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金阶下彭朋接圣旨 王家店香武亮珍宝

且说杨香武与铁飞龙二人乘着夜色蹿房越脊离开紫禁 城，左转右绕回到悦来老店，不觉天已至五鼓，店中客人尚 未起床，二人换上白昼服。铁飞龙道:“那九龙杯可曾盗来?” 杨香武摆手低声道：“先别问，咱们快走。”“为什么走？” “皇宫中丢失了宝贝，能不挨家搜査吗？这客店是嫌疑最大 的地方”铁飞龙道：“先让我看看那九龙杯是什么样的” “出了城再看不迟,少时天就亮啦，一旦被人査出来，岂不 自找麻烦！” 铁飞龙有些不耐烦：“就你胆小！ ”杨香武不 管铁飞龙髙兴不高兴，掏出一块银子，扔在桌上，算做住店 钱。拉了铁飞龙便往外走，铁飞龙无奈只好跟在杨香武后面. 二人飞身出了店门，直奔前门二去。来到前门附近,猛抬头 见城门前挤了好多人，不知出了什么事儿?

原来，御前带刀侍卫萨德兴与禁军统领张斌不但没有捉 住盗宝贼人，反而被贼人所伤，只好向康熙皇帝请罪。康熙皇上见他们为抓贼负了伤未降罪于他们，命他俩下去好 生疗养。

康熙将九门提督陶峙传至殿下，问道：“盗宝一案就发 生在宫内，爱卿以为如何办理？ ”那么，陶峙就在康照身边吗？不错，昨夜宫中出了事，圣上丢了九龙杯，这事非同小 可，因此赴宴的大臣都未敢走，一直呆在朝房候旨。此时九 门提督见康熙问他，慌忙跪奏道：“吾皇万岁，草贼胆敢闯 入皇宮,微臣有防护不力之罪，臣想，草贼逃离皇宫时，已 天近五鼓，料他一定出不了城，依微臣之见，不如九门紧闭， 对城内行人逐一査找，然后再派禁军挨门逐户査找，一处发 现,立即鸣锣报警?不怕抓不住贼人。”陶峙此番言语不过是 应付皇上的门面话，他心中非常明白，似萨德兴、张斌的 能为都不是賊人的对手，何况一般兵丁,那賊人能捉得住吗？ 康熙也没高招，只好点头道：“就依卿所奏。”当下陶峙回 到提督衙门，立即侉耳巧兵马司，紧闭城门，逐一搜査过往 行人?宜缺兵马司1闻知失宝怎敢怠慢，立即派人出动搜査。

杨香武见城门洞里堆满了人，料知混不过去，他轻轻地拉 了铁飞龙一下，转身钻了胡同，七转八拐，来到城墙根下， 看看四下无人，二人掏出飞抓百练索，一抖手，飞抓抓住城 头砖缝，噌噌噌飞身而上。上了城墙，收起飞抓，纵身跳下城去.此时，天已微明，二人避开行人，大步离开北京城， 沿大路向大井、小井、芦沟桥方向奔南方而去。

北京城内从天不亮乱到正午，也未抓到賊人，九门提督 陶峙只好上殿面圣交旨。此时，虽已到了退朝的时候，但九 卿六相八大朝臣、王子、贝勒都未敢回府，均在朝房相候.

陶峙心神不安，六神无主，生怕圣上降罪于他。他上得 金殿，跪伏金阶，叩头奏道：“吾皇万岁，万万岁，臣已遵 旨将四厢五城十二桥二十四门，一百零八街,三百六十条胡同均已査遍，並未发现贼人踪影，微臣罪该万死”奏罢跪 伏在地，听候降旨；康熙面沉如水，沉默不语，众大臣皆心 跳如麻，看得出来，只要康熙一开口，就怕没有结果，未 等康熙开口，成亲王格济越众出班奏道：“启禀吾皇万岁， 陶峙身为九门提督，皇宫中出现草寇闹事，固难辞其咎， 然臣以为陶峙所辖只不过五城四厢，焉知外来之贼。臣以为莫 若京城之内责成陶峙继续搜査，各行省由兵部尚书彭朋严拿， 似此，贼人则无藏身之地矣 ”康熙略思片刻，连连点头称 善，“嗯，就依卿所奏。”当下殿头官喝道:“圣上有旨， 彭朋上殿哪！ ”彭朋急忙撩袍端带步上金殿，口称 “吾皇 万岁，万万岁！ ”康熙道“朕命你责令各行省捉拿盗宝之 人！”彭朋一听，吓了一身冷汗，急忙叩头奏道“启禀吾 皇万岁，为臣所辖乃马上将官，捉拿高来髙去的飞贼，恐非 所长，望吾皇明察”康熙沉吟未答，成亲王格济又奏道：

“禀万岁，去年在木兰围场经彭大人保本，圣上御口亲封四 路飞虎厅御马快黄三太尚在,何不命他去拿.”经缚亲王格 济这一提醒，康熙想起了木兰围场打虎救驾的黄三太，是彭 朋保本封的官，还赐给他了一个黄马褂呢。于是说道：“彭 爱卿接旨下殿去吧！”彭朋不敢再奏，只好叩头谢恩。

为什么格济要让兵部尚书彭朗办这个案子呢？这里面有 个缘故，原来，成亲王格济与九门提督陶峙关系甚密，他怕陶峙受责，这是一:去年木兰围场猛虎惊驾一事，本来他想 办了黄三太，可彭朋、王羲、施琅三人与他为难，硬为黄三 太保本，结果不但没办黄三太，反而升了官，赐了黄马褂， 自己虽然没有受责，却也脸上无光。当时算是栽啦，故今天他把这个不大不小的难题，加在了彭朋身上，这是二。格济 心想，这个案子真要破不了，将会有彭朋和黄三太的好看.此时彭朋是有苦难言。

且说杨香武与铁飞龙离开北京，怕暗中有人追赶，不走 大路走小路，又买了两匹马当作坐骑，以掩人耳目，他们经 雄县奔沧州，过德州至济南，走徐州，穿合肥，不觉来到芜 湖，看看天色不早，一路之上又未发现可疑之人，便放下心 来。 二人进得城来，选了一家大店，要了一间上房。进店后， 见柜房中坐着一人，看去也就远五十多岁，身髙四尺有余， 生得瘦小枯干,两腮无肉，黄眼珠，薄嘴唇，燕尾胡须，八 字眉，头戴一把抓，身穿古铜色道袍,看不出是什么身份。杨 香武与铁飞龙进店，那人并未起身，只是用眼角略略一扫，就 又低头吃起茶来。杨香武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但一时又 想不起来，也只好作罢。

少时，伙计打来净面水，又送来热茶，满脸赔笑道“二 位爷用什么酒饭，吩咐下去，好让灶上去做。”杨香武道“好酒好菜只管上，我来问你，你家这店叫什么名字？”“我 们这里叫王家老店，已有七八十年了，三代祖传，童叟无欺,南来北往的客人都愿住这里 。 二位想必是初次来到这里， 有不周之处,万望多多包涵.”这小二说话倒十分和气，“你 家掌柜的大号怎么称呼？”小二道:“买卖人哪有什么大号，

来往客人都叫他王老好，他这个名一叫开，本名倒没人知道 了”“好，上酒莱吧，有什么事再唤你。”“是,”

少时酒菜齐备，杨香武和铁飞龙早就有点饿了，一闻酒味纯正，一吃菜味可口，当下十分高兴，杨香武心想，再有 一天多便可赶到浙江绍兴府黄三太家了，到那时便可用九龙 杯与你的黄马褂比个高低。想到这里不由心中松了一口气， 加之几天来为了赶路吃睡都不好，今天一高兴不由多喝了几 杯。

铁飞龙道：“该放心了吧，把那宝物拿出来叫哥哥开开 眼吧！ ”杨香武道：“依我说，再有一天多就到黄三太家了， 那时再看岂不更好？ ”铁飞龙把桌子一拍，叫道：“看来咱 弟兄没有交情，我陪你从江南赶到北国，又为你拼死拼活， 够意思吧！可你得了宝物，我想早看一会儿也不行，当初你 是怎么说的？男子汉大丈夫岂能食言?路上你推三阻四， 不是这儿不保险，就是那儿是块凶地.左右不许我看，咱们 都在绿林道上混过，敢惹咱哥们的还不多，禁军统领都叫咱 打啦！没别的，再有一天多你就到黄三太的府上啦，我铁飞 龙为人为到底，送人送到家，今天我算把你送到家啦，咱青 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年相见，后会有期，哥哥我告辞啦”说罢站起身来，把拳一抱，提起丧门罗丝棍转身就走。

铁飞龙的这一手还真把杨香武给将住啦。别看杨香武人 称赛毛遂，足智多谋，口巧舌能。他还真没成想铁飞龙会说 出这一番话来。当时，弄得杨香武抓耳挠腮，没了主意#。原来，铁飞龙这番话已经想了好几夫，在肚子里也不知 道背了多少遍，因为一路之上铁飞龙多次要看宝，都被杨香 武找理由推过去了。常言说，人傻也傻不了一半，经过几天 的琢磨，才凑起这套话来。

杨香武毕竟转袖子多，上前一把拦住道：“哥哥发什么急，甭说你看看，就算你拿了去，兄弟我也不会皱眉，你不 是要看吗？咱们马上就看，还不行吗!”铁飞龙是个直性人， 听说让看也就不走了，重新坐下来说道“那就快掏出来!”杨香武道：“不忙，我要到外边看看。”说罢出得屋去，拧 身上房，往四下看了看，除了廂房中尚有灯光外，所有客人 都已入睡。见无其他动静“噌”地跳下房来，回到屋内，把 门关好，铁飞龙道：“外边没人吧？就是你心眼多，不要说 没有吃黑天饭的，就是有的话，他还敢吃到你赛毛遂头上， 真要那样，那可是老虎嘴里夺肉，不想活啦？哈……”杨香 武笑道：“话虽如此，还是小心为妙，一旦有失，岂不前功尽 弃！ ”嘴里这么说，心里也在想，铁哥哥说的好，大槪也没 人敢在我身上打主意。想到这里，从怀中轻轻地海出一个红 绸子包，这包包得十分严密，他一层一层地打开，里边又用绵纸包了十几层，去掉绵纸，把溫凉透明白玉九龙杯拿了出 来，轻轻地放在桌上，说道：“盗杯时仓促，可惜没把那个 盛杯的锦匣拿来.”铁飞龙看了两眼说道："不就是这么个 酒杯吗，还用什么锦匣！ ”杨香武道：“傻哥哥，你真不识 货，有道是骏马配金鞍，听鲁宽说，那锦匣是紫檀雕成，锦匣的四面都是用玉石、玛瑙、翡翠、珍珠镶成的花卉，盒盖 上是用赤金碾成的一条金龙，口中含有一顆夜明珠，不用说 这杯，光那锦匣就值十万银子.”铁飞龙道：“皇上老儿真 会享福，一个木匣子就花那么多银子，真不知道老百姓一个 汗珠摔成八瓣的苦楚.算啦，不说这些,还是让我仔细看看这 九龙杯吧!”说着伸手把九龙杯操了起来，他的手大，而那酒杯把又细又小，酒杯又沉又滑，险些掉在地上,他用力一操才

没滑掉，不由口中骂道，“什么屌人做的，要不就不留把， 留就留大点，这么沉的东西，留这么点个小把，拿不好拿， 端不好端，真不如大碗好使！ ”铁飞龙这边骂街，杨香武那 里早吓出了一身冷汗，叫道：“我的爷，你若把这宝贝摔了， 咱这祸可就闯大啦！ ”说着拿过来，对着灯光，看看九龙杯 的把是否断了。铁飞龙笑道："看把你吓的，一只石头酒杯 有什么好的，依我看摔到地上也不过“啪嚓” 一声，准不如 铜杯好听！ ”杨香武道：“真要摔了，就是灭门之祸呀，你 想，康熙看中的宝物，要叫毁了 ,这不是轻君之罪吗！ ”铁 飞龙道：“皇上看中的东西就不兴兴咱看中！来，咱哥俩 就试试它的妙处！ ”杨香武也想仔细鉴赏鉴赏，于是把九龙 杯托在手里，说道：“哥哥你看，这杯果然清透如水”铁 飞龙刚立起身来,桌上的灯光一闪忽然灭了。

杨香武与铁飞龙都是夜行人，见灯光无风自灭,断定其 中有故，立即打开房门，铁飞龙第一个蹿了出去，因为他有 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不怕暗算。接着杨香 武也闪了出去，二人出得房来，把房上房下，房前房后，房 左房右以及东西跨皖.都察看了一番,並未发现人影，柜房 里除了掌柜的伏案而睡之外，什么动静也没有。二人又回到 屋内，把灯重新点上，好生奇怪。铁飞龙道:“既然没人， 也许是出气大了把灯吹灭了?”杨香武道：“别人吹灭也好， 出气吹灭也好，我看不是好兆头，酒咱也不喝啦，赶紧睡觉 吧！ ”铁飞龙道：“那可不行，我还没看倒上酒以后九龙戏 水呢?”杨香武道：“算了吧，明天再看不迟”铁飞龙道： 趁夜静更深，看看无妨，明天就不看啦！”杨香武无法,只好把杯重新放在桌上，把酒斟满，那杯中果然出现了九龙 嬉闹，十分好看。铁飞龙连声叫好，杨香武也很髙兴，二人 不由得仔细观赏起来,但见龙分五彩，鳞光闪闪，杯中生辉，这条探爪，那条翻身，这条吸水，那条搅浪，千姿百态，搅 得杯中酒荡荡起波。二人正在看得入神，就听门外有微微响 动。杨香武久走江湖，知道这是夜行人到了，示意铁飞龙先 出去看看，自己慌忙把杯收起，铁飞龙刚一推门，见一条黑 影已经蹿上了房顶。铁飞龙大声喝道：“哪里走！”那黑影 腾身就走，铁飞龙拧身便追。铁飞龙脚程虽快，但不及黑影 快，一直追了五、六里那黑影突然闪入林中，铁飞龙知道 追他不上，只好回转。

杨香武将杯揣入怀中，见铁飞龙没回来，也跟着闪了出 去，定睛一看，房上又一条黑影，杨香武心里纳闷，刚追走 一个，怎么又有黑影出现？随高声喝道：“是合字吗？请留 下万儿！ ”意思是说是线上的吗，请留下姓名！就听得那人 道：什么千呀万的，是海就比河大，是亿就比万多！"杨香 武知道这是戏耍自己,拧身上房追去，那人好象故意我要耍他，杨香武脚程就够快的啦，可他追得快，那人跑得更快，杨香武追得慢那人也慢，杨香武不追了，那人也站下不走了,总是差四五十步远，杨香武一想不好，这是用得调虎离山计，把我和铁飞龙分开，不行我得赶快回去。哪知那人也跟着转了回来。杨香武心想，这既不是夜行人，又不象鹰爪，这倒 是什么人呢?我需把他甩掉才是。他紧走几步钻进一片树林， 杨香武在草丛中沉了一会儿，见那人未动，于是悄悄从另一个方向走了,回头看看没人，心说总算把尾巴甩掉了。

杨香武回到店中，见那掌柜的躺在床上，鼾声如雷，着 样子睡得很实着。

杨香武回到屋里，见铁飞龙已经回来了，他正在自斟自 饮，开口问道：“你这小猴子，哪里去了，抓住贼了吗？” 杨香武摇头道：“没有，那人脚步太快。你追上了吗？ ”铁 飞龙道“也没有，那小子的腿更快，追不上咱不追啦，来 来，喝杯酒提提神儿！ ”“我看这酒不能喝啦。” “为什 么？” “你想，他们脚程这样快，绝非等闲之辈，不管是什 么人，一定是为九龙杯而来！ ”铁飞龙道：“那咱去找他们 去 ” “他们在暗处，咱在明处，到哪儿去找"“那怎么 办呢？"杨香武道：“我自有办法。”说着把壶中酒倒掉， 壶中换上茶水，低声道：“咱们还装作喝酒赏杯，引他们上 钩，一旦听到动静，你用铁莲子，我用袖箭；拿住一个就好 办了。”铁飞龙点头，“好，就这么办！ ”二人推杯换盏装 做喝酒，从四更等到五更，也没见有人来，杨香武道；“算 了吧,看来贼人摸透了我们的底细，我们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 地。”二人收拾已毕，杨香武把九龙杯包好，放在兜囊之 中。此时天色微明，客人们尚未起身，杨香武和铁飞龙来到 柜房，见那掌柜仍然大睡，随把他唤醒，付了店钱。店掌柜 道：“这么早就走呀? ”杨香武道：“我们还要赶路”掌 柜的从槽头上把马拉来，一边递缰绳一边笑道“小店招待 不周，望乞二位海涵，下次再过贱地，还望光临”杨香武 想：王老好之名，果不虚传，酒饭公道，说话和气，只是他 这副尊容非同一般，我好象在哪儿见过这张面孔。杨香武接 过缰绳，正要纵身上马，店掌柜急忙凑过去，就势往马上一扶，笑道：“客官坐稳，后会有期”杨香武也举手致意，随之便打马而去.走出不远，杨香武道：“不好！”铁飞龙 道：“怎么啦？” “适才上马时那店掌柜扶了我一把,我觉得 好象碰了我的兜囊一下！ ”铁飞龙道：“摸摸九龙杯还在不 在”杨香武急忙向兜囊里摸了摸。幸好，硬棒棒地还在， 便道：“九龙杯还在，” “你呀，多心啦。” “昨夜连连出 事儿，这店掌柜却伏案而睡，这正是反常之举，如今他又碰 我的兜囊，怎能不叫我疑心！而且此人面貌奇异，我好象在 哪儿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铁飞龙道：“老弟你也太 多心了，我们天天走南闯北，见的人何止万千，哪能都是坏人。你大概是身带宝物，有些胆怯，瞧着人人可疑。你要 实在放心不下，把九龙杯交给我带着|! ”杨香武笑道: “谁 带着不一样，要是遇见合字的,我的瓢你还能扯滑 吗？ ”这是江湖话，意思是说要是遇上劫道的，杀了我你连 跑得了吗。铁飞龙笑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撤手。依我 看，这祥吧，此处离黄三太的家也不远了，这一带你常来常 往，已无凶险之地了，咱们还是分手吧!”说罢抱拳欲走， 杨香武纵马向前，一把拉住了马皭环，说道：“铁大哥不 可，自从你离开大伙，人们时常思念于你，可就是不知道你 的下落，今日我已找到了你，又帮我盗来皇宫异宝，怎么也 得跟我去会会弟兄 ”铁飞龙听罢虎目圆狰，怒道:“我眞 不想见那貌似忠厚，内心阴险的黄三太”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