳跃而来,言升二年级矣。家翁转首问吾:“此女何家小犊,怎至吾宅?”闻此言,吾心微感不安。

三兄弟携家翁至县医院,确诊为阿尔兹海默病,即所谓老年痴呆。吾夫不放心,次日复至市医院求诊,结论如初。

医者云,此病无需住院,亦无特效药,家人需耐心照护,助其锻炼身心,增强认知,此外别无良策。

长兄携家翁归,不再外出,与大嫂共侍家翁。长兄耕作时,大嫂则闭门不出,视线不离家翁,烹饪之时,亦置凳于厨门,令家翁坐守,恐其一时失察,生出意外。

端阳之时,大嫂裹粽,召吾等与幼叔夫妇共食。人未聚齐,家翁已嚷饥,大嫂遂于厨中剥粽三枚,供其品尝。

吾等入门,大嫂迎出,寒暄毕,返厨见家翁提油壶,正往煮粽锅中倾倒。大嫂急呼夺壶,家翁言:“人多,油多味美,勿吝。”于幼媳面前,家翁颇为顺从,置壶于地,尚记得紧盖。

粽锅油浮,粽皆不可食。大嫂苦笑:“再以清水煮之,或可一试。”家翁腹饱嗝连,言:“皆归,善哉善哉!”

大嫂复煮粽,油味仍浓,终不可食。大嫂另蒸馍馍,炒烩菜,拌凉菜,共餐之。

席间,大嫂言:“家翁痴呆日甚,上月已走失两次,幸有邻村熟人识之,送归。现门不敢开,稍不留神,便溜出门,寻之不易。”

长兄续言:“家翁夜不安寝,吾与其同室,一夜起卧四五次,吾亦不敢深眠,恐其夜出,黑夜里何处寻觅!”

幼媳为医,言:“家翁可适量服安眠药,以保夜眠,否则体力难支。改日吾自医院取药送回,此药特控,药店无售。”

幼媳身怀六甲,下月临盆。大嫂取包裹递幼叔,内有为新生儿缝制之衣被,言:“待产时可用,吾已备。”

吾劝大嫂:“勿太过操劳,照顾家翁已甚辛劳,现今孩童衣物皆可购,吾早已备妥,待幼媳生产,吾自会照应。”

谈及幼媳产期,兄弟几人又议家翁病情。吾夫曰:“家翁如此,总赖大嫂非长久之计,大嫂既要炊事,又要照看家翁,农活繁重,侄儿侄女尚需教导,久之无人能忍。不如吾等轮流侍奉,轮至谁家,便接家翁同住,众人得以休憩。”

幼叔赞同:“此病老人最难侍奉,单靠一人,必致疲惫不堪,轮流为宜。”

长兄断言拒之:“首幼三家不可,其媳将坐月,家中添丁,无暇顾及老人;次二家亦不可,皆有公职在身,岂能因此弃职?吾与大嫂务农,多做少做无人苛责,子女稍长,略可放手,吾等继续在家照料。”

大嫂附和:“家翁居家已久,饮食起居自由,骤换环境,恐难适应,徒增众人负担。罢了,便让他在此,侍奉痴呆老人,需好脾气与耐心,多年以来,吾心已磨砺。只是幼媳坐月,吾恐难相助,二媳多费心,权当我替之。”

幼媳宽慰:“无碍,吾独女,产后可归娘家。所需之物,二嫂早已备齐,大嫂勿需费神。”

幼媳产子,吾伴护四日,直至其母接回。大嫂处,吾亦不得闲,每周归家一次,携蛋肉为家翁补身。在家嫂精心照料下,家翁精神矍铄,似无病之人。乡邻皆赞:“此翁福泽深厚,三子孝悌,兄友弟恭,和睦相处,共度难关!”

思及入门以来,家婆卧病,家婆逝后,家翁又病,然吾夫兄弟三人,无人因家中疾患而推诿争执,诚可谓兄友弟恭,患难与共!

长兄有言:“人生皆有老时,家翁虽痴,能食能饮,吾等使之日日欢颜。生活本就甘苦交织,悲喜交加,只要家人和乐,同心协力,再艰难之日,亦能共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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