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中山王施缓兵计 乐元帅食子肉羹

乐舒在城头劝他父亲退兵，他越劝，乐羊越生气：我怎么养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不肖之子啊。不劝还好，越劝这位元帅火气越大，跃马扬刀他下令攻城。就在这时，从他身后飞来一匹战马，到乐羊的跟前，这位把马勒住了。乐羊一看是先锋官西门豹，不觉一愣，问道：“先锋你这是何意啊？”西门豹劝说乐羊：“元帅，我看出来了，公子也是被逼无奈，他是让中山国国主姬窟给逼上城楼来了。我看既然他要求咱们缓攻城池，他们要商量商量，是投降还是开战，那么，从两军作战也好，看在父子之情也罢，不妨给他们点儿时间，叫他们考虑考虑。现在中山国已变成一座死城，在咱们的掌握之中，您随时可以下令攻城，何必急于一时呢？元帅不妨给公子点儿方便，也尽了父子之情，宽容他几天。”乐羊点点头，心里很感激西门豹，觉得这人有心胸，海量，而且还能体谅人。乐羊用手里的大刀往城上点了点，喊道：“乐舒你这个逆子，既然你苦苦哀求，我就宽限你几天，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叫你请降，如若不降，我继续攻城。”说完了，“啪！”一带马回去了。 乐舒在城头长出一口气，望着他父帅的背影，鞠了三躬。他很感动，他知道他父亲的个性，明明这个事好办，他不办，这事难办，他偏办。既然乐元帅答应了缓攻一个月，乐舒赶快从城上跑下来，来回复国主：“魏国暂不攻城，给了咱们一个月的时间，请国君您好好考虑。”姬窟一听给了一个月的时间，问道：“这什么意思？”乐舒说：“就是这一个月不攻城。”“那么他们撤不撤兵？”乐舒摇摇头，说：“看样子兵是不能撤，还得在这儿围着。”“要是一个月之后咱们不投降呢？”“他们还得继续攻城。”“咳！”姬窟挺不高兴，“我让你上城劝你父帅撤兵，结果只宽限一个月，有什么用？看来魏国攻取中山是决心已下，要不扫平中山国他是不能回兵，这怎么能行？去去去！你还得跟他说。”“国君，我父帅已经收兵回营了，那我到大营跟他说去？”公孙焦一看，忙说：“哎呀国君，您不能叫乐舒到魏国大营去说。咱们应该想点儿办法，怎么能麻痹魏国的兵马，这一个月还有点儿时间，咱们是守城还是冲杀出去，还是请其他诸侯增援，咱们还得从长计议。现在再哀求魏国元帅乐羊也没有用了。”“唉！”姬窟叹了一口气，一甩袖子走了。因为姬窟这人也不怎么样，他是人都不交，跟谁都不来往，原来中山国对晋国还有点儿表示，逢年过节进贡送礼。后来晋国一乱，他连晋国也不搭理了，是人不理。 中山国土地肥沃，粮食丰产，有吃有喝，他万事不求人。今天魏国的兵马把城池给包围了，他着急了，他想求求诸侯国，发出几封信去，连个回音都没有，像泥牛入海，没有动静，就是说没人搭理他，谁也不想救他，你中山国叫魏国吃掉就吃掉，吃不掉算你幸运。哎呀，这下子姬窟上火了。魏国元帅给了一个月的时间，一眨眼就到日子了，魏国又把劝降书用箭射上城头。守将拿着劝降书来找公孙焦，公孙焦急忙去见姬窟：“国君，魏国的劝降书又来了，咱们怎么办？您得拿个主意呀。”姬窟瞪大着眼睛瞅着公孙焦，问道：“先生你说咱降不降？”“国君，不能降，别忘了您是一国之主，中山国再小您也是一路诸侯，如果要是归顺了人家，那就是阶下囚了，要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给您安排个住处，给您一辆小车，这就到头了。您做国主做惯了，一旦冷落到那个程度，您可怎么生活？”姬窟点点头道：“公孙先生说得有理，可是不降，人家就要攻城。”公孙焦一看，说：“国君您别着急，还让乐舒上城，叫他跟他父帅去说，再缓咱们一段时间。”姬窟心里也不怎么托底啦，问：“这能行吗？”“国君现在别想那么多了，混过一阵儿是一阵儿，对付一会儿是一会儿。”俩人就这么决定了，又把这少爷乐舒给架到城上去了。乐舒派人到魏营去请他父帅，乐羊一听这小子居然敢派人来请我，这就说明他们已经决定了，中山国主姬窟要投降了，准是这么回事，那咱们去看看吧。三声炮响，大帅提刀上马，来到城前一看，不对呀，只见城门紧闭，千斤闸放着，城上的士卒手里都握着刀枪，这不像投降的样子呀。元帅在城下大喊一声：“逆子乐舒出城见我！”乐舒哪敢出城啊，他可知道他这位父亲大人的脾气，他要敢往马前一站，说不上三句话，父帅就能咔嚓一下，手起刀落，把他脑袋给削了。他猫在城楼子里面，听父帅叫他，就赶快上来了，在城上拱手施礼。乐羊问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月零一天了，你们到底降不降？”乐舒请求说：“请父帅给我们点儿方便，再容我们一个月，到时候是降是战，我家国君肯定能做出定夺，不知父帅意下如何？”乐羊挺生气，还给一个月？一年才多少个月？你们有完没完，真是岂有此理。乐羊下令攻城，把乐舒吓得跪下了。他跪在城头，他父帅看不见哪，有城垛口挡着，不知道他跪没跪着，你要是蹲在那儿谁知道哇。乐舒叫人抬上来个几案，他往这案子上一跪，恭恭敬敬给乐羊磕了仨头。 乐羊有点儿为难了，善门难开，善门难闭，已经给他们一个月时间了，现在又要求续一个月。没办法，乐羊只好为难地说：“逆子，你且稍待。”他拨马回营了，他想跟西门豹商量商量。西门豹笑道：“元帅，这您就可以做主了，何必再问末将我呢？您不妨再答应他们一个月。”“好，那就再容他一个月吧。”一个月一个月的，连续了两次，这都围城百天了，中山国主姬窟是真有出手的，他的日常生活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还是白天睡大觉，晚上熬鹰。他是想开了，虱子多了不咬，账多了不愁，我对付一天算一天，等到你魏国围城围得都腻了，你自然就撤兵了。不过，围城这么长时间，中山国内就不乱？不乱。什么原因呢？粮食足哇。常言说得好：手里有粮，心里不慌。一个国家别管大小穷富，只要是老百姓有吃的，心里就踏实，要是一闹粮荒，这国就快乱了。被围的中山国挺踏实，可围城的乐羊元帅吃不消了，自从拜帅领兵出来，这已经好几个月了，小小的中山国居然就拿不下来。自己曾经在魏主的跟前发过誓，赌过首级，要总在这儿耗着，怎么能吃得消？人吃马喂，得多少钱呢？要知道打仗是最费钱的。 乐羊把西门豹请来了，他跟西门豹商量：“咱们围城这么长时间，中山国又攻不下，没法向国君交代，怎么办？”的确，魏文侯是太够意思了，隔个十天半个月的，准得派个慰问团来，带着给养粮草前来探望。朝中几个大臣轮班来，李悝、翟璜、田文、任座，还有那位段干木先生，几位重臣都来过了，来到这儿不但不急不催不埋怨，而且还捎来魏主口信给予安慰，同时还告诉元帅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说文侯传旨，在魏国的都城给乐羊造了一座元帅府。这座府第甭提修得多漂亮了，把他的家属全接到府里去了。建造元帅府的时候，文侯亲自监工。这谁受得了哇，可把乐羊急坏了，他跟西门豹要主意，同时把心里话也跟这位西门先锋说了。乐羊说：“我是冲着我儿子才答应一个月一个月地续？就好像我碍于这父子的感情，我为了我的孩子才迟迟不打中山国？不是。我想的是中山的百姓。这姬窟是够损的，他不光让他的军兵上城巡守，他把老百姓也全给动员到城上来了。上至八十老叟，下至十几岁的顽童，都得给我上城值班，有动静你们就跟军兵一样一起往前上。老百姓招谁惹谁了？如果我一声令下攻城，那老百姓得死伤多少啊？中山国的百姓叫姬窟折腾得够苦的啦，两军一交战，再杀一个尸横遍野，我于心不忍哪。” 西门豹一听：“元帅您别说了，您的心思我早就看出来了，我之所以不催促您也是这个原因。咱们是得想个办法，不能总在这儿耗着。以末将之见，您亲笔写一封信把它射到城上去，限姬窟三天归降，不然的话叫中山国玉石俱焚。信里还要裹着半支雕翎箭。什么意思？这叫折箭为誓，我要再不打你，我就跟这雕翎箭一样，拦腰斩断。”姬窟一见这封书信，他可吓蒙了，又把那几个大臣找来了。他把公孙焦叫到跟前，说：“公孙先生，魏国元帅决心已下，给咱三天的时间叫咱献城，不然的话，玉石俱焚，你看我等将如何呀？”公孙焦一听，说：“国君，我早就想好了，还得让乐舒上城。”这回连姬窟都泄气了，问道：“还让他上城？”“对，叫他请求再续一个月。咱把乐舒绑上，绳捆索绑，把他推上城楼，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直接就跟乐羊讲，你退不退兵？要是不退兵就把你儿子杀了。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不用说魏国元帅乐羊受不了这个打击，任何一个人也受不了这个刺激，做父亲的就眼睁睁瞅着儿子让人家一刀结果性命，身首异处，那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肯定他方寸大乱，他就没有心思攻城了。”姬窟一听，不耐烦地说：“你等等吧，我可听说了，乐羊脾气秉性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如果他心肠一狠来个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那咱们怎么办啊？我就说这意思，你别以为乐羊做不出来这个事。”公孙焦答道：“那不要紧，微臣还有办法，咱就在城楼上把乐舒杀了，杀完之后，把他尸首抬下城来，将其剁成肉酱，然后做一锅肉羹，准备一个漂亮的盒子，装上乐舒的首级连肉羹一并送到魏营去，交给主帅乐羊，叫他尝尝鲜，尝尝他儿子的肉什么味儿。你说这谁受得了哇？当时他就得急蒙了，急傻了，急昏了，他非口吐鲜血不可。这时国君您就亲自率我们出城，去偷营劫寨攻其不备，肯定把魏军杀得落荒而逃。咱会大获全胜，挫一挫魏文侯的威风，魏文侯气势正盛，刚封的侯咱把他打败了，咱中山国虽小，但是声名远播啊，谁还敢藐视咱中山，咱中山国也就安然无恙了。随后咱就上表朝廷，请天王封赏，到那时候国君您就由子爵晋升为公爵，就是一路大诸侯了。国君您不是有名的夜来欢吗，这回您连白天一块儿欢，您就甭睡觉了。”姬窟一听，没好气地说：“我是鹰啊？黑天白日十二个时辰你熬着我呀。”“微臣这是一句笑谈。”“那好，就按你说的做吧。” 过了三天，就听城外鼓炮声震天，乐羊元帅率领三军杀出大营，跃马横刀，在城前挑战，叫姬窟在阵前搭话。就在这时，只听城头上一通鼓响，然后上来两个人，一个是鼓须，一个是公孙焦。公孙焦冲着乐羊一拱手：“乐元帅一向可好？今日你率领三军立马城前，这是何意啊？”乐羊狠狠地啐了一口，怒喝道：“呸！不要脸的东西，你们几次央求我容你们一个月，再容一个月，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月了。你们言而无信，此时还不开城门投降，更待何时？”公孙焦微微一笑道：“乐元帅此言差矣，当初你就不应该领着人马来围困中山。我们中山国和你们魏国井水不犯河水。你们魏主当年不过就是晋国的一个臣子，他刚刚封侯才几天呢，就搁不下他了，他无端地举兵来伐我中山，这是不义之师。告诉你吧乐羊，不用说你围城三个月，你就再围三个月，你也取不了我中山国。我听说你平生好学，到处拜师，学了不少的本领，可以说是文武全才。你怎么不想一想，你儿子现在在中山国为臣，我主待他十分恩厚，而且还派他带着重礼去聘请你，让你们父子同朝。你不来也罢，可你也不应该带着兵来打中山国。你的所作所为是于情于理皆不合呀，我劝你还是撤兵回去吧。”这番话可把乐羊气蒙了：“你是一派胡言！”他大吼一声，“云梯预备！准备放梯攻城！”城头上的公孙焦摆了摆手，说：“且慢！你先不要攻城，我让你见一个人。”说着他吩咐一声，“把人给我推过来。”四个武士怀抱大刀把乐舒五花大绑给推过来了，推到城的垛口前。公孙焦指着乐舒让乐羊看：“乐羊元帅你看这是什么人？这就是你家公子乐舒哇！”乐舒眼含热泪他苦叫了一声：“爹爹救我！”只有求他老爹救他了，如果乐羊不管的话，他的命就没了。老帅在马上一看，气得胡子都撅起来了。他大叫一声：“气杀我也！好你个不肖之子。当年我曾几次提醒你，决不能在昏君姬窟手下为臣。可你贪图富贵，贪图享受，就是不听为父之言，才有今天的结果，还用他们杀你吗？”说到这儿，他把大刀往得胜钩上一挂，然后把弓摘下来，搭箭，嗖！一箭射上城楼。只听噗的一声，箭中咽喉，红光迸现，中箭人当时毙命。乐舒死了？没有。这一箭射中谁了？这一箭把乐舒身边的鼓须给射死了，吓得公孙焦抱头鼠窜，跑到城楼子里去了。 乐羊当时传令攻城，魏国军卒攀云梯而上，这城上边滚木礌石一齐往下砸。这场血战打了有一个多时辰，魏军死伤了不少，西门豹一看不能再打下去了，他传令鸣金收兵。乐羊元帅火气难消，他站在中军帐又传出一道将令：今天晚上三更时分我要亲自率兵攻城，不取中山誓不为人！ 晚上早开战饭，这战饭还没等开呢，中军官进来向乐羊禀报：“启禀元帅，中山国派来了一个使臣，给您送吃的来了。”乐羊觉得奇怪，姬窟什么意思？命来使进帐。从外边进来两个小校，一个人手里捧着一个盒子，另一个人手里提着一个盛饭的提盒。乐羊纳闷：我们两军正在激战之际，他们来干吗？这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我们奉命给元帅您送一锅肉羹。”说着把提盒打开，捧出一个钵子来，打开盖儿，里边热气腾腾，真是一锅羹。那个呢，把盒子往帅案上一放，乐羊不看则已，一看激灵打了个冷战。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呀？是他儿子乐舒的首级。乐羊的头嗡的一声像车轮一样大，当时眼前就黑了。更可恨可气的是这俩送东西的不走，说：“我们是奉我家国主之命给您来送肉羹，我家国主还嘱咐我们要看着您把这肉羹吃下去，说您要是不忍心吃也可以，那就请元帅您连夜撤兵。”中山国主姬窟这个招数可太阴损了，当时把帐中几位武将的肺都气炸了，个个难压心头怒火，嘡啷一声，全把佩剑抽出来了，要把这两个送东西的给剁了。只见乐羊摆了摆手，说：“不要难为他们，此二人是上指下派，他们的国主姬窟派他们来，他们不敢不来。”说完，他问两个送肉羹的小厮：“刚才你们说的话是你家国主姬窟说的吗？我吃了这锅肉羹，我就可以不撤兵继续攻打中山？我要不吃肉羹，我就立刻把兵马撤回？”这俩人连连点头说：“正是这样。”“好。”只听乐羊吩咐一声，“羹匙伺候。”哎哟，这真是要吃呀！当时大帐里边文武众将全傻了，好像不认识元帅了，都用异样的眼神瞅着乐羊。乐羊反倒是谈笑自若，伸手把羹匙拿起来，他撩这么一羹匙，咕噜的一声就把这肉羹喝下去了。那可是他儿子的肉做的呀！文武众将站在两旁一个个瞅着，浑身上下直打冷战。只听乐羊咕噜咕噜好像喝豆腐脑一样，把那一钵羹都喝下去了。然后嘡啷一声，把羹匙往钵里边一扔，吩咐道：“笔墨伺候。”当即挥笔写了四个大字“来日决战”，啪的一下往两个小厮脸上一扔，吩咐武士说：“把这两个东西给我打出帐外。”只听噼里啪啦一顿鞭子，把这两个给抽跑了。 把两个小厮抽跑了，大帐里边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甭提多静了，好多双眼睛就瞅着元帅，好像不认识他了。乐羊看了看文武，他微微一笑：“诸位不必介意，你们看我亲吃我子之肉羹，我这个做父亲的是不是太残忍了？咳，区区小事，何足一论，我比当年周文王差远了。”哎哟，这几句话可给帐中文武提醒了。周文王就是开国君主周武王的父亲，此人推演八卦有圣人之称，他遭奸臣陷害，成汤末代皇帝殷纣王把他给软禁起来了，困在羑里七年。文王有百子，一百个儿子，他的大公子就是长子伯邑考为赎父罪，亲自到朝歌面君，被妖妃妲己所害，乱刀分尸，最后做成一锅肉羹送到文王的面前叫他吃。文王运用先天之术，他演习八卦，算出来这是用儿子的肉做成的羹。他忍痛向北谢恩，然后跪在那儿当着来差的面把肉羹吃下去了。这样殷纣王才赦他无罪，放他回归西岐。走到半路，文王吐子。乐羊说：“当年圣人为成大业都能食子肉之羹，况我乐羊乎？”大伙一听全明白了，敢情元帅学圣人文王呢，忙问道：“元帅，那咱们怎么办呢？今夜三更还攻不攻城？”乐羊冷笑一声道：“还等三更啊？现在就攻城。”说完，他摘盔卸甲，原来他已经和先锋官西门豹都商量好了，他们要身先士卒，和军士一样爬云梯攻城，二位已经立下誓言，不拿下中山决不回营。元帅传令，杀上城楼去要尽量避开守城的百姓，向他们喊话，让他们后退，凡拦挡者死，退后者逃生。魏国军兵一个个奋勇当先，他们看主帅和先锋官都是小衣襟短打扮，左手持藤牌，右手提单刀，和大伙一块儿爬云梯，这举动比喊呼和传令的力量可大多了。三军小校齐声呐喊，喊杀声震天，一眨眼的工夫，就杀上城楼了。这时就听城门口那儿，咔嚓呼啦一声响，怎么回事？乐羊不由得一愣，他瞅了瞅西门豹，先锋官西门豹也没明白，听这声音好像有人把城门给打开了。正在这时跑过来一个小校禀报：“启禀元帅，有人开关落锁。”乐羊一听，立即带着西门豹由打马道上下来，刚下马道一看，道边上跪着一个人。这是什么人？这人向前跪爬半步，冲着乐羊一拱手说：“启禀元帅，犯官公孙焦落锁开关，迎接天兵。元帅要捉拿昏君姬窟，犯官不才，我愿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