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的爸爸肇事逃逸要了我父母的命。
她跪在地上磕得头破血流,只为求我原谅。
我却发疯似的掐着她的脖子,让她以命换命。
可是她真的把命她还给我了。
我却发疯的命令她,不准还。
1.我与未婚妻曲雅相恋三年,正在筹备婚礼。
厨房里,我如往常一样搂着她的腰,闻着她的发香。
这时一个电话打来。
[喂,请问是楚志文先生吗?]
[我是。]
[请到市医院来一趟吧,你的父母出车祸了。]
这一刻我只感觉整个天都塌了。
未婚妻脱掉围裙匆忙陪我赶到到医院。
医生告诉我,送医不及时,无力回天。
请节哀。
我身体摇晃两下,跌坐在地。
同时失去两个最爱我的人,这样的打击谁能承受。
曲雅将我抱在怀里,心疼的拍着我后背,任由我失声痛哭。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我感觉到曲雅的身躯僵直了片刻。
她拿着手机的手在发抖。
[志文,我爸爸出事了,我得回去看看。]
再一次的打击让我差点昏厥过去。
我的父母刚刚离世,未来的岳父紧接着出事。
难道我就是那个传闻中的天煞孤星命。
真要可是周围所有人才罢休吗?
我站起身扬天长啸,质问老天为何这样残忍。
发泄完,只能跟曲雅道歉。
[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一起回去。]
曲雅强忍眼中翻滚的泪水,扯出一丝苦笑,让我先处理这边的事。
我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曲雅,她的身躯抖得那样厉害,他父亲的情况很糟糕吧。
连着失去三位亲人,那天界掌管命运的司命都不敢这么写。
强撑着身子在医院处理完父母的事。
警察说,对方肇事逃逸,所以才导致抢救不及时。
这一刻我恨不得立马抓到这个人,将他千刀万剐,抽筋扒皮。
地狱十八层一切酷刑都难解我头之恨。
当看到交警拿出的肇事者照片。
我双腿突然发软,眼泪簌然而下,整个人也瞬间跌入了无尽深渊一般。
肇事司机怎么会是曲雅的父亲?
我未来的岳父?
2.父母的追悼会上,曲雅来了。
她说她是来替她爸爸赎罪的。
我咆哮着让她滚。
有多远滚多远。
[赎罪?你爸爸撞死我爸妈,明明他可以救救未来亲家,可是他却选择了视而不见,甚至枉顾人命,逃走了。]
我双唇抖动,低吼
[你拿什么赎罪,以命换命吗。]
曲雅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没一会儿额头便有些斑斑血迹。
[志文,我爸爸已经被抓进去了,他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听到这话,我满眼含泪,笑得极尽疯癫。
[哈哈,可是他还活着,而我的父母却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想要我原谅,那你赔我父母的命,我就原谅你。]
两家的父母早就见过不止一次了,我不相信曲雅的爸爸不认识我父母,不认识我父母的车牌。
他明知道他撞的是未来亲家,可是他依然选择了不救,选择了逃跑。
如果,你爸及时将我父母送进医院,我爸妈不会死,而我们之间也许不会走到如此绝境。
曲雅哭得很伤心。
来参加追悼会的宾客看不下去,但也不敢上前劝和。
大家都知道,此刻跪着的女人即将成为我的妻子,而他的父亲却撞死了我父母,这样复杂的关系,没人敢劝。
曲雅跪在地上依旧不停的磕着头,求我原谅她的父亲。
[志文,只要你能消气,我一辈子为你当牛做马都可以。]
看到她额头上的血顺着脸滴落在地,瞬间湛开。
我咬紧牙关,眼眸中猩红翻动,声嘶力竭的咆哮着。
[滚,杀人犯不配站在这里,你不配。]
[给我滚出去。]
吼完,我顺手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朝曲雅狠狠砸去,杯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到曲雅额头,顿时鲜红的血液从新划过眼角。
曲雅还想再继续磕头,亲朋好友看不下去了,将她拉着离开了这里。
办完父母的丧事。
我不敢回家,怕触景生情。
到酒吧买醉,好友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能默默的陪我喝酒。
因为我跟曲雅的关系。
亲朋好友都不敢多嘴劝说,毕竟未来岳父撞死未来亲家,这事换了谁也难以接受。
凌晨时分,我在朋友的搀扶下,摇晃着回家。
看到门口跪着一个人。
一阵夜风吹来,酒意醒了不少。
跪着的人,单薄的身躯似乎在微微发抖。
朋友拍拍我肩膀,小声说。
[是曲雅]
[我知道,你先回去吧,谢谢]
朋友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拍着我的肩膀。
我靠着树站了许久。
眼泪顺着眼角慢慢滑落。
指甲在掌心抠出一道道血痕。
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又是一阵夜风拂过,曲雅抱着胳膊反复的揉搓。
好像这样就可以抵御夜风的侵袭。
3.不知抽掉多少只烟。
我抬脚朝那跪着的人走去,每走一步,心脏都在抽。
经过她的身边,我伫立了片刻。
想要让她离开的话如鲠在喉。
曲雅见我要走,立马拉住我的衣角。
[志文,你回来了。]
我没有回答,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周身散着冷漠的气息。
她温声细语的问我是不是喝酒了。
[你不能喝酒,伤身体。]
我无情的拍开她的手。
冷漠至极[你没资格管,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她的手好冷。
我下意识的就想去解扣子,像以前一样脱衣服给她披上。
只是手在搭上扣子的一瞬间,又放了下去。
杀人犯的女儿,不配。
曲雅低着头,声音颤抖的问我要怎么样,才能消气。
她哭着说,我们的关系不能这么冷漠。
我弯腰用力掐住她的下颚,咬牙切齿的告诉她。
[要我消气,可以啊,除非你们家也死两个人。]
曲雅跌坐在地,央求我换个别的。
我捏紧拳头,将她甩到地上。
进屋,重重的关上门。
身体靠着门缓缓滑坐在地,将头埋在膝盖上,眼泪止不住的汹涌外泄。
身后的门被轻轻敲响,门外的曲雅还在不停地道歉。
曾经我舍不得她掉一滴泪,将她捧在掌心里,宠着.爱着。
4.睡到日上三竿,雨水不停的敲打在窗户上。
翻身下床,胡乱的将睡袍套在身上。
什么时候下的雨?
曲雅还跪着吗?
慌乱跑下楼,又顷刻间停住了脚步。
可笑至极,我竟然又忘记了,她跟杀人犯是一家。
转身默默地回到卧室,点燃一支烟。
这时门铃被急速按响。
我不耐烦的颦起眉头。
谁啊?
这大早上的。
打开门,是隔壁的邻居大妈,撑着伞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小楚啊,赶紧送你未婚妻去医院,我一早起来就看到这姑娘晕倒在你家门口。]
看着大妈怀里嘴唇乌青全身湿透的女人。
微弱的气息竟让我慌神。
谢过大妈,弯腰抱着曲雅心急如焚的往医院赶。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笨。
下雨也不知道躲起来。
看了眼还有五十几秒的红灯,又看了看副驾驶昏迷不醒的女人,双手愤怒的砸在方向盘上。
急诊室外,我穿着睡袍来回踱步。
只是淋了雨,她的身体一向都好,应该问题不大。
可是她以前总爱生病呢。
一旁的大叔看不下去了。
他让我先坐下,晃来晃去会更焦急。
我朝大叔尴尬的笑了笑,坐到了凳子。
可是看到那迟迟不开的大门,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又不自觉的跑到门口徘徊起来。
[小伙子,你老婆会没事的,你还是坐着吧,穿着睡袍走来走去很不雅观。]
[哦,不好意思。]
坐下,将散乱的睡袍重新整理好。
急诊室的门开了。
我赶紧跑过去。
[医生,怎么样?]
[没事了,去办住院手续。]
听到医生的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办好了住院手续,我将曲雅妈妈的电话给了护士。
[麻烦你们联系一下,这是病人的家属]
护士抬头,疑惑地问,我是什么人?
我低头,沉默了片刻。
[陌生人。]
驱车离开医院。
如果我们只是单纯的陌生人就好了。
5.我接管了爸爸的小公司。
这一个月忙得脚不沾地,公司也在一阵烂仗后走上了正轨。
疲劳一天回到家,又看到了那个更加单薄的身影。
压住想要立刻冲上去拥抱她的念想。
燃起一支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才若无其事的走上前。
[你的苦肉计对我没用。]
[志文,我没有用苦肉计,我只想替我爸爸赎罪。]
借着昏暗的路灯。
我的眼睛停留在这张日思夜想的脸蛋上。
她瘦了好多。
果然还是我养的胖一点。
忍不住抬手想拨开她脸上凌乱的发丝,却被曲雅一把抓住手腕。
[求你了,志文,你就给我个赎罪的机会吧。]
说着,曲雅双膝一弯,重重的跪在地上。
[就让我替我爸赎罪吧,这样我心里也好受一些。]
我甩开曲雅冰冷的双手。
[好啊,既然你这么想赎罪,那就做个伺候我的免费保姆。]
曲雅闪着泪花的眼眸瞬间亮起。
[好,好,我做,只要能让你消气,什么事我都做。]
打开门,我坐到沙发上,翘着腿,又点了一支烟。
曲雅进屋,系上围裙就开始打扫卫生。
盯着那个忙碌瘦弱的身影,纸烟在手里燃尽都不知。
这才一个月不见,她似乎又瘦了好多,曾经微胖的脸蛋如今瘦得像个蛇精。
许久,我才回过神。
捂住酸涩的双眼靠在沙发上。
我到底在做什么呀。
我不应该让她有多远滚多远吗?
我不应该恨她吗?
如今竟还同意她留在这里。
我真tmd疯了。
起身一脚将凳子踹翻,上了楼。
6.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轻轻敲响。
[志文,起来吃晚饭了。]
没有得到回答,门外的人又敲了几下。
我捡起地上的浴袍胡乱套在身上,打开门。
曲雅正准备抬手再次敲门。
见我出来,眼睛在我裸露的胸膛上游走了几秒,立马低下了头,声音细小如蚊蝇。
[吃了饭,再睡。]
说完,曲雅脚步慌乱的跑下楼。
我低头看了看裸露在外的胸膛,将衣袍扯了扯。
下楼。
原本凌乱的家变得整洁有序,似乎每一处都在闪光。
曲雅来来回回从厨房端出饭菜。
我径直走到饭桌前坐下。
[来,先喝口汤。]
看着曲雅递来的汤,我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从前。
曲雅隔三差五就会煲汤。
只因刚在一起时,我说她做的汤比外面的还好喝。
后来,她煲的汤,我都会喝得一滴不剩。
我端起面前的汤,顿在半空许久。
人还是那个人,汤还是那碗汤。
只是如今的味道却只有苦涩。
[以后不要熬汤,我不喜欢。]
说完,将手里的汤摔在了地上。
汤碗在地上碎成了一朵花,曲雅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看着桌上每一道熟悉的菜,只觉得心口堵塞严重。
站起身,抽风似的将桌上的菜全部掀翻在地。
沉着脸,看向惊魂未定的曲雅。
[不用刻意讨好我,你欠我的不是这样就可以还清的。]
曲雅眼眶含泪委屈的点头。
蹲下身默默地收拾地上的碎片。
突然,她‘嘶’一声。
偏头,看到她正将冒血的手指送进嘴里。
我咬牙,暗骂一句‘笨女人。’
抬脚想走过去,咬牙,又收了回来。
这是她自找的。
7.酒吧里,摇晃着手里的酒杯。
朋友拍拍我的肩膀,深深的叹息着。
[楚志文,其实你可以放下仇恨的,你明明那么爱曲雅。]
我将杯子重重的磕在吧台上。
眼里满是愤恨。
[我不爱了,早就不爱了。]
朋友没再说话,默默将我的酒杯续满。
我也想放下,可是我放不下。
到了地府,我怕爸妈会说我是个不孝子。
[哎,志文,两点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要,不想回去。]
架不住朋友软磨硬泡,我还是被他拖回了家。
站在门外,整理好衣衫。
她应该睡了吧。
打开门,客厅里留了一盏灯。
却没有人。
我皱紧眉头,她去哪里了?
蹑手蹑脚的关好门。
然后推开一间一间的房门。
她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