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保的生命里有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白玫瑰，一个是他的红玫瑰。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白月光和朱砂痣，饭粘子和蚊子血，关于爱情的选择恐怕没有超越张爱玲的这句。

《与凤行》里，小荷化作药材成全顾成锦，景言带着景惜走后，施萝手腕上赫然一朵荷花印记，总会让人意难平，果然如行云所说，只有与爱人错过时才知道生生世世寻找的白月光是谁。

其实清夜的这个故事只是为男女主角不得违背天道埋下伏笔，天意就是这样安排，如何改变也无济于事，但就是这个伏笔故事却牵动着我们的心。

上一世青盛城，叶诗是顾成锦的妻子，为了救她而死。之前对顾成锦一心扑在权力、财富上，但叶诗死后他愧疚万分，才发现长期的相守他是爱而不自知。为了复活叶诗摆了缚hun阵和豢养妖灵小荷，以命换命，看着小荷就看到希望。

没想到小荷走后，他又觉得自己愧对小荷，原著花园里种满了荷花，可小荷已看不到了。而叶诗经历过生死之后也看淡了爱情，加上小荷的死才换来她的生，自是不能心安，因此青灯古佛一生。小荷的成全并没有带来顾成锦和叶诗的幸福，而成了三个人的痛苦。

这一世锦绣城，景言和景惜是师兄妹，景言小的时候被施萝救过。城中出现瘴气施萝受伤，景言又救了她。景惜看到师兄对施萝好，心中不快，拂容君故意逗景惜导致景言醋意大发。

后来景言跟施萝说自己心里住下了一个人，将辜负幼年时对跟他白头偕老的承诺。施萝坦然地告诉景言，那只是儿时戏言，我救了你，你又救过我一次，两不相欠。

景惜酷似小荷，还有行止的提醒，加上景言吃醋和施萝那番话，我们当时会误认为清夜终于和曾经的至爱在一起了，直到景言他们走后，看到施萝手上的荷花印记才明白，再一次错过。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就是这样，谁都逃不过，行止也说只是希望他能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希望天道别赶尽杀绝。

清夜的天罚这样理解起来更符合逻辑：神格和人格分裂了，人格每次选的都是今生所爱，一选神格就醒，又影响人格，觉得选错了，导致世世悲哀。

正如沈璃和行止说的，上一世顾成锦和叶诗长年相守自是相爱，这一世景言和景惜师兄妹长年生活，一定也是相爱的。顾成锦和景言选的都是作为凡人的至爱，而不是清夜的选择。只是做出选择时神格就会点醒，以致每次心里总会有愧疚，觉得选错了。

其实我们之所以觉得困惑可能跟转世后容貌变了有关，其实很多仙侠剧，转世后这个人的容貌没变，但容貌毕竟是外在的。就像长相思里的小夭连性别都变了，至于性格也是可以改变的，不变的应该就是所谓的灵识吧。

当初沈璃离开行云时，墨方问要不要查一下他的上一世和下一世，沈璃说不必，她爱的只是行云。转世后就是另一个人了，所以上一世的小荷是下一世的施萝就符合逻辑了。

其实沈璃说的非常对，不必纠结是不是原来的爱人，只要选择的是当下爱的人就行了。

有一个有趣的评论说清夜被夺了神格，就像古代官员犯错被夺了官职一样，神有神的职责和规则，你不是不想做神了吗，那就不做好了。

沈璃说三分在天七分在自己，这也是我们喜欢女主的清醒。清夜只是被夺了神格，上天并没有控制他的感情，选谁蕞

终都是自己的选择，至于总觉得错过，或许只是清夜这个人设是痴情的缘故吧。

叔本华曾说：人生就像是在痛苦和倦怠无聊之间摆动的钟摆。当欲望得不到满足，痛苦便随之而来；欲望得到满足，在短暂的快乐之后，便迎来倦怠无聊。

痛苦和无聊是人的两种相反的状态，得不到会痛苦，得到之后又会觉得无聊。

叔本华的“得到”观点很好地诠释了，男人娶了红玫瑰或白玫瑰之后的感受，无论怎样选择都会有痛苦。

就像清夜的天罚，无论选谁都会错过，从叶诗和小荷这两个人的名字看，作者早就告诉我们了：荷花的叶子，其实叶诗和小荷是同一个人，分成两部分，不管选谁都对，但选谁也都是错的，都不选不爱才能结束惩罚。

不选谁，谁就是白月光和朱砂痣，这就是现实，也许就是生命轮回的意义吧，不在于得到而是让人生这个钟摆动起来。

叔本华的观点有点悲观，尼采的观点就更胜一筹：

“即使痛也去爱吧！就像我们永远不会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