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灿季结婚三年，我随口抱怨助理辞职，一时间找不到适合的人手。
周灿季说他有个老同学找不到工作，让我收留一下。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老同学是他前女友。
1
「周灿季，你跟吴妮宛现在怎么样啦？结婚没？」
我握着包厢的门把手僵住。
实在没想到参加个老公的同学聚会，能知道我的助理是我老公的前女友。
「别乱开玩笑，人家周灿季可是带了老婆来的。」
「真的假的？你以前跟吴妮宛可是出了名的一对，去哪都要在一起的，怎么分了？」
「你就别问了，这么多年你的情商真是一点没涨。」
话题嘻嘻哈哈地带过去了，我却依旧停留在刚刚的谈话。
吴妮宛之所以能当上我的助理，是因为周灿季的推荐。
我仔细回想周灿季当时给我推荐的语气。
「你之前不是说没找到合适的助理吗？」
我有些惊讶，又有些高兴，我随口提起的事，他竟然还记得。
「对啊，怎么了？」
「我有个同学，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我想着她学历也不差，就让她来试试。」
我有些为难，工作上最烦裙带关系，若是她不合适，我会不会让周灿季为难？
「你不用担心，她工作能力挺强的，最近她家里出了事，你收留一下？她大学帮我挺多的。」
听到他这么说，我只好退了一步，强调了下。
「行，但是说好了，要是实在不行，我还是会辞退她的。」
「我就知道我们倩萱人最好了！」
周灿季走过来抱着我亲了一下。
我指尖捏的青白，心里堵得厉害。
2
我深呼吸，装作无事发生回到餐桌上。
周灿季和吴妮宛的关系没有必要在一堆人面前说，这是我和周灿季之间问题，我不打算让这件事成为别人的谈资。
「罗小姐能喝酒不？」吴妮宛拿着酒杯走了过来，「谢谢罗小姐给我份工作，我会好好努力的。」
我是能喝，商务合作不能不喝，可是我最近不太舒服，正想以酒代茶，周灿季笑着开了口。
「她是能喝的，反倒是你，以前就三杯倒，就不要喝了。」
「诶呀，那你可不知道了，我当年失恋的时候，喝得可多了，现在千杯不倒。」说着，吴妮宛一口把酒给喝了，翻手示意自己已经喝完了，显得落落大方。
周灿季愣住，嘴角的笑意带了些勉强。
我能感觉到周围的八卦、戏谑地视线落到我身上，我的背僵硬得嘎吱作响。
我笑着从他们中间伸手那了杯茶，浅抿了一口：「是吗，我最近不太舒服，那就要麻烦吴助来挡酒了。」
周灿季回过神，立马低头地看向我。
「怎么不舒服了，要不要看医生？」
我看着他的表情，神情关切，不似作假。
「只是最近胃不太舒服。」
不知道是否最近工作压力大了些，吃饭总是吃不下。
吴妮宛一声惊呼，杯子碎裂在地。
「有没有受伤？」周灿季着急地问，身体不自觉地靠近了吴妮宛那边。
他眼中的着急也不似作假。
3
同学会结束后，我直接问周灿季，吴妮宛是不是他的前女友，他直接承认了。
「我没告诉你是怕你多想，倩萱你冷静下来想想，要是我跟她有什么还把她安排在你身边工作，是不是太傻了点，我不应该直接将她藏起来吗？」
周灿季神情真挚，倒像是我在无理取闹。
「可是这样我心里不太舒服，我就不能直接将她开除了吗？」
「倩萱，她家里真得有困难，她父亲生病了，没有必要因为你乱吃飞醋，就开除她，还怀疑我。」
周灿季过来亲吻我的额头。
「不要学你妈妈好不好，大度点。」
我顿时哑口无言。
妈妈是个歇斯底里的人，经常因为一些无厘头的事怀疑爸爸出轨，我和爸爸都要被妈妈逼疯了。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真得像妈妈吗？我真得只是自己多心了吗？
回到办公室，吴妮宛工作态度认真，对待我的态度一直是公事公办的模样。
「听说吴助的父亲得了糖尿病，现在在住院。」下属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探究，毕竟我很少打听这些私事，「罗姐，是有什么问题吗？」
我摇摇头，让她出去了。
周灿季是个很看得开的人，他对很多事情都不会太斤斤计较，也不会深究。
正是他这种性格让我得到了放松，从疑神疑鬼的妈妈和自小对我严格要求的爸爸中得到喘息。
可是现在他的无所谓却让我无所适从。
是我的问题吗？
我怀疑着，迟迟不敢下结论。
4
我皱着眉再一次将文件打回去。
「我说的问题你一个没有改，反倒花时间在不需要的地方，你到底有没有理解我说的话？」
吴妮宛低着头不说话。
「倩萱，今天加班吗？」门被打开了，周灿季走了进来。
我低头看时间，竟然已经晚上了，为了吴妮宛的失误一直拖到现在。
「你现在出去再继续改。」
吴妮宛眼眶瞬间红了，深吸了口气，硬邦邦地说：「好的，罗总。」
周灿季眼神紧张地来回在我和她身上瞟，吴妮宛越过他的时候，他抬起手，似乎想要抓住吴妮宛。
但还是放任她出了去。
「倩萱要求不要太严格，你要给时间给她适应啊。」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我哪里没有给时间给她了？要是我不给她时间，我现在就能将她开除了。」
「她也有实力，你不能因为乱吃醋就开除她，这不公平。」周灿季皱着眉，有些不悦，试图提议着，「今天已经很晚了，要不你就帮帮她？大家都可以早点下班。」
「这是她的工作，我不是没有发工资，我不需要一个要我帮忙收拾善后的助理。」我皱着眉，心里觉得荒唐。
「周灿季，你不能因为她是你同学，就反过来要求我妥协，这是工作。今天我可以帮她做，那以后呢？我要不要帮她拿工资？」
气氛僵硬下来，周灿季沉默着不说话，我放软了态度。
「你先回家吧，我做完这些就回去，不用担心。」
5
我独自呆在办公室，深吸了口气，决定还是去看看吴妮宛工作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我将门打开了条缝，就听到周灿季的声音，他还没走。
「也有我的问题，我告诉她我们以前的关系了。」
「我就说她是在针对我，这文件一遍遍的改，就是用来折磨我。」吴妮宛哭着控诉，「今天所有人都走了，就独独留下了我，这不是针对我是什么？」
「好了好了，我们妮宛不哭了，之后我会跟她沟通的。」周灿季轻声安抚着吴妮宛，我却如遭雷劈，只能僵硬地站在那。
周灿季是个有边界感的人，但他却喜欢叫我的名字前加个「我们」，我一直很喜欢他这个习惯，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我跟周灿季有个家。
但是他现在将这个习惯放在了吴妮宛身上。
吴妮宛带着些愤怒：「她还偷偷问我的家庭情况，别以为我不知道。」
然后我就听到周灿季回复。
「她有点像她妈妈，疑心病重。」
汹涌而来的窒息和委屈，密密麻麻地刺痛着我。
6
吴妮宛再一次将文件交上来，我确认无误后，办公室已经空无一人。
我走出电梯，见到公司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车，是周灿季的车。
他这是在等我下班？
我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嘴角微微扬起。
然后我就见到了吴妮宛打开了车门，她上车后，车很快就开走了。
只留下我站在阴影处，难堪地看着空荡荡的公司大门。
腹部传来刺痛，我难受地捂着着肚子蹲了下来。
在保安的帮助下，我去到了医院。
「怀孕？」我看着医生，有点不知所措。
「对的，详细的检查要等明天。」医生看了下我周边空荡荡的，「有家人陪同吗？护士站有电话，你可以打电话接你回去。」
我几次张嘴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要叫谁。父母已经离婚了，而周灿季……
我又想起吴妮宛上车的一幕。
我深吸了口气，勉强地笑了下。
「谢谢医生。」
我拿着急诊的报告单呆坐在医院的椅子上，手轻轻地抚摸着腹部。
肚子已经不痛了，但不舒服的感觉依旧缠绕着我。
想了很久，我还是拿起了手机，打电话给周灿季，但电话却一直没通。
我低着头，鼻子有些发酸，却看到了吴妮宛发了朋友圈。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记得怎么样才能哄好我。】
配图是一个男人在海边的背影，漫天的星星简直浪漫至极。
若那个背影不是周灿季的话，我一定会由衷地羡慕和祝福。
7
我梦到了周灿季。
周灿季鼻子冻得通红，看到我眼睛都亮了。
「走，快点上车。」周灿季催促着我快点走。
我不自觉地带着笑，又有点心疼。
「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再不行在公司大厅等。」
「不行不行，这样惊喜就没有了，而且时间太长了，我怕我睡在大厅里了。」
周灿季这么着急就是为了带我赶上十二点的烟花。
「新年快乐！我们倩萱要一直快快乐乐的！」
我笑着在人群里跟着庆祝新年，但其实我开心的是周灿季在我身边。
悄悄地在心里许下了愿望。
希望我跟周灿季能够长长久久。
我眼尾却扫到了吴妮宛的脸，她笑着看向了我身边。
我抬头看去，周灿季的眼中就只有她了。
我从梦中惊醒，喘着气看向身边，身边空荡荡的。
周灿季没有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