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相府收养的养女，却爱上了一直照顾我的养兄江宁淮。
我将心事埋于心底，从不敢透露半分。
可后来侯府失踪的嫡女回来了。
我被人诬陷谋害嫡女，致使她身中剧毒。
我想要辩解，可众人在我的房中却翻出了写满对江宁淮爱意的信件。
养父骂我罔顾人伦，不知廉耻，甚至还想谋害嫡女。
江宁淮用着嫌恶的眼神瞧着我，
“蛇蝎心肠，毫无礼义廉耻之心，送她去梧桐书院好好学学规矩。”
三年后，养兄终于想起我，将我接回家。
可当他看到我身上遍布的吻痕和可怖伤疤时，
他却跪在我面前，后悔疯了。
……
1
被送进梧桐书院的第三年，江宁淮终于派人来接我了。
相府下人来接我时，我正顶着漫天的雪花跪在书堂前，一字一句读着手里的女戒。
即使膝盖因为长期跪着加之气温的寒冷已经变得麻木，我也不敢停歇，依旧大声地读着手里的书。
只因为我一旦停下，书院里的女先生便会出现继续责打，甚至把我再次送到那无尽的深渊里。
三年前我被江宁淮送到这里的时候，我的人生大概就再也没有光明了。
梧桐书院是京城内有名的女德书院。
但鲜少会有世家送自己的女儿前去，因为一旦进去就是变着法地承认自己的女儿品行不端。
相反，一些犯了错的女子进去不过几年便会变得礼仪周全，性格乖顺。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也以为这不过是个普通的书院，只要学好了，我还能回到江家，还是被江家宠爱有加的养女。
可当我第一次犯了错，我的噩梦便开始了。
我被关进一间小黑屋，手脚被绑住。
小厮们会拿着蘸满盐水的鞭子狠狠抽打我的身体，而先生就坐在椅子上享受着我的惨叫。
直到我浑身伤痕，再也支撑不住倒在血泊里时，小厮们才会住手。
起先，他们也会犹豫下手会不会太狠，可先生只是嗤笑，“江公子都交代了，务必要严加管教，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让她变乖了就好。”
每日的鞭打，让我最终放弃了本身的傲骨，开始向他们求饶。
因此，相府的人来接我的时候，我根本不敢有任何动作。
在书院，日日的酷刑还不够，我会被先生关在小屋里，任由小厮们狞笑着撕碎我的衣服。
我哭喊着，尖叫着，“我是相府的小姐，若是让我兄长知道了，必然不会放过你们！”
他们笑出声，享受着我的挣扎，手上的动作却越发下流。
“呸！一个冒牌货还相府小姐！相府真正的小姐早就找回来了！别忘了，你之前还谋害过相府的小姐呢！你以为你的兄长会放过你？”
他们朝我吐着口水，腥臭的气味充斥着我的鼻腔。
“你现在进了我们书院，就是最下贱的女子，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讨好我们吧！你那个养兄要是知道你如此，还会再想看到你吗？”
只那一瞬间，我停止了挣扎。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落下，我也明白了一个事实。
没有人会救我的。
曾经我最珍惜的家人，我小心翼翼藏在心底的那个人，都不会再想看到我了。
我不是没想过自杀，但书院的先生总有办法救下我。
她不会让我死，只会让我无数次被护卫小厮压在身下，无数次在我身上施刑。
这就是梧桐书院教规矩的方法。
也是为什么女子们出来后性格乖顺的原因。
相府的下人已然走到我面前，想要扶起我。
屋内的先生听到没了声响，气愤地拿着鞭子走了出来。
可当看到院子里的场景时，又没了声响，只剩下脸上谄媚的笑容。
“各位请稍等，江小姐是我最得意的学生，还请让我同她交代几句。”
先生拉着我到了房中，甩手给了我一巴掌。
“呸！算你命好，相府的人居然还记得你。”
“出去之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都懂。”
她阴恻恻地看着我，我浑身抖了起来，只是诺诺地点头。
这样的眼神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只要先生一露出这样的眼神，我的下场就会又是那间暗无天日的小屋。
果然，下一秒，先生摆了摆手，立马进来一个小厮。
“你替她收拾好，至于其他的，就随你吧。”
先生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然，你可有好一阵尝不到她的味道了。”
我再次被压在身下，忍受着身体的痛苦。
终于，这场酷刑结束，我被梳洗干净，送上了回相府的马车。
2
马车行驶到相府门口，从小侍奉我的云桑早就等在了门口。
站在她身边的，是那曾经让我怦然心动，如今也是让我心下恐惧的人，江宁淮。
下人们想要扶我下车，我下意识地想要躲开。
这些年，我怕极了别人的触碰。
只一下都会让我想起那些生不如死的岁月。
可由于长期跪着，双腿早就不听使唤，没了人的搀扶，我直接跨空跪在了地上，双腿顿时传来钻心般的刺痛。
云桑立马上前想要扶起我，她流着泪看着我。
“小姐受苦了，怎么折腾成了这样？”
我有些愣神，江宁淮却早就走到了我面前。
他看着我，眼神一同刚知晓我爱慕他时的厌恶和疏离。
我闻着熟悉的气息，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发起了抖，甩开了云桑想要扶起我的手。
三年里，我无数次梦到那个场景，我被诬陷下毒谋害原本的相府嫡女江瑶，下人们却在我的屋里翻出了一沓写满对江宁淮爱意的书信。
所有人的目光和窃窃私语落在我的身上，就连江宁淮也沉下脸。
他用着厌恶的语气，开始了我这三年的噩梦。
现在，再次看见江宁淮，我的内心却早就不是曾经的少女心动，有的只是无限的恐惧。
我怕江宁淮看见了我衣服下不堪的痕迹，知道了我这三年的一切，会嫌弃我不知廉耻，会再次把我送回去。
抑或是，他会直接动手了结了我这个让他无数次蒙羞的养妹。
“少爷，民女再也不敢了，民女再也不敢对你有爱慕之心，也不敢再逾矩，更不敢下毒谋害小姐了。”
“只求少爷放民女一条生路，饶恕民女曾经的罪过！”
我跪在他面前，颤抖着身形不住磕头极力忍住想要涌出的泪水。
云桑震惊地哭喊着，“小姐！您还是相府的小姐啊！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江宁淮冷淡的声音响起，“看来这几年在书院里，倒是学到真本事了。”
他俯下身，拉起我，却在握住我的手腕时有一瞬间的怔愣。
沉默良久，他叹息，“江念，你怎么瘦成这样。”
我不敢答话，甚至不敢有任何动作。
我怕江宁淮会不满意我的乖顺，更怕他会把我送回那个噩梦的地方。
江宁淮淡淡地开口：“你往日一向骄纵挑食，看来是书院里的吃食你不满意了？”
我疯狂摇头，泪水几乎要汹涌而出。
“不……书院很好，是我自己的错，是我自己骄纵，如今我全改掉，我再也不会挑食了……”
江宁淮皱起眉，松开了握着我的手，“江念，你不必作出这种卑微的姿态来让我心疼你。”
“没有用。”
本以为不会再疼的心，仿佛再次泛起了细细密密的疼痛。
我再次跪下，颤抖着不住磕头，江宁淮却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云桑连忙扶起我，搀扶着我进了相府。
云桑本想替我梳洗，却被我拦下了。
我不想让她看到我如今肮脏异常的身子，也不想再让她为我伤心了。
我发狠般地一遍遍搓洗着自己的身子，直到门外有人传唤，说养父养母想见我一面我才再次穿戴好出了门。
3
刚到大厅，我便看到了被江父江母围着的江瑶。
江瑶，相府真正的大小姐，是江父江母失而复得的明珠。
而我，在他们眼中只是江瑶的替身，一个承托着他们对女儿思念的载体。
我规矩行礼，“民女见过丞相，丞相夫人，大小姐。”
大厅里本来说笑的众人顿时没了声响，齐刷刷地朝我看来。
我环顾了一圈，却发现今日除了江家的人，来的还有其他世家的贵人。
江母率先开了口，她叹息道：“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念儿，以往的过错咱们就不谈了，以后，你还是我们的好女儿！”
我垂下头，恭敬地回道：“民女不敢，只望夫人能赏口饭吃，就已经满足了。”
江父点点头，欣慰地开口：“看来还是宁淮有办法，早就该送到梧桐书院让你学学规矩的。”
“罢了，你先坐下一起用膳吧。”
我却依旧跪在地上，没有任何动作，“夫人和大人先用膳，民女侯在一旁服侍就好。”
江瑶柔声开口：“妹妹这是什么话？你如今回来了，还是相府的二小姐。”
二小姐这三个字让我一瞬间愣在原地，噩梦般的记忆再次涌来。
在那间屋子里，他们唤着我为二小姐，可语气里的轻蔑和嘲讽却丝毫不加掩饰。
先生鞭打我的身体，让我放下当二小姐的架子。
我抖若筛糠，垂着头颤声回复：“不敢……民女不敢……”
江宁淮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他嗤笑，“怎么？现如今竟然还在装？”
“江念，你最好别得寸进尺。”
说罢，他拉起我扯着我站在了人群中央，无数道赤裸裸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我惊恐地挣脱江宁淮的手。
“不……不要！我不要！”
江宁淮沉声开口：“江念，你到底在闹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