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念不可动，动即是行

今人学问，只因知行分作两件，故有一念发动，虽是不善，然却未曾行，便不去禁止。我今说个知行合一，正要人晓得一念发动处，便即是行了。发动处有不善，就将这不善的念克倒了，须要彻根彻底不使那一念不善潜伏在胸中。

——《传习录·黄直录》

【译文】现在的人做学问，只因为把知和行分别看作两件事，所以产生了一个念头后，即使是不好的念头，然而尚未行动，便不去禁止。我如今所说的知行合一，正是要人知道念头一旦萌发，便就是行动了。如果萌生了不善的念头，就将这不善的念头打倒，必须要将这个潜伏在胸中的不善的念头彻底根除。

02

悔悟是药，改正勿念

侃多悔。先生曰：“悔悟是去病之药，然以改之为贵。若留滞于中，则又因药发病。”

——《传习录·薛侃录》

【译文】薛侃经常悔悟反省。先生说：“悔悟是去病良药，然而以改正为贵。如果将悔恨之情留在心中，那么又是因药而生病了。”

03

只管用功，不想结果

立志用功，如种树然。方其根芽，犹未有干；及其有干，尚未有枝。枝而后叶，叶而后花、实。初种根时，只管栽培灌溉，勿作枝想，勿作叶想，勿作花想，勿作实想。悬想何益？但不忘栽培之功，怕没有枝叶花实？

——《传习录·陆澄录》

【译文】立志用功，犹如种树。开始生根发芽时，还没有树干；等到有了树干时，还没有枝节；有了枝节然后才有树叶，有了树叶然后才有花果。最初将树根种下的时候，只管栽培浇灌，不要想着树枝，不要想着树叶，不要想着开花，不要想着结果。空想有什么益处？只要不忘记栽培的功夫，还怕没有枝叶花果吗？

04

用心读书，不求甚解

学者读书，只要归在自己身心上。若泥文着句，拘拘解释，定要求个执定道理，恐多不通。盖古人之言，惟示人以所向往而已。若于所示之向往，尚有未明，只归在良知上体会方得。

——《传习录拾遗》

【译文】学者读书，只要最终指向自己身心上即可。如果拘泥于文章字句，拘泥于一字一句的解释，一定要追求一个不变的道理，恐怕大多是读不通的。古人所说的话，只是给后人指示一个方向罢了。如果古人所指示的方向还有不清楚的地方，就要用良知来体会才会明白。

05

孔孟之学，昭如日月

夫孔、孟之训，昭如日月，凡支离决裂，似是而非者，皆异说也。有志于圣人之学者，外孔孟之训而他求，是舍日月之明，而希光于萤爝之微也，不亦谬乎？

——《年谱·嘉靖元年》

【译文】孔子、孟子的教诲，如同日月般光明，凡是将他们分离割裂，似是而非的学说，都是怪诞之说。有志于学习圣人学说的人，抛开孔子、孟子而向别处求学，是舍弃日月的光明，去追求萤火虫细的微光，不也很荒谬吗？

06

为学有根，水到渠成

问：“知识不长进，如何？”

先生曰：“为学须有本原，须从本原用力，渐渐‘盈科而进’。仙家说婴儿，亦善譬。”

——《传习录·陆澄录》

【译文】陆澄问：“知识不见长进，该怎么做好？”

先生说：“为学必须有一个根本，要从根本上用功，渐渐达到‘盈科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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