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接亲,我妈突然变卦。
说好的彩礼八万八,改口就要三十八万八。
何慕拿不出这么多,被我妈给赶了出去。
为此,他毫不犹豫拉起我的好闺蜜周娜。
也是我唯一的伴娘。
「夏眠眠,这婚老子没有你也一样结!」
转头带着她结婚去了。
我妈看傻眼了。
顾不上解开我身上的绳索,忙去追何慕了。
毕竟这鸭子飞了的话,她宝贝儿子的婚事可就吹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
这婚有我就成不了。
1
我穿着婚纱坐在床边。
双手双脚被捆,嘴巴还被破抹布塞着。
熟悉的场景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这是回来了?
来不及多想,外边的嘈杂声打断了我。
我妈拉着何慕的手,亲切且和善。
「小慕啊,阿姨和叔叔商议了一下,八万八太低了。」
见何慕要说话,我妈立马堵他。
「我们把眠眠拉扯大不容易,又要供她上大学。
「你看这才刚工作没多久,就要嫁到你们家去,到时候不全都是你们的。」
我妈看出他有些犹豫,继续添把火:
「到时候眠眠她再给你们老何家生个儿子,你稳赚不亏。」
看到我妈把我拟化成商品,明码标价出售。
我内心毫无波澜。
看出何慕的犹豫,我妈撇了撇嘴。
「小慕,阿姨也是看在你们情投意合的份上,才苦口婆心的跟你说这些。」
「要知道,我们家眠眠可是很抢手的。」
可我妈不知道,何慕哪里是表面看的那样儒雅。
果不然。
何慕当即变了脸,「阿姨,做人应当言而有信。」
「这又不是菜市场买菜,还能讨价还价。」
我妈的老脸顿时挂不住了。
冲他怒喊,「没钱还讨什么老婆。」
说完把他赶了出去,并放话让他带着钱才能来接亲。
可我妈低估了何慕。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软柿子。
何慕冲下楼,对着我房间的位置大喊。
「夏眠眠,你现在下来,我们这个婚还能结!」
上一世,我妈也是同样如此。
在接亲当天,反悔要天价彩礼。
而我为了和他结婚,不惜和我妈签下条约。
承诺以后每个月的工资都上交回家,以及份子钱也都归她。
她才勉强同意让我出嫁。
可我看错了何慕。
他结婚前就和周娜有一腿,结婚后依旧死性不改。
经常背着我和她来往。
直到被我发现。
他们二人便在我生产的当天,合谋害了我。
而我的爸妈在知道了这件事后,并没有报警。
反以此要挟,敲诈勒索了他们一笔。
用来给我弟买了一套房。
而我呢?
坟头草都几米高了,也无人问津。
楼下惊呼的声音打断了回忆。
我蹦蹦跶跶地跳到窗户前。
只见何慕牵起周娜的手,朝我的位置大喊。
「夏眠眠,这婚老子没有你也一样结!」
我妈傻眼了。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追了出去。
毕竟她的宝贝儿子结婚,可就指着这钱了。
2
可不过半分钟。
我爸和我弟上来了。
两人解开了绳子,架着我下了楼。
把我带到了村门口。
我妈和何慕都在。
一看到我来了,我妈推了我一把。
把我塞进了何慕的怀里。
「小慕,就按我们刚刚说的。
「人现在归你了。」
我心里一阵战栗。
哪怕我不和我妈商议,却依旧没改变命运。
又或者更准确的说。
我妈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也是,有总比没有的好。
我心底慕然升起一阵凉意。
前世的回忆猛地袭来。
结婚没多久,何慕就暴露了本性。
他每晚回家都喝的烂醉,回来就动手。
哪怕我有着身孕,也依旧不变。
唯一改变的是,会避开我的肚子。
我回家和爸妈说,他们只会指责我。
说何慕是拿钱回来的那个,一定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不然他好好的,又怎么会动手。
还打电话让何慕来接我回去。
可想而知,我换来了更严重的毒打。
险些丧命于此。
我再也不想回到那个时候了。
猛地推了何慕一把。
指着车上的周娜。
「何慕,你都和她搞在一起了,还结什么婚!」
3
我的声音不大不小。
足以吸引村里的其他人。
本身我就穿着婚纱,更是吸引了路边的车辆。
何慕明显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件事。
沉着脸想要来拉我,却被我躲开了。
周娜从车上下来。
「眠眠,今天可是你们结婚的日子。
「可不能因为生气乱说。」
她轻飘飘的两句话。
就把我定性成了是个生气吃醋的人。
周娜朝何慕使了个眼色。
两人架着我就要往车里塞。
我穿着高跟鞋狠狠地剁了何慕一脚。
他吃痛的甩开了我。
我刚想跑,我爸妈上前押住了我。
帮着他们一起把我塞进车里。
围观的村民们指指点点。
从头到尾,始终没有一人上前。
我穿着裙子,根本没办法大幅度的挣扎。
眼看就要成功了。
忽地,四周响起了警笛声。
没过多久,我身上的束缚感褪去。
紧接着一件衣服遮住了我。
及时挡住了撕烂的衣物及破碎的自尊。
一旁的女警扶着我出来。
就看见我爸殷勤地给为首年老的警察递了根烟。
被拒绝后,满脸的谄媚:
「警察同志,正巧赶上我们家办结婚,进去喝一杯?」
老警察满脸的严肃。
「不了,我们来是因为接到了群众的报警。」
闻言。
我爸妈的脸色立马变了。
瞪了一眼围观的人以后,我妈笑着走上前。
「警察同志,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我们这怎么可能有人报警。
「一看就是个误会,要不进去……」
我走到警察面前,打断了我妈的话。
「是我报的警。」
话音刚落。
周遭的空气安静了。
我妈走上前扬起手想要打我,却被一旁的女警拦住了。
「动手打人是违法的。」
我妈一看拦她的人是警察,骂人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我回过头环顾着四周,最后目光落至他们身上。
「他们违背妇女的结婚意愿,强娶强卖。」
要不是警察拦着,我妈已经上前呼我了。
相较于我妈的激进,何慕要淡定多了。
他笑着走上前。
「我们只是闹了点矛盾,你怎么还让警察来一趟呢。
「净会给他们添麻烦。」
4
何慕走上前揽着我。
故意做出亲昵地动作,借此来证明他的话。
我反感地打掉他的手。
「你看,还使小性子呢。」何慕笑着解释。
我心里一慌。
原来他是故意的。
为首的警察扫了一眼何慕。
看着我沉思了许久。
「小姑娘,你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我点了点头。
何慕还想插嘴,反被他一记眼神警告。
瞬间怂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们跟我走一趟吧。」
警察的话一出。
我妈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警察同志,没必要走一趟吧。
「你看这大喜的日子,多触霉头啊……」
眼前地警察不为所动。
还打开了后座的门,示意我们进去。
我立马钻了进去。
相对于他们,我还是更相信警察。
何慕立马拉着周娜上了车。
「夏眠眠,你够有种的。」
「这婚你爱结不结!」
说完一踩油门跑了。
见状,我妈着急忙慌把我扯了下来。
踉跄着把我带回家。
女警本想出口阻止,却被一旁的警察拦住。
这是家庭纠纷了。
不是他们能管得了的。
刚进家门。
我妈就把客厅里的亲戚全部赶了出去。
连拉带拽的把我拖到地窖。
我妈常年干农活,力气竟比男人还要大上许多。
我无论怎么挣扎都徒劳无功。
关上门后,我妈把我全身搜了个遍。
直到没收了我的手机才作罢。
「夏眠眠,你给我老老实实呆着。
「再动其他的歪心思,我非打断你的腿。」
我知道。
今天这个婚是结不了了。
但我妈肯定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的。
所以我一定要逃。
5
那天过后我就被软禁在了家里。
吃喝拉撒都不得离开地窖。
无论我怎么喊,外边始终没人理会。
曾经的这个家,现在成了困住我的牢笼。
村民们漠视着我妈的行为。
甚至还主动包庇。
事后那个小女警还来过,可都被他们搪塞过去了。
这一切我也是在后来才知道的。
我妈唯一会让我出门,只有把男人带来家里的时候。
她把我打扮的花枝招展。
只为了与他们相亲。
很显然,他们各个都非常有钱。
但都老的可以做我爷爷了。
我妈不在乎。
家里的布局我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
出了门往哪里走,坐几路车才能逃离这里。
早已在我的心里刻画了无数遍。
我本以为这个机会离我很远。
却不想竟来得这么快。
这天,我妈喜笑颜开的打开门。
一改常态的不再让我化妆。
而是让我马上过去。
客厅里我并没有看到人,却始终感觉有人盯着我。
没过多久,我妈便让我回去。
答案显而易见。
那个人是满意的。
晚上,我妈还破天荒的给我加了肉。
种种的迹象表明。
这婚怕是成了。
也不知是我妈放松了警惕,还是太开心了。
一向反锁的门,这次居然没有。
我等到外边的动静都停了。
才悄摸摸地打开门。
刚到客厅,我就被吓了一跳。
只见我妈和我爸趴在桌子上,身旁还零碎的摆放着几个酒瓶。
难怪。
原来是喝大了。
我悄摸着到了大门口,小心翼翼的打开门栓。
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回头确定他们没醒,我拔腿就跑。
按照脑中设想的路线,我飞快地抄近道往山上跑。
一刻也不敢停留。
直至我跑不动了,才发现双腿早已经软了。
曾经不觉得很大的村庄。
现如今我却怎么跑也跑不出去。
天空渐渐蒙亮。
四周开始变得清晰。
我才惊觉发现,我走了这么久,其实才不过上山几百米而已。
我快速地往车站的方向去。
而身后的村子,也开始慢慢复苏。
不少的人都已经开始下地干活。
他们醒来只是时间问题。
天色大亮。
为了自己的行踪不被发现,我不得不开始往山里走。
费了好大的劲,终于到了车站。
刚准备出去,就被一只手捂住嘴拖了回来。
「嘘。」
生怕我会挣扎,身后的人还示意我看前方。
只见我妈他们在车站里翻来覆去。
上车一个人,她都要把人扒拉下来瞅两眼。
坐车离开这条路行不通了。
6
我拍了拍身后的人。
示意他把手拿开。
他再三叮嘱我一定不能叫,才放开了手。
回过身来。
眼前的少年面黄肌瘦,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唯有那双眼,充斥着些许清澈。
或许是因为常年劳作,他全身肤色都是小麦色。
我努力的在脑海里回想。
却怎么也找不到关于他的记忆。
「别想了,夏眠眠你不认识我。
「但我认识你。」
察觉到我的疑惑,他并没有解释。
只是站起身来往后走。
不远处的我妈,还在疯狂的找我。
见状我只能跟着他。
毕竟他刚刚还救了我,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人。
他把我带到一个山洞,给我倒了杯水。
「夏眠眠,你不是都考上大学了吗。
「为什么还要回来。」
他质问着我。
眼神充斥着犀利。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回来的。
可惜我重生的时间点不对,不然就没这些事了。
听完我回来的原因,眼前的人笑出了声。
「还是都忘了好啊。」
声音凄凉又悲怆。
眼前的人我总觉得熟悉,可又说不上来哪里。
我问他是谁,他也不说。
只是到点了给我扔俩野果子。
我好似知道他为什么会营养不良了。
天天这么吃,搁谁都会。
之后他也并没有限制我的行动。
只是告诉我少出去,容易被村子里的其他人发现。
我想想也是。
而他丢了我俩野果子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直至傍晚才回来。
他丢给我一袋零食,独自生起了火。
里面全是小孩子爱吃的。
但总归是比酸酸的野果子好吃。
我微微叹了口气。
「天黑的太快了,明天在给你找到好吃的。」
察觉到他是在跟我说话,我不自觉的往光源处挪了挪。
见状他只是把最好的位置让给了我。
时间还早,我有些睡不着。
便主动找他搭话。
可问来问去,他都不理会我。
次数一多,我自然觉得没趣。
只能悻悻地闭上眼。
我不知道的是。
我刚闭眼休息,原来不予理会的人睁开了眼。
眼神专注的看着我。
7
这天过后,我便在山洞住了下来。
他还是时不时会带着我去车站。
但每一天一通车,我妈就会提前蹲在那里。
直到傍晚结束,她才会回去。
我根本找不到一丝机会。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自从我来了以后,他把山洞重新修整了一番。
至少看起来不寒酸了。
他依旧不肯告诉我名字,但我却觉得和他无比熟悉。
有种说不上来的默契。
时间一长,我也会和他开起玩笑。
他一般都是不还嘴。
默默地看着我和他打闹。
他依旧是雷打不动的出门。
每每都是在傍晚回来。
他开始变得有些健谈,会告诉我许多事情。
甚至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快乐总是短暂的。
我妈长时间的蹲守,让她开始变得暴躁。
一直没有见到我。
她便坚信我一定没有离开这个村子。
开始鼓动村子里的其他人,上山搜我的下落。
村子里也没有正常人。
竟然对我妈的要求言听计从。
如此下去,我很快便会被他们找到。
为此我不得不离开。
我找到他,想要和他道个别。
也算是感谢他这么久以来的照顾。
可下一秒,他脸色阴沉地打晕了我。
等我睁开眼,已身处在家中。
而他也在。
我爸妈正在无比的感谢他。
还强制给他塞了个红包。
看到我醒来,我妈上前就给了我一巴掌。
脸颊瞬间红肿。
我转过头来看他,眼里尽是不敢置信。
我不敢相信。
曾经那个救了我的人,现在却把我推进了火坑。
我有好多话想要问他。
才惊觉地发现,我连他叫什么也不知道。
竟就这样傻傻地相信了他。
我妈让我弟把我带回了地窖。
又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而他们,正在外面把酒言欢。
我这次被抓回来,恐怕是跑不掉了。
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本事,竟让我爸妈把他留宿在了家里。
这可是头一回。
小的时候,我曾记得有人晕倒在家门口。
都毫不客气被我妈给赶出去了。
在我的记忆里,几乎没有人可以在我家过夜。
夜幕降临,地窖的门被人打开。
吱呀一声。
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
我警惕地盯着门口的动静。
看见来的人是我弟,我松了口气。
「夏长青,你来干什么?」
打小我和我弟的关系就不好。
他可没有这么好心,三更半夜还来看我。
不是来笑话我就不错了。
他对我的话充耳不闻。
慢慢走上前,绕着我转圈圈。
眼神里尽是打量。
我被他看得烦了。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夏长青,有事说事,没事出去。」
下一秒。
他突然上前抱住了我。
眼神里尽是色欲。
「反正你也要嫁给那个老头子了,还不如先让我快乐一下。」
我使劲地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