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是我年少时的光。
因为那时开始的心动,我深爱了他十几年。
他却只把我当成替身,为了和白月光赌气,在我病重之际骗我订婚。
订婚宴上,我伸着手等他给我戴上戒指,戒指却被他的白月光丢在地上。
我蹲下去捡,却被酒泼了满身。
在我最狼狈的时候,陆鹤野闯进宴会厅,替我挡下铺天而来的指责和谩骂,带我离开。
后来,江砚疯了一样的找我,求我原谅。
却连我的面也见不到了。
1.
「许沫,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他粗暴地推开我卧室的门,皱眉看着我。
我连忙站起来,低着头说:「江砚,我……」
他却一把将我推回到床上,俯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少装模作样了,你再装也不像她!」
是啊,只有陈婉清是真的温柔可人,我再伏低做小也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我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眼泪不由自主落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这副样子更惹他厌弃,他离开我坐到了窗边的椅子上。
「我不管你想干什么,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否则就别留在我身边了。」
他冷漠地拂了拂西装的袖口,我满腹的话尽数堵在喉咙里。
「乖一点,我才会喜欢你。」他临走时这样说。
我无力地躺在床上,想起白天医生的话。
「许小姐,我们建议你还是联系家属,尽快住院做手术。你的心脏不能再受刺激了……再不手术恐怕会有危险。」
医生透过眼镜锐利地看着我。
我只能强颜欢笑,告诉医生我会打算的。
家属?这么多年我依靠的只有一个江砚,可他即使知道我的情况,会管我吗?
犹豫半晌,我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一条消息:「今晚能不能早点回家?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他没回消息,再看见他就是刚才的样子。我还在幻想,他对我会不会哪怕有一点点的心疼呢?他今晚的一番表现打碎了我的希望,是啊,他从来没有在意过我,又怎么会心疼?
2.
接下来的几天,江砚都回来很晚,每次回来也都是冷着脸。
「许沫,周末办订婚宴,你准备准备。」
有一天他对我说。我不敢问他为什么忽然这么决定,这么仓促,简直是儿戏。但内心的狂喜和侥幸还是把我淹没。
即使只是假的,我也愿意陪他演下去,只为抓住哪怕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我认真地选礼服,一件一件试过去,总想选一身最好看的。我害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穿了。
我挑了一件白色的礼服,淡雅又高贵,像一袭婚纱。如果今生再也没有下一次机会,那么这次就当作我的婚礼吧。我特意约了造型师,化了一个搭配的新娘妆。
看着镜子里的人,我的眼泪不知不觉落下来。这是唯一一次,我做了我自己。
因为陈婉清不喜欢素色,江砚平时从不让我穿这些颜色的衣服。他厌恶我,却把我当成陈婉清的替身。最后一次了,我总该为自己活一次。
江砚照旧回家很晚,我等到深夜,高兴地把白天试妆的照片给他看。他见了却皱起眉,沉默半晌,拿起手机给助理打电话。
「小赵,你明天去把我定制的那件礼服取过来。」
电话那头没有疑问就答应了,第二天看到的时候我才知道,他只定制过这么一件礼服,请的国际知名设计师。衣服是酒红色,一看就知道那不是定制给我的。
江砚没回来,是小赵送来的。我抖着声音问:「我能不穿这件吗?」
小赵面带为难,在他眼里我大概是一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吧。
「许小姐,这是江总专门为您定制的,您还是不要辜负他的一番心意吧。」
小赵对我并没有什么尊敬。想来也是,我每次去江砚的公司,带着饭盒或者别的东西,总是卑微地等在前台,连电梯都上不去,公司的所有人都看得见。
就连想见小赵这个助理一面都不容易。他总是冷着脸下楼来,把东西取走,从不多说一句。
那哪里是对总裁夫人的态度呢?他们都清楚我不过是江砚养着的一个玩意儿。
我还是换上了并不合身的红色礼服,化着原本计划好,但现在一点也不协调的妆。江砚连这点心思都不肯花费在我身上。
3.
即使没能穿上我自己喜欢的礼服,我还是想开心地度过这个订婚礼。我认真确定每一个细节,确保订婚宴不会出问题。
大概是江砚的要求,这场仪式的流程又多又复杂。
经过了一系列的仪式,终于到了正题,江砚单膝跪在我面前,要为我戴上戒指。
我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几乎要昏厥过去,紧张得嘴唇都发白。但是我顾不得,颤抖着伸出手,等待那颗戒指。
宴会厅的入口处忽然一阵嘈杂,我心里咯噔一声,不详的预感笼上心头。
果然,陈婉清来了,她大步走向宴会厅中央,我和江砚所站的地方。
戒指正触碰到我的指尖,但江砚毫不犹豫地把戒指握回手里,站起来看向陈婉清的方向。
很巧,陈婉清也穿着红色的裙子。那只是一件平平无奇的连衣裙,却使我身上精致的礼服成了陪衬。显而易见,狼狈的人是我。
我勉强换上笑脸,端出女主人的样子,试图稳住局面,给目前的局面,尤其是给我自己解围。
「陈小姐,有事宴会之后再说可以吗?现在是我和江砚的订婚仪式。」
陈婉清没有看我,死死盯着江砚。江砚也没有给我解围的意思,连附和都没有附和一句。
我的话尴尬的落在地上,没有一个人搭理。我恍然发现,这场订婚宴,从头到尾,我就是一个笑话。
「你为了跟我赌气,就要跟这个女人订婚?」
「江砚,你可真有办法啊!现在我回来了,你又准备怎么做?」
陈婉清红着眼眶,指着站在宴会厅中央的我,大声质问江砚。
为了赌气?我狼狈地站在原地,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这个订婚礼就是一个笑话,江砚只不过是和陈婉清赌气而已。
即使是赌气,他都不愿意和我这个人订婚,让我穿着陈婉清的礼服接受他的戒指。
这是我人生中少有的幸福了,竟然还是沾了陈婉清的光才得到的。
「婉清,你别生气……」江砚的这句话彻底让我沦为了一个小丑。台下的宾客窃窃私语,大概都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江砚迈开步子准备朝陈婉清走过去。我拉住他,用尽了我所有的勇气:「江砚,如果不订婚,你把戒指送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