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下葬后,父亲四兄弟算账,当书记的二叔:你们就按我说的办

名著茶话会 2024-06-04 07: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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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正月,我敬爱的爷爷突然逝世。那时,我和堂哥都还在上初中,刚好初中毕业即将中考。家里的长辈们一开始考虑到我们的学业,原本并不打算通知我们关于爷爷离世的消息。

然而,在邻镇担任书记的二叔,深知血脉情深的厚重,还是坚持让我们这辈的兄弟都回家,以送爷爷最后一程。在那个年代,农村的生活条件尚不如今日这般优越,能活到八十二岁高龄的爷爷,无疑是被邻里乡亲称赞的寿星。

正月十五,本是开学之日,却也是爷爷的生辰。那天中午,我们围坐在餐桌旁,爷爷面带微笑,亲手将两个鸡腿夹给了我和堂哥。在他的眼里,我们这些仍在求学的后辈,承载着整个家族的期望与荣光。然而,生命的逝去总是如此猝不及防。爷爷在睡梦中安静地离开了我们,没有留下任何痛苦的痕迹。

他的一生,充满了艰辛与付出。奶奶早逝,他独自抚养父亲四兄弟长大,既当爹又当妈,其中的辛劳可想而知。

但好在父亲他们兄弟都极为争气,各自在不同的领域都有所建树,尤其是对爷爷极为孝顺,这也是爷爷晚年最大的安慰。爷爷去世的消息传出后,村里的族人和乡亲们都自发地前来帮忙料理后事。这是我们当地的传统,谁家没有老人?只要听到消息,大家都会放下手中的活计,赶来为逝者送上最后一程。

那个年代的农村,金钱的诱惑还未如此浓重,人与人之间更多的是一份真挚的人情与面子。大家不需要任何报酬,都会尽心尽力地为主家操办好一切。二叔作为家中的顶梁柱,虽然常年在外工作,陪伴爷爷的时间并不多,但他对爷爷的孝顺却是众所周知的。

爷爷去世后,他赶回家中,尽管错过了为爷爷烧纸钱、穿寿衣的仪式,但他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对爷爷的思念与敬意。他出钱为爷爷置办了丰厚的陪葬品,希望爷爷在另一个世界也能过得舒适安逸。在爷爷遗体“下榻”的日子里,母亲和几个婶娘日夜守护在旁,生怕有小猫小狗从爷爷身上走过,影响他的“托生”。她们用这种方式,默默地守护着爷爷的灵魂,也守护着整个家族的温情与记忆。

尽管爷爷膝下没有女儿,也就没有人声嘶力竭地痛哭,但家中却弥漫着一种沉重的哀愁,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我们走进屋内,那种压抑的氛围扑面而来,让人喘不过气来。由于需要等待二叔的归来,主事的人们也迟迟未能展开行动。终于,我和堂哥回家不久,二叔携婶娘也进了屋,一时间又是泪水涟涟,情绪难以平复。

待众人情绪稍稍平复,族中长辈珍爷爷将大伯,父亲、三叔和二叔召集在一起,商议爷爷的丧事。

大伯一直单身未娶,这样的大事里,父亲几兄弟一般都不让他掏钱,他也几乎不怎么说话,只是默默地跟着做安排他做的那些事。

以父亲和三叔当时的家境,足以举办一场隆重的葬礼,这是珍爷爷所认可的。然而,考虑到二叔身为国家干部的身份,珍爷爷谨慎地征求了他的意见,询问他对于葬礼规模的看法。那时的二叔,虽上任书记仅有一年多,但仕途正顺,对于家中的红白喜事,确实需要避嫌。

他沉思片刻,转向父亲,表示若不参与,则葬礼事宜全由父亲和三叔操办,他愿以“女儿”身份,在礼簿上留下礼金。如果是兄弟三人共同操办,那就需向领导报备,可能会受到一些限制,至少不能做法事,只能举办追悼会之类的活动。提及做法事,这里需稍作解释。在我们当地,土葬习俗至今犹存。八九十年代,乡亲们手头宽裕,对于老人的后事往往力求“厚葬”,甚至不惜背负债务。

父亲与三叔商议后,为顾及二叔,决定让他以“女儿”身份置身事外,不参与具体丧事。于是,为前来吊唁的亲友磕头的重任便落在了父亲肩上,二叔则真的如同女儿一般,未参与过多。鉴于两家条件优越,珍爷爷在得到确切答复后,开始着手安排。最终决定举办为期五日的法事,即请道士在灵柩前诵经三天三夜,为亡者超度。

这期间,远近亲友纷纷前来吊孝,亲近者更在灵堂守夜,尤以出殡前一晚最为热闹。依我们当地风俗,此晚还需设宴款待前来吊孝的亲友。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灵柩便从家中抬出,送葬队伍浩浩荡荡前往墓地。简短的下葬仪式过后,亲友们纷纷散去。

随后,八名身强力壮的劳力用石灰筑墓,而亲属们则在一旁协助,不时还需下跪磕头。在这场庄重而又悲痛的葬礼中,我们共同送别了敬爱的爷爷,愿他在另一个世界安息。

筑墓的过程往往持续整整一日,直至夜幕降临,方告一段落。

我爷爷的坟墓,虽尚未用水泥封固,但墓顶之上,却无一根杂草侵扰,依旧保持着那份洁净与庄重,宛如一块历经风霜却依旧坚韧不屈的黄土石碑。话虽如此,我们还是将思绪拉回到爷爷的葬礼之上。

整场葬礼进行得有条不紊,为避人耳目,二叔始终在幕后默默付出。当爷爷的灵柩缓缓出殡,抱着灵位走在最前的,依旧是我那坚毅不屈的父亲。夜幕降临,我们家张灯结彩,准备了一顿丰盛的答谢宴。

席间,为爷爷筑墓的八位壮劳力,以及珍爷爷等几位主事人齐聚一堂,共同怀念这场庄重而又感人的丧事。这顿饭,无疑是整个丧事中最为丰盛、最为隆重的一顿。酒足饭饱之后,宾客们陆续离去,家中只剩下我们自家人。父亲、二叔、三叔以及我们这些晚辈围坐一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闷与凝重。

二叔拿起桌上的礼簿,轻轻翻阅,随后用低沉而坚定的声音说道:“我们几兄弟送走了母亲,虽然人死不能复生,但生活仍需继续。相信母亲在九泉之下,也会保佑我们每一个人。”接着,二叔转向父亲和三叔,继续说道:“大事已毕,明日我便得返回岗位。接下来的‘送亮’仪式,就只能辛苦你们两个了。至于第三天的‘培三朝土’,我会尽量赶回来。”

父亲和三叔默默点头,各自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们的脸庞显得愈发凝重。

二叔又说道:“母亲的丧事花费不少,但收到的礼金也颇为可观,大致能与开支相抵。我之前说过不便出面,只能以女儿身份行事,丧事全由你们二人操持。

现在看来,虽然收支平衡,但那些礼金终究是一笔欠账,将来还需一一还情。这样吧,我再出两千块钱,你们就把账目分了,我还是不参与为好。”此言一出,父亲和三叔顿时交头接耳,小声商议。随后,他们大声对二叔表示推让,说道:

“礼簿上的礼金虽多,但大都是你的同事和朋友所送,礼数也重。若是乡里乡亲的水平,礼金定要少一大截。

人家送了你,将来你有事也得还礼。我看还是三兄弟平分剩余的现金为好,你那两千块钱就不用出了。”二叔闻言,微微摇头,笑道:“对外人言我是女儿,但那只是掩人耳目罢了。哪有母亲去世,儿子送礼的道理?咱们兄弟之间,何须分得如此清楚?”于是,四兄弟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渐渐地,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然而,在这激烈的争论中,却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兄弟情谊和对母亲的思念之情。

二叔身为干部多年,尤其是担任书记以来,或许早已习惯了一言九鼎的威严。在不经意间,他轻拍了几下桌子,声音略显严厉地说道:

“你俩何必如此啰嗦?母亲已不在,我这个二哥的话难道就没人听了吗?记住,一口唾沫一个坑,说到就要做到,此事就这样定了。”

话音刚落,二叔示意伯娘取出一叠钱,轻轻放置在桌上,同时将礼簿递到了我父亲的手中。

就这样,尽管爷爷的葬礼开支颇大,但大伯、我父亲与三叔不仅未曾亏空,反而每人分得了两千余元的现金。

这笔钱在今日看来或许微不足道,但在当时却堪称一笔巨款。特别是二叔拍桌时的那段话,后来竟成了我们村里的“传世箴言”。时光荏苒,几十年一晃而过。如今,父亲与三叔依旧健在,最小的三叔也已年逾八旬。

退休后的二叔选择留在老家,四兄弟几乎每日都相聚一堂,共叙家常。数十载的光阴里,我们从未见过他们红过脸、吵过架。

这种和睦的氛围也深深影响了我们这一代。四五个堂兄弟,还有三个堂姐妹,我们之间的关系如同亲兄弟姐妹一般亲密无间。

外人都称赞道:“孝义持家,这便是典范。”的确,我们家族中的这份和谐与亲密,正是孝义精神的最好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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