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白月光，我和女友第88次闹冷战后，她破天荒地找我求和，并做了丰盛的晚餐向我求婚。
就在我激动得想要接过戒指的时候，脑袋一阵眩晕。
丧失意识前，我听到女友说道：「对不起，陆萧急需二十万度过危机，就让我最后再任性一次，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 」
每次都是这样欲取姑予，这次，我不想等了。
可当我卖掉房子，收拾好行李打算离开这座城市彻底消失时，她却发了疯地全世界找我。
1
天灰暗，是有暴雨的前兆。
我看着手机中女友乔娜一直发来的消息，陷入了沉思。
这段时间以来，我和乔娜吵架闹冷战，几乎都是因为陆萧。
陆萧是她的青梅竹马，有钱有势，一直在乔娜心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
她和我在一起后，也总是接二连三地提起他。
这次也是因为大晚上陆萧叫她出去聚餐，我觉得太晚了危险所以让她早点回来。
乔娜不听，反而嫌我多管闲事。
昨天我们刚吵完架，今天以她的性格是不会跟我说话的。
更何况这么接二连三给我发消息。
「知道了，我会准时回去。」
「那你快点哦，我等你！」
我表面上有些冷淡，可内心还是十分窃喜的。
毕竟这是我追了她这么久，她第一次这么主动。
下班地铁慢，为了早点回去，我这次直接打了车。
等回到家中，食物的香味便扑面而来，我看见了正在厨房忙活的女友。
她穿着白色的碎花裙，是我之前送她的生日礼物。
还记得当时，这件衣服花了我一个月的工资。
感觉只要能让她开心，我工作再苦再累也不算什么。
送给她的时候，乔娜嘴上说着很喜欢，我就当真了。
之后的日子里我一直期待约会的时候能见她穿这件衣服，可她从来没穿过，我这才知道身为有钱人的她根本看不上这件衣服。
根本就是我自作多情。
「你回来了啦？」
乔娜看见了我，兴冲冲地走来。
手里端着我最爱吃的螃蟹。
「你快去洗洗手，换身衣服，可以准备吃饭了。」
喜悦拿捏着我的脉门，心脏扑通扑通快得要跳出来。
说实话，这是我盼望多年的场景。
我虽然还有些怀疑乔娜为何一反常态，但我还是乖乖地照她说的做了。
我有些期待接下去会发生什么。
等坐下来，乔娜拿了两个红酒杯放在桌上。
她站在那里，我看见她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微微咬着下唇。
「怎么了？」我提醒道。
只见她摇摇头，犹豫地拿出了那瓶包装精美的红酒。
见她打开了红酒，我有些疑惑。
想到昨天吵架的场面历历在目，我苦笑，握住了她还在倒酒的手。
「乔娜，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她支支吾吾不肯说，转头就替我盛好饭。
乔娜在转移话题。
「你最近工作累吗？你前几天头痛好点了没？」
我的心剧烈跳动，这是她第一次关心我，原来她还一直关注着我。
我点了点头，嘴角是抑制不住的微笑。
「不过已经好了。」
怕她继续担心，我连忙解释道。
乔娜将酒杯移来，示意我喝下，不要打扰今晚独有的气氛。
我没多想什么，拿起酒杯抿了几口。
「你多喝点，虽说螃蟹配黄酒合适，但我喜欢红酒。」
我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没经住诱惑，一口闷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乔娜突然站了起来。
「我去趟洗手间，你等我一下。」
「嗯，我等你。」
我就这样静静地坐着，酒精使我的大脑渐渐麻木，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时，乔娜回来了。
她一手捧花，一手拿着一个正方形的小盒子。
扑通扑通，我听见我的心在疯狂跳动。
只见乔娜单膝下跪，学着男生求婚的样子道：
「林峰，和我结婚吧！」
我激动地站起来，我脑中疯狂闪过我求婚的片段。
我颤颤巍巍地想要接过戒指，可就在下一秒，一阵眩晕，我倒在了地上。
昏迷前我还有些意识，我听到乔娜哭着和我说对不起。
接着，拿走了我钱包里面的银行卡。
「对不起，林峰。」
「我知道这很抱歉，可是陆萧家里急需用钱，我保证，等陆家度过危机，我就回来和你结婚，等我。」
七年了，我追求乔娜已经七年了。
我自己都不记得有这么久了。
我看着掉落在手边的戒指，泪水无力地滚落。
乔娜，你又一次地骗了我。
可这次，我不想再等了...
2
我看着空荡荡的家，看着时针停留在十二的位置，心中不免有些凄凉。
等了她一天一夜，乔娜还是没有回来看我一眼。
我和乔娜是大学的时候认识的。
那时候的她，如璀璨之星，可望而不可及。
而我只是一个来自农村，土里土气的人。
那时候我为了追求她的脚步，来到了和她一样的社团。
终于经过了一年的朝夕相处，我和她熟识。
就在我忍不住要表达心意的时候，朋友告诉我，她和陆家的儿子在谈恋爱。
我更加望而却步。
毕竟，那是陆萧。
是大多数女生以及乔娜心里白月光的存在。
而我什么都不是。
也不知道该说我运气好还是不好。
那天暴雨，我正巧去社团取东西，一打开门，就看到了哭成泪人的乔娜。
「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她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点碰到我，她有些无措。
我心疼她，问她怎么了。
乔娜告诉我，她被人甩了，哭得梨花带雨。
我当时心生怜悯，头脑一热，竟表了白。
「我...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我到现在还记得当初的囧样还有乔娜的一脸不可置信。
但也正是我这一次勇敢，换来了乔娜的同意。
就这样乔娜和我在一起了，但是我一直都在提醒自己，我是沾了陆萧的光。
所以我一直对乔娜百般呵护，言听计从。
她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我知道她娇气，便勤工俭学，用一个月的工资给她买礼物。
可她对那些礼物连看都不看一眼。
所以我更加谨小慎微，生怕稍有不慎，乔娜便会再次回到陆萧的身边。
就这样一路到了大三，我自认为自己一心一意，陆萧已经不是威胁。
没想到，陆萧在此刻回了国。
从此以后，我就经常和乔娜吵架。
她每次骗我，都是因为要出去找陆萧。
「我今天就不和你出去了，我室友要找我去逛街。」
这便是她最常用的借口，但每次我都能在学校的一角看见她和陆萧匆匆离开的身影。
而这次，她费尽心思来骗我，也是因为陆萧！
这样的女人，我不敢再相信了。
七年时间，我就权当浪费了！
握着手里的行李箱，我转身关上了门，关上了我七年的青春。
独自站在繁华的街头，我等待计程车的到来。
我最后一次打通了乔娜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简单的几个字，如同一道冰冷的墙将我拒之门外。
我挂断了电话，看到了乔娜的朋友圈在一分钟之前发了一张照片。
在酒吧的天台，一旁坐着陆萧。
他们似乎玩得很高兴。
「呵。」我自嘲一笑，我到底还在妄想什么。
风吹乱了我的头发，我看见卡里跳转出银行信息。
我拉黑了乔娜的微信和电话，关闭手机，独自一人坐进出租车里。
强装镇定，可是我的心真的好难受。
「师父，请去机场。」
3
我决定回老家去，在老家寻一份工作，还能给母亲养老。
一路长途跋涉早已使我有些疲惫不堪。
我拿着沉重的行李出了机场，看到外面的景色一时感叹老家成长速度的快。
回家的温馨感自我心底蔓延，我的情绪得到了些缓解。
此时手机上却跳出了房东的消息。
「小伙子，你提前退房押金是不退的，其余的是你的房租，你看看数目对不对。」
押金足足扣了五千多，房租退回寥寥无几。
心已经够累了，我不想再去计较房租的事情。
也不知道在老家能不能找到称心的工作，我决定还是先回家看看母亲。
毕竟我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她了。
机场到我家还有几个小时的路程，我买了几个包子打算路上当午饭。
一路疲惫又期待地到达家门口，看到眼前的景色，我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大门白布高挂，门口堆满残花。
邻居看见我都面露难色，最后熟一点的阿姨告诉我母亲前几天已经去世了。
我疯了一样地冲回家里，看到了站在大厅中洒扫的大哥。
「妈走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冲过去拽起大哥，悲痛的情绪早已使我满目通红。
大家怕我做出什么傻事，急忙把我拉开来，可大哥却一拳打在了我的脸上。
「你好意思问我！妈生病都一年多了，你有关心过吗！」
「但凡你中途回来一次，也不至于连妈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我被打趴在地上，一朝失去亲人的刺痛使我有些许麻木。
我嘴里只是不停地念叨：「妈去世，为什么不告诉我。」
大哥忍住呜咽：「是妈说不要告诉你的。」
「她怕你回来会浪费钱，她怕你回来会丢失在大城市的工作...」
「啊啊啊！」
我愤怒地锤击地面，直到右手血肉模糊也不能缓解任何疼痛。
我这几年到底在干什么！
为了不相干的女人，浪费自己的青春。
节假日，为了省钱给乔娜买礼物，所以不回来。
过年想要给乔娜惊喜，所以也不回来。
不回来！不回来！就连母亲病了走了我也不回来！
「你现在在这边自责痛苦眼给谁看啊！」
说话的是大哥媳妇徐芬。
我抬起头，看着徐芬穿着白衣站在人群中，眼里满是不屑。
「妈这病本来可以医治，但我们没钱啊！」
「有钱的儿子只顾着自己在大城市里潇洒，都不愿意出一分钱来替母亲看病。」
「现在妈走了，假惺惺地知道要回来当孝子了！」
我在徐芬的指责中浑浑噩噩地站起来，我没有打断她的话。
大哥阻拦她，我一把将他推开，示意徐芬继续说。
「妈都打电话给你过了，都多少次了也不见你出一分钱，所以你才是害死母亲的凶手！」
我记起来了，这一年里我主动给妈打电话，她永远是不接的。
只会再过一两个小时，妈才会打来，找借口说自己忙去了。
我应该早就想到的。
可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乔娜身上，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
「我真该死！」
对啊，要不我就随妈一起去了，这样还能在地底下给她尽孝。
说着，我就猛地站起来，冲向墙面...
4
「林峰！你疯啦！」
大哥看出来我要做什么，一把把我拉回来。
巴掌随之落在我的脸上。
「妈就是不想看到你这样，所以才什么都没说，你现在这样对得起她吗！」
见我眼中还是无神，大哥干脆拽着我去了母亲的卧室。
母亲的卧室脏乱但是温馨，还是和我记忆中的一样。
她为了省钱，不愿意买东西。
那床被褥，母亲缝缝补补用了三十几年，早已经破旧不堪。
接着大哥从枕头下面翻出了母亲的日记本。
我接过早已泛黄的本子，看出来这是我小时候学校发的练习册。
「你自己好好看看，如果看完了你还要寻死的话，大哥我不拦你。」
「也不知道妈鼓起多大的勇气也没告诉你，你却在这违背她的意愿。」
在大哥的斥责声中我翻开了本子。
上面寥寥草草是母亲的大字。
母亲只读到初中，大字识几个，但都写得不好看。
我看了许久才认出来是什么字。
「幺儿今天出去念大学了，真是我们老林家的骄傲。」
「幺儿今天回来了，给我和他哥都买了一件新衣。」
「幺儿今年不回来，说实习忙，也不知道过得辛不辛苦。」
「幺儿又没回来，说在努力赚钱给我养老，我哪需要他的钱。」
「幺儿，妈病了，妈不愿拖累你，原谅妈不和你说。」
「妈要走了，幺儿是母亲的骄傲，但是没看到你成家，是妈一生的遗憾...」
泪水不乖地打湿了母亲的日记本。
我想止住，想不知为什么越流越多。
我抬起头看向大哥，想有一个依靠。
「哥，都是我不好，我应该一有空就回来。」
大哥轻轻拍打我的背，劝诫我道：
「父母常和我们说要珍惜时间，但有时候情势所迫也不是你的错，妈只是希望你好好过日子，过开心的日子。」
大哥不放心地跟了我几天，发现我不再寻死觅活，也就放心地去上班了。
妈待在山头，那边有广阔的天空，可以让她看到四季的风景。
帮着哥处理完所有的后事后，大哥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去大城市重新打拼。
我推辞。
「哥，我有钱。」
大哥显然是不信：「昨天我看见你一直看着手机余额发呆，别以为大哥不知道。」
他把钱丢在我身上，随后就离开了。
「你就当大哥借你的，以后要还的。」
这事却被刚好经过的徐芬看见了。
「林大壮，我告诉你我不同意啊！他都没往家里打过一分钱，凭什么还拿我的钱啊！」
「就这种不学无术的败家子！还有什么脸和我们借钱！」
大哥刚想要发火，就被我拦下了。
我写了一张欠条给徐芬，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大哥借了多少，多久会归还，不归还加利息之类的。
果然徐芬立马就同意了。
「说好了啊，不还钱你就死定了！」
大哥满是无奈，我笑着摇了摇头同大哥说没事。
我在网上找好了工作，正在准备收拾行李。
此刻手机的电话忽地响起。
我接起，发现是我的好朋友乔定。
「你到底去哪了？」
我随口敷衍过去，并告诉他我要去另一个城市打拼了。
乔定许久没说话，我静静地等着他的回音。
「你不见了之后，乔娜到处在找你，要不你回来吧。」
回来？那又不是我的家，哪有回字一说。
我叹气，现在我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已经不能再相信任何东西了。
「乔娜找我只是因为愧疚，而且她也不是真心想要来找我的。」
乔定却否定了我的说话。
「如果我说乔娜是认真的呢？你会怎么办？」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