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的第一个项目圆满结束。

老板事先答应好的江边海景房却成了乐高模具。

全程只参与了签字环节的老板女秘却坐拥百万奖金。

一堆零件散落在我办公桌上，我气笑出声。

冲进他办公室理论，却被骂废人。

「是公司给你机会才成就了你，这个项目换条狗我都能签！」

我直接把项目书摔在他脸上。

这个项目没有我，我看你怎么签！

1

这是我入职后接手的第一个项目。

老板刘浩在我接手当天拍着我的肩膀说：「只要这个项目甲方满意，顺利完成，市区新出的海景房，哥直接送你一套！」

我农村出身，还有个等着娶媳妇的弟弟，听完他这句话，我几乎是卖命地干。

加上甲方的公司和我特殊的关系，项目很快顺利签字。

成了公司历史上合作敲定最迅速的项目。

签字完那天，我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处理那套海景房。

卖出去的钱一半给弟弟买婚房，一半的一半给他娶媳妇彩礼用。

我妈听见这个消息时高兴得拿起喇叭走遍村里的角落。

就差地上的蚂蚁没通知了。

可到了兑现项目奖金的时候，一连几天我都没看见刘浩的身影。

他的美艳秘书林芳也没来上班。

倒是听同事说他在国外包了一座小岛。

这还是因为林芳屏蔽我们发朋友圈的时候漏了一个新来的员工。

两个人在海岛度假的照片发到了工作的小群里。

我们项目组一连几天都士气低迷。

大伙撸起袖子干了一个月。

每天踩着日出上班，凌晨才回家，这结果换谁都受不了。

可想起那天刘浩和我承诺时的神情，加上我没在那个群里亲眼看到，还是不太相信。

直到第二天老板回来上班，我就看见桌子上堆放的一麻袋海景房乐高玩具零件。

甚至连包装盒都没有！

像地摊上论斤卖的积木。

我瞪大了眼，气血瞬间上涌。

抬眼环视一圈，组里的几个同事也收到了这样的东西。

不过他们有的是汽车模型，有的是廉价化妆品，一拧开就唱歌的地摊货。

这哪里是项目组？

说是市场里的地摊都有人信！

我被眼前的一幕气到脑子发晕。

这么看下来，我的零件倒是最多的。

难不成我还得谢谢他？

缓了三秒，我沉着脸直接冲刘浩的办公室走去。

耍我一个人我也就忍了。

这样我以后还怎么让组里的兄弟们跟我卖命？

我倒要看看他所谓的海景房是什么房！

2

这次我连门都没敲，直接拧开把手就进。

眼前的一幕差点亮瞎老子纯洁的眼！

秘书林芳穿着黑丝的赤脚正踩在刘浩腿中间的空地，细高跟悬空在椅子外。

见我进来，刘浩一把将她的腿甩开。

整理了自己的坐姿后不满地看向我，眼里带着被我打搅的怒意。

「你妈没教过你进房子先敲门？」

「不好意思，我们村里进狗窝都没门可敲。」

不等他听懂，我立刻问道：

「项目签字已经结束了，你之前说的海景房......」

他眼神闪了一下，轻咳后开口：

「不是在你桌子上摆着吗？我特意从国外带回来的，税费还挺贵。」

「你安装的时候可小心点，别丢了哪个零件就拼不到一块去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端起自己的杯子，竟然还开始品茶。

我又一次被人性无耻的底线惊到。

那麻袋上分明写着产自义乌！

其他几个组里的员工桌上的破烂看起来连义乌货都不如。

我怀疑能不能拼到一起都是个问题！

我强行压下心里的火气，用最后一点理智问他：

「不是说好了市区里的海景房吗？新出的那个楼盘，我已经看好了，最小的户型就可以。」

毕竟是自己入职的第一家公司，我心底还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结果刘浩听完就装得一脸莫名。

「什么海景房？你结婚要买海景房？挺好挺好，年轻人有目标是好事！」

「看你这么努力，下一个项目哥还交给你做！」

「资料我一会发你邮箱里，你先提前了解一下，免得到时候抓瞎，哥可是拿你当亲弟，别让公司其他人知道。」

说完他哈哈大笑，摆摆手示意我出去。

我人还没走，他目光已经盯着了刘芳穿黑丝的腿上。

下一秒我当场冷笑出声。

这人是真拿老子当脑残使！

我立刻沉下脸来，开口语气生硬地质问：

「我记得当初说好了项目顺利签字结束，项目负责人就奖励刚交房的海景房一套。」

「刘老板出国一趟不是忘了吧？」

我说完他笑容就僵在了脸上，目光不善。

林芳适时地退出了办公室。

狭小的空间里气氛更紧张了。

「我什么时候说的？你有什么证据？年轻人不要老索取，要讲奉献！」

「多想想你为公司付出了什么，不要老想着公司亏欠了你什么！」

「现在的就业环境这么差，是公司给了你吃饭的机会！」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人能这么无耻。

从小在村里长大，我的世界里除了养弟弟就是学习。

后来上大学认识了沈雪，我的生活才逐渐有了色彩。

父母偏心弟弟，我不能反抗我的长辈。

但我忤逆不了父母，还不能骂这个狗东西了？

下一秒我直接指着林芳开口：

「公司给我什么机会？我辛苦一个月难道不该拿？她什么都没参与，就签个字，你往她卡里打一百万？？」

要不是和我一起负责项目的老人王成刚才悄悄告诉我，我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

他和我一直不对付，就想看我和刘浩撕破脸。

但我不在乎这破工作！

听见我大声质问，他脸上挂不住了。

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肚子上的肥肉都在抖。

「谁告诉你我给她打了一百万？你看见了？你少在这污蔑我，信不信我起诉你！我可是有老婆的人！」

「老子是你领导，跟老子说话注意你的狗嘴！」

看见我脸色越来越沉，他又缓了口气。

打一个巴掌给个枣，是职场惯用的伎俩。

「哥是拿你当亲兄弟才和你推心置腹，你不要在外面听信一些谣言就跑来质问，现在环境这么差，我给你们买乐高的钱都是刷的信用卡！」

「你刚入职一个月，哥就把这么重要的项目交给你，你不信去问问你同班的同学，哪里刚入职就能有这么好的机会？」

他真以为我不知道。

项目负责人挂我的名字是因为他和王成一开始就清楚，这个项目大概率签不下来！

他们都是公司的元老了，项目谈失败脸上挂不住。

但我是新人。

没有经验就是新手保护期的最佳理由。

只是他们没想到我竟然真的促成了和沈家的项目，现在上千万的利润摆着眼前。

他们当然不愿意分给一个没经验的毛头小子。

「公司正在上市的重要阶段，到时候上市了你就是公司的元老啊！以后每年躺着拿分红，什么海景房，你买片海都可以！」

我勾起一侧唇角，冷笑根本止不住。

一片海？

他以为我没有？

3

我看着他画饼，一脸漠然。

「你说得很好，我也相信公司有那一天，但我还是想脚踏实地，现在拿到我应得的东西。」

「至于分红什么的，等我努力到那个位置再说也不迟。」

我油盐不进的样子惹恼了刘浩。

他咬着牙几乎是用气管发出声音：

「你别不识好歹！」

「你是不是以为这个项目没你就成不了？」

「老子今天还就告诉你，这个项目换条狗挂名都能签下来！跟你何方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话音刚落，我立刻摘下脖子上的工牌砸到他桌子上。

刚准备骂死这个鳖孙，就立刻有人闻声推门进来。

看见我们剑拔弩张的气氛，他开口道：

「何方谁给你的胆子跟刘总发火？」

「一个新人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王成嘴上劝架，可我清楚他心里巴不得我一脚踩在刘浩脸上。

我们吵得越凶他越开心。

就因为我一入职就拿下这个大项目。

他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在他跟前呼吸他都嫌我抢他氧气。

不过这种只会奉承的狗腿子一到真正干活的时候就歇菜，我都懒得把他放眼里。

这不，刚说完我，扭头就给刘浩的茶杯重新添上水。

还不忘拿卫生纸擦擦桌子上刚刚溅出来的水渍。

一手抚上刘浩剧烈起伏的胸口，像个太监一样给他顺气。

「刘总，新人就是浮躁，我一会回去好好说说他，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蛋，公司不是他享福的地方。」

刘浩听完立马手指着王成朝我道：

「同样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看看王成是怎么办事的？看看你是怎么办事的？」

「难道他就比你收到的奖品多？凡事你不先考虑自己的原因，自己平常努力了吗？努力了我能看不见？」

王成听见领导夸他，笑得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狗牙。

我拿起刚刚摘下的工牌就往两个人身上砸过去。

只恨工牌太轻砸不死人。

「你爷我今天不干了！爱他妈谁谁！」

「这个项目你就换这条狗试试，我看你怎么成！」

出门后我反手用力将他的门砸上。

巨响掩盖住了里面的唾骂。

我直接下楼坐进咖啡厅里，烦躁地东张西望。

原本就快到中午下班的时间，这一闹直接过了饭点。

没多久我就看见王成下楼，哼着歌出去，径直坐上一辆崭新的越野车。

看见这一幕，我忽然想起一个同事说，王成这次是项目里唯一一个收到奖金的人。

我紧皱眉头将面前的冰美式一饮而尽。

也盖不住我心里的苦。

谁知道我刚准备起身离开，手机上就响起了我妈的电话。

看着屏幕上的号码，我头疼不已。

无奈地按下接听键。

满脑子都是怎么应付家里的索取，连王成踏进咖啡店的身影都没看见。

4

我懒得拿手机，直接按了免提。

中午吃饭的时间咖啡店也没什么人，不用担心打扰别的客户。

我妈关切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