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丝珐琅与我国历史悠久的玉器、漆器、青铜、陶瓷等相比,历史要短暂得多,见于文字著录则更少。
明初曹昭《格古要论》中首次记录了珐琅工艺的渊源、特点和用途,“以铜作身,用药烧成五色花者,与佛郎嵌相似,尝见香炉、花瓶、盒儿盏之类,多为妇人闺阁中用,非士大夫清玩也。又谓之鬼国窑,今云南人在京多作酒盏……内府作者细润可爱”。《格古要论》是研究我国早期珐琅器唯一的一部重要文献。因文献记载过于少而简单,老一辈专家通过对现存掐丝珐琅器的排比、分析与研究,推断出我国最早的掐丝珐琅实物为元代制品。
元代掐丝珐琅缠枝莲纹藏草瓶据考古发现,在12世纪,掐丝珐琅器由阿拉伯地区直接或间接传入我国。先是由彼地制作的掐丝珐琅器,经由东西贸易的兴起,随着一般番货传入;而后又由于蒙古人统治欧亚大陆,建立大元帝国,由于人种的迁徙与文化技艺频繁的交流,掐丝珐琅的制作技巧随着西方艺人传入。元代掐丝珐琅缠枝莲纹鼎式炉元代珐琅器器形端庄大方,构图舒朗流畅,釉色明艳温润,具有宝石般的半透明光泽。唯原配珐琅器较少,大部分被后人改装过,存量稀少,弥足珍贵。右图的掐丝珐琅缠枝莲纹碗、掐丝珐琅花果纹盘的釉色就具有元代珐琅的特征。元代掐丝珐琅缠枝莲纹龙耳瓶当时的掐丝珐琅器可能尽为皇家服务的,由于烧造技术的不成熟,故生产规模并不大,产品并不多。从现存的几件元代掐丝珐琅器来看,中国工匠在学习、掌握烧造珐琅技术后,为符合中国统治者的审美趣味,生产出了具有民族风格的制品,但装饰品方式仍保留着一些阿拉伯的艺术韵味。
明宣德掐丝珐琅缠枝莲纹出戟觚“御用监”为明代制作珐琅器的官方机构。整个明代,仅宣德、景泰、嘉靖、万历四朝的器物署有官方年款。因明早期的洪武、永乐没有署款的标准器,故在年代鉴别上有一定的难度与模糊性,但在实物中确有一些珐琅器具有早于宣德而又不同于元代的特点风格,如掐丝珐琅缠枝莲纹贯耳瓶、掐丝珐琅缠枝莲纹簋式炉等。明宣德掐丝珐琅缠枝莲纹尊当时的掐丝珐琅器一般没有锦地,常以番莲纹、莲瓣纹装饰,色彩也较单调,没有混合色,然在一叶片内往往施两三种颜色。明宣德掐丝珐琅缠枝莲纹直颈瓶到了15世纪以后,掐丝珐琅工艺取得极大发展,不仅造型、品种、釉色都显著增多,而且工艺技巧也明显进步。现存的明代掐丝珐琅器物大多为明代晚期的产品,其品种很多,有鼎彝等宗教礼仪用品,也有大量的日常生活用品,如花瓶、薰炉、灯台、盒、盘、碗、碟等。造型一般端庄古雅,纹饰繁缛丰富,有番莲、饕餮、蕉叶、龙凤、云鹤、菊花、山水、楼阁、人物等。借鉴锦、玉、瓷、漆等工艺传统手法,突出了勾边填色的图案程式。珐琅颜色丰富,而且混和色种类多,有蓝、红、黄、绿、白、天蓝、宝蓝、鸡血红、葡萄紫、紫红、翠蓝等等,釉色变化多而艳丽。清代掐丝珐琅莲藕式瓶清初宫内设立珐琅作,专门研发珐琅器。康熙时期掐丝珐琅的风格,沿袭明代规范,掐丝细密釉色不及。当时的珐琅器制作一般参考瓷器,造型、纹饰多效法瓷器。由于康熙把目光转移到画珐琅的新技术上,以致于忽略掐丝珐琅的制作,故当时掐丝珐琅数量并不多,而且品种单调,以小型器物为主,而且质量不佳。这种状况一直延续至雍正时期,虽然雍正朝的珐琅作曾重新研制掐丝珐琅技术,但效果不佳,因此,掐丝珐琅的生产一直未能全面恢复。落雍正款的掐丝珐琅器,仅有台北故宫博物院收藏的一件仿古豆形器。清康熙掐丝珐琅缠枝莲纹胆瓶只有到了乾隆时期,掐丝珐琅工艺才全面兴盛,并正式达到巅峰,并形成了内府造办处、广州、扬州、苏州等几个工艺中心。乾隆朝除了继续仿制前朝的各种器皿外,还从事仿古铜器和宗教仪典方面所用的佛像、佛龛、佛塔、满达、七珍八宝等供具之制作,更另辟蹊径,烧制各种动物造型的实用兼陈设的器皿。一般日常生活用具,例如饮食用器、文房用具、日用的花瓶、花盆、轿瓶、香薰、脸盆、浑天仪、暖手炉、渣斗、镜子、挂屏、灯座、帽架、鱼缸、如意、斋戒牌、鼻烟壶、钟表、及翎管、班指、指甲套、发簪等装饰品等,不胜枚举。其装饰繁缛,纹样采用传统的螭龙、兽面、吉祥纹饰、莲塘、山水、番莲及莲瓣、菊瓣和各种西洋式花朵。而且乾隆常把古代书画名迹巧妙地运用到掐丝珐琅的纹饰中,以追求绘画艺术与珐琅工艺的完美结合。掐丝的技术更为娴熟,粗细均匀而流畅,色釉种类多样,釉色艳丽、洁净,但大多数缺透明温润的质感。同时结合錾胎和画珐琅之制作技巧于一体,使掐丝珐琅工艺之发展臻于极境。
清乾隆掐丝珐琅凫尊乾隆以后,由于国势逐渐衰落,掐丝珐琅的制作也开始没落,传世的作品不多。清晚期的掐丝珐琅器造型以瓶为主,式样多有变化,但比例不是很协调。由于多借助于机械成型,故器物胎体轻薄,掐丝线条流畅,但艺术品位明显逊于乾隆珐琅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