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男模男友,他长得像我的初恋。
我轮回了千年,我以为这次会有不同的结果,可他最后还是杀死了我。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拥有不死之身。
1
我出车祸了,身体被压在车里动弹不得,满车厢的血迹里混杂着细碎的玻璃,我听到周围传来的声音。
“已经死了,死得透透的,那个司机也死了。”
对方视乎在打电话,电话还开着免提。
我清楚的听到了陈凛的声音通过传声筒进入我的耳朵里。
“拍两张照片给我看看。”
对面话音刚落,一道闪光灯打下来,即使隔着眼皮也觉得刺眼。
拍完照片,那个男人嗤笑着打趣着陈凛。
“你也真是狠得下心,自己的女朋友也下死手,到时候拿了钱可别忘了我啊哈哈哈哈哈……”
男人的脚步越来越远,可笑声却没随之消失,反而围绕在我身边,像在嘲笑。
陈凛是我回国后交的男朋友,他对我很好,可以说是百依百顺。
我身边的人见到他都得夸两句,说我好福气找到个宝。
陈凛每次都是腼腆的笑着说:“是我好福气,交到昭昭这么好的女孩子。”
人人都羡慕我们的爱情,只有我自己清楚,我爱的不是陈凛,而是他那张酷似殷凛的脸。
2
“砰——”
身体被迫前倾,我熄火下车,看着自己刚提的兰博基尼被蹭出一条刺眼的刮痕。
肇事者此刻也下了车,迷人的桃花眼满是歉意的看着我,我被这一张熟悉的面孔晃了神。
“你好,我是陈凛,很抱歉。”
他看了一眼我的车屁股,没发现我正死死的盯着他那张脸。
“加个联系方式吧,后续的维修费用……”
我和陈凛交换了联系方式,虽然很早之前就知道唐苍找到殷凛的转世,可再一次见到这张脸,我还是没缓过神。
再次见到陈凛是在高档的会所里。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玩世不恭的二代们变着花样玩着游戏。
我在一众男模里看到了陈凛,他也见到我,可一个眼神也没给我。
我被勾起了兴趣,挥了挥手把他招过来。
一米八三的陈凛穿着一丝不苟的白衬衫,在这衣衫不整的人群里格外惹眼。
禁欲得很。
看着这张脸,我恍惚了片刻。
我轻轻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的眼睛与我对上,桃花眼也就这点不好,温柔如水,看谁都深情。
就连杀人眼睛也带着情。
我抚摸着陈凛的眼角,描摹他的脸颊,手指停留在他的唇上。
手用力一抬,我低头吻了上去。
舌头舔抵着,撬开贝齿,长驱而入。
果然薄唇都薄情。
离开那抹温热后,我低头看看眼神迷离的陈凛,轻笑了一声,“跟我走吗?”
他犹豫了会点了点头。
我不管那些二代玩味的眼神将陈凛带走了。
一路无言,到了家门口,我看着跟在我身后的人,“做我男朋友,一年一千万。”
一锤定音。
陈凛有些讶然,问我为什么选他。
明明他只是个男模,跟唐昭这种大小姐一点也不相配,他顶多算个宠物,哪里当得上男朋友这种明面上的。
我勾唇一笑,“自然是因为你长得像他了。”
陈凛愣了一下后追问是谁。
“按你们现在的说法,他算是我的初恋白月光。”
我看着他的脸露出怀念的神情来。
可眼里却含着哀伤,在陈凛没注意的地方还藏着那几乎按捺不住的恨意。
陈凛听完苦笑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
尽职尽责的做好替身。
他跟着我来到客厅,静静的看着桌面摆放着的照片。
我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是唐苍年轻时的照片,也不知道何时被我放在这了。
那是他二十多岁时我抓拍的。
照片上的男人坐在古朴的书桌上认真的写着什么,带着副金丝框眼镜,斯文优雅。
侧脸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好看,整个人像在发着光,我看得有些呆,手中的相机不由自主的按下快门键。
咔嚓一声,像时间被定格,画面穿越时空再次浮现在眼前。
“这是你初恋吗?看着跟我也不像。”
我被陈凛的声音唤回神,“不是,他……他是我父亲。”
陈凛啊了一声,又刻意仔细端详了照片,眸子里满是疑惑。
我拿回照片,“我长得像我母亲。”
打发陈凛去客房后我便回房了,带着那照片一起。
我说的也没错,唐苍确实是我名义上的父亲。
3
隔天一早,家里传来一阵饭菜香。
我还以为自己闻错了,因为自从回国搬进别墅后,除了清洁工之外家里只有我一人。
而我从来没进过厨房,从出生便是,毕竟我是唐府高贵的嫡女,哪里用得着为别人洗手作羹汤。
哪怕是嫁给殷凛做太子妃,我也从为为他下过厨房。
我一步一步走到厨房门口,陈凛正穿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翻炒着。
见我过来局促的笑了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就随便做了点。”
看着他,我仿佛看到了殷凛,可我知道,殷凛不会做这种事,就算会也不会为我而做。
我此刻又清晰的感受到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可那又如何呢?
谁叫你偏生得跟他一样。
这样好看,这样,令人生恨。
“好吃吗?”陈凛期待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陈凛,是哪个凛?”
“凛然似相识的凛。”
凛然似相识……
【吾乃殷凛,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的凛,昭儿可记住了?】
我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凛烈万古存更好听。”
陈凛顿了顿说:“既然如此,那便是凛烈万古存的凛吧。”
我轻笑出声,“就这么改了吗?”
陈凛望着我,勾唇一笑,“你喜欢便好。”
我笑了笑没回应,陈凛也没多说什么。
两人吃过饭便移步客厅,我拿着手机刷着购物平台,偶然刷到一个乐器。
箫。
殷凛倒是会吹箫,只是不常吹。
我第一次见他时,他还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被几个受宠的皇子欺负后一个人躲在林子里默默吹着箫。
箫声一会高昂,宣泄着怒气和不甘,一会低沉婉转,哀伤蔓延。
我被引去了注意力,迈步到里面便看到一身月牙白的殷凛。
少年身姿挺拔,清冷孤傲,却偏生得一双桃花眼,眉目含情。
我像被勾去了魂,知道他是不受宠的五皇子依旧执意要嫁给他。
父亲被我磨得无奈,只好让陛下赐婚,让我与殷凛成婚,而后放弃爱民如子的大皇子转而扶持五皇子殷凛。
当时的殷凛无权无势,朝中无一人支持他。
只有我的宰相父亲凭一己之力排除万难让殷凛当上太子,尽心尽力扶持他,给他铺路,给他固位。
他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对我好,一生不负我。
可最后……还是没做到。
“陈凛,你会吹箫吗?”
陈凛摇了摇头,“我不会,但如果你想听我可以学。”
“我想听。”
“那我去学。”
我看着购物页面的箫,点了下单,手机号填了陈凛的。
我看着坐在面前的陈凛,依旧是昨天的白衬衫黑西裤。
突然想到自己还没让人回去收拾东西就把人带到家里了。
真是老了脑子也不好使了。
我让陈凛回去收拾东西,以后搬过来跟我一起住,顺便给他转了一百万,当做“替身费”。
即使他不差钱,毕竟唐家的大少爷怎么可能缺钱呢?
不过是以为我没见过他,不知道他是我名义上的哥哥,刻意制造机会接近我罢了。
陈凛一走,家又空了下来。
丝毫没有刚刚那会烟火气。
我想了想,还是在网上找了个保姆。
隔天陈凛回来的时候把箫也拿了过来,我还没起床就听到楼下传来阵阵箫声。
虽然吹得磕磕绊绊的,但对于第一次接触这个乐器的人来说已经是很有天赋了。
我到了院子里,陈凛正站在桃花树下拿着箫练习着。
一阵风吹过,花瓣纷纷洒落,落在陈凛身上,画面美得不真实。
风带起陈凛的宽大的衣服,白色的外套像极了初见时的殷凛。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到陈凛将我唤回神,视线逐渐定焦,我看着那双桃花眼说道,“你真的很像他。”
“是吗?我学得怎么样?我吹得好还是他吹得好?”陈凛饱含期待的问着。
我轻笑,“当然是他吹得好了。”
陈凛听着也不怎么失望,而是笑着说:“那我再多学学,到时肯定比他好。”
我闻言只是笑笑,没回应。
陈凛不知道的是,他越像他,我就越恨他。
4
下午的时候,陈凛没再练箫了,可他闲不住又进了厨房给我做了点下午茶。
我就瘫在沙发上一边享受着陈凛的投喂一边追着剧。
保姆来的时候,陈凛正喂我吃完小蛋糕,刚准备起身清理茶几上的东西。
还没等陈凛动手,保姆就很有眼力劲的过来一把夺过陈凛手中的抹布,勤快的擦洗着桌子。
一边擦一边问着工资待遇问题。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着。
陈凛没事干在我旁边给我捏着腿锤着肩,整得保姆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起来。
像是怀疑我点了什么特殊的上门服务。
我看不下去她欲言又止的表情,直言说陈凛是我男朋友。
“哦呦,是男朋友啊,你男朋友这么好的嘞,我还以为是技师嘞,小姑娘有福气的噢。”
保姆大概四五十岁带着一股口音。
我听着她的话抽了抽嘴角,这阿姨也是真敢说。
陈凛听着她的话腼腆的笑着回:“哪里的话,能交到昭昭这样的女朋友才是我的福气。”
保姆又夸了两句我们感情真好云云。
大多都是陈凛在回应,我在旁边听着,嘴角带着笑,眼里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保姆是真的勤快,刚打扫完客厅就跑到别的地方去了,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我跟陈凛。
外面正下着雨,滴滴答答的。
陈凛不是个话多的人,我也不怎么爱说话。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外头的雨声。
我看着面前颇有些低眉顺眼的陈凛,脑子一抽的说了想吃一品阁的香珍糕。
陈凛闻言顿了顿,说了句,“我去买。”
然后便出了门。
等他走后我才反应过来,一品阁的香珍糕最是畅销,每天光排队就要好久,想吃的人一般都是叫代买的。
但一品阁只是唐家旗下一个小店而已,做为唐家的掌权人,只要我说一声就会有人将东西送过来摆在眼前。
可看着陈凛远去的背影,我什么都没说。
等陈凛再次回来时天已经黑了大半,身上的衣服也被湿了大半,头发湿漉漉的贴着头。
暖黄色的灯光如烛火一遍,我仿佛看到了烛火下的殷凛,可殷凛又何时这么狼狈过呢?
何时,为了我……做过这样的事。
“等久了吗?你先趁热吃,我去收拾一下。”
陈凛把糕点放我手里,然后往厕所走去。
我回过神,看着手里的熟悉的包装袋。
这包装还是我设计的呢。
我呆在孤岛十八年,唐苍每个星期过来看我一次,有次我说想开个糕点铺他就直接把计划书给我了。
我在孤岛呆得无聊,没事就把包装给设计了,还有香珍糕的配方也写出来了。
香珍糕以前叫糖糕,是殷凛第一次送我的礼物。
我记了好久,直到现在我依旧记得那个下午收到礼物的心情,怕那家店倒闭,我还专门跟糖糕铺的老板要了配方。
那家店最后倒还真倒闭了,原因是殷凛的小妾谢燕甄知道殷凛给我送礼物心生醋意将好好一家店买了下来,做起了亏本买卖。
可那不过是他为了安抚我父亲随手买了送我的,他可能连在哪家店买的都不知道。
我看着手里散发出阵阵香味的糕点,有点烦躁,当着刚出来的陈凛的面,将糕点直接扔了。
陈凛擦着头发的手顿了顿,“是不合胃口吗?”
我抬眸看向他,“嗯,有点反胃。”
陈凛点了点头关心了我两句,见我没什么反应说了句早点休息就回房间了。
我心情更烦躁了,这时陈伯打了电话过来。
陈伯是唐家的管家,唐苍事业刚起步时就跟在他身边了,是除了唐苍之外唯一一个知道我拥有不死之身的人。
5
“小姐,我查到太太最近在跟陈少爷接触,您看,这事要怎么处理?”
“不用管,你继续盯着就好。”
挂断电话,我看着陈凛的房门若有所思。
陈伯口中的太太是唐苍的第二任妻子,也是我现在名义上的继母谢燕甄,与殷凛的小妾同名,当然,外貌也相似无比。
而我,是唐苍的第一任妻子,为了让我一个活了几百岁的老妖怪有一个明面上的身份,唐苍让我先嫁给他当妻子,过几年再制造点意外让我“妻子”这个身份死亡。
紧接着再用他女儿的身份接着活着。
为了不暴露,也为了跟唐苍的约定,这十八年我都呆在只有我一人的孤岛上生活。
直到他死亡,直到他完成了我们的约定,我才被接回来参加他的葬礼。
他临终前说他找到了,我当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见到谢燕甄后我才知道。
他说的是我们的约定。
我跟唐苍约好,我老老实实呆着孤岛陪他十八年,他帮我找到殷凛跟小妾的转世。
这世界上那么多人,茫茫人海,我并不觉得他真的能光凭我一张画像,就能找到两个漠不相干的人。
其实在遇到唐苍时我偶尔会忘记自己身上的仇恨,说是我陪他,不如说是唐苍陪着我。
在他陪着的这些年,我看淡了很多,连带着仇恨也减轻了不少。
所以即使我觉得他不可能找得到人,也心甘情愿呆在只有我一人的孤岛上陪他。
直到他死亡,我见到谢燕甄,唐府血流成河的画面再次出现在我脑海。
我知道,我依旧没能放下。
唐苍如约的找到了谢燕甄和殷凛的转世,为了将谢燕甄放在眼皮子底下,他娶了谢燕甄做第二任妻子。
而殷凛的转世陈凛也被他收为养子。
我也如约的在孤岛呆了十八年。
【昭儿这个星期都做了什么?】
【我这个星期钓了两条大鱼!还死了一回。】
听见我有些神经质的话,唐苍已经波澜不惊,因为他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他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低头无奈的笑道,【下次小心一点,万一哪天翻车了呢?】
我刚想反驳他,我都死这么多回了,怎么可能会翻车。
可眼光触及到他担忧的神情后,到嘴边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我沉默的点了点头。
他又笑着夸了两句,像哄小孩一样变着法子拿出一串冰糖葫芦。
我见到这个眼睛一亮,巴巴的看着他手里的糖葫芦。
【晚上陪我看星星,我就给你可好?】
他略微弯下腰,伸长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看着那色泽鲜艳的糖葫芦,随口应下。
谁又能想到堂堂唐家掌权人,会为了一根糖葫芦而走街串巷追着摊贩跑呢。
那天晚上,孤岛上方的夜空格外明亮。
星星比任何时候都要多,像钻石一样细闪着。
朦胧的月色给周遭都披上一层银白的光辉,包括树下的唐苍。
他指着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道,【你看,最亮的那颗星叫唐苍星,我买了这颗星的署名权,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昭儿生日快乐。】
我愣了一下,我已经……很久没过过生辰了。
【既然是送我的,那星星为何是你的名字?】
【你的唐我的苍,合起来就是这颗星星的名字。】
我一时无法反驳,【那还是你的名字,既然这样为何不叫唐昭呢?】
唐苍转头看我,目光复杂,【因为我比你先走,以后你抬头看星星就能看到我了。】
…….
我看着窗外的夜空,漆黑的夜空里正闪烁着一颗银星。
唐苍此刻也在看我吗?
唐苍,我好像有点想你了。
6
之后的时间里,我天天跟陈凛呆在一起,白天听他吹箫,陈凛在吹箫这方面还是挺有天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