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闺蜜同为空姐，又嫁给两兄弟。
我嫁给机长哥哥，她嫁给航医弟弟。
闺蜜怀孕六个月，我刚得知自己怀孕一个月。
我俩执勤时，我老公驾驶的飞机在起飞滑行阶段突然剧烈颠簸。
我被掀飞，又重重落在地上。
闺蜜为了保护我不被坠落的行李砸到，扑到了我身上。
飞机安全落地后，我老公第一时间去找在塔台嗓子疼的青梅。
我和闺蜜被卡在死角无人发现。
我摸索到手机，急切地给老公打电话求救。
“老公，我被困在飞机里了，你快来，救救我……和孩子……”
却换来他无情地嘲讽：“我不就是去找谢灵没等你一起下机吗？你至于迫不及待地装怀孕？还用流产来卖惨？”
“你除了争宠吃醋脑子里没别的东西了吗？我在陪谢灵看嗓子，没空！”
昏迷的闺蜜醒来后，也给她老公打电话，哭着说：“老公，我被困在飞机里了，我摔倒了，现在肚子好痛！”
对方却极为不耐烦地回：“你撒谎也要编得好点吧？我给谢灵看病呢，我哥也在旁边，大家都获救了，你说你被困了？”
“你能不能别整天胡思乱想求安慰？孕妇没那么脆弱，不会摔一跤就把孩子摔没了！”
我又急又气，奋力推开掩埋我们的行李，拖着她爬到机舱口。
终于等来了救援，但孩子都没保住。
医院里，我们握住对方的手，眼底有泪。
“我想我要离婚了。”
“我也是。”
第1章 一
醒来后，医生遗憾地告诉我，送来得太迟，我以后都不能怀孕了。
我忍着悲痛，给江亦发去了离婚的消息。
直到第二天清晨，他才给我打了个电话，声音暴怒：
“沈眠，你有完没完？要我说多少遍，谢灵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邻家妹妹。你至于用离婚来威胁我吗？”
“你能不能学学谢灵？你昨天说流产，那么拙劣的谎言，她一直劝我回家看看你。”
“我现在回来了，你人呢？一不顺你心，你就作妖是吧？你到底有没有做我老婆的自觉？”
“我警告你，再用孩子和婚姻来搞事，别怪我绝情！”
不等我说话，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的手抖个不停。
我刚刚失去了孩子，可我的丈夫一句关心和询问都没有。
话里话外只有责备。
病床上的施窈还在昏迷中，她伤得比我重。
六个月大的孩子也没保住。
我握住她的手：“对不起，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时她幽幽转醒，回握住我的手目光悲痛。
“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是一辈子的好闺蜜啊。”
“孩子大概是感受到他们爸爸的薄情，决定不来了。”
说完她给江辰发了离婚的信息。
然后抱着我哭。
手机铃声响起，闺蜜接通。
她老公江辰的声音清晰地从听筒传来。
“施窈，你行啊！撒谎流产没诓到我这种专业人士，现在改成要离婚了？你以为我怕你吗？”
“是不是又是你那个心机闺蜜撺掇的？她就是见不得你过得好！”
“我已经很纵容你了，你别不识好歹，等到我真的烦你那天，你再怎么哭闹我也不会回头！”
背景音传来谢灵的声音：“阿辰，施窈是个孕妇，敏感多疑也是正常的，是我不该让你和阿亦陪着我……”
她还没说完，江辰已经安慰上了。
“小灵，跟你没关系，是我太给她脸了。”
施窈咬着唇挂断电话，病房里一阵寂静。
我们两人心照不宣地下定决心。
第2章 二
说起来可笑。
昨天执飞前我才确定自己怀孕一个月，还没来得及向江亦分享这个喜讯。
孩子就因为这场事故没了。
飞机剧烈颠簸的那一刻，我正在给旅客提供服务。
我被掀飞，又重重落在地上。
四肢百骸都痛，最糟糕的是，腿间已经开始流血。
孩子，我的孩子怎么办？
机舱里都是惊恐的叫声。
大脑一片空白，我本能地想找江亦求助。
艰难地爬到对讲机旁边，我对着机长室颤着声音说：
“老公，我好像流产了，肚子好痛……”
江亦嗤了一声，语气十足嘲弄：
“你都没怀孕，哪来的流产？得妄想症了？”
“谢灵在塔台嗓子疼，一会下机我要去陪她去医院。没工夫看你演苦肉计。”
“不，不是.......”
我啜泣着否认，他已经挂断。
心痛得无法呼吸，腿间的血汩汩地流。
我咬着牙，拼命想要站起来，可滑倒了无数次。
好多血，为什么止不住？
谁来救救我的孩子？
“沈眠！”
施窈挺着大肚子，跌跌撞撞来到我身边。
她费力地拉起我。
“别怕，有我呢！”
就在这时，行李箱的舱门被震开。
各式各样的行李铺天盖地砸下来。
施窈毫不犹豫地扑到我身上。
重物撞击骨头的声音刺激我的耳膜。
施窈被砸得痛叫出声，渐渐没了声响。
她比我的月份大得多，怎么受得了？
我挣扎起来，却被她严严实实地挡住。
眼前是一片红，耳边是各种杂乱的人声。
我在极度恐惧中失去了意识。
再度睁开眼时，四周静悄悄的。
我才发现飞机已经落地，而我和施窈被困在一个死角里，无人发现。
身下是大片血迹，施窈还在昏迷中。
我让自己冷静下来，摸索到手机，再次给江亦打电话。
拨了很久，他才接起。
突如其来的腹痛让我难以忍受。
我对着那头断断续续地哽咽：
“老公，我被困在飞机里了，你快来，救救我……和孩子……”
等来的却是江亦无情的嘲讽：
“我不就是去找谢灵没等你一起下机吗？你至于迫不及待地装怀孕？还用流产来卖惨！”
“你除了争宠吃醋脑子里没别的东西了吗？我在陪谢灵看嗓子，没空！”
心口一窒，我说不出话来。
那头隐约传来谢灵的劝说：
“阿亦，你快去看看沈眠吧，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呢！我没事的，一个人习惯了。”
江亦声调拔高：
“真有事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救援队！”
说完就挂断电话。
心底涌上无尽的悲凉。
我在血泊里绝望无助，而他正陪着小青梅看嗓子。
一双带血的手握住我的肩。
施窈强撑着坐起来，虚弱地说：
“我都听到了，江亦这个狗男人，不值得你伤心。别急，我给我老公打电话。”
她哭着说：“老公，我们被困在飞机里了，我摔倒了，现在肚子好痛！”
没想到江辰不耐烦地回：
“你撒谎也要编得好点吧？我给谢灵看病呢，我哥也在旁边，大家都获救了，你说你被困了？”
“你能不能别整天胡思乱想求安慰？孕妇没那么脆弱，不会摔一跤就把孩子摔没了！”
“有空你学学人家谢灵，独立一点，别遇到什么事就哭哭啼啼的，听着烦！”
背景音里谢灵和江亦的说话声清晰可闻。
原来他们三个人在一起。
没办法，我便和闺蜜奋力扒开挡在面前的障碍物。
拖着她一步一步向前爬。
整个机舱过道都被血染红，看着十分瘆人。
我们爬到机舱口时，终于等来了救援。
可为时已晚，我和她的孩子都没保住。
送医抢救的途中，我恍惚想起今天这样的结局，似乎早已注定。
只怪我们当时太天真，以为赤诚的爱能改变一切。
相恋时，我们便从他们兄弟口中听过无数次谢灵的名字。
江亦的朋友圈背景图是谢灵的英文名缩写。
江辰的钱包里放着谢灵的照片。
但他们保证，跟谢灵只是青梅竹马。
我们傻傻地信了。
婚礼前夕，两兄弟的朋友圈异常高调。
像是生怕谁不知道他们要结婚了。
婚礼过后，更是给塔台那边送了远超本部门的喜糖和红包。
现在看来，我和施窈不过是他们和谢灵赌气的筹码，不值一提。
我们受伤流产的消息早已传遍航司的各大工作群。
但凡他们能点开，就会知道我们所说的是真是假。
他们只是不在乎而已。
第3章 三
住院的第三天，离婚协议也拟好了。
我给江亦打电话，让他有空来医院把字签了。
他顿了一下，满是嘲讽地回：
“我真佩服你，做戏都做到医院去了？”
“不过我陪谢灵养病呢，这几天没空签！你要是着急就快递寄给我！”
谢灵在旁边假装劝：“阿亦，有话好好说！你快去和沈眠道个歉。”
江亦笑了一声，对我说：“沈眠，你是不是就想让我像狗一样舔你，才能满足你的那点虚荣心？我告诉你，我受够了！”
施窈听不下去，拿过电话，吼道：
“死渣男，我真想把你脑子敲开看看是什么做的！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沈眠离了你只会幸福快乐！再也不用被你和你的小青梅恶心到了！”
背景音里传来了谢灵嘤嘤的哭声。
那头一阵杂乱，江辰接过电话吼：“施窈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们和谢灵清清白白。你就是心脏，看什么都是脏的！”
“是是是，我心脏，谢灵单纯美好，那你和她过吧，我们离婚！”
“离就离，谁怕谁啊！”
挂断电话后，我们立马把协议寄出去。
可整整一周，都没收到回件。
这时，江亦和谢灵上了热搜。
航司把这次飞机颠簸又成功脱险的事迹当成了典型案例宣传。
江亦和谢灵作为机长和塔台受到大量称赞。
谢灵的社交媒体一夜之间涨粉数十万。
有人把谢灵和江亦过往的互动都扒了出来，发文艾特谢灵。
“太甜了吧！你们不在一起天理难容！”
谢灵特意转发：“没有啦！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还特意配了一张江亦在她家下厨做饭的图。
这下又收到了许多留言。
“不管不管，没有正面回答就是真的。”
“好朋友，大家都懂的，希望你们长长久久。”
谢灵挑了一条评论回复：“哎呀，你们误会啦。真的是好朋友，不止一个。”
又发了一张她和两兄弟在餐桌前举杯共饮的照片。
将这件事引爆的是两兄弟现身评论区。
在两张照片下回复了同样的留言——
一辈子，不离不弃。
我和施窈冷笑着滑动手机屏幕，她对我说：
“怪不得顾不上我们呢，原来都在谢灵家里忙着照顾呢。”
“阿眠，这俩男人从根上烂了，咱们扔掉。”
我们相视一笑，眼底却有泪。
但谁都没有哭出来。
第4章 四
出院的那天，我和施窈互相搀扶着来到婚前我买的小房子里。
简单收拾一下后，互相给对方化了一个美美的妆。
接着带上离婚协议，各回各家。
我们两家住在同一个小区。
刚走到小区门口，便撞见了谢灵。
她穿着一条碎花连衣裙，步伐轻快，面色红润。
这时她也看见了我，甜笑着奔过来和我们打招呼。
“沈眠、施窈，你们可算回来了。我最近嗓子不舒服，他们知道后就说要陪我一阵子，如果让你们不开心了，我向你们道歉！”
我没理她，只问：“他们俩回家了？”
“嗯，我这几天睡不好，他们就说他们家里有安神的东西，回来取一下。我住得离这边不近，本来不想这么麻烦的，但他们说既然我喊他们一声哥，他们就得照顾我一辈子，我也拿他们没办法。”
她无辜地摊手，言语间都是炫耀；
“你们放心，等他们出来我拿了东西就走，不会打扰你们的独处时光。”
我笑了笑：“不需要，我们是来和他们谈离婚的。”
“沈眠，你在胡说什么？”江亦皱着眉出现。
“离婚协议签了吗？”我反问。
江亦的脸色阴沉到极点，冷笑道：
“沈眠，你闹够了没有？你假怀孕、离家出走的账我还没跟你算，现在还有脸来逼我？”
“别把我对你的纵容当成你拿乔的资本，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阿灵为了让你开心，没有错也要向你道歉，你呢，任性妄为，就连离婚都要拉上你闺蜜！怎么？你是看我弟不顺眼，非要给他添堵吗？”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在江亦脸上。
“你干什么！”谢灵惊呼出声，护在江亦身前。
我收起胳膊，正要开口。
施窈已经指着江亦，怒气冲冲地说：“畜生，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阿眠到底有没有怀孕！”
她举起手机，里面是我和她的聊天记录。
其中有一张清晰的B超图。
江亦的脸色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问：
“你真的怀孕了？”
我点点头回：“流产了，以后都怀不上了，拜你所赐。”
他被惊得后退了两步。
施窈追着他骂：
“她才怀上一个月，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她苦苦求你救她的时候你做了什么？”
“你在陪你的阿灵看嗓子呢。你知道吗？医生说如果早点得救，孩子大概率能保住。”
“什么英雄机长，我呸！你就是个混账垃圾！”
施窈的胸膛剧烈起伏。
“施窈！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哥？”
江辰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等到他走近，看清施窈平坦的腹部时，突然愣在原地。
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抖着唇问：
“孩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