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新公寓半夜被偷窥。
幸好有邻居热心帮助我。
但是,当我捡到邻居家带血的美甲片,才惊觉所谓的热心都是假的!
1
我电视机刚打开,就听到墙对面传来老太太的骂声和小孩的哭声,还有东西倒地的声音。
又开始了。
我搬来这里三天,每天晚上都能听到邻居的动静。
说来也奇怪,这家里好像就奶奶跟孙女,孩子爸妈从没见过。
白天不在家正常,这么晚都不回家,孩子也不管。
而且我怀疑老太到底是不是小女孩的亲奶奶,这么没耐心。
直到十点对面的动静才变小,我也去洗澡,准备休息。
从卫生间走出来,我听到大门的锁传来哐哐响,我手脚冰凉地站在原地,死死盯着大门口。
门锁还一直转动。
这公寓的钥匙只有我有,外面的人到底是谁?坏人?小偷?
我回过神,冲到房间去拿手机,手指哆嗦几次才解锁成功,马上打了110。
得知警方五分钟就能赶过来,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门外还有动静,我有点害怕对方会在警察来之前就破门而入,那我就完了。
想了一下,我快速跑到阳台拿了撑衣杆,轻手轻脚走到门后。
要是对方闯进来,我还能偷袭。
门外突然没了动静。
我小心翼翼地凑到猫眼处,外面一片漆黑。
我正好奇地继续盯着,突然冒出一只眼睛对着猫眼眨了眨。
我吓得往后一跳,撞到冰凉的墙上才感觉到心跳。
原来不是外面黑,而是被人挡住了视线。
我浑身发毛,又惊又怕。转念一想,猫眼是防偷窥的,对方看不见我才对。
我深吸一口气,扶着门框凑过来观察,这才外面一片光亮,什么都没有。
我不信邪,死死盯着猫眼,这时看到一个人影闪过。
那个方向是楼梯,小偷要跑!
抱着这个念头,我顾不上害怕,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603门口有个男人正用钥匙对着门口。
「别动!」
我用撑衣杆打掉男人手上的钥匙,警惕地盯着他。
「双手举起来,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了,你跑不掉的。」
「你误会了。」男人刚开口就被我打断。
「我家装了监控,你别想抵赖。」
我强作镇定,掩饰心里的害怕。
男人向我走来,我紧张地怒斥道:「不许动,再动我就不客气了。」
「你误会了,我是住在603的,我叫宁波,真的不是小偷。」
眼见男人走过来,我心一狠,抄起撑衣杆就往对方脸上打,被对方抓住。
「谁报的警?」
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从电梯里出来。
我松了一口气了。
终于来了。
2
警察上来以后,我告诉他们自己怀疑宁波就是小偷,他们就把宁波叫住询问。
宁波回房拿出了自己跟妻子的结婚证,以及房屋产权证,证明自己的身份。
我还是不相信,时间太巧了,住在603不是更好对邻居下手?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我们一起来到物业的监控室,调取监控。
物业经理被叫来陪我们一起看监控。
我问道:「为什么走廊上没有监控,这样怎么保证业主的安全?」
经理抹了一把汗,赔笑道:「以前是有的,后来不知道被谁砸坏了,换了两次都被砸了,所以就拆了。」
我气愤不已。
「太不负责了,要是业主出事,你们物业能承担起责任吗?」
「我们会尽快安装的,请放心。」
走廊没有监控,证明不了宁波的说辞。
「我从停车场上来的,电梯里有监控,可以证明我没有作案时间。」宁波冷静地说道。
按他说的时间,警方找到了监控,证明了他的清白。
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既然是我冤枉了人,自然要道歉。
「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你了。」我向宁波鞠躬道歉。
这下轮到宁波手足无措,「不用,不用,女孩子有警惕心是好事。」
「行,误会解开了就行。」
事情得到解决,警方也松了一口气。
但我不敢放松。
「那小偷怎么办?」
物业经理主动站出来,「应该是发现有人上来,从楼梯跑了,楼梯没有监控,应该找不到人的。」
我斜了他一眼,冷嘲:「那还得感谢物业工作做得好喽。」
物业经理不敢接声。
警方调取了几个小区的出入口,对比了我报警的时间,确定了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运动衫,戴着口罩的男人。
这么热的天,穿成这样,碰到人就低头躲避视线,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视频我们警察带回去研究,有消息就通知你们。」
「谢谢,辛苦你们了。」
送走两位警官,我跟宁波一起上楼。
要进门的时候,我被宁波叫住。
「谢小姐,有需要的话就找我,大家都是邻居,应该相互帮助。」
3
第二天我出门,正好603的宁老太也带着孙女出来。
想到昨天晚上的乌龙,我笑着跟对方打招呼。
宁老太扫了我一眼,拉着孙女进了电梯。
我紧随其后。
「奶奶,我想吃面包。」
我低头,小女孩子的目光落在我手里提的三明治上,眼中满是渴求。
「一天到晚就知道吃,钱是大风刮来的啊。」老太不耐烦地打了小女孩拽着她衣服的手,言语刻薄。
小女孩哇哇大哭。
「我要妈妈,我要找妈妈,妈妈给我买面包,妈妈。」
电梯里回荡的哭声吵得人头疼。
「你妈跑了,不要你了。」
老太用手在小女孩嘴巴上打了两下,孩子的哭声更大了。
我皱眉,「小孩子不懂事可以好好教。」
宁老太扭头吼道:「我教我孙女,关你什么事。」
我无语,弯腰把早餐袋子递给小女孩,「别哭了,阿姨的给你吃。」
孩子一边抽泣一边说道:「谢谢姐姐。」
「不客气。」
小女孩挺有礼貌。
「小丫头片子吃这么好有什么用。」
我抬头,看见老太撇嘴,懒得跟她多说。
没想到对方先开口了,「昨天晚上是不是你报警抓了我儿子?」
我皱眉,「那是一场误会,我跟警察都解释清楚了。」
宁老太满脸不屑,「我警告你别想故意靠近我儿子,就你这样只会靠家里的懒婆娘配不上我儿子。」
我气死了。
「你怎么说话的,你以为你儿子是人民币啊,我对有妇之夫没兴趣。」
没想到宁老太突然变了脸,这时电梯也到了一楼,她扯着小女孩就出去了。
这时,跟我们一起坐电梯下楼的一个阿姨说道:「你刚搬来的吧,这家的儿媳妇跟人跑了,孩子都不要了。」
我见她一脸我什么都知道的模样,好奇问道:「真的假的,为什么呀?」
「过不下去了呗,你看这个老太太一看就凶,婆媳相处得不好呗,她儿子也不中用,之前她儿媳妇娘家人来大闹,屁话都放不出来一个,这样的男的能有什么出息。」
「难怪她不喜欢孙女了。」
阿姨撇嘴,「这老太太重男轻女,好几次当人面说丫头片子没用,也不想想她现在住的房子还是人家孩子妈买的呢,他儿子农村户口,买不起房。」
「孩子妈跟人跑了是真的吗,你们都看见了?」
「这老太太逢人就说,要不是真的,这种家丑会往外传?」阿姨挤眉弄眼。
「这样啊。」
我若有所思地盯着老太太的背影。
4
我翻过身,把被子蒙在头上,还是听到了声音,像是有人在跑步。
我掀开被子,摸到手机一看时间,三点半。
神经病,大半夜跑步。
我正想翻身睡觉,忽然惊坐起。
距那天被偷窥已经过去了好几天,那人再没出现过。警方一直没有回消息,物业说的监控也没装,我都快忘记这事了。
难不成那个小偷知道警方没查到自己,又准备作案了?
我不敢开灯,借着手机微弱的亮光摸到门口,把耳朵贴到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咚咚咚!」
声音不太清晰,像有人在走路,又像什么东西在地上摩擦。
我靠近猫眼向外看,什么都没有。
我想着要不要打开门偷看一眼,又害怕小偷在外面蹲点,这个时间我就算叫救命也没人听得见。
随即放弃这个打算,我还是另外搬了一张凳子怼在门口。
万一小偷真想闯门,还能挡一挡。
回房以后我却睡不着了。
最后打开了购物网站。
「你们在干啥?」
我站在走廊上看着师傅在墙上安监控。
物业信不过,我就自己在网上买了一个摄像头。
同城物流,上午送到,下午就有师傅上门安装了。
师傅正在调试摄像头的角度,603老太突然出声,把我吓了一跳。
「物业没给我们这层楼装监控,我就自己买了个摄像头。」
监控会拍到公共区域,我之前已经跟601户主确认了,不过不会拍到603门口,我原本只打算跟宁波说一声,现在告诉宁老太也一样。
「你在这里装摄像头,拍到我家怎么办?」
宁老太一脸戒备。
我愣了一下,解释道:「摄像头只会拍到电梯到我家门前,不会拍到你家的,这个你可以放心。」
见对方还要说话,我先开口了。
「我装监控也是担心有小偷,没遇到最好,万一有什么事,说不定会被拍到脸,就不怕找不到人了。」
宁老太嘀嘀咕咕了两声,我没听清。
等师傅安装好位置,我在手机上检查了一遍,没问题后就付账让师傅回去了。
「这么大的房子就你一个人住啊?」
我准备进门的时候,宁老太忽然挡在门口,眼睛往客厅里瞟。
「我爸妈有自己的房子。」我挡住宁老太视线。
对方见什么都看不到了,撇嘴扭头走了。
5
我停好车走进大楼,就看到站在电梯口的宁波。
我问道:「好巧,你也刚回来?」
对方腼腆点头,「是很巧,你刚下班?」
「对,最近加班比较多。」
「前两天谢谢你。」
我挑眉,没听懂宁波的话。
「妞妞说隔壁的漂亮姐姐请她吃面包,我最近太忙,没时间照顾孩子。」宁波解释道。
「没什么。」我没放在心上。
「你还没吃饭吧,不介意的话来家里用个便饭。」
我愣了一下,「这不太好意思吧,我什么都没准备。」
宁波摇头,「只是便饭,不需要准备什么,大家都是邻居,相互关照是应该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跟着宁波进了603。
「儿子回来了,饭快做好了,你先休息一会儿。」
宁波一打开门,我就听到了宁老太含笑的声音。
我有点惊奇,宁老太说话竟然这么温柔?
宁老太从厨房探出头,跟我视线相撞,笑脸瞬间变成冷脸。
「你来我家做什么?」
「妈,我请谢小姐来家里吃个便饭,大家都是邻居,以后有很多打交道的地方。」
宁老太冷脸,「一个丫头能帮上什么,中看不中用,跟那个女人一样。」
「妈!」宁波厉声打断宁老太的话,「你的菜要糊了。」
宁老太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回厨房。
「不好意思,我妈脾气就这样,你不要介意。」
「没事。」
宁波笑着招呼我夹菜。
「谢小姐不用客气,多吃点,我妈做饭很好吃的,以前还是村里的掌勺大厨。」
被宁老太一刺激,我就留下来吃饭了。
等到上桌以后,我又觉得尴尬。
幸好有宁波调节气氛,不然我真的半分钟都坐不住了。
坐在我对面的妞妞头垂着头扒饭,我注意到她偷偷瞄了我好几眼。
「奶奶,我想吃鸡腿。」
妞妞看着奶奶给宁波夹了一个鸡腿,仰头对奶奶说道。
宁老太忽然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吼道:「吃什么吃,丫头片子啥都想吃,你是饿死鬼投胎啊。」
妞妞眼泪汪汪,垂下头不敢吭声。
「妈,妞妞还小,你好好跟她说。」宁波放下筷子,皱眉对宁老太说道。
宁老太不满吼道:「都是你惯得,一个赔钱货娇生惯养,早晚跟她那个白眼狼的妈一样。」
「妈!」宁波冷下脸。
宁老太脸色僵硬,捡起筷子继续吃饭。
饭后我主动去厨房洗碗,突然感觉腿上被踢了一脚。
回头一看,妞妞板着小脸盯着我,故作凶狠地说道:「你这个坏女人,我不允许你跟爸爸在一起的,爸爸是妈妈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宁老太突然冲进来扬手打了妞妞一巴掌。
「不准再提你妈那个烂货,自己孩子不要跟别人跑了,要是她敢回来,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妞妞哇哇大哭,「妈妈,妈妈不会丢下妞妞不管的,我要妈妈。」
见宁老太怒不可遏,我连忙把妞妞按在自己怀里。
「孩子还小,伯母可以慢慢教,打伤了怎么办?」
听到动静的宁波也进来劝说宁老太。
「我还不稀罕管呢。」宁老太甩手回了房间。
「让你看笑话了。」
把妞妞哄睡以后送回房,宁波不好意思地向我道歉。
我斟酌道:「其实我不该多管闲事,但是伯母这样教孩子,时间长了肯定不行。」
宁波叹气,「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我工作忙,平常在家的时间少,也劝不住我妈。」
我好奇问:「妞妞的妈妈没回来过?」
宁波摇头,「她嫌弃我没本事,上个月离家出走,就没回来过了。」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妞妞还这么小呢,做母亲的不可能不管吧。」
宁波苦笑,「一开始我也担心她可能是出了事,去她娘家找,找不到人,去找她朋友问,她朋友说她跟一个男人出去旅行了,我不信还报了警,但是,警方那边也没消息。」
「妞妞的外公外婆也不帮忙照顾妞妞。」
宁波沉默了一会儿,「他们家是城里户口,一直看不上我的出身。」
后面的话没说完,我也懂了,觉得女婿配不上自己的女儿呗。
「妞妞很喜欢你,谢小姐有空可以多来陪陪她。」
我离开603的时候,宁波冒昧地提出要求,应该是没办法了。
6
我在603蹭了饭,就买了一些补品送到603作为感谢。
后来又因为孩子功课的问题,一来二去我就跟603混熟了,也跟宁波交换了联系方式。
这天宁波说自己要加班,请我帮妞妞做个手工作业,他妈不会做这些,我答应了。
虽然宁老太还是看我不顺眼,我也不在意,跟妞妞一起做完了手工。
「妞妞好厉害啊。」我夸赞道。
妞妞害羞地低下头。
在一旁织毛衣的宁老太冷哼一声,「尽整这些没用的浪费钱。」
「这是我送给妞妞的。」我笑着对宁老太说道。
宁老太不吭声了。
这段时间我也看明白了,宁老太不喜欢妞妞,但是只要宁波不在妞妞身上花钱,她就不会多说什么。
我起身走进卫生间,这是我第一次来603的卫生间,位置正好跟602的一样,中间只隔了一堵墙。
我打开水龙头洗手,刚刚跟妞妞做手工的时候,不小心把墨水沾到手上了。
没有洗手液,只有一块硫磺皂,我拿起来在手上擦。
一个不小心,肥皂从打滑的手心掉落,滚到了柜子下面的缝里。
我单膝跪地,用手在柜子底下摸索,忽然摸到了一个尖锐的小东西。
扒拉出来一看,是一片肉粉色镶钻的美甲片,但是边缘不知道沾到了什么东西,黑黢黢的。
我突然想起妞妞拿给我看过的相册,里面几乎是她跟她妈妈的合照,那个明艳大气的女人所有照片都戴着美甲片。
「阿姨,我要洗手。」
妞妞在外面敲门,我下意识把美甲片塞进口袋,把肥皂捡出来放进皂盒,才打开门,领着妞妞进来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