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说我的女儿被她五十六岁的新婚老公凌辱致死。

可是，我的女儿正是在我旁边的新娘呀。

死了的女孩，分明是我老婆白月光的女儿。

1

我正挽着女儿江梦情的手，挺直腰板，准备陪她走过红毯。

亲手把她交到徐渊的手中。

口袋里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来，我暗自把它挂断。

可是随之它响的越来越急促。

我非接不可。

我松开江梦情的手，接通了电话。

一个男声冷静中带着一丝紧急：“请问是江诚先生吗？我们是滨江分局的，您的女儿死了，麻烦您现在马上过来警局一趟！”

我的女儿江梦情就站在我旁边，明眸皓齿，一身洁白的婚纱把她衬得像个公主。

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

哪个天杀的骗子，居然跟我开这种玩笑。

我很生气，声音陡然拔高：“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你女儿才死了呢！”

“我的女儿现在就在我身边，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老子跟你开不起这种玩笑！”

“你再打电话来骚扰捉弄我，等下我直接报警，老子把你们的诈骗老窝都给挖出来！”

电话里男人的气势显然弱了几分，但却依旧不依不挠，“江先生，我们的检查结果不会有错……”

我怒不可遏，直接将电话挂断。

重新挂上笑容，挽起了江梦情的手。

江梦情的脸色晦暗不明，“爸爸，是谁给你打电话呀？”

我拍拍她的手，说不过就是一个诈骗电话。

新郎徐渊就在我们面前，鼓囊着脸，看起来不太开心。

我挽着江梦情一步步向他走近，就在我即将把江梦情的手放到他手心里的时候。

两个警察撞开了大门，直冲上台。

其中一个亮出了他的警官证，微微喘着气：“江先生，您的女儿刘绵绵昨天晚上结婚后，在今日凌晨被丈夫张胜凌辱致死。麻烦您跟我们回警局看一眼吧。”

2

我松开江梦情的手，对着眼前的男人破口大骂道：“你们是不是有病？什么女儿刘绵绵？看清楚了，这才是我的女儿，江梦情！”

我的话刚说完，新郎徐渊就大跨一步上前，紧紧扯住警察的衣服，焦急地问道：“刘绵绵？是住在同心路的刘绵绵吗？”

警察狐疑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又解释道：“江先生，依据我们对刘绵绵的DNA检查，她现在的父亲刘锐并不是她的生父。她真正的亲生父亲，是你。”

刘锐？

我的眼皮止不住地抽跳着。

我认识刘锐，他是我妻子陶韵的初恋。

他们分手后，都各自组建了自己的家庭。

虽然都还在同一个城市，但是我并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往来。

我看了看陶韵，又看了看江梦情，她们两个人紧闭着嘴巴，什么话都没说。

我的大脑好像被一团杂乱的毛线紧紧缠绕着，完全理不清头绪。

而徐渊却突然发狂道：“江梦情，我已经和刘绵绵分手了，也答应和你结婚了，你到底还要怎样！”

“你非得把她害死是吗？”

江梦情狠狠剜了她一眼，“我没有！她死了关我什么事啊？”

全场一片寂静。

没多久，又一片哗然。

我顾不得这是一场精心准备的婚礼，顾不得我江家在云城的脸面。

现在的我只想搞清楚这一切。

在全场宾客的注视下，我跟在警察的后面离开了。

3

警察直接把我带到局里面的停尸房。

一副苍白的面孔出现在我眼前，脸上是又青又紫的大包，嘴角撕裂，长长的裂痕蔓延到了脸。

脖颈上，是一条条如同毒蛇般的勒痕。

惨不忍睹。

我不自觉地浑身抽搐，无法接受眼前这具冷冰冰的尸体是我的女儿。

我的手颤抖着，捏起白布的一角缓缓地想往下拉，一旁的警察不忍心，按住了我的手。

他对我摇了摇头。

可是我还是看到了，她的锁骨处，血迹和淤青混在一起。

我的腿有些发软，强撑着站直，仔仔细细地看清楚了刘绵绵的脸庞。

长得和我可真像啊！

她的眼睛紧紧闭着，嘴巴微张，似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喊着爸爸妈妈求救。

我鼓起勇气触到了刘绵绵的发丝。

喃喃道：“这是我的女儿呀，这就是我的女儿啊。”

长这么大了，我却只触碰过她几缕发丝。

连摸摸她的脸，牵牵她的手的勇气都没有。

慢我一步到达的徐渊看到这一切后，扑过去拉起刘绵绵僵硬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咆哮着：“绵绵，对不起绵绵！我不应该和你分手。”

“不管江家怎么样威胁我，我都不应该抛下你”

我再也站不住，跌在了地上。

很久之后，警察把我和徐渊一起带了出去。

我站在警局门口，点燃了一支烟，手一直抖，根本不能把烟送进嘴里。

一股火在我胸腔迸发，我把烟丢在地上碾灭。

我问徐渊，什么时候我们家威胁了他。

他的悲痛还未消散，梗着脖子跟我吼道：“就因为我爸年轻时候跟你开玩笑定的娃娃亲，江梦情拿着这个要挟我，说我要是不履行诺言，就撤了江氏在我家的融资！”

4

我惊愕地瞪圆了双眼，因为我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我是在女儿还没出生的时候开过这样一个玩笑，可是我从来不曾把它当真。

在江梦情说喜欢徐渊的时候，我还在感叹当初一句玩笑话想不到真的好成了真。

徐渊接着说：“我和绵绵从高中就是同学。整个高中，江梦情就没少侮辱她。”

“在全校人的面前嘲笑她没喝过几次牛奶，故意拆了一箱牛奶浇到她头上，威胁绵绵每天给她擦鞋洗衣服，有一次还故意弄坏自己的名牌衣服，揪着要绵绵赔。”

“结果绵绵就在家被他爸打得进了医院。”

“我知道她不是那个男人的亲生女儿，可是当我要她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时，她却心死地说她爸妈早把她当成一个死人了。”

我简直无法相信，我的亲生女儿，居然遭受了这么多非人的折磨。

就在我还在细细琢磨着的时候。

警察跟我说明了一切。

就在昨天，因为刘锐欠了一个老男人十万块钱赌债，对方的要求是必须要刘锐的女儿，于是刘锐逼迫着绵绵嫁给了他。

这个老男人，又恶心又变态。

在新婚之夜，强迫着绵绵做各种肮脏不堪的事情。

扇了绵绵一个又一个耳光，后脑勺的头发还被扯下来一块。

最后，直接用绳子把绵绵勒死。

听到这里，我额角的青筋一下下抽跳，恨不得立马去把刘锐撕成两半。

很明显，刘锐知道绵绵不是他的女儿。

那么，江梦情才是他刘锐的女儿。

我猛踩着油门，飞驰回到了家。

一进门，我大声地吼着陶韵的名字。

陶韵没在家，江梦情也没在家。

我打电话给她们，却根本无人接听。

我愤怒地将手机砸在地上摔成粉碎，只能立马安排人手去寻找她们的下落。

5

深夜，我坐在沙发上呆滞地出神。

记忆里，不由得想起来，以前我和绵绵见过一面。

那时候，她和江梦情高中同班。

江梦情回家的时候，脑袋上磕了好大一个包，委屈地找我眨巴眨巴地掉着眼泪。

我气愤极了，带着她到学校去找让她受伤的人。

她指着绵绵，跟我哭诉道：“爸爸，就是她推的我，她是故意的！”

而绵绵却哭着说不是她。

当时的我一心相信自己的女儿是个心地善良的公主，不由得指着绵绵的鼻尖，狠狠说道：

“你爸妈没教你怎么做人吗？敢做不敢当吗？”

“没有教养的东西！”

刘绵绵哭喊着澄清不是自己。

而江梦情在旁拱火，哭得梨花带雨，说差点就要被推下楼梯，差点就要死了。

爱女心切的我根本接受不了女儿跟我说她差点就要被人害死，怒气上头的同时，我扬手甩了刘绵绵一巴掌。

刘绵绵蓄满眼泪的眼睛盯着我，哽咽着一句话也没说。

我冻结了陶韵和江梦情所有的银行卡。

这次的电话，我刚打过去，就被接通了。

我还没开口，陶韵就朝我一顿劈头盖脸，“江诚你什么意思？梦梦的婚礼被一群骗子搞砸了，你还反过来把我们的银行卡都冻结了！”

6

“你是不是老糊涂了？骗子的话你也敢信。你知不知道现在全云城的人都在耻笑你，堂堂一个江氏集团的老板，亲手搞砸了自己千金的婚礼！”

我冷笑一声，低喝道：“陶韵，别跟我装糊涂。江梦情不是我的女儿对吧？她是刘锐的女儿，绵绵才是我的女儿！”

陶韵还理直气壮，尖利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不是！”

“刘绵绵她装可怜骗你呢，她肯定是因为看见我们梦梦要和徐渊结婚了，她嫉妒，演出戏骗你可怜她呢！”

“你忘记了嘛？小时候她就打我们梦梦，你还去教训过她。长大后，她还要抢梦梦的未婚夫，你现在怎么反而看不透她？”

一想到我当初对绵绵的恶语相向，我心头一团火蹭蹭蹭往头顶上冒。

“我亲眼所见！绵绵死了，死得惨不忍睹！你知道她身上都是什么样的伤吗……”

我哽咽住。

这是我第一次流泪。

找不到陶韵和江梦情，我就先找刘锐。

很快，我派出去的人就找到了他。

他正在一个暗无天日的赌场里，手里捏着一叠钱。

这叠钱，是他卖了我女儿换来的。

我冲上去攥着他脏污发黄的衣领，抬手就是一拳往他的喉咙处砸。

他一下就止住了声。

我对准喉咙，一拳又一拳。

拳拳致命。

我想要他死。

7

我杀红了眼。

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想要让他去死。

给绵绵偿命。

跟从的两个保镖怕我真的搞出了人命，及时把我拉开。

我看着拳头上刘锐的口水和血水，嫌恶地在他的衣服上擦了个干净。

手微微一抬，示意保镖们把刘锐带走。

刘锐被丢在地上，耷拉着身子。

我掐住他的脖子，他的两颗眼球猛地凸起。

“为什么偷换了我的女儿！”

“是不是出生那会儿，就把她们两个调了包？！”

刘锐豁大的嘴巴嗤笑出了声：“问陶韵去啊！”

“她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呢！”

他从怀里扯出来一封泛黄的信。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

阿锐，我真的好爱你。因为你，我把你和江诚的女儿调换了，虽然她不是我的孩子，但我会好好爱她。只因为看到她，我就仿佛能时时刻刻看到你。

我把信贴在他的脸颊上，泄愤般地又砸了一拳。

陶韵，你简直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这样骂你，还侮辱了蛇蝎！

作为一个母亲，竟然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情。

刘锐吐了口血水在我的鞋子上，“江老板，这么多年，很失败吧？”

“您知道吗？当时那个老畜牲跟我说要用我的女儿来赔的时候，可是陶韵叫我把刘绵绵嫁过去的呢。”

陶韵几乎是不带任何的犹豫：“现在梦情是我的女儿，江诚也很疼爱她。至于刘绵绵，早已跟我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你把她给那个老男人吧。”

虎毒尚不食子，痛骂陶韵是个蛇蝎毒妇还辱了蛇蝎。

刘锐还痴痴地笑出声：“给自己老婆初恋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捧得跟明珠似的。自己的女儿嫁给个老畜牲，还被弄死了。”

“江老板，说出去要被人家笑掉大牙呀。”

保镖在他的腹部揍了一拳，他口袋里的手机掉了出来。

我捡起来后，看见了他和江梦情的聊天记录。

一向在我面前扮演乖巧的江梦情跟刘锐说道：“爸，我一定要嫁给徐渊。不准刘绵绵害我的好事。”

“你让她在我和徐渊结婚的前一天嫁个那个老男人，我要灭了她所有的希望。”

“等我嫁给了徐渊，把江诚熬死，我就拿着他的家产，把你送到国外快活。”

8

我紧紧攥住了拳头。

他们所有人，都必须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