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岁的年纪,当别的小朋友都还在父母的怀抱里撒娇的时候,我已经有了两次被送人的经历,可谓尝遍了人间冷暖。
我也开始明白了一句话:原生家庭带来的不幸,需要一生去治愈。
素材来源于生活真实故事,口述:叶小姐,文: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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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年31岁,老公温柔帅气,有儿有女,年薪40万,在别人眼里,我婚姻美满,事业有成,是个很幸福的女人。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我小时候的一些经历,注定需要一辈子去治愈。
我出生于安徽的一个农村,在我8岁之前,我的家庭还算不错,父母虽然偶有争吵,但也还算过得去。
而在我8岁生日这天,爸爸妈妈因为外公的事,争吵不止,僵持不下。
奶奶在一旁指着妈妈鼻子大骂“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良善玩意,真是家门不幸啊,这个家如果待不下去了,你就赶紧滚”
我在一旁吓傻了,而爸爸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之后又默默地点燃了一根烟。
妈妈双眼噙着泪水,看了一眼爸爸,脸上的绝望更明显,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说了句“离婚”。
我只以为,这是一句玩笑话,之前他们也有吵过架,但没过几天又和好如初。
而我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妈妈吃了秤砣铁了心。
一个月后,他们去了民政局,结束了10年的婚姻。
我被留给了爸爸。
妈妈走的时候,我哭着抱着妈妈的腿说道,“妈妈,你不要走,你不要燕儿了吗?燕儿会很乖很听话的”
妈妈双眼通红,她摸了摸我的小脑袋,说道,“燕儿,原谅妈妈现在还不能带你走,等妈妈条件好了,一定会回来接你”
最后,妈妈不顾我的祈求,还是决绝的离开了。
那天,下着倾盆大雨,妈妈义无反顾的提着行李离开了。
我坐在门口,嘴里不停的念着,“妈妈,一定会回来的,妈妈才舍不得燕儿”
我一直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但自从妈妈离开后,奶奶一直在我面前说我妈妈的坏话,她说,“你妈不会回来了,你妈不要你了”
我不愿意相信这句话,哭着捶打奶奶,“你骗人,妈妈才不会不要我”。
我的行为还是惹怒了奶奶,她罚我晚上不许吃饭,我因此一个人在卧室饿了一整晚,也埋着被子哭了一整晚。
第二天,我饿的双眼冒金星,出门的时候遇见爸爸,他淡漠的看了我一眼,“以后乖乖听话才是,否则受苦的是你自己”。
自从爸爸和妈妈离婚之后,爸爸的态度对我更差了。
从我记事起,就知道爸爸重男轻女,他一直希望妈妈再给他生个儿子,但妈妈因为身体不好,一直没有怀上。
因为这个原因,奶奶一直对妈妈有意见,所以他们俩经常吵架。
而爸爸,刚开始还好,时间长了,对妈妈的态度也变了。
而他们真正离婚的导火索就是,外公生病了,妈妈想在我生日过后回娘家一趟,尽一点孝心。
因为妈妈是外地媳妇,她结婚后就很少回娘家。
爸爸说法不明,但奶奶不同意,奶奶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既然结婚了就应该在婆家好好待着,而且回去一趟路途遥远,花费不少。
原本家里经济不好,奶奶也节俭惯了。
因为这个事,他们就吵起来了。
这一次争吵,他们的婚姻也走向了尽头。
妈妈离开后,我每天都在等着她回来接我,但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依然不见妈妈的身影。
隔壁邻居一脸同情的看着我,“燕儿,可怜的孩子”。
我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她这种假仁假义的同情我不需要。
在妈妈离开的第二个月,我曾偷偷听到她和村里大婶说我妈妈的坏话。
她说妈妈离婚是外头有了相好的。
她说,外来媳妇就没有安分过下去的,过不了两三年就会离婚的。
她说,我在妈妈眼里就是个累赘,她根本不会回来接我。
她的一字一句,仿佛一根针深深地扎进了我的心里,让我疼痛不已。
直到第四个月,爸爸终于又要再婚了。
那个女人第一次进家门,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看着我的眼神很不善,我开始慌了。
我尝试着给妈妈写信,每天期待着妈妈的回复,但一周两周过去,所有的信仿佛石沉大海,我也终于相信那个残酷的现实:
“我妈真的不要我了”。
爸爸的新妻子进门,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把我送走。
我以为爸爸会顾忌着骨肉亲情,会把我留下来,但他只是神情淡漠的说了一句,“燕儿,爸爸也没办法”。
最后,爸爸把我送给了一个没有孩子的远房亲戚收养。
我永远记得,这一年是2000年,我8岁,有父有母,却被迫过上了寄人篱下的生活。
养父母是一对中年夫妻,在收养我的前一年,他们的儿子因为一场车祸失去了生命。
中年丧子,他们一时走不出来,所以为了转移注意力,他们有了收养孩子的打算。
经过一番波折,他们辗转找到了我爸,两人达成协议。
我就像一件玩具,被我爸转送给了养父母。
刚来养父母家,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
特别是我来他们家的第一天,他们就对着儿子的遗像,把我介绍给他,还让我叫他“哥哥”。
看着照片上的他,我突然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在心里酝酿了许久,还是没有喊出声来。
最后养母叹了口气,脸上挂着失望,回道,“算了吧,以后有机会再叫”。
养父沉默了一会,直接出了门。
关于对养父母的称呼,我并没有改口为爸爸妈妈,而是加上了养父的姓氏,称呼为“陈爸,陈妈”。对此,他们似乎也并没有多计较。
我的新家在距离我家有一个多小时车程的县城。
房子是三房一厅的格局,我有自己独立的卧室,正好在我“名义上”哥哥房间的对面。
自从我进来之后,哥哥房间就被落了锁,对我来说,心里的恐惧也少了几分。
养父母对我不算很好,也不算很差,养母每天给我准备一日三餐,偶尔过问我的学习情况。
养父是一个木匠,在外面干活,隔三差五会回来一趟。
这偌大的房子,大部分时候是我和养母,偶尔的寒暄和热闹,小部分时间,只有我一个人,安静的可怕,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我经常一个人趴在窗户旁的写字台上发呆,想到我的妈妈爸爸就会大哭一场。
生我的爸爸妈妈不怜惜我,我替自己感到可悲。
如今在新家,因为养父母对我的不亲近,我每天过得战战兢兢,害怕哪一天犯错了,会被赶出家门。
我就这样小心翼翼的过了四个月,直到养母传来了怀孕的好消息。
那一天,我放学刚进家门,已经半个月没回来的养父却一脸喜色的对着养母嘘寒问暖。
我心有诧异,但却只是乖乖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进了房间写作业。
晚上吃饭的时候,养母一脸笑容的和我分享了这个好消息,我这才知道她再次怀孕了。
我说了声“恭喜”,嘴角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看到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再结合我目前的处境,我知道,我在这个家呆的时间不长了。
果不其然,距离养母传出好孕的第二周,养母就找到我,一脸愧疚的说道,“燕儿,你也知道现在我怀孕了,我和你陈爸都很看重这个孩子,医生说我年纪也不小了,这一胎要好好养,现在我也实在没那个精力再去照顾你”
话说到这,其实我已经懂了。
这偌大的房子,因为一个新生命的到来,再也没了我的容身之地。
我回了句,“我知道了,我理解了”,便不再说话。
养母摸了摸我的头,又继续道,“燕儿,你是个好孩子,如果将来有机会,我还会把你接回来的”
这句话在我听起来却是那么的刺耳,我记得,在我妈妈离开之前,也说过类似的话,只是,她再也不曾回来过。
第二天一大清早,养母就把我送回了老家。
她临走之前,塞给我500块钱,我不肯要,她丢下钱绝尘而去。
或许,这不仅是500块钱,而是她对我的满满愧意吧。
时隔四个月,我又回到了家里。
此时,爸爸新娶的后妈已经肚子微微隆起,她看到我被送回来,眼神中是满满的嫌弃。
晚上,我听她和我爸在卧室吵架,声音很大,已经传到了隔壁,我不想听见都难。
继母: “大富,我不管,那丫头你赶紧给我送走”
爸爸:“她才刚回来,现在又送走我会被戳脊梁骨的,先缓一缓嘛,等过段时间再说”
继母:“你之前怎么不怕被戳脊梁骨,怎么现在就怕了?我告诉你大富,我给你一周的时间,如果你不把这丫头送走,我就回娘家去,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你儿子”
爸爸:“别别别,你肚子里怀的可是我的儿子,不让我见那不是要我的老命吗?你放心,都听你的,给我几天时间,我肯定把她送走”
瞧瞧,这就是男人的嘴脸,都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爸,果不其然,爸爸为了所谓的“儿子”,对自己亲生女儿如此狠心绝情。
如果说之前还对他抱有希望,这一刻,我对他只有满满的绝望。
过了五天,我又被送去了另外一个家。
这对夫妻是我们村里一个媳妇的亲戚,丁克了25年,如今后悔了,但因为女方身体原因已经生不了了,就想着收养一个女孩子。
他们来家里和我待了也就半小时,就同意收养我了。
第二天,我又跟着养父母离开了,只是这一次,我新家的距离更远。
养父母都是大学毕业的,老家在距离我们家不远的镇上,只是在武汉定居。
在来新家的路上,养母絮絮叨叨和我说了新家的很多事。
养母说,“孩子别怕,以后我们就是你的爸爸妈妈,有我们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她感觉到我的手很冰凉,不停的朝我手上呵着热气,也就在这一瞬间,我再次感受到了妈妈般的温暖。
养父在一旁没有说话,但看着我的眼神,是那么的慈祥和温柔。
这种眼神,在我亲爸那里,我从来没有看到过。
来到新家后,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我住的卧室,装饰的很粉嫩,就像一个公主的城堡。
养母说,“这间卧室是很久之前就准备好的,好在她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
我躺在床上,被子软绵绵的,格外舒服。
窗外有一只小鸟叽叽喳喳的叫着,好似在说:“你好呀”
我来家里的第二天,养母就带着我去店里买了很多漂亮的衣服。
我每试一件,养母就夸赞说,“我家燕儿真是个美人坯子,穿着真好看”。
这导致的结果就是,只要我试过的衣服,都被养母买回来了。
我只想挑两件的,但养母说,“我家燕儿值得,只要是你喜欢的,妈妈都给你买回来”
这句话,我感动的差点流泪。
养父母每天工作都很忙碌,但总会很准时的接送我上下学。
养母每天准备一日三餐,总是照顾我的口味。
晚上养父会给我检查作业,遇到我做错的,也会很有耐心的给我指正和谅解。
周六日的时候,他们会带着我去附近的公园散步,遇到认识的朋友,也会很大方的和他们介绍,“这是我女儿燕儿”。
我不开心的时候,一向严肃的养父会做各种古怪的表情逗我笑,虽然动作很滑稽,却让人感觉到心里热乎乎的。
我生病的时候,养母会请假悉心照顾,从来没下过厨的养父,会花两个小时的时间给我熬粥。
我记得在我来家里的第五个月,我因为发高烧进了医院,最后被诊断为肺炎。
我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养母整夜不敢合眼,就怕我突发高烧把脑子烧坏了。
在住院的第四天清早,我睁开眼来,看到养母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头倒在一边睡着了,手上还拿着一块湿毛巾,我知道是为我物理降温用的。
看到这一幕,我的眼睛湿润了。
这时,养母也悠悠转醒,看我眼角有泪,连忙站起身,一脸担忧的问道,“孩子,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一声久违的“妈妈”终于叫出了口。
养母的脸上有不可思议,更多的是惊喜。
我握着养母的手,说了句,“妈妈,您辛苦了”
她摸了摸我的头,“傻孩子,这是妈妈应该做的”。
也就是这次生病,我再次相信了爱,我的内心对他们再也没了隔阂,也真正把养父母当成了我的父母,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
此后,我在养父母家安安心心的住了下来,日子越久,会发现他们对我也是发自内心的好,做到了真正的“视如己出”。
我在他们日复一日的爱和关怀下慢慢长大。
我按部就班的完成了小学到大学所有的课程。大学毕业后,我满怀热忱,自信的迈入了职场。
经过多年的努力打拼,我如今年薪40万,也算事业有成。
在此期间,我也和大学学长相遇相知相爱,最后喜结连理,并生育了一儿一女。
我能有如今这么好的生活,我特别感谢我的养父母,这些年来,无论我遇到了什么,他们都是我最坚强的后盾。
而我的亲生父母,这些年,也从未再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直到今年元旦第二天,我爸突然找上门来。
那天,我正好和老公带着孩子回养父母家吃饭。
我结婚后,为了就近照顾养父母,特意在小区附近买了套婚房,走到养父母家也就10分钟的距离。
吃完饭后和养父母唠叨了两小时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门铃响。
我打开门一看,是一个中年男人,风尘仆仆的样子,看着有点熟悉,但也记不起是谁。
他呆愣了一会,最后才说道,“你是燕儿吧?”这句话我听出了几分不确定和迟疑。
我心想他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但还是回了句,“我是,请问您有什么事”。
他说了句“你是燕儿就好”,随后自顾自进了门。
他这种行为很没礼貌,我觉着有点反感。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我爸会主动找上门来。
毕竟,他把我抛弃了两次,而我们已经有20多年不曾见面了。
他没有任何寒暄的话,直接说道,“给我200万,两清”
他看着我,说出了这句话,没有任何称呼,没有任何迟疑和拖泥带水,就好像笃定,我一定会同意。
我觉得有点可笑,说了句,“凭什么?”
他回道,“凭我是你爸,凭我给了你生命,现在你发达了,是不是该好好孝敬你爸了?”
我嗤笑一声,“我爸?你配当我爸吗?当初你为了结婚,把我当成一个垃圾一样扔了两次,如果不是运气好碰到了我现在的爸爸妈妈,我现在能不能活着都还是未知之数”。
“你不要扯这些有的没的,对我没什么用,我只知道我给了你生命,你就得回报我,就是这么简单”,他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
我却被他的厚颜无耻给恶心到了。
我说,“要钱没有,这条命就在这,如果你想要,可以随时拿走”。
我的话说完,他的脸上开始有了怒气,一句“你你你”,我等了半天,都没有听到余下的话。
这次,我和我亲爸不欢而散。
原本他想死乞白赖的在这住着,最后被女儿用扫把赶出去了。
我不知道,他之后还会不会上门来骚扰,但我的态度就只有一个,“要钱一分都没有,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我绝不会惯着”。
后来我才知道,前不久他又离婚了,儿子一家也不搭理他,跟着前妻去了外地。
如今,他又成了孤家寡人一个,突然就想起了我这个他抛弃了好多年的女儿。
只是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有句话说的好,“人在做天在看,一报还一报,人做了坏事,总有一天会受到老天的惩罚”,而我爸,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生而不养,断指可还;生而养之,断头可还;未生而养,百世难还。
老混蛋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