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柏津的白月光后,我们结婚了。
新婚夜,他暴力地扯开我的衣衫压了下来。
“娶你,只是为了让你痛!”
后来的日日夜夜里,他确实让我痛心刻骨。
我们相互纠缠折磨的第五年我提出了离婚,因为我快死了。
……
1
我坐在休息室里,正闭目养神。
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起,有人步履匆匆进来。
“夫人,年会马上开始,但,找不到柏总……”
“他不是从公司直接过来吗?”
我抬眸看向身侧的人,却见他面露难色。
“算了,你先让主持人开场,我去找他。”
“好的。”
我起身往外走去,年会现场灯光闪烁铺洒在地面上。
不少年轻人有说有笑站在一起,举杯共饮。
我却有些烦躁,扫视一圈后才转身上楼。
刚过拐角,一抹香芋色的裙摆在圆柱后引起了我的注意。
“柏总,您弄疼我了。”
女人嗔怪的声音响起时,我眉心一跳。
视野范围内,面向我的男人正攥住怀里人的手腕玩得起兴。
我不由得拧眉,公司年会并不止员工,不少商业合作伙伴也受邀参加。
我刚想说话,却见躲在柏津怀中的女人微微偏头。
熟悉的侧脸让我喉咙一紧,我看到她未能遮掩的笑脸。
太像了。
女人跟南兮近乎能称得上八分相像。
如果不是她眼底的贪念过重,我仍无法回神。
“夫,夫人。”
女人看到我时,顿时敛眸与男人拉开一定距离。
柏津倒是毫不在意地将人再次揽入怀中,刻意地俯身吻上她的唇。
“柏总,不要。”
“有我给你做主,你怕什么。”
我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她得宠的炫耀。
“柏津,商业伙伴在场,注意影响是最基本的。”
“难不成这点小事也需要我告诉你?”
还不等我说完话,柏津已经揽着人从我身边越过。
“这场婚姻不过就是交易,做事之前先看看自己配吗。”
男人浸着寒意的话音落入耳畔,我一时之间有些发怔。
等我回神看去,成双的背影格外相搭。
柏津上台致辞都带着江临一起,恭维的话比比皆是。
“张总您说笑了,能跟您合作是我们的荣幸。”
“还是江小姐会说话,难怪能受柏总青睐伴身左右。”
我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正中央手挽江秘书的柏津。
只见男人嘴角上扬,高脚杯在指尖轻摇。
好一副优雅矜贵的模样。
“这小柏总还真是风流倜傥,唐语也拿捏不住啊。”
“她哪有南小姐的本事,如果不是南小姐失踪了,哪里轮得到她上位。”
“唐语现在这样,全凭她自己掂量不清分量,咎由自取!”
……
我扫了一眼说话的人,面色从容地上前。
“我倒是没听说过还能有一夫多妻制,江小姐是想逼我让位?”
听到我说话,刚还笑得花枝招展的人顿时掉下两行清泪。
“夫人,您,您误会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总只是……”
我随意地摆了摆手,嘴角噙着笑。
“你这算盘珠子都快蹦我脸上了,明天就到财务领工资。”
“你提报申请,我签字盖章。”
2
我朝不远处招了招手,立刻有保镖将人拖了出去。
“夫人,我没有!”
“柏总!柏总您救救我,我不能丢掉这份工作!”
柏津从头至尾没有说过一句话,眼底的寒意却昭示了他此刻的情绪。
“抱歉,让大家见笑了。”
我微微颔首,向周围人致歉。
随后从服侍生的托盘里抽出一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挽住柏津。
“我做得没什么问题吧?”
我眨了眨眼,若无其事地看向身边的人。
“很好。”
柏津眉头轻佻,嘴角勾起淡笑。
除了这一点不愉快之外,年会进行得十分顺利。
回家的路上,我看向窗外飞快向后的风景。
“柏津,我们离婚吧。”
柏津浑身一僵,仅是片刻便恢复原状。
“离婚?我看你很享受当柏太太的滋味。”
“你大可不必用欲擒故纵的手段,我懒得跟你周旋。”
男人口吻中的讥讽毫不遮掩,夹杂着不屑。
“我们继续在一起,也是互相折磨。”
“纠缠这么久,我也累了。”
一阵无力感爬上心头,我按了按眉心轻声说道。
柏津将我猛地扯进怀里,钳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
“唐语,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这场婚姻由不得你做主。”
我清晰地看见他眼底充斥着血红,话音似乎从齿缝间发出。
“柏津,我想有新的生活了。”
柏津突然笑了起来,俯身贴近我的脸。
“唐语,你这辈子都别想有新的人生。”
“你忘了南兮在你所谓玩笑的折磨下跳海自尽,你怎么好意思有新开始?”
“你这种人,只配永远活在愧疚里内耗至死。”
柏津的笑意未达眼底,他口中的话仿佛利剑一般将我结疤的伤口猛地揭开。
而落在我下巴上的手不知何时移至喉咙,此刻正一点点地用力。
我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濒临,全身的血管都在奋力偾张。
在我即将窒息的时候,他松开了手。
“记住这种感觉了吗,你将永远活在窒息与被救之间,苟延残喘。”
柏津的话语在耳边萦绕,我却紧闭双眼粗喘着气。
那天之后,柏津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我听不到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一股油然而生的庆幸在心底慢慢发芽。
每周末固定回家吃饭,这一次也不例外。
刚一进门,我就闻到了菜肴的香气。
“小语回来了,柏津呢?”
母亲披着针织衫,缓步走到我的身边。
“他最近有些忙,没回来。”
我看了眼候在一旁的佣人,抿了抿唇。
母亲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一同走到桌边坐下后,挥退了旁人。
“你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母亲,我想离婚。”
我垂眸看向冒着热气的饭菜,心底一片荒凉。
跟柏津结婚几年来,抛开见父母的情况外,我们从平和平的吃过一顿饭。
不只是因为商业联姻,更多的原因是南兮。
“你啊,别总耍小孩子脾气。”
“柏津是有些贪玩,但人品还是不错的。”
“要我说,你就应该尽快怀孕。”
说着,母亲来到我的身边坐下。
“对待男人最有效的牵制,是孩子。”
我的视线落在母亲的身上,看着她鬓角的斑白鼻尖发酸。
妈,我快死了。
3
母亲将鱼汤盛满放在我的面前,脸上的笑带着讨好。
“更何况,你婆婆是真的拿你当女儿对待,我们都看在眼里。”
“你要知道婆媳矛盾是一件很难解决的问题,我和你父亲都很庆幸。”
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面露难色。
“我们两家虽是门当户对,但说到底还是需要彼此的扶持。”
“那时柏家的资金给了我们很大的周转余地,解除了唐氏面临的困境。”
……
母亲说了很多,我深知这段婚姻代表的不是我和柏津。
回程的路上,我看向窗外始终沉默。
“柏太太,家属今天没来吗?”
听到医生的问询,我抿了抿唇。
“他比较忙,我的检查有什么问题吗?”
只见对方不禁蹙眉,我心底已经有了些许预感。
“柏太太,肿瘤已经扩散至多个器官,实在是……”
无力回天。
我靠在椅子上面色未改,实则垂在腿上的手在不停颤抖。
如果不是年初,婆婆催我约了体检想必到现在我仍全然不知。
“我这样,大概还有多久。”
“一年左右。”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却不忘了吩咐家佣将我出席年会的礼服取出。
成年人的世界大多如此,即使明天就要死了,今天也要体面地落幕。
我将体检报告放在床头,许是多年的感情让我无法释怀。
我仍心存侥幸,觉得柏津看到或许会有不一样的反应。
却不承想,柏津在那晚的年会上给了我这样一份大礼。
“夫人,您回来了。”
刚一进门,便有人迎了上来。
我生硬地点了点头,将脱下的外套递了过去。
许是看到我找寻的目光,家佣小心翼翼地回应道。
“少爷让我告知夫人,最近都不会回来了。”
“好。”
我按着眉心往卧房里走去。
这些天柏津处处避着我无非是在外面找乐子,唯一的不同是这一次时间线拉长了许多。
通常情况下,我会等他腻了再回来。
可我没时间了。
不想浪费在跟他周折上,没意思。
柏津的助理知道我的脾气,在我打过去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化解的办法。
可周转几遭,我还是查到了柏津的下落。
又或许是他原本就没打算遮掩,一直在等我发现。
城郊的那处别墅是我结婚时看中的地方,它蕴含着我对于这段婚姻的期待。
我扬言要在山坡上让柏津为我种满玫瑰,闲暇之余可以坐在院子里赏花。
可柏津却说我是痴心妄想。
一直到江秘书出现之前,我仍心存奢望。
我始终相信日久生情,总有一天能打动柏津。
可我错了。
从一开始就错得离谱。
柏津早已站在上帝视角给我判了死刑,我却浑然不知。
可那晚明明是南兮传简讯让我前往共聚,几杯浊酒下肚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手机上只剩下来自南兮的未读。
“唐语,你将会倾尽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