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8岁的时候,我父母以赚钱的名义,把我留在乡下老家当了10年的留守儿童,好在婶婶善良心疼我,给了我缺失的母爱。
为了感恩婶婶,在她生日的时候,我送了她一套养老房,婶婶感动的落泪。
妈妈却眼红骂我是白眼狼,我看了她一眼,语气近乎淡漠,你早干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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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出生,我的厄运就来了92年,我出生于湖北一个小山村,那里虽然贫困,但山清水秀,风景如画。
家家户户靠种田种地,养猪养鸡为生。
我6岁的时候,弟弟出生,从此,我的生活开始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此之前,我有个大我两岁的姐姐,因为一场高烧不退没有及时就医,死在了那个冰冷的冬天。
姐姐的死没有给任何人包括我的父母带来影响,姐姐去世的第三个月,妈妈又怀上了。
几个月后,妈妈生下了弟弟,一家人高高兴兴围着小弟弟看,一向视妈妈为眼中钉的奶奶也难得有了笑脸。
看着他们热闹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了去世的姐姐。
那个扎着羊角辫,笑起来就露出两颗小虎牙,会在别人欺负我的时候挡在我身前保护我的姐姐,最终消失在了我的生命里。
我想姐姐,特别特别想。
弟弟出生后,我的厄运就来了。
那时候,同村的小孩都陆陆续续上学了,只有我还待在家里,我哭着对妈妈说,“妈妈,让我去上学吧,我想去上学”
妈妈却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家里哪有钱给你上学”
我见说不动妈妈,又去求爸爸,爸爸也只是摇了摇头。
后来,这件事被传到了村里,陆续有村干部来家里当说客,爸爸妈妈迫于压力,最后才把我送去了学校。
我的学校离我家有点远,步行过去至少需要40分钟。
村里其他孩子都有爸爸妈妈用自行车接送,而我只能独自一人上学放学。
爸爸在外面干活,经常不在家。
我让妈妈送我去学校,妈妈说,“你这丫头,就不能懂事点?我每天要带你弟弟还要干活,我哪有时间送你去学校,自己乖点啊”
爷爷奶奶重男轻女,让他们送我,我想都不敢想。
家到学校,学校到家那条路,我独自走了半年。
后来村里的一个上了年纪的爷爷,实在看不过意,答应每天载我去学校。
爷爷也有个孙女,年龄和我一般大,此后他的自行车后座上,又多了一个我。
而妈妈也对我有了更多的要求,我每天放学回家,需要帮忙看弟弟,还要洗衣服做家务。
大冬天,我的手冻得像一根根胡萝卜,我只能呼了一口热气,等手暖和起来再继续洗衣服。
爸妈带着弟弟决绝离去,留下我一人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弟弟也两岁了,他长得虎头虎脑,家里人都喜欢他,夸他很聪明。
但我一点也不喜欢他,他老是哭,让我很烦。
还因为父母把他们所有的偏爱给了他,而我就像一个隐形人一样,得不到任何爱和关注。
那天,已经半个月没有回家的爸爸突然回来了,仅仅是为了给弟弟庆祝生日。
到了晚上,我亲耳听到爸爸和妈妈商量,想让妈妈跟着他一起出去闯一闯。
我一听大喜,每天待在村子里我也受够了,有几个孩子老是欺负我,我也不敢吱声。而且我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之后那几天,妈妈每天忙着收拾行李,我心里也沾沾自喜。
到了第五天,妈妈突然拉着我说,“玲儿,妈妈和爸爸明天就要走了,你在家里要好好听奶奶的话”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想带我一起离开吗?
我心乱如麻,握着妈妈的手急切地说道,“妈妈,你是什么意思?是要把我留在家里吗?”
妈妈点了点头,我心里一片冰凉。
爷爷奶奶不喜欢我,如果爸爸妈妈再走了,我不敢自己身上会遭受什么。
于是,我拉着妈妈的手祈求道,“妈妈,带我一起吧,我会很乖很听话的,我还会干很多的活,洗碗洗衣服扫地,带小弟弟,我通通都会干”
我以为妈妈会被我的话打动,但她只是摸了摸我的小脑袋,“玲儿,听话,你弟弟还小,妈妈照顾他已经分身乏术,哪里再有精力来照看你,你在家好好待着,等过几年,爸爸妈妈再接你一起”
我还想再说什么,妈妈脸上却有了一丝不耐烦。
第二天,我眼睁睁的看着爸爸妈妈带着弟弟绝尘离去。
我坐在大门口,第一次见识到爸爸妈妈是如此的狠心绝情,眼泪就如掉了线的珍珠般一点一点往下流。
我被迫割猪草爸爸妈妈走了,我的日子更难过了。
我每天放学回来,除了做作业,还要扫地,洗衣服,奶奶还支使我去割猪草。
割猪草的地方,在后山上,而且旁边还有个土包包,我之前跟着妈妈去过一次,着实有点害怕。
于是我祈求道,“奶奶,我能不能不去啊,我害怕”
奶奶语气很凶悍,“不去你以后晚上就不要吃饭了”。
为了一点吃的,我最终还是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
此后,我每天放学回家,趁着天还没黑,就赶紧背着个背篓去割猪草。
因为刚开始用不惯那个镰刀,我的手还受伤了,我一边割一边哭,心里想着爸爸妈妈什么时候能回来,什么时候把我带走。
背着一大篓猪草回家的时候,奶奶脸色很不好,我在一旁怯懦的不敢说话,最后她又骂骂咧咧走开了,我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我脸上被村里孩子画上了“王八”自从爸妈离开后,村里的几个孩子王更加有恃无恐了,有一天,太阳正好,我做完所有事,便躺在田里的草垛上晒太阳。
阳光洒在我的脸上,暖暖的,很舒服,我半眯着眼,很快就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梦里的我正在对着一个鸡腿流口水,我在想,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前几天,家里杀鸡了,奶奶炖了一大锅鸡汤。
我看着碗里的大鸡腿直流口水。
奶奶拿来一个碗,把两个大鸡腿都用碗盛起来,我以为她是给我的,正想用手去接,奶奶却打掉了我的手,“这是给你大伯家哥哥的,你别打什么歪心思”
我一听,心凉了半截。
奶奶端着鸡腿走了两步又回过头说道,“鸡汤先别动”
她的表情很严厉,我瑟缩了下,眼巴巴的看着喷香喷香的鸡汤愣是不敢动。
后来分到我碗里的是什么呢?我最不喜欢的鸡头,鸡屁股,还有没有多少肉的骨头。
我正准备对着眼前的鸡腿动口时,突然被一阵调笑声惊醒。
原来是一场梦啊,我舔了舔嘴唇,鸡腿的香味似乎还萦绕在四周没有散去。
等我彻底清醒过来,东村的小胖正带着三个我不认识的男孩子对着我的脸指指点点。
我心里纳闷,他们的笑声更加诡异。
这时,其中一个男孩指着我说,“你也太好笑了,你就是个活王八”
我不明所以,另外一个男孩笑的更大声了。
最后,我随手捡起石头把他们赶跑了。
回去的路上了,我心里越来越奇怪。
到家了,奶奶指着我的脸很不悦,“又去哪里疯了?脸上都涂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我顾不得正在发怒的奶奶,赶紧去找了面镜子。
脸上是一个妥妥的绿王八,不知道是用什么玩意涂的,我洗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洗掉。
我跟他们无冤无仇,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难道就因为我爸妈不在家他们就更加肆无忌惮吗?
因为这个事,我晚上蒙着被子哭了一整晚。
曾经送我上学的爷爷不在了,我难过了一整天在爸妈离开的第四个月,送我上学的爷爷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我不明白这么好的人怎么突然就死了呢?我因此难过了一整天。
此后,上学放学回家的路上又只剩我一个人。
有一天,因为背诵课文的事,老师留了一会堂,我离开学校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我心里其实有点害怕的,为了能最快速度的赶回家,我一路小跑。
在走在半路的时候,突然从旁边的小道上蹦出一个黑影,我害怕极了,却只能加快速度继续前行,只是我每走一步他也跟着走一步。
我心里慌得不行,正想着怎么甩掉他时,从后面突然响起了说话声,黑影又快速穿进了小道里不见了。
我的身上惊起了一身冷汗,我拍了拍胸脯,还好。于是,一溜烟往家里的方向赶。
晚上,我终于接到了父母打回来的电话。
我和妈妈哭诉着自己前不久的遭遇,我以为她会安慰我,帮我,但她只是很随意的说了一句,“当初是你要去上学的,没人强迫你,现在遇到问题了,你也要学会自己去解决”
后来的后来,我有什么事也不再找父母,因为我知道,找了他们也没用,他们也不会帮我解决。
那时候我才8岁,已经学会了勇敢。
除夕夜万家灯火,爸妈没回来父母离开的第一年,他们没有回来。
在春节的前一个月,妈妈告诉我说,她和爸爸很快就回来,到时候会给我买漂亮衣服和好吃的。
学校放了寒假之后,我每天坐在大门口,等啊等,一天又一天过去,我终究等来了一场空。
妈妈说,“玲儿,车票太贵了,你爸又没赚到什么钱,今年就不回去了,你在家里乖乖的,下一个春假,爸爸妈妈一定回家陪你过”
我嗯了一声,不等她在说话,我便挂掉了电话。
除夕夜那天,万家灯火。
晚饭后,爷爷奶奶去了堂爷爷家打牌,而我一个人坐在大门口发呆。
天空中时不时有烟花绽放,隔壁时不时传出逗笑玩闹的声音。
那晚的夜空,是那么的迷人。
我细细的数着星星点点,嘴里还哼着歌,告诉怯懦的自己不要哭,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叔叔带回来的婶婶,成了我心里唯一的“光”第二年,四叔带回来一个婶婶,她长得很漂亮,说起话来温柔似水,看见她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她。
只是,婶婶好像并不得奶奶喜欢。
据说婶婶是个二婚的,还有个女儿在前夫那里。
四叔在家里呆了几天就外出打工了,婶婶因为身怀有孕,所以留在了家里。
我和婶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给了我一包五颜六色的糖果。
我迫不及待地撕开了包装,尝了一颗,好甜啊。
接着我又撕了一颗,递给婶婶。
她摇了摇头,又摸了摸我的脑袋,“真乖,婶婶不吃”。
婶婶是个大好人,脾气好,也很勤快。
奶奶骂她,她从来不生气,总是一笑置之。
我问婶婶,“你不觉得委屈吗?”
婶婶摇了摇头,“生气只会是便宜了别人而惩罚了自己,而且同在一个屋檐下,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不管发生了什么,笑一笑就没什么大不了”
我回道,“婶婶,你真大度”
婶婶却摸了摸我的额头,语气略显无奈,“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逞一时之勇最后受伤害的只会是自己,所以啊做人做事,要学会审时度势”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婶婶担心我一个女孩子独自上学不安全,她便每天陪着我去学校,晚上总会提前去学校,我一放学,总会看到校外那个等待的身影。
后来婶婶肚子越来越笨重,我便不再让她送了,婶婶却说,“农村人哪有这么精贵,而且婶婶也有个你这么大的女儿,看到你就想到了她,我想着多为你做一点,就当是弥补女儿不在身边的遗憾吧”
好像自从婶婶来家里之后,我的生活更快乐呢。
大冬天,婶婶看我手指头冻得像根根胡萝卜,便不再让我洗衣服了。
她怀着身孕,搓了一件又一件衣服。
知道我晚上睡觉很怕冷之后,婶婶会把我的脚抱在胸前给我取暖。
恍惚之间,我又想到了妈妈,记忆中她好像从未用过这样的方式给我暖脚。
奶奶骂我的时候,婶婶会像母鸡护犊子一样把我拦在身后。
有一次,我又被几个小孩按在草垛上欺负,婶婶挺着个大肚子,像个英明神武的大将军把他们赶跑了。
还扬言“如果让我看到你们再欺负我家玲儿,我要你们好看”
那几个孩子走开后,婶婶立马把我从草垛上拉起来,对着我左看右看,又一脸心疼的说道,“傻孩子,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摇了摇头,婶婶这才放心。
接下来婶婶又对我一番教育,“你这傻孩子,被人欺负了怎么不知道叫人呢?要不是我发现了,你指不定被怎么欺负呢”
婶婶的眼神透露着关切和担心,我的心却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暖流,是那么的温暖。
我在想,如果她是我的妈妈该多好?
春节前的一个月,妈妈说没赚到什么钱,过年不回来了。
这一次,心里没有之前的难受。或许,不抱希望就没有失望吧。
离春节还有半个月的时候,婶婶特意带着我去镇上赶集,挑了我喜欢吃的零食,还给我买了一套新衣服,我稀罕的紧。
过了几天,妈妈也买了一套新衣服给我寄回来,只是这次,我再也没了之前的惊喜?
这一年除夕,有婶婶和叔叔陪着我一起过,热闹了不少,心里再也没了往年的那种孤寂感。
元宵过后,叔叔去了外省打工。
不到两日,婶婶干活的时候摔了一跤,我准备扶她的时候,看到她的身下都是血,我害怕的哭了。
婶婶脸色很痛苦,但还是安慰我说,“玲儿别怕,我可能要生了,你赶紧去隔壁找爷爷奶奶回家帮忙”
医院门口,我瘫软在地。
隔着门,我听到婶婶凄惨的叫声,我的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
那时,我心里闪过很多不好的念头。
我想起之前村里有个亲戚的媳妇因为生孩子大出血死了,我心里的害怕更甚。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很快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母女平安”,我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感谢上天保佑,婶婶和堂妹都平安。
我抱着小妹妹在普通病房等了半个多小时,婶婶才被从手术室推过来。
她看只有我一个人,忙问道,“你爷爷奶奶呢?”
我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自从奶奶听到“母女平安”四个字后,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奶奶就拉着爷爷跑了。
怕婶婶伤心,我只能随意扯了个借口,婶婶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这个夜晚,我手忙脚乱帮着婶婶一起照顾着小妹妹,好在第二天一大清早,叔叔就赶回来了。
他看到小堂妹倒是一脸欣喜,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至少,小堂妹不会像我一样,成为一个爹不疼妈不爱的孩子。
叔叔在家里呆了半个月又离开了。
婶婶变得更忙碌了,她每天除了要做家务,还要带小堂妹。
为了帮她减轻负担,我每天回家都帮着一起看顾小堂妹。
小堂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萱萱”,这是婶婶给起的。
萱萱刚出生的时候皮肤红红的,皱皱的,像个小老头,如今半个月过去,她皮肤变得白白净净,别提有多可爱了。
而且她特别乖,除了饿了拉了会哭几声,其他时间都在睡觉,不像我的亲弟弟,那时候老是哭,白天哭,晚上哭,没有一刻安分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萱萱慢慢长大,而我也从小学迈入了初中。
我的父母中途回来过两次,又像个过客一样,匆匆离去。
为了方便,我选择在学校寄宿。
我每周回来一次,都是婶婶骑着个破旧的自行车接我回来又送我回学校。
我们在这条路上又来回往来了三年。
后来,我考上了县城里的高中,距离老家又更远了。
婶婶又换了一辆半新的自行车,带着我去了镇上,把我送到客车上她才慢慢离开。
我透过玻璃看到她慢慢消失的背影,忍不住湿了眼眶。
和婶婶的每一次别离,都让我很不舍。
到了高三,学业越来越重,我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婶婶隔两周都会带着好吃的去学校看我。
室友们都很羡慕我有个好妈妈。
我没有解释,在我心里,爱婶婶胜过爱妈妈,婶婶比我妈妈还亲。
只是,婶婶这些年来,或许过得太艰辛,她也就40多岁的年纪,头上已经出现了好多捋白发,看着比同龄人要老很多。
我心里难受的紧,也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婶婶。
高三下学期,我的爸爸妈妈终于回来了,我也正式结束了10年的留守生活。
他们很快在县城租了房子,说会好好照顾我,让我好好备考。
我听了心里已经麻木,迟来的关心比草贱,如今我已经不在意了。
我在他们的强硬威逼下,最终搬进了新家。
只是,住进来的第一天,我就发现自己与他们的格格不入。
爸爸妈妈弟弟在客厅里有说有笑,而我却仿佛一个外人般怎么也融入不进去,为了避免尴尬,我偷偷溜进了卧室。
回到卧室之后,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时隔十年,我对他们,多了很多陌生感,尽管他们表现得有多疼爱我。
高考后,我被杭州一所大学录取。
妈妈责怪我为什么报考那么远的大学,因为武汉距离老家也就两个多小时的路程,而且属于大学之都。
我并没有告诉他们的是,我之所以报考那么远的大学,是因为我想远离这个让我格格不入的家,还有那个让我讨厌的弟弟。
我在家里住了半年,弟弟便经常给我使坏,故意弄破我的卷子,还经常往我包里放毛毛虫。
我去和妈妈告状,妈妈非但没有批评弟弟。反而骂我没有容人之量。
她说,“玲儿,你弟弟还小,不懂事,你是姐姐,要让着他”
是啊,一个即将要上初中的男孩子,在他们眼里,还小,不懂事值得原谅。
而我,在8岁的时候,我的妈妈却和我说了一句相反的话,她说,“玲儿,你已经8岁了,不是小孩子了,要懂点事”。
我在这个家庭,仿佛就是一个外来者,既然得不到相应的公平,那么我就选择远离他们。
婶婶知道我跑那么远上大学之后,心疼的直掉眼泪,我只能安慰她说,“婶,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别担心啊”
她叹了口气,或许,她知道点什么,但又不忍戳穿。
萱萱还是一如既往的乖巧可爱,她拉着我的手说,“姐姐,你要快快回来喔,我和妈妈都会很想你的”
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了笑才回道,“知道了,真是个小机灵鬼”。
大学四年,我的生活费时而有时而无,但我也不是很介意。
我一边学习一边做兼职养活自己,倒也过得很充实。
其实我心里还有另外一个想法,他们对我付出的少,我欠他们的也少,以后,我便可以心安理得的退出他们的生活。
妈妈偶尔打电话关心我的情况,互相寒暄了几句就已经无话可说,我沉默的挂断了电话。
母女俩已经走到了如此地步,我想从我当留守儿童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
只是,妈妈还想着一切都还有时间可以弥补,而我已经选择放弃了。
大学毕业后我留在了杭州工作,我喜欢上了这座我生活了四年有烟火气的城市。
四年后,我邂逅了一个老家在武汉的男孩,我们交往两年后结婚又回到了武汉定居。
我结婚的时候,婶婶激动的哭了,一直握着我的手说道,“玲儿,今天你结婚真好,当初你一声不吭跑到杭州上学又留在了杭州工作,我还以为你会嫁在外地定居,可把我愁的”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抱了抱婶婶,“不会的”。
我在心里又添了一句,“因为婶婶你,我永远不会外嫁”。
我大学毕业的第三年,叔叔发生了一场意外身亡,如今婶婶一人带着两个孩子,无依无靠,我舍不得离开她。
上周,是婶婶57岁生日,我提前一个月给她准备了惊喜。
当我把县城里一套房子的钥匙递到婶婶手里时,婶婶激动的流了眼泪,但她说什么都不肯接受。
我却把钥匙包裹在婶婶的手里,感激的说道,“在我8岁的时候,您就像一道光一样照进了我心里,这么多年来,你如一个母亲般照顾我,关心我,疼爱我,弥补了我缺失的母爱,在我心里,早已经把您当成了我的母亲,一个女儿孝顺一个母亲的心意,哪有拒绝的道理,您说呢?”
婶婶摇了摇头,最后还是老公出马了,婶婶才勉强同意接受。
我送婶婶房子的事被妈妈知道了,她找到我,让我也给她买一套房,我拒绝了。
她气急败坏的说道,“我生你,养你,供你上大学,你宁愿买房子给一个外人,也不愿意买给你的亲生母亲,真是个白眼狼”。
我心里有气,但还是强装镇定道,“这么多年来,谁对我好我一清二楚,你们给了弟弟十分的爱,却舍不得施舍我半分,之前他结婚我已经给了你15万,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其他你想都不要想”
我的话终于换回了她一点愧疚之心,“玲儿,不是这样的,你弟弟还小,爸妈给他多点关注也是应该的,我知道你对之前我们没带你在身边的事耿耿于怀,但爸妈也是有苦衷的”
我回了一句,“现在后悔晚了,你早干嘛去了”。
其实,父母永远不明白的是,当留守儿童不是我心里的痛,而是他们日复一日的漠视和重男轻女的作为,击垮了我心里所有的信念。
好在,婶婶成为了我的光和救赎,以后,我也只会好好孝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