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阁官梅动诗兴,还如何逊在扬州。此时对雪遥相忆,送客逢春可自由?
幸不折来伤岁暮,若为看去乱乡愁。江边一树垂垂发,朝夕催人自白头。
这首诗名为《和裴迪登蜀州东亭送客逢早梅相忆见寄》是唐代大诗人杜甫的作品。从题目就能分析出很多内容,比如杜甫和王维鲜有交集,裴迪是王维的知己好友。杜甫在长安停留10年,没有留下他和王维宴饮赠诗的故事。于是很多后人猜测,杜甫和王维有矛盾,两人之间的关系类似于“王不见王”。裴迪和王维的关系有多好,谁都知道。杜甫给裴迪写诗,是不是意味着他和王维之间没有什么激烈冲突。
裴迪早年和王维一同隐居在蓝田辋川,安史之乱爆发后,裴迪离开长安前往成都担任蜀州刺史的幕僚。当时杜甫也在成都,住在浣花溪畔的草堂。据说,裴迪先给杜甫写了一首诗,杜甫回赠一首表达感谢。乱世漂泊,与长安故人重逢,本来就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儿。裴迪主动问候,让孤独的杜甫感到温暖。
蜀州东亭位于崇庆,距离成都不足百里。蜀州官员都在那里办公,官衙里种满了梅花。裴迪和杜甫在梅花树下重逢,历经沧桑巨变,没有什么比看到故人更令人开心了。尤其是这位故人主动表达了善意。
诗中写道,蜀州东亭,官衙里梅花盛开。此情此景让人诗兴大发,忍不住写下动人的诗篇。不由得联想到古人逸事,南朝何逊去扬州赴任,他就喜欢在官衙的梅树下写诗吟诵。这时看到梅花胜雪,当然有了致敬先贤的打算。出门送客的时候,又看到梅花,闲情逸致无比清雅,不由得想到了裴迪的情意。
都是长安故人,幸亏重逢的时候没有折梅相赠,避免在岁暮时节勾起伤感。如果折梅相赠,会被乡愁笼罩导致思绪纷乱。东亭位于江边,那里也有一棵梅树。梅花吐蕊怒放之后,花瓣开始凋零。杜甫满头白发,看到此景感慨岁月无情。杜甫不愿意沉湎于思念故友的情绪里,不甘心就这样慢慢老去。
从感谢昔日故友惦念写起,再笔锋一转咏叹梅花,最后抒发伤感惆怅。整首诗充满了淡淡忧伤,东亭梅花见证了两人的重逢,也见证了两人的感动。既咏物又抒情,整首诗写得让人无比感动。
裴迪和杜甫,都没有想到能在蜀中重逢。不期而遇,梅花绽放,让这次重逢有了很多令人感动的细节。在这种氛围里,两个人都显得无比真挚。在诗中读到了惺惺相惜,也读到了没有说出口的深意。“催人自白头”的是时光流逝,也是郁不得志。哪怕裴迪性情恬淡,生逢乱世也不得不为了生计奔波。盛唐气象渐渐远去,他们更难实现人生理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