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舒人劼

编辑|艾弥儿

注：为方便大家阅读流畅，文章中含有部分虚构情节。

我叫吕婷，是W市的一名公司白领，而我的男友李枫是一名工程师，我是在酒吧邂逅他的。认识枫的时候，我刚经历了一段痛彻心扉的恋情。

那时，我整日泡酒吧，跳舞，借酒消愁，和陌生男性眉来眼去。枫是被同事拉到酒吧里的，他后来告诉我，他从来不去这种娱乐场所，可是碍于同事的关系，他不得不去了一回。没想到，这唯一的一次“堕落”成就了我和他的一段姻缘。

在酒吧里，枫显得落落寡合，局促不安。当我们四目相触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他脸上的忧伤，而我豪饮一杯下肚，笑出声来。

我点了一杯红酒，走着“S”形的曲线，摸到了他的身边大声地问他：“能喝吗？”他摆了摆手，又摇了摇头，说不能喝。

我自感无趣，将给他的那杯酒一饮而尽，此刻，他站起身，扶着我的胳膊，将酒杯夺了过去，是那样的强霸无道。

在那一刻，我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两只手使劲地抓着他的胳膊，不知道抓了多久，后来我就不省人事了。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大床上，扫视周围，居然是酒店客房。我一掀被子，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大号睡衣。

“完了，被人‘捡尸’了！”我几乎要崩溃了，但看着床头柜上叠放整齐的衣物，我又意识到未必如此。

这时，客房女服务员走了进来，送了一份早餐，还交给我一张纸条。我接过纸条，上面写着这样的话：“买了一件Hello Kitty的睡衣，叫女服务员帮你换了，希望你喜欢。”

我低下头，看了看胸前的这只卡通猫，我的心都快萌化了，下面还写着“Happy Every Day”。

我和枫就这样认识了，后来，和许多情侣一样，相恋，相知，相见恨晚，最终步入婚姻的殿堂。

婚后，我发现枫不仅是一个特别爱干净的人，几乎到了洁癖的程度。而且我隐约间感觉得他在精神层面上也有洁癖。

他的朋友不多，时不时还会和不多的几个老友闹掰，在我面前，不是说他们这里不好，就是说那里做得不对，最后，搞得朋友都和他不欢而散。

我总劝他，朋友嘛，要求没必要那么高，亲疏远近都可以接受，也很正常，像管鲍之交是可遇不可求的。可他依旧故我，或许他就是21世纪最后的一个“精神贵族”吧！

枫什么都好，工作好，人品好，身体好，唯独他的那个妈让人很难相处。

公公和婆婆都退休在家，公公之前是高中教师，教了一辈子的书，桃李满天下。闲暇之余，喜欢在家里写写毛笔字，画画花鸟鱼虫，或者在公园里和街坊四邻下象棋，晚年生活平静且安逸。

婆婆比公公小五岁，是农村人，在商场里做保洁。至今我都搞不明白，身为人民教师的公公当初为何会选择她，只能用郎才女貌来解释了。

婆婆年轻时的确有几分姿色，不过，自从和公公在一起之后，心性就变了。她不再是那种被爱情宠溺的小公主心态了，而是活脱脱一个打翻了醋坛子的王熙凤翻版。

只要公公与相貌姣好的女同事走得近，她就火冒三丈，恨不得把女方闹得开除公职，甚至开除“人籍”不可。幸亏最后澄清都是误会，要不然，依照婆婆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公公是个知书达理的人，他不跟婆婆计较，总是安慰自己：“如果我是贾琏，就不会娶平儿，一个爱自己的王熙凤就足够了！”

而枫却在一旁补刀：“如果你是贾琏，肯定只会娶平儿，哪有王熙凤的什么事！”

公公听后，望了望门，确定门后无婆婆后，才放心大胆地开怀大笑起来，我被这对父子逗得前仰后合。

自从嫁给了枫，婆婆泼醋耍横的核心聚集在了我的身上。

怀孕的那段时间，公公希望我能为他们家生一个健康漂亮的宝宝，他就隔三差五地买一些补品给我。

婆婆刚开始也没说什么，后来，发现公公花在这上面的钱越来越多，心里就不痛快了，天天阴阳：“老李，我怀孕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上心过，这些东西不要钱啊！”

公公意识到婆婆话中有话，极力解释：“小吕现在正是补充营养的时候，她吃不就是给咱孙子吃吗？有什么好计较的。再说，我要那么多退休金干什么，不都是留给儿子和孙子的？”

“孙子！孙子！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会生孙子。”婆婆故意转移话题，我在旁边都听出来了，她对我有妒意，但我不明说。

一次，我挺着大肚子，在厨房里热牛奶，倒牛奶的时候，不小心将奶汁溅到胸前的衣服上了。当时我穿的是一件睡衣，在家里的时候，我有一个习惯，喜欢穿宽松的睡衣，碍于公公在，我并没有穿得很暴露。

可是热牛奶那天，公公出门遛弯去了，我嫌麻烦就把里面的小衣也脱了，没成想奶汁溅衣服上之后，公公恰好从外面回来。

他看见我睡衣上的奶汁，先是有点不好意思，然后瞟了瞟我的胸前，支支吾吾地说道：“小吕，你的衣服弄脏了，我来帮你洗一下吧，快换一下！”

我上下左右看了看我的衣服，没发现脏掉的地方，我纳闷道：“爸，没有啊？哪里？”

公公这才用手指指了指我的胸前，腼腆地对我说：“这……这里！”

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男女有别，只觉得都是自家人，又没有越界，没必要拘谨。我低头一看，原来在我的前胸有一大块奶渍，我大大方方地回答：“好的，还是爸爸细心，我马上就脱下来！”

这时，一个鬼影窜到我们面前，破口大骂道：“老李，你不要脸！”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我的婆婆。此刻，她的脸色很难看，简直就是乌云密布，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婆婆拉开我，指着公公的鼻子，激动地说道：“李达，我还真的看错你了，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我是怎样的人了？”公公满腹委屈地说道。“衣冠禽兽，你的爪子都伸到儿媳身上了，你恶心，你败类！”婆婆越骂越有劲，几乎口不择言了。

“误会了，我……”公公意识到婆婆撞见了刚才的一幕，极力解释。可婆婆不依不饶，根本就听不进公公的话。

紧接着，她掉转炮口，对我狂轰滥炸：“小吕，不是我说你，作为儿媳，你也要守点妇道，你勾引男人，也不能在你公公身上下手吧？你让我儿子心里怎么想，你让我这个做婆婆的心里怎么想，你让全小区的男女老少怎么想，你让全世界道德良善的人怎么想……”

“妈，我知道了！”我知道这个时候说再多也是多余，干脆对婆婆置之不理，才能将这场家庭内讧终止。

后来，我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枫，枫一脸严肃又郑重地安慰我：“老婆，妈就是那样的人，我知道你今天受委屈了，我替妈向你赔罪，我相信不管什么情况，你都会坚定的选择我，你更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我都知道，老婆，我爱你，真的爱你！”

枫依旧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绅士，但我没有告诉他，他并不是我坚定的选择，他只是我在错误的时间遇到的人，可见我心之所系的还是遇到他之前的那段恋情。

儿子的出生，冲淡了家庭生活的平淡和琐碎，也加深了我对枫的夫妻感情，但丝毫没有摆脱婆婆的无理取闹。

在我和婆婆一起推着儿子出门的时候，总有人会调侃几句：“小孙孙长得真像老李，以后肯定也是文化人！”听到这话，婆婆脸都黑了，全程没搭腔，回家就跟公公闹，我的精神几欲崩溃。

在儿子办满月酒那天，我和老公的亲戚朋友们都来道贺，公公非常高兴，挨着桌子敬酒。

几圈下来，醉意正浓，踉踉跄跄地走到我们身边，用手指抚弄着儿子的小脸蛋，晕晕乎乎地说道：“我儿子长得像我吧！”

身边的人知道公公喝高了，神智有些不清楚，说话舌头打结，说了错话也没在意。但这句话像一枚核弹，炸得婆婆魂飞魄散，她彻底崩盘了，当众咆哮了几声，吓得所有人朝这边张望，她倏地站了起来，将桌子掀了个底朝天。

“姓李的！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就跟你没完！”婆婆歇斯底里，鼻涕和口水都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公公一怔，但也立马恢复了镇定：“怎么，当着亲朋好友的面，你也要跟我吵，不怕丢人现眼啊！”

“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你做了伤风败俗的事情，既然做了，就不要怕被别人知道。”婆婆此时已经理智全无。

“我做了什么亏心事？”公公不解地问。“还在这里装傻充愣，我们可都听到了，你和儿媳是不是干了龌龊事！这孩子是不是你们的野种！”婆婆的话如一块巨石，在人潮里激起千层浪。

“妈，你疯了！”枫赶紧上前，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下去。而我当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说实在的，当时我对和枫的婚姻感到无比的悔恨。

“你放屁！谁告诉你，我和小吕……那个了？”公公第一次飙脏话，可见他也几乎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地步。

“大家伙不是听到了吗？‘我儿子长得像我吧’，难道非要我找个录音机放给你听才行！”婆婆无理取闹的言辞惹来一阵骚动，身边的人都极力劝说她，这只是口误，不能当真。

“口误？我看是‘酒醉吐真言’才对，老李，你今天不把这件事当着大家伙的面交代清楚，我就把姓倒着写！你就不是老李家的种！”

“那就做亲子鉴定，我就不信科技还不能让你这个疯婆子闭嘴！”公公将头转向我，满眼的怜惜，我知道公公打心眼心疼我，可是他也无可奈何，被婆婆架在了火上烤。

“我愿意！只要还我和公公一个清白，我愿意做亲子鉴定！”我淡然地说道，我真的无力再面对这种奇耻大辱，真想快点结束。

后来，我们全家都到了鉴定机构，当鲜血从儿子的身体里流入试管的时候，我的心也在滴血。

结果很快出来了，不看不知道，一看令我们所有的人都炸裂，我儿子和他的爷爷不具有父子的血缘关系，这点毋庸置疑，可还有一条结果，便是：

“不支持标记为幼儿DNA与标记为李达的样本中DNA两份DNA来源之间的生物学直系亲属关系！”

婆婆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可是针对第2点，她又回过神来将矛头指向我，这个第2点的结果比第1点的结果更加让她无法接受。

她将鉴定书丢给枫，枫一看，整个人都呆住了，要知道，他是这样的爱我，没想到儿子不是他们老李家的人，也就是说，我在外面偷情，才有了这个野种。

这个结果不啻于一个晴天霹雳，把枫也炸蒙了。他蹲在地上，用手猛抓自己的头发，以此发泄心中的痛苦。我走过去，试图解释，枫却一手推开我。当时，我感到天都塌了，没想到结果是这样，该死的亲子鉴定，搞得我们一家人生不如死……

后来，我带着儿子搬出了李家，一个人租房子，做点兼职，艰难地生活。

不过在这之前，我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不甘心，我又做了一次亲子鉴定，这次是我拿着枫的头发去做的。

结果出人意外却在意料之中，但此时此刻我受够了这个家庭，我决定和枫协议离婚。

当装有离婚协议书和新的鉴定结果的信送到枫的办公桌上时，我可以想象出枫看到后的状态。

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带着千疮百孔的心飞离了这个城市，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开始我的新生活，希望能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那个人。

此生，我最大的错误，就是遇到了我的婆婆，她恐怕是我人生中见到的最恶心的女人。

这份新的鉴定结果是：“支持标记为幼儿DNA与标记为李枫的样本中DNA两份DNA来源之间的生物学父子关系！”

永别了，我曾经的爱人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