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酒吧遇到了曾经苦苦追求的女神。
当年在众目睽睽下，我被她踩在脚底，嘲笑我是癞蛤蟆。
而现在我穿着名贵西装喝着两万一瓶的酒，她只是个陪笑的服务员。
三十分钟后，她将我拖到了酒店大床上，亲手解开了我的领带。
1
酒吧的灯光打在前边女人的脸上，我一下从微醺中清醒。
这不是我之前苦苦追求的女神程见月吗？
现在的她穿着能露出底色的白色衬衣和勉强能盖住屁股的包臀裙，和我记忆中清纯骄傲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哎，别走啊！」我正发呆，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一把拉住了程见月纤细的胳膊，「坐这儿，陪陪哥。」
「先生，放手，我不提供这项服务！」程见月挣扎着，突然和正在看热闹的我对视住。
彼时的我跷着二郎腿，穿着名贵西装，桌上摆着两万一瓶的酒。
程见月噙着泪的眼瞬间愣住。
慌乱间，我错开眼神。
「不就是要钱吗！多少钱我包你。」男人从包里掏出一沓现金，啪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
她潮红的脸色衬得全身的皮肤更加雪白，若隐的沟壑让人浮想联翩。
我咽了口唾沫，抄起桌上的酒瓶就冲了上去。
「艹！」男人捂着头尖叫出声，「看老子不弄死你丫的！」
趁着混乱，我拉起程见月的手，「跟我走！」
我拉着她，穿过喧闹的人群，听着她高跟鞋踩到地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心里简直爽翻了天。
2
十八岁那年，我被程见月一通电话喊到宿舍楼下，她穿着纯白的长裙，扬着眉梢：「让我看看你有多喜欢我。」
她俯下身子，纤细的手指向地面，「跪下求爱，我可以考虑考虑。」
我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脑，要知道当时不论我怎么舔，程见月都不会给我一个眼神。
我像狗一样狼狈地跪在地上，脑海中却幻想着自己是单膝跪地的帅气模样。
直到宿舍楼全部亮起灯光，嘲笑声不绝于耳，「我宣布，这是你的最佳舔狗！」
「喂，屌丝，女神的脚香不香啊！」
......
「你是......」程见月看了一圈宿舍楼大家都探出来的脑袋，终于对我开口，「张浩？」
我浑身僵硬，双腿还跪在地上，「我叫秦阳！」
「哦不好意思哈。」程见月整理了长发，不动声色地踩在我的手背：「张三李四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都是......」她看着我，一字一句：「癞，蛤，蟆。」
话音刚落，吹口哨戏谑的嘲笑声不停响起，还有人故意在我身后将我撞倒。
十八岁的我在那个夜晚彻底成了笑话，我羞愤交加，暗自发誓要好好学习，出人头地！
而现在二十八岁的我，已经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回头看了一眼昔日的女神。
她因为奔跑而面色潮红，胸前也随着步伐波涛汹涌。
我喉结一紧，身体某个部位突然僵硬。
还是程见月率先开口，「能陪我喝点吗？」
3
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并且为了能展示我现在有多成功，我专门找了代驾从酒吧开出了我的宝马。
程见月和我并排坐在后座，我能闻见她身上散发的劣质香水的味道。
有些刺鼻，和我妻子经常用的名贵香水相差十万八千里。
「这些年，就像一场噩梦。」程见月看着窗外，红唇轻启。
我没有问，只是默默让代驾停在了高档餐厅门口，「服务员，拿出我存在这的82年红酒。」我怕程见月不识货又默默加了一句，「三万二那瓶吧。谢谢。」
我看着程见月眼中的光亮，虚荣心到达了顶峰。
这一刻，她眼中的光是为我而亮。
「我毕业后就结婚了。」程见月给我也倒了一杯，「当初的事......有他在背后的怂恿。我家境不好，为了嫁入豪门，我......不敢得罪他。」
她一饮而尽，「是我对不住你。」
「其实你的事我都知道，你叫秦阳，父母虽然不是富商，但都从政。你喜欢穿格子衬衫。我还知道你对芒果过敏......」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些事她怎么知道？
从酒吧重逢她一直没离开过我的视线，更没有时间去调查我。
唯一解释就是，她说的都是真的。
我眼眶一热，只觉得造化弄人。
觥筹交错间，她说了很多。
说她的婚姻很短暂，而她早已和社会脱离轨道。可家里还有病重的母亲要吃药，她无奈之下只能选择了来钱快的地方......
后面絮絮叨叨说了什么我有些记不清了。
我也不记得是怎么被她拖回酒店。
直到现在，程见月亲手解开了我的领带，我才如梦初醒。
她用那双白嫩的手一颗一颗解开了我的衬衫纽扣，温热的吐息打在我的脸上，「秦阳，你喝醉了，乖一点。」
她的声音像是有魔力，让我忘记了我的妻子正在家里等我，也忘记了该拒绝她。
我只能像木偶一样，任她摆布。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在空旷的酒店中显得格外突兀。
我没接。
几秒后，宋朝云的信息发来了：「有要事，速回。」
彼时程见月正将手放在我的皮带上，眼看着我就要和她赤裸相见。
我突然清醒了。
我推开了她，慌乱着系上扣子，头也不回地拿着外套逃离了酒店。
4
「秦阳，我有个天大的好消息！」宋朝云一把拉过我，并没责怪我这么晚还不回家。
我顺从地坐在沙发上，眼睁睁地看着她将那根验孕棒摆在桌上。
我揉了揉眼，以为自己在醉酒的梦中。
「两道杠！」宋朝云兴奋地看着我，「秦阳，我怀孕了！」
她看着目光呆滞的我，高兴地在屋里团团转：「菩萨保佑，终于让我在成为高龄产妇之前怀上了！」
我讪讪地扯了扯嘴角。
我有无精症。
为了能顺利结婚，我隐瞒了事实。并且pua宋朝云做丁克很好，可她总说没孩子不够完整。
无奈，我只能拿出伪造的报告，说我的身体完全没问题，而且我积极配合她的备孕方案。
时间久了，爸妈也经常指责是她的问题，宋朝云就觉得是自己的肚子不争气。
我也偷偷挂过男科，大夫说少精症还有小概率怀孕，而我的精子全是死的，百分之百不会有孩子。
我看着宋朝云，一股怒火在心中无限蔓延。
我俩相亲认识后便步入婚姻的殿堂，她温婉可人，是个完美的贤内助。
我拼命地挣钱，让她名牌加身，还有做不完的美容卡。
我以为我们这种婚姻能持续一辈子。
而如今，事实就摆在眼前，她把我绿了。
我多想掐着她的脖子质问她，「我他妈精子都是死的，你从哪借的种！」
可我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件事我瞒了这么多年，不能功亏一篑。
况且以后我还要娶妻，不能让这个丢人的秘密让别人都知道。
只能憋在心里，想着忍到她的孩子生下来，再将她们赶出家门。
这段时间里，我好慢慢收回她手里的所有卡。
我痛苦地抱着头，想不出在我上班的日子里，她和谁睡到了一起。
「你好好休息，我去客房睡。」我强忍着怒气，皱着眉抱着被子转身离去。
「秦阳......」宋朝云有些迷惘，「你明天有时间吗？带我去产检，我吐得厉害，没法自己出门。」
我看着楚楚可怜的宋朝云，更生气了。
她就是用这副样子勾引别人的吗！
「公司忙，有空说吧。」酒劲上来，我有些想吐。
宋朝云跌坐在床上，过了很久，才轻轻哦了一声。
5
我躺在床上，毫无困意。
我想起了毕业后，我独自一人打拼又将血泪咽下去的每个深夜。
想起23岁那年，独立拿下自己的第一个大项目，公司都说我，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想起24岁和宋朝云结婚那天，宾朋满座。
想起25岁时买这座房子时，所有人说我是人生赢家。
就在困意来袭，即将睡着时，我突然想起了程见月那双白嫩纤细的手。
那双手就在两小时前，抚摸过我的脖子，胸口，还有......
差一点，就差一点......
为了宋朝云，我居然将程见月扔在了酒店！
我悔恨地捶了下床，「妈的！」
夜色中，我的呼吸愈发沉重，脑海里全是牵着程见月奔跑时的模样。
她的脸，她的脖子，她的胸口......
我摇头，起身冲了凉水澡，一直到凌晨，我收到了陌生人的验证信息。
我看着头像的月亮，心不停地狂跳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