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再精彩的故事也终有画上句号的一刻,只是《天龙八部》的结局却很难让读者满意。
一方面是因为萧峰之死过于突然,当辽帝耶律洪基决定退兵之后,在场群雄以及辽国士兵都喜笑颜开,看似故事要在大团圆的氛围中迎来结局,可萧峰却自觉无颜立足于天地间,继而自戕身亡,这本就足以让人意难平,而更难让人满意的是这部作品的故事其实还有太多地方值得展开。
(萧峰、虚竹、段誉剧照)
比如段誉和虚竹的故事就明显值得被续写,尤其是虚竹,此时他的武功仍处于上升期,尤其是新修版中金庸又为他多加了一段传功丐帮少年的剧情,他后来的人生如何能不让人好奇?
然而让人纳闷的是,金庸不仅没将后续的剧情写出来,似乎段誉还和虚竹断了联系,变得老死不相往来,这又是为何?
一、结义兄弟
如果说《神雕侠侣》的核心线索是书中男男女女之间的“爱情”,那么《天龙八部》的核心线索则是三位主角之间的“友情”,也可以说是兄弟情。
金庸以三位主角的视角展开剧情,又让三条支线在少室山大战时汇成一线,这样的安排着实巧妙,而三位主角之间的情感爆发也恰到好处,少室山一战,正好让三人成为生死之交。
书中只道:“他拉着段誉之手,说道:‘兄弟,你我生死与共,不枉了结义一场,死也罢,活也罢,大家痛痛快快地大喝一场。’段誉为他豪气所激,接过一只皮袋,说道:‘不错,正要和大哥喝一场酒。’少林群僧中突然走出一名灰衣僧人,朗声道:‘大哥、三弟,你们喝酒,怎么不来叫我?’正是虚竹。”
(段誉、虚竹剧照)
此时中原群雄都将萧峰视为契丹恶贼,谁与他站在一起,就是契丹人的帮凶,他们绝不姑息,而段誉和虚竹却丝毫不在乎这一层关系,在他们看来,喝了结义酒,就是过命的兄弟,此时决不能贪生怕死。
接着便是三兄弟痛打三大反派的情节,笔者愿称这段为“金庸全书最酣畅淋漓的桥段”。
而到了末尾的宋辽大战,萧峰有难,段誉和虚竹又带领群雄前来营救大哥,此时三兄弟之间的感情唯有“情比金坚”一词足以形容。
可在萧峰死后,段誉和虚竹为何渐行渐远了?
二、恩断义绝
似乎“段誉和虚竹渐行渐远”是个伪命题,毕竟正如前文所言,金庸可从来都没写过一部《天龙八部续集》来交代段誉和虚竹后来的经历。
但笔者也提到过,金庸在新修版中是对原著剧情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延伸,段誉和虚竹后来的经历其实都有些许补充。
先看段誉,书中明确提到他是放弃了王语嫣,转而娶了木婉清、钟灵、晓蕾,其实这里有个问题,万劫谷一役,木婉清是段正淳的女儿基本就已是人尽皆知了,段誉如何能娶她?
总之书中只提到这么一句:“据大理国史籍记载:大理(史称‘后理’)宪宗宣仁帝段誉,登基时年号‘日新’,后改文治、永嘉、保天、广运,共有五个年号,其后避位为僧,一共做了四十年皇帝,传位于其子段正兴。段正兴史称‘景宗正康帝’,次年改元‘永贞’。”
(段誉登基剧照)
这里提到的段正兴也就是后来登场于“双雕”中的“南帝”段智兴的父亲,包括段誉在内,他们祖孙三代都是有历史原型的人物,段誉的原型即“段和誉”,也称“段正严”。
从这里来看,段誉后来的人生似乎是与“武林”不沾边了。
而虚竹呢?
正如前文所言,他替萧峰收了个徒儿。
书中只道是:“过得多年,丐帮中出了一位少年英雄,为人稳重能干,人缘甚佳,群丐公议,推之为主。各人尊重萧峰原意,送此人去灵鹫宫,先由虚竹考核认可,再传他‘打狗棒法’及‘降龙十八掌’。这少年帮主不负所托,学得神功,又将丐帮整顿得蒸蒸日上,竟尔中兴,丐帮自此便视灵鹫宫为恩人。”
而新修版《射雕英雄传》与《倚天屠龙记》中也回应了这一设定,以后者为例,原著第三十三回中明确提到:“丐帮神功‘降龙十八掌’,在北宋年间本为二十八掌,当时帮主萧峰武功盖世,却因契丹人身份遭驱除出帮,他去繁就简,将二十八掌减了十掌,成为降龙十八掌,由义弟灵鹫宫虚竹子代传,由此世代传承。”
所以虚竹一直是活跃于武林之中的,可为何后世武林再不见段誉和虚竹有任何的交集?
或许萧峰临死前的那段对话就是伏笔。
三、段誉的私心
当主角三兄弟擒下辽帝之后,段誉和虚竹心中并没有明确的诉求,这两个愣头青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辽帝。
(萧峰、耶律洪基剧照)
此时萧峰则提出让辽帝退兵的要求,同时还要求他永远不可进犯大宋,后耶律洪基照做了。
而段誉此时的一番内心独白则值得细品,书中只道:“段誉登时大喜,心想:‘辽军不逾宋辽边界,便不能插翅来犯我大理了。’忙道:‘正是,你答允了这句话,我们立即放你回去。’转念一想:‘擒到辽帝,二哥出力比我更多,却不知他有何求?’向虚竹道:‘二哥,你要契丹皇帝什么东西赎身?’虚竹摇头道:‘我也只要这一句话。’”
虚竹糊涂啊,他但凡有些地理知识就该知道,不进犯大宋,确实就进犯不了大理了,但西夏可是在北方,他此时得罪了辽帝,辽帝岂能放过他?他是西夏驸马,日后辽国必然会找西夏讨个说法。
(萧峰之死剧照)
而段誉又能如何?当虚竹有难时,选择跨过大宋去救西夏?他以什么名义带兵前去?大宋又岂会容许大理的士兵过境?
作为一国之君,他决不可因为兄弟情义而将大理臣民推向火海,虚竹有难,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或许才是他们兄弟恩断义绝的原因。
什么时候断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