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一年多，我怀不上孩子，和老公去医院检查，发现是他的问题。
我替他隐瞒。
却不知道，他把锅甩给我养了八年的雪碧。
直到我出差回来，雪碧变成一具尸体。
他无所谓道：“一只奶牛猫罢了，我们再养一只。”
婆婆帮腔：“你就是养猫才生不出孩子！”
我将他的体检报告扔到他们面前，“离婚！”
01
出差途中，我意外发现自己怀孕了。
回到家，尽管我精疲力竭，也为怀孕一事高兴。
为了怀上这个小生命，我和丈夫都付出了许多心血。
我和沈志鹏结婚一年多，始终没有怀孕。
本来我不着急，但是婆婆每天pua我，还找来各种偏方，天天给我熬中药，还做什么药膳。
那段时间，我闻到中药味就想吐。
可婆婆试过无数方法，都没能让我怀孕。
婆婆这才心虚，不再掌控我的生活。
受她影响，我担心我的身体不宜怀孕，或者沈志鹏哪里出了问题。
我反复劝说，沈志鹏才勉强愿意和我一起到市人民医院检查。
一天后，我拿到了我们的检查报告单。
我身体有小毛病，但可以怀孕，但沈志鹏患有弱精症。
当时我浑浑噩噩地走出医院大门，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我印象中，沈志鹏极其自律：从不抽烟喝酒，晚上11点前睡觉，早起锻炼后还会给我准备早餐。
我怕他有心理负担，偷偷藏起这张报告单，只告诉他：“我们好好备孕，就会怀上孩子。但你不能再让我乱吃药了。”
沈志鹏满口答应。
他愈发体贴照顾我，细致入微到，同事朋友都羡慕我找了个好老公。
这次终于怀孕，想到要告诉我，我突然鼻酸，又感激宝宝的到来，又觉得没用辜负沈志鹏的等待和爱。
02
可我没想到，我推开家门，听到热闹的议论声，我往里走，看到餐桌前坐得满满当当。
原来是沈志鹏的亲戚们欢聚一堂。
我正要仔细听她们在说什么，沈志鹏大姨李晓菊率先看见我，大声道：“宁宁回来了。”
其他人便齐齐噤声。
李晓菊一脸热情地过来拉我的手，让我坐在她旁边的空位。
婆婆立马拿出干净碗筷放在我面前：“宁宁，出差辛苦了。你多吃点儿，这桌菜都是你大姨亲自做的，你之前不也夸你大姨的手艺吗？”
我接过碗筷，“谢谢妈。”
赶路时，我没胃口，吃得少，现在确实饿，肚子里的宝宝应该也饿了。
我不着急吃，左手轻轻放在小腹上，试图感受宝宝的存在。
沈志鹏却不停给我夹菜，很快我碗里堆起了小山。
亲戚们纷纷笑话他，“这是个耙耳朵啊。”
我抿唇轻笑。
盛情难却，我专注吃饭，吃到七分饱，我就放下筷子，犹豫是现在当众告诉沈志鹏我怀孕了，还是私底下说。
突然，我感到一丝不对劲。
03
往常我回家，雪碧会第一时间迎接我。
我吃饭时，她也会围着我喵喵叫。
进门时，我又饿，又在想怀孕，雪碧没来接我，我以为它又钻哪里玩了。
可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雪碧都没出现，很古怪。
我张望四周，两个卧室的门大开着，不可能藏着雪碧。
我心中担忧，凑近沈志鹏，低声问：“老公，雪碧呢？我好几天没见，我想它了。”
沈志鹏瞬间惊慌失措，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大姨说她朋友家小饭店有老鼠，来跟我借雪碧。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你放心，过段时间就会送回来。”
沈志鹏因为心虚，边说，边不停看向李晓菊。
在他第三次看向李晓菊时，她转头过来，两人对视后，她看向我。
“宁宁，你们在说你养的那只猫？你放心，它被我朋友借去抓耗子了。过两天，我朋友就会送回来。”说到这里，李晓菊放下筷子，摆出长辈姿态，“宁宁，不是大姨说你，你也老大不小了，再不给小鹏生孩子，你要什么时候生？现在两口子整天围着一只猫转，传出去，像什么话？”
我抬头瞥一眼沈志鹏，他避开我的视线。
显然不打算我帮我说话。
我有点失望。
我刚张嘴，李晓菊又连珠炮似的说：“有些话我说可能不太合适。但大姨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宁宁，我必须说你两句。在我们那个年代，猫就是畜生，它的作用就是抓老鼠，哪有和人同吃同住的待遇？说句不好听的，现在很多穷人，过得都没你家那只猫好。之前我听小鹏说，你给它买的猫粮都是60块钱一斤。”
她说到这里，眼睛瞪得溜圆，表情夸张地看着我。
“60块钱你知道可以买多少斤米吗？你们城里的小姑娘生活条件就是好，不用操心这些事。不过你现在和小鹏过日子，以后还要养孩子，该注意点了……”
李晓菊喋喋不休五分钟，终于停下喝水。
得到说话机会，我直奔主题：“雪碧在哪？”
她不高兴了，“敢情我说的，你一句都没听进去？”
我也直接：“大姨，我们生活理念不同。我不会说服你，你也别说服我。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把雪碧借给你哪个朋友，借到哪里去了。”
李晓菊顿时黑脸，她将椅子往旁边挪，然后朝我婆婆摇头，“你这儿媳妇，不行，听不懂好赖话。”
沈志鹏也失望地看着我。
其他亲戚，也很赞同李晓菊的话，都一脸同情地看着婆婆。
婆婆抿唇苦笑，无奈口气。
半晌，沈志鹏开口：“宁宁，大姨是为我们好。再怎么说她也是长辈，你不该这样跟她说话。更何况，大姨的话，其实有一定道理。”
面对李晓菊的说教，我还能心平气和，只关注雪碧的行踪。
但沈志鹏这番话，瞬间让我动怒。
04
李晓菊这些亲戚不理解雪碧对我的意义，爱说教就说，反正我会怼回去。而且一年到头，我也见不了她们几次。
但沈志鹏清楚地知道：对我而言，他是家人，雪碧也是我的家人。
他为什么也站在他自以为的道德制高点抨击我？
我回他：“沈志鹏，你不是第一天知道雪碧对我很重要。”
见我严肃，他有点慌乱，连忙握住我的手，“宁宁，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雪碧对你来说很重要！哎呀，你别生气了。大姨只是把雪碧借给她朋友几天，会还的，你别担心。”
“借？经过我的允许叫借，”我冷笑，“你们不经我同意，私自抓走雪碧交给其他人，叫偷！”
说到“偷”字，我加大音量。
瞬间，在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包括沈志鹏。
婆婆第一个打破沉默，充当和事老，“宁宁啊，这样行不行，等吃完饭妈就把雪碧接回来，你别生气。”
突然，她站起来，在沙发上好一阵摸索，找出平时做家务穿的衣服往身上套。
“算了，我现在就去接雪碧。你们继续吃饭，给我剩盘青菜就行。”
好一招以退为进！
如果我应了，那桌上这些亲戚，包括沈志鹏，势必说我不懂事、不知道心疼长辈：不让婆婆吃饭，让她去接一只猫。
但我有一种预感，我一服软，雪碧今晚就回不来了。
我刚想开口，沈志鹏二姨李晓翠就狠狠瞪我，眉头紧锁：“张宁，你太不懂事了！知道你今天出差回来，我们特意过来见你，你婆婆里里外外忙活一上午，这饭都没吃饱，你就使唤她去接那只猫。”
说完，她扫视一圈，又洋洋得意地继续：“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只猫才是你婆婆！我看你对那只猫，确实比对你婆婆好。她劳累大半辈子，如今才过上几天好日子？你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她？”
“啪”的一声。
沈志鹏突然拍掌。
我看过去，下意识认为，他是要帮我说话的。
但他居然冲我吼：“张宁！你别给我上纲上线！不就是一只猫！你为什么非揪着不放？逼我妈不吃饭去接它回来，你就乐意了？是不是因为这是我妈，不是你妈，所以你就不知道心疼？”
沈志鹏仿佛变了个人，双眸猩红地质问我。
冷不丁被他凶，我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脑子有些发蒙，心中却十分委屈。
他趁我出差，一声不吭就把我的雪碧借了出去，现在反倒都说成我的错了？
估计觉得我不说话是理亏，李晓翠继续：“张宁，我们说你都是为你好。你看看，你和小鹏结婚一年多，肚子就是没动静。我有个朋友认识个老中医，他说没怀孕很大概率是因为你养猫。你再喜欢它，它也就是一个小畜生。你为了和它同吃同住，就要断了小鹏的香火？我还听说，你让这小畜生睡你的床？猫这玩意儿多脏啊，搞不好身上就带什么病毒。你别怪小鹏，是我和你大姨决定将那只猫送出去的。等你将来生了宝宝，再把它接回来也不迟。”
她说完，邀功似的看一眼婆婆，后者不动声色地点头。她们胜券在握的姿态，仿佛笃信能狠狠拿捏我。
可惜，我不是软柿子。
我摔筷子表达不满，看见他们齐齐变了脸色，我才冷声质问沈志鹏：“雪碧在哪？”
沈志鹏也怒了：“这小畜生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在亲戚面前不给我面子？”
“对！”我脱口而出。
沈志鹏扬手，作势打我，而我不躲不避，和他对视。
婆婆赶紧上前拉住沈志鹏的手。
“小鹏，两口子有话好好说，为了一只猫吵架不值得。”她又叹气，“哎，这只猫有福气哦，遇见这么好的主人。算了，你们两口子的事我不掺和了。”
05
婆婆又看向其他亲戚：“咱们先走吧，宁宁现在看谁都不顺眼。”
亲戚们当然觉得我不懂事，全都用眼神谴责我，却在婆婆的拉扯下，陆续离开。
不知过去多久，脚步声彻底消失，关门声随之传来。
沈志鹏这才揉揉太阳穴，恢复平时的模样，跟我道歉：“宁宁，刚刚是我不对，我不该吼你。可你也不该在亲戚面前让我下不来台……”
“明明是你先做错事的！为什么大姨二姨抱走雪碧时，你没反对？我发现雪碧不见了，一直问你雪碧在哪，你为什么不说？你说你不对，你跟我道歉了吗？你是真心觉得自己不对吗？我看是你看雪碧不顺眼，挑唆你亲戚带走雪碧的！”
听到我的话，沈志鹏直接脸色铁青。
他在说不出好话，跟我吵起来。
这是我们婚后，第一次正式吵架。
我生气他不经过我的允许就把雪碧送走。
他生气我为只猫和他吵得天翻地覆。
我们吵了一个多小时，谁也没有松口。
最后，他似乎有些耗不过我，走到阳台打电话。
过了几分钟，他挂断电话。
“宁宁，雪碧死了。”
06
说这句话时，沈志鹏满脸的愧疚。
可我感受不到他的真诚。
我难以置信，盯紧他虚伪的脸：“怎么可能，你没骗我？”
他沉重地说：“雪碧真死了。这种事，我们骗你？”
想到陪伴我八年的雪碧，因为我选错老公，就这样失去生命，我又心痛又自责。
我失去理智，崩溃地冲他吼：“为什么不经我允许让人带走雪碧？为什么害死雪碧？为什么！”
我越想越生气，接连捶打他胸口。
他没躲，但表情越来越难看。
“宁宁，你冷静一点。不就死了一只猫吗？等以后我们有了宝宝，我再给你买一只奶牛猫。”
“你给我闭嘴！雪碧是独一无二的！你现在带我去见雪碧！再推辞，我们离婚！”
“张宁，要和我离婚？为了个小畜生，你要和我闹到什么时候？有完没完？”
说到后面，他也情绪上头，狠狠推我。
我来不及避开，身体被推倒，后腰重重撞到沙发。
几乎同时，小腹传来尖锐的刺痛。
我慌乱地扶住沙发把手，虽然没彻底摔倒，但我敏锐地感觉，我要失去这个孩子了。
腹部不断传来疼痛，我精神开始恍惚。
沈志鹏还在不停说话：“张宁，你适可而止！我妈脾气是很好，可她也由不得你这么欺负的。”
我不再和他吵，他反而情绪失控，迷糊的视线里，他阴沉着一张脸，朝我抬起右手，最终一拳砸向一旁的墙。
窗外天空忽然乌云密布，下一秒大雨倾盆，窗外景致笼罩在雨雾中。
可渐渐的，我听不见雨声了……
07
再次醒来，我先闻到一股消毒水味道，睁眼就看到一个护士站在我面前，她声音温柔：“你醒了？很遗憾，孩子没保住。”
不等我反应，婆婆撕心裂肺地哭喊：“宁宁，你怀孕怎么不告诉我们啊！”
沈志鹏也崩溃地抓住护士的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只要好好调养，张女士还可以再怀孕。”护士观察我们三人的表情后，补充道，“过度紧张、恐惧、焦虑等都会引起流产，你们要多照顾一下张女士的情绪。”
“流产”两个字深深地扎进我的心里。
后面他们说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
雪碧死亡，失去孩子……
这两个噩耗几乎要摧垮我。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护士走后，婆婆冲到我面前怪我：“张宁！都怪你，天天照顾那个小畜生，害死了我的宝贝孙子！”
说着，她抹眼泪：“我的乖孙啊，你真是可怜！哎，你妈妈好狠的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