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不好微笑型抑郁女儿的常见一个错误,是时候该清醒了

开济说育儿 2024-09-15 03:15:28

阿悦是一名初二年级的女生,家中有一个小六岁的弟弟,家庭结构完整,父亲经商,母亲为公司财务。阿悦平日里温和安静,近期在学校上课时划伤自己的手腕。

窗外阳光灿烂,而眼前这名小女孩却将身躯蜷缩,双手不由自主地搓捻着衣角。“没事的,刘老师,”两行清泪终于没能攀住眼眶,顺着阿悦苍白的脸庞滑落,她的嘴角微微颤动,努力扬起一个向上的弧度。

我注视着她,想起阿悦母亲的话语,她近来似乎情绪异样,上课偷偷在课桌下划伤手腕,被同学发现告诉了老师。

“让我看看你的左手腕,好吗?”我以平和且诚挚的语调进行陈述。随着衣袖的逐渐向上挽起,手腕上那一条条深浅各异的伤痕清晰可见。或鲜红或暗褐色,看得人甚是心疼。说实在的,近些年看过非轻生自伤的青少年不少,我还是略感意外。“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难受呢?”我问。

从阿悦的叙述中我了解到,进入初中后,她在理科上逐渐听不懂、跟不上,学得相当吃力。随着学业难度的增加,阿悦的成绩也越来越不让家长满意。渐渐地,把卷子拿给爸爸签字成了阿悦恐惧又抵触的事。

“小学时我练过古筝,学过画画,后来陆续被爸爸停了。初中进入合唱队,那是我一周里期盼的时光。”阿悦的眼睛里流露出向往的神情,她的声音确实好听,仿佛清澈的溪水。

“但这学期开始爸爸也不准我参加了,说成绩已经那么差了,还唱什么歌。但即使这样,我的成绩还是上不去。”她默默垂下了头,两颗泪滴掉落在衣服上。她快速抽取了一张纸巾吸干眼泪,抬头微笑。

“这些事听起来确实很令人难过,所以,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划伤自己,对吗?”阿悦点了点头。

我问:“你什么情况下会划伤自己?还有,为什么你说话的时候那么难过,却还要微笑呢?”

“考不好的时候,被我爸训斥的时候、爸妈吵架的时候。有时候心情实在太压抑太难受,我就会划手腕来宣泄一下。我微笑是因为在家里,哭泣是不被允许的。”阿悦很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

“什么?”我有点惊讶,又确认了一遍。“在我家,哭是要被罚款的。”阿悦收起笑容继续说,“爸爸不许我们哭,谁要是哭了,被看到一次就要罚款100。有一个礼拜,我弟的零用都被罚光了。”

我问:“你弟弟几岁,他经常哭吗?你多大的时候就被禁止哭了呢?”

“我弟现在小学一年级了,我从记事起就不允许哭吧,不然被我爸看到,就会狠骂一顿,然后罚款。我弟还被打过。所以现在,我和我弟都不哭了。”她边说着边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对不起,刘老师,在你这儿我有点控制不住,不知怎么回事眼泪自己就掉下来了。”

哭是人类生理情绪的基本表达,究竟是怎样的原因让阿悦的父亲如此违反常理地严苛要求一双儿女不许哭泣呢?

阿悦的父亲身着深色西装,言谈间流露出自己对子女教育的重视。“在我们家,对儿子女儿,我都一视同仁。孩子要有出息,需要高标准严要求!”

“不过,阿悦爸爸,”我看着他的眼睛,“阿悦近一年来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划伤自己的手腕,她说,家里一直不允许哭,但她实在太难受了。”

他沉默良久,眼睛有些发红。“十三年前,阿悦刚出生不满周岁。我那时工作非常忙,回家经常很晚。老婆白天也要上班,就把我妈从老家接过来照顾孩子。”阿悦父亲停顿了一会,似乎在努力克制情绪的涌动。

“我妈那时候身体也不太好,但她还是尽心尽力照顾孙女。有天半夜,我陪完客户到家已经凌晨一点了,推开门,发现我妈倒在客厅的地上。”他终于克制不住,边哭边说。

“她们娘俩就睡在卧室里,没有听到我妈倒下。为什么我要让我妈过来照顾!为什么我不早点回家!为什么一个大活人倒在客厅里,她就没听到!”他攥紧的拳头重重地捶打自己的头。

“办完母亲的后事,我就对自己说,以后都不许哭,我不配。看到女儿和老婆,也常常控制不住地会想起那个晚上。所以我反复告诉自己,阿悦一定要成才,我妈是因为照顾她去世的,她不成才对不起奶奶。”

阿悦父亲先前禁止孩子哭泣的家规,就是誓言的真实写照。如果孩子与父母等家庭成员的关系紧张,孩子的内在会逐渐累积很多情绪,而负面情绪如果长期得不到宣泄,焦虑和痛苦就会导致孩子自伤,比如狂抓头发、撞尖锐物体或划伤自己,用自我伤害来减轻内在的焦虑和痛苦。

“我妈希望我的小家庭可以幸福快乐,只要一家人能彼此守护在一起就好。”阿悦父亲的领悟宛若重生,“老师,我回去后就和孩子们好好交流,把那条不许哭的禁令废了。”

我冲他点点头,“阿悦很努力,有时候也很需要支持。保留一样她喜欢的爱好吧,让她的心灵有可以休息和滋润的地方。”

阿悦父亲的哭声逐渐变轻,他很长一段时间凝视着眼前的我,仿佛聆听着母亲的安慰与祝福。当他走出咨询室时,如释重负,目光清亮。

我运用场景重建干预,指导阿悦制定科学的作息计划,让自己的生活充实而有效。阿悦比较开心地讲述了爸爸近期的一些变化,可当自己遇到难过或挫败的事时还是习惯地微笑。“这确实需要一个过程,”我安慰她。

我在潜意识状态下找到了阿悦的病理性记忆,她读小学一年级,只考了65分,身心俱疲,惊慌失措,求妈妈别把分数透露给爸爸,但妈妈坚决反对,她感到无助,觉得没人支持她,没人疼爱她。爸爸瞅见卷子,直接把它摔到桌子上,眼睛瞪得老大,眉头紧锁,气得火冒三丈,脸都憋红了,简直要炸了。她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手脚冰凉,每喘口气,身体就紧紧的,觉得什么都做不了,但同时又觉得是自己的错,心情糟透了。我对阿悦的病理性记忆进行重组,她害怕的情绪下降了许多。

记忆重组干预两个多月后,阿悦笑颜如花地来到了咨询室。“刘老师,我进步到班级前20了,努力是有回报的,我要继续努力考理想高中。”我看着她笑中带泪的黑色双眸,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要朝着自己的梦想扬帆远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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