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弟，能害我们吗？

我习惯性地妥协，在妻子递来的纸上签了字。

没想到，这一决定不仅赔尽家产，背上巨额债务。

还害死了我唯一的女儿。

我万念俱灰，一心赴死。

暖暖，别怕，爸爸这就去那边找你。

我沉入水中，想着马上就能见到女儿了。

再睁眼时，我竟然回到了签字的那个晚上。

1

看着女儿在一旁开心地玩着玩具，我惊喜地唤了一声女儿的名字，「暖暖」

「她自己玩得好好的，你喊她干什么」，妻子沈可递来一张印满文字的纸。

我接过纸，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你不用管，签上你的名字就行」

沈可有些不耐烦，出于谨慎，我还是坚持看了一下文件的大概。

我把那张纸推了回去，「这个字不能签」

我的拒绝惹得沈可不悦，脸色当即沉了下来，「让你签个字，怎么就那么费劲！」

我看了一眼一旁的暖暖，仍然在专心地玩着她的玩具，压低着声音，耐心地向沈可解释，「公司的法人，不能随便当，弄不好，是要出大麻烦的」

沈可满脸嫌恶地看着我，「那是我弟，能害我们吗？」

一句那是我弟，沈可把原本答应好如数带回用于买房的彩礼，全部给她弟弟交了首付。

一句那是我弟，婚后我提出想买辆车方便出行，沈可说她弟弟结婚，女方没车不嫁，就把钱给她弟弟买车了。

一句那是我弟，我珍藏的五十年茅台，沈可随手就让他弟弟拿走喝了。

沈可长得漂亮，温柔善良，人也很聪慧，高考时，是当时县里的高考状元。

但是一碰到她弟弟的事，就像降智了一样，有求必应，不计代价。

沈可又把那张纸推了回来，命令地说道：「签了它」

我知道沈可在极力克制着她的怒气，一旦我再次拒绝，我们会陷入剧烈的争吵中。

自从有了女儿暖暖之后，担心我们的争吵会对她的成长产生不利的影响。

因此，当着女儿的面时，我都尽量避免和沈可陷入争吵。

沈可不但丝毫不顾忌吵架对女儿的不利影响，反而把这当作我的软肋，一次次逼着我妥协。

上一世，我就是不想当着女儿的面和沈可陷入争吵，心一软，在沈可那张纸上签了字。

结果，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沈可的弟弟沈豪用我作为法人那家公司抵押借下巨额债务。

我辛辛苦苦买的房子被查封，银行卡被冻结，个人上了失信名单，成了老赖。

我怒不可遏地质问沈可，「你不是说，你弟不会害我们吗？」

我在沈可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悔意，反而委屈地发牢骚，「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呀」

我气冲冲地找沈豪讨说法，他一脸无赖地说：「字，又不是我逼你签的，你一个成年人，签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可能的后果」

我猛地朝着桌子砸去，「你没逼，但是你姐逼了」

沈豪推了个干干净净，「她逼的，你找她去，你找我干什么？」

然而，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会波及到我的女儿。

我的女儿因为别人骂她是老赖的女儿和别人起了争执，失足跌落在水中。

与女儿争执的小孩被吓的跑走了，没人及时发现，等我女儿被救起时，已经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我提着刀冲至沈豪的家中，我的女儿不能白死，我要让你一命偿一命。

沈可却拦在沈豪的面前，她说「女儿的死是意外，和沈豪没关系」

僵持之中，警察赶到。

我万念俱灰，不想女儿在另一个世界别欺负，只想早点去另一个世界保护女儿。

我走上了几十层楼的楼顶，又走了下来。

我怕从那么高跳下去，摔得血肉模糊的，会吓到女儿。

于是，我来到了女儿跌落的那条河，跳了下去，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暖暖，别怕，爸爸来保护你了，不会再让你被人欺负了。

想起前世的种种，重来一次，我不可能重蹈覆辙，「沈可，这个字我不可能签。」

2

沈可厉声斥责，「顾航，当初要不是我弟弟帮你说话，我根本不可能嫁给你，现在让你帮点小忙，你这也不肯那也不肯的，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一旁正玩着的暖暖被沈可的斥责声吓得哇哇大哭，暖暖的哭声让我心揪得难受。

沈可被暖暖的哭闹声惹的更加冒火，「哭，就知道哭，闭嘴，再哭，给我出去哭」

我上前抱起女儿一边擦着她脸颊上的泪水，一边轻声安抚着她。

我在心里暗暗地和女儿道歉：「是爸爸不好，爸爸不该当着你的面和妈妈吵架」

「但是，爸爸真的无法承受再失去你一次的后果了」

我怀里抱着女儿，脑海里在想着沈可说的回报。

其实，沈豪一直是反对我和沈可结婚的。

沈可漂亮聪慧，追她的人很多，其中不乏挥金如土的富二代。

沈豪一直想着她姐姐如果能嫁一个富二代，他这辈子就有人托底了。

也正是由于沈豪的反对，沈可虽然也很爱我，但对于我的多次求婚，她却一次又一次的婉拒。

她说希望我们的婚姻能得到家里人的祝福，至始至终，反对我们在一起的只有她弟弟。

我曾沮丧地问：「沈可，是不是你弟弟不同意，我们就结不了婚？」

她沉默了。

就当我准备彻底放弃的时候，事情迎来了转机。

一天深夜，沈豪给我发来消息，说他请朋友吃饭钱不够，问我能不能借他点儿？

正发愁怎么过他这一关的时候，他主动示好，这机会我岂能错过。

为了我和沈可的幸福，我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直接问他需要多少，我转给他。

他却直接发来一个付款码，「3888，你直接付到这个码上就行」

怎么还发了个码过来，不是多此一举吗，心里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不好多问，就按照沈豪说的方式付了过去。

隔天，我就被叫到了派出所，理由是涉嫌卖淫嫖娼。

此时，我才恍然大悟。

沈豪请朋友吃饭钱不够，不是找有求必应的姐姐沈可要，而是找到我，还让我直接扫码付，就是为了撇清关系。

我刚要和警察解释情况，沈可就赶来了，一起来的还有沈豪。

我没有做对不起沈可的事，面对沈可的到来，自然很坦然，刚要准备和沈可解释。

沈豪打断了我，对沈可说：「姐，这事你一个女的不方便处理，让我来吧」

沈豪支开了沈可，然后暗示我，主动揽下嫖娼的事。

我自然是不肯，沈可就在这呢，我要是把这事认了，我和沈可，也算彻底完了。

沈豪打下包票，沈可最听他的，只要他帮着我说话，沈可肯定能原谅我，他也会同意我和沈可的婚事。

我将信将疑地赌了一次。

不过这次，沈豪还算老实，在他的劝说下，沈可真的原谅了我，我们很快就结了婚。

事后，我才知道沈豪的女朋友在外地出差，他有些忍不住，又怕被她女朋友抓到把柄。

更不能牵扯到家里人，万一被发现了，他苦心经营的正人君子的形象就轰然倒塌了。

于是，他想到了我。

沈豪当天侥幸没出什么事，不巧的是，和他交易过的那个女的在隔天和其他人交易的时候被抓个正着。

警察根据交易记录找找了我，沈豪为了瞒住女朋友和家里人，维持住他人前的正面形象，用沈可做交易，让我不要供出他。

沈可的手机响了，电话那端传来沈豪的声音，「他签了吗？」

沈可看向我，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对着电话那端试探地说，「要不我来签这个字吧」

隔着手机传来沈豪的抱怨，「姐，你都是失信人了，你签了，那就成了废纸一张，有什么用？」

「你还是我姐吗，就这么点事都办不好，我看你也没把我当弟弟」

沈可挂断电话，给我下了最后的通碟，「最后问你一遍，这个字你是签还是不签？」

我痛心疾首地反问：「你都被你弟弟害成了失信人了，还不醒悟，还要把我拖进去，你是要把我们这个家给毁了吗？」

沈可习惯了我的妥协，面对我的斩钉截铁的拒绝，做出了离婚的决定。

3

离婚我唯一在意的就是女儿的抚养权，然而，沈豪知道我最在乎女儿，因为我不肯签字做他公司的法人，对我怀恨在心。

怂恿沈可和我争夺抚养权，甚至卑劣地拿出我替沈豪背黑锅那件事，证明女儿不适合跟着我。

我本想解释，转念一想，即使离婚了，对方还是暖暖的妈妈，暖暖的舅舅，不想闹的太僵。

离婚后一个月，我终于等来第一次探视的机会。

见到暖暖的时候，她披散着头发油乎乎的，还散发着些许异味，衣服咋一看还算干净，但袖口和领口却脏兮兮的。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鼻头一酸，「暖暖，爸爸带你洗头，买衣服去」

我把暖暖带回去后，帮她洗干净头发，吹干，又学着短视频中的样子给她扎起了头发。

给暖暖扎头发的时候，她很乖，也不叫疼。

「暖暖，你在妈妈家过得好吗？」

暖暖没有回答。

接着，我们又一起买衣服，去她最喜欢的游乐园。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天擦黑时，我收到沈可的消息，让我把暖暖送回去。

暖暖不肯回去，一个劲地求着我，「爸爸，我不要回去，我要跟你在一起」

我安抚着她，「等下次，爸爸再去接你出来玩」

她依旧不肯，脸上露出些许的恐惧，「不要，我就要和爸爸一直在一起。」

暖暖对于回去的抗拒，让我隐隐地感到不安，「暖暖，妈妈对你不好吗？」

暖暖低下头，停了几秒，怯懦地说：「妈妈，妈妈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