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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檐消宿雪,滴做早春声。
来不及回头目送冬天的背影,春日的“雨水”已经来临。
一个“雨”字,又一次让春的气机增添了十分。
雨水,我国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二个节气;它的到来,意味着冰雪即将消尽,降雨即将开始,春的画卷即将浓艳起来。
“雨水”盈润了整个世界,也盈润了一句句令人心动的古诗词。
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是俏皮的春雨。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是珍贵的春雨。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是纤巧的春雨。
走进古诗词,在馨香的文字中,邂逅一场春天的“雨水”。
在本期,诗巷为大家带来的是白居易的一首《南湖早春》。
这首诗有景有情,清新盎然中,包含着几分光阴流逝下的深沉,其中两句尤其惊艳。
南湖早春
唐·白居易
风回云断雨初晴,返照湖边暖复明。
乱点碎红山杏发,平铺新绿水蘋生。
翅低白雁飞仍重,舌涩黄鹂语未成。
不道江南春不好,年年衰病减心情。
白居易的这首诗写于元和十二年(817),当时的作者已被朝廷被贬谪为江州司马。
在仕途遭遇挫折时,作者的心情也比较消沉,所以尽管诗中的画面非常美妙生动,但在美景之外,却又体现一种忧郁的情感色彩。
首联先从景语开始描写:风回云断雨初晴,返照湖边暖复明;风停云开时,春雨初歇,天气变得很暖和,阳光照射在湖面上,显得格外耀眼。
我们在上一期曾分享过明朝诗人杨慎的《早春》,诗的开篇有云:江暖波光映日光;简单一笔,就将春日的晴天丽景展现于我们的眼前,让人的心情随波光与日光一起焕发光彩。
白居易此诗的开篇与杨诗有着相似的画面,外加更为细腻的临摹,从而使得其中的那份暖意、那份春机被流露得尤为充分。
颔联的刻画别具水平,属于很惊艳的一联:乱点碎红山杏发,平铺新绿水蘋生;山上的红杏花含苞待放,到处都是点点碎红,水面上新长的浮萍,铺开了一片新绿。
最能代表春意的,是枝头的花朵,是视野中的每一处绿意。作者在颔联中,就择取了两个十分典型的物象“山杏”和“水蘋”,通过对它们初露“面容”的形象刻画,从而将饱满的春意进一步予以体现。
从画面感来讲,颔联之所以美,之所以惊艳,除了因为作者对物象的到位临摹之外,还因为作者对空间进行了巧妙的错落安排。
这是格律诗写作中的一种很关键而又重要的创作手法,如果屏幕前有格律诗学习者,建议大家对此法多加运用。
前一句重在突出高处的景色,后一句则重在突出低处的景色,二者结合,颜色参差、空间立体,故而画面也就自然迷人了。
接下来的颈联同样不失惊艳感:翅低白雁飞仍重,舌涩黄鹂语未成;因为白雁翅膀上的雨水尚未干透,所以它们在空中低飞着,而黄鹂的叫声也是在雨后带着几分生涩。
作者于此诗中主要描写的是春雨后的情景。所以在每一联的景语中,我们也总是能够捕捉到春雨的痕迹。
因为刚下过雨,所以白雁翅重而低飞,所以黄鹂初啭而语涩;由此可见,颈联的内容已然与首联遥相呼应,体现出清晰的脉络衔接。
而相较于颔联来说,颈联可谓另换角度,从动感方面对画面做出了补充;并且在这富有动感、饱含生机的画面中,颈联还兼容着属于春天的声音,对读者的听觉也起到了感染作用。
“白雁”低飞,“黄鹂”时语,鲜活的画面中,一派生机盎然,让人挪不开眼、沉醉了心。
尾联一反笔调,抒发了作者的内心情感:不道江南春不好,年年衰病减心情;不是说江南的春天不好,而是因为“我”的身体在病情的困扰下一年年地衰老,所以也就减却了赏春的那份激情。
如果没有尾联的情感扭转,此诗便会处处阳光、字字轻快;而有了尾联的情感扭转,此诗却也并未因此而失去美感,恰好相反,它却因此多了几分韵味,变得更加耐品。
此时我们会发现,前三联的景语都是在为尾联的到来做准备,其中美好景语的刻画已然与尾联之间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对比关系,将尾联中的情感烘托得尤其沉重,尤其富有感染。
尽管江南的春景万般迷人,但作者在联想到自己衰老的病体、联想到自己坎坷的仕途与尴尬的生活处境时,不由产生了不尽的感慨,他的心情不由变得沉郁。
诗在满足我们愉悦的审美享受后,以景语收篇,留给我们无限的沉思与遐想,这便是白居易此诗的“延味于篇外”。
雨水醒春花待发,形骸放浪正当时;如果各位看官也喜欢此诗,欢迎在评论区留言谈谈感想,也欢迎各位以格律诗的方式抒已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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