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死后婆婆让我和小叔子过,我该同意吗?

长沙阅看 2024-09-03 14:46:41

婆婆是个抠门偏心的。

买菜论个买,给小儿子买烟孬的不买。

我丈夫是她大儿子,年前高空作业从楼上掉下来死了。

清明回家我给老公扫墓,婆婆劝我改嫁:

你小叔子人好,嫁给他,孩子你俩一起养。

我不愿意,婆婆骂我白眼狼,说我就是想以后卷款跑。

可她不知道的是我野心不小。

卷什么款的?回来拿双倍赔偿金不香吗?

01

婆婆给我打电话的那天,厂里加班,手机在储物柜里放着。

进厂打工这活是老家刘姨给我介绍的,说是包吃包住,上六休一,钱多事少。

可来这两个多月,上六休一没体验到,早八晚九,时常加班倒是真的。

铃响,九点下班,换下厂服,手机开机,主页面一连五个未接电话很是显眼。

我犹豫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把电话回拨过去。

电话嘟了很久,就在我以为没人接要挂断的时候,那头有人说话了。

“妈妈。”是女儿的声音。

女儿今年七岁,刚从学前班升上一年级,我不太放心,想问问她在学校适不适应。

结果没说两句,女儿在电话那头一抽一抽地哭了。

我心疼坏了,当即一个视频就发了过去。

聊天里,女儿头顶两个散了的小揪揪,穿着褪了色的也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小红褂子,紧闭着小嘴,眼眶通红。

“下面呢,你下面穿的什么?”

镜头一转,我看到女儿下身穿了个绿裤子,裤腿破了个洞,脚上还趿拉着个老式旧棉鞋。

我看她这一身穿的不冬不夏的,只一瞬,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

“刚开学你奶奶就给你穿这个?你的新衣服、新鞋子呢,哪去了?”

女儿似乎是被我发脾气给吓到了,瑟缩着往后退了几步,哽咽着,声音越说越小:

“妈妈,是奶奶。奶奶打麻将输了,不给钱,邻居阿姨就把我的新衣服全拿走了。”

邻居家是市场上卖猪肉的,夫妻俩一身蛮力,没一个好惹的。她家小女儿和我姑娘同龄,平日里没少来我家玩。

小孩子一起玩打打闹闹很常见,可她家大人不讲理,小姑娘回家一告状,回回大人孩子都来我家闹。

好不容易女儿长记性少跟那小姑娘玩了,结果这会儿婆婆打麻将又招惹上那土匪一家人。

小姑娘泪水在眼眶里打着圈儿,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我强压着怒火柔了语气:

“安安呢,你弟弟睡了吗?”

出门在外我很难放心,女儿刚到入学年龄,小儿子年前也才将将满三岁,婆婆还是个不靠谱的。

女儿摇头,“弟弟还没吃饭,他在哭。奶粉我找到了,但是水瓶放的有点高,我够不着。”

“你把手背后面做什么?手拿出来,我看看。”

“妈妈……”女儿不愿意,把手偷偷往衣服口袋里藏。

“拿出来,岁岁听话。”我敛了神色,一再坚持。

女儿把手从背后拿出来的那一刻,我眼泪唰啦一声全下来了。

往日里白皙细腻的小肉胳膊红肿了一片,皮下透着青紫,隐约还有肿胀的趋势。

“怎么回事,谁弄得?你奶奶呢,你奶奶没带你去找医生?”

“奶奶她下午出去打麻将,还没回来。”

我眼睛一酸难受的想哭,但是我得先安慰女儿:“姑娘乖,先别哭,和妈妈具体说说。”

“妈妈。”有了能做主的人,小姑娘擦擦眼泪,倔强的抬起头。

“班里小胖推我,他非说我偷了他的东西,可那东西根本就不是我拿的。我看见他给小红了,是他自己没要回来。”

“老师怎么说?”

“老师让我找家长。”

“你奶奶呢,她说什么了?”

“奶奶说,她打麻将没空去学校,让我自己跟老师说,给小胖道个歉。”

我心脏气的一阵一阵的疼,这道歉不明摆着承认东西是自己偷的吗?

我明白了,婆婆这是管不了我,拿小孩撒气呢。

这年前那事在她那是过不去了!

02

我老公是个建筑工,年前高空作业因为公司安全问题不达标坠楼死了。

公司不愿意赔钱,找人恐吓我,婆婆吓得要搬家,我不愿意,拿着老公遗物天天跑去工地闹。

婆婆说我真是要钱不要命,都不带怕的。人家都动刀子了,我还搁着一门心思地往钱眼里钻。

怕吗?平日里杀只鸡都怕的人怎么会不怕别人动刀子?

我怕死惜命,但是更怕真相得不到公之于众,事情得不到公正处理。凭什么受害者沉眠地底,侵权者胡作非为?

婆婆觉得我疯了,怕惹祸上身,连夜带着小叔子去娘家避风头,不管不顾的把我和俩孩子扔在家。

那建筑公司雇的打手五大三粗,全是染着黄毛的精神小伙。大白天的也不管家里有没有人,踹开门,拎着大棒子就胡乱地砸。

七岁的女儿躲在我身后吓得一动不动,说话都不利索的小儿子晚上梦魇都在哭。

夜里我无数次从梦中惊醒,摸摸窗户,敲敲门锁,生怕一不小心进来点什么。

提心吊胆的日子过了半个月,法院受理了案件。公司说施工队违法操作在先,不服判决要求重审,一百万的赔偿金恶意压到六十万。

我一个人带着俩孩子,忙前忙后脚不沾地,也没见婆婆这边想起来搭把手。

事情尘埃落定,赔偿金到位,婆婆带着小叔子和娘家亲戚从外面回来了。

女儿带着小儿子在外面玩,我在屋里叠衣服,婆婆她们几个就坐在正堂聊天。

老家屋子不大,正堂连着卧室,门没关,声音透过空气传进来,舅妈在打电话。

“文杰啊,你大堂哥死了,二姑在哭,我现在没空搭理你,回家再和你说啊。”

文杰是舅妈的小儿子,高中毕业出去打工,在一家电子厂熬了几年,今年年初升了个小组长。

因这事儿,舅妈麻将也不打了,成天从村头窜到村尾,村里路过条流浪狗都得知道她儿子升了职加了薪。

“秀芳你命可真苦,你家大龙多好的一个人呀,怎么说走就走了。”

舅妈惺惺作态的假嚎了几声,眼睛朝屋里鬼鬼祟祟地瞥着。

“谁说不是呢?老婆子我可怜哪。大娃活着的时候天天为着个老婆孩子在外打拼,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面,哪成想这回儿见竟然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婆婆坐在外面凳子上哭声哀恸,手握成拳在大腿上捶的咚咚响。

“别哭那么厉害,我们毕竟不年轻了,哭太狠,身体吃不消。幸亏那公司是个有良心的,赔了钱,至少以后一家人生活不至于太难熬。”

“也就只有这一点好,活生生的一条人命说没就没了,留下这老婆孩子可怎么办啊,家里连个能主事的人都没有。”

婆婆哭声渐弱,叹息声沉重可闻,舅妈拍了拍婆婆的肩,安慰道。

“那能怎么办,大龙死了不还有二虎吗?平日里让二虎上上心,多看顾看顾他大嫂一家。”

“秀芳,文杰跟我说,他们厂内部开始招人了。二虎来不?来给他留个空缺,保准是最轻省的活计。”

听到这,婆婆心动之余又有点儿犹豫:“二虎他有先天性心脏病,这两年才好些,能行吗?”

“文杰说,他都和部门主管打好招呼了,就是花点钱的事。”

舅妈探头往屋里看了一眼,看我只顾着低头收拾东西没什么额外反应,愈发得寸进尺:

“再说了,大龙那赔偿款不是下来了吗?你让你儿媳妇从中拿出点给二虎找个工作,想必没什么问题?”

两人就着给我小叔子找工作这事商量的热火朝天,全程都不带看我一眼。

我扔下手边叠了一半的衣服,一下子就火了。从卧室摔门而出,跑到客厅舅妈跟前贴脸开大:

“我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村口的狗知道你儿子升职了,村口的猫知道吗,有这时间不抓紧跑去聊两句?”

舅妈应该是没想到平日里好脾气的我会突然发难,一时有点愣住了,良久后才找回声音:

“你怎么说话的,我好歹也是你长辈,还能害你们不成?给你小叔子介绍个工作,还不是想让你们以后过得好点?”

我想着家里新丧不想闹的太难看,但是有些人却是恶心的厉害,变本加厉最后干脆连脸皮也不要了:

“大龙死了,你花钱给你家小叔子找个工作,他记着你的好,日后你寡妇带着孩子也能有个依靠。红玫啊,舅妈的话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忍无可忍,我站在客厅门口把门一摔:“本人刚死了老公身体不适,烦请您出门左转打道回府。”

说完作势就要关门放狗,大黄——我家的大狼狗。

婆婆被我下了面子,脸黑如炭,我懒得搭理她,把门一关,回自己屋了。

舅妈没走,在婆婆身边拱火,骂的难听。

我没理,把小孩喊进屋,房门一关,带她们玩起了游戏。

现在想想,许是那时得罪的她们。

03

跟主管请了几天假,清明节前一周我回来的。到车站也没人来接我,三四里地的距离硬是走了我大半个时辰。

到村口的时候婆婆正在和几个小姐妹在凉亭里打麻将,周遭男女老少围了一群。

有眼神好的,大老远看见我还冲我点头招呼了下,搡了我婆婆一把好心提醒道:

“秀芳,你大儿媳妇回来了,手里提的东西,不去接一下?”

“接什么接啊,有手有脚的,不挺厉害一人吗?就这点东西,自个儿捧着抱着怎么都能回去。哈哈,不好意思啊,胡了。”

离得远没太看清说话的是谁,走进了才发现这麻将桌上还坐了个熟悉的人,翠华——我舅妈。

估计是还记着年后的那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遍,摇摇头,连着啧了好几声:

“老姐姐呀,我早就说了,这年轻媳妇就得拴在家。你瞅瞅,这出门打工才多久,穿得花里胡哨的,哪像死了老公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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