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中共范县县委党史办公室张瑞雪整理)
“九·二七”大扫荡,是指在一九四二年九月二十七日,日军对冀鲁豫的中心区——范县的“铁壁合围”式大“扫荡”。
在抗日战争最艰苦的一九四二年,由于日军极力推行“治安强化”运动,残酷“扫荡”敌后抗日根据地,使我冀鲁豫抗日根据地一度缩小,边区的南乐、清丰、濮阳、内黄、东明、寿张、朝城等县的部分地区曾被敌人占领。此时,只有范县完整地掌握在抗日民主政府手中,成为冀鲁豫边区的坚强堡垒。边区党委、行署、军区等党、政、军首脑机关,以及兵工厂、被服厂、鞋袜厂、学校、医院、报社、银行等部门,都设在范县一些村镇。我军在外线作战后,也都回到范县来休整。范县,这块方圆六十公里的土地上,居住的党、政、军人员已超过本县的人口。因此,日军把范县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一九四二年九月二十七日,日军纠集石田支队、大熊支队及范县周围县的伪军,并配有飞机,汽车,在土桥军司令官的指挥下对范县实行灭绝人性的“大扫荡”。
二十七日拂晓,“大扫荡”开始。他们每个分队的间隔仅三百至五百米,并十分注意横向联系。八路军教三旅在政委曾思玉的率领下,英勇奋战,胜利突围,但地方党政干部、学生和群众却被敌人压缩在包圈之内。到下午三、四点钟“铁壁合围”形成,把逃难的人都压缩在旧城村西南通往西北高码头乡石楼村的一条约一十五华里长的河沟里。空中有日军飞机轰炸,河沟两边有日军的骑兵、步兵,对民众任意枪击、砍杀。
日军在沿河一带集中杀人的地方还有四处,
一、旧城:在旧城西南窑的附近,筑先师范、陆军中学的学生和一些党政干部,共二百多人,被日军围住用机枪扫射,全部杀死。
在旧城天主教堂,日军把被围的筑先师范、陆军中学学生和群众都捆了起来。敌人捆人的花样很多,也很残忍,绳捆、铁丝拧是普遍现象。有的被他们解下腰带,捆住双手,由于腰带被解,裤子便脱落到脚脖,成了“脚镣”。他们打着被抓者快走,一不小心,踩着裤子跌倒了,就会接二连三倒下许多人,这时兽兵们便用枪托照受害者臀部上砸,用刺刀捅,用皮鞋跺,他们则发出一阵阵狂笑。有被他们用井绳(当地一种用柳树根拧的直径约三厘米粗的绳)缠着脖子,一个挨一个的缠在一起。然后他们猛拉或猛推其中一个,其他人都会被勒得死去活来。日军把抓来的一些人,关在旧城马汉臣家饿了三天以后,四个人捆一排,装上汽车运到了济南,至今还有许多人下落不明。
日军把旧城村的群众都赶到村北,拉出十多个年轻人,逼迫跪在年长人面前,然后他们拆下附近一架弹花机上的铁轮子,逐个砸年轻人的头、背、双臂。他们看着老人们揪心裂腑的心痛表情,年轻人的惨叫和疼痛翻滚的场面,则发出魔鬼般的狂笑。直到把人砸得不会喊、也不会动了,这些以害人为乐事的鬼子兵才住手。对妇女,日军更是极尽兽欲,所见到的中、青年妇女及少女从不放过,就连刚生过孩子的刘xx也被日军轮奸致死。
二、在江庄、孔庄和黄吕庄、张弓村之间,我们的一部分军队、学生、地方干部和逃难群众被围,日军用机枪疯狂扫射,从江庄东头通向大丁庄约六里的河沟里和从江庄后街通向张庄约二里的河沟里,真是血流成河,死、伤者有数百名。
在江庄村,日年抓住四个年轻姑娘,逼她们裸体、蹦跳以取乐。有个姑娘宁死不从,被日军把脸打出血来。最后,四个姑娘被装上汽车拉走,是死是活,杳无音信。
在张庄街里,日军用绳子把逮住的两个男人捆起来,活生生地剥下两张人皮,两个被害者在惨叫声中活活痛死。吕楼村吕荣、吕宗雨、吕万山三家被日军杀绝。
三、在袁庄,日军围杀我逃难群众近百人。
四、在五里井村南一里的坟地里,敌人搜查逃难群众,发现有带枪的地方干部,把许多群众拉出来,用刺刀砍、捅、挑,嗾使狼狗撕咬。有的被拦腰砍断,有的被刺刀捅入心脏,有的被挑破肚皮让狼狗拽出肠子,惨不忍睹。
除了杀人外,河沟两岸十几个村庄上的粮食,也全部被集中起来烧掉。他们进到群众家里抓鸡、宰牛,在米缸、面缸和锅里屙屎撒尿极尽糟踏之能事。
日军这次“扫荡”,不仅在“铁壁合围”圈内进行屠杀,对圈外也不放过。所到之处,都是烧、杀、奸淫,无恶不作。在白衣阁村,日军把从外村圈住的三百多名逃难的男人,和白衣阁村没跑及的二百多个男人,都用受害者白己的腰带捆住双手,脱落到脚脖的裤子当“脚镣”,赶到白衣阁村头大水坑里。用刺刀逼着被捆群众躺在水里,当时水深过膝,人躺下去头淹得难受,想抬起来喘口气,日本兵看见,不是用枪托、指挥棒打,就是用脚跺,马德昌、王良、高乐坤三人被打死在水坑里。他们把人一直泡到天黑才放出来。。
王保存的父亲,赵继存的父亲和曹尚武的父亲被日军抓住,在白衣阁北街姚宗礼家,逼他们说出白衣阁村抗日下部,因他们宁死不说,遭到日军毒打,曹尚武的父亲被打死,王保存的父亲和赵继存的父亲被毒打后,日军又用火烧,结果两位老人为了保护抗日干部全被日军烧死在姚宗礼的粪坑里。与此同时曹丙林的祖母,因半瘫不会说话,日军说她不回答问话,被拖出屋活活烧死在院中。
日军在白衣阁解群众腰带时,发现泰朝贵,曹丙坤二人扎的是皮带,就把他俩吊在枣树上审问,要他承认是八路。审问时除了鞭打,还用火烧双脚,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放下来后又赶入白衣阁村东的大水坑中。日军拿赵继发开心,他们把赵继发松松地捆在一棵树皮干裂的老枣树上,用刺刀捅赵继发的脚,赵发为躲刺万猛一蹦,脊背磨在硬裂的枣树皮上,一个日军蹲在下面一个劲地插,赵继发就不停地跳,许多日本兵围着哈啥大笑,赵继发脊背被磨得鲜血淋漓。
在范县城北大街(今山东省莘县的古城镇),日军“扫荡”时,宋宪起躲闪不及,被日军枪杀,其妻黄氏分娩才九日,日军欲行强奸,黄氏反抗又被日军用刺刀挑死,婴儿也被残无人性的日军拉着两条腿活活劈成两半。在街上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被日军轮奸后割去乳房。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被轮奸致死。
在高码头村有七个没跑及的男女群众,被日军抓住吊起来,灌凉水、辣椒水、马粪水、灌完后放在地上,日军站在受害者的肚子上使劲踩,踩得水从鼻子、嘴往外流。他们就这样灌了再踩,踩了再灌,反复折腾,直到把杨老三活活折腾死,其他人也不省人事。
在甘草堌堆村(现划归台前县),敌人用大炮、飞机轰炸,扫射密集的逃难群众,伤亡达三百多人。
在马庄(现划归莘县),日军进村时,陈尚贤、陈士彦等十多人没跑及,均被用柳棒毒打得遍体鳞伤。把十三岁的王化同杀死在王化修家。在马庄村外,有四名妇女被日军轮奸后枪杀。
在高庄(现划归莘县)日军放火烧村时,住了王玉金,把王填入熊熊燃烧之烈焰中。王拚命逃出,日军又将其投入火中,王再挣扎爬出,敌人再推入火内,直烧得王玉金浑身吱吱地向外流油,疼痛而死。
据不完全统计日军这次对范县灭绝人性的大“扫荡”,共烧杀奸淫致死的男女同胞一千二百多人。被强奸的妇女三百多人,其中五分之四轮奸致死。被拉到济南的男人近千人。“铁壁合围”圈内的村庄及上面所提到的受害严重的村庄的房屋几乎被烧光,粮食、鸡、鸭、牲畜被抢劫一空。
这次“大扫荡”的一些目击者和受害的幸存者,每当谈及此事,无不切齿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