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浙江上南县。
有一男子名叫沈春枫,从小跟着父亲游历四方,后来父亲到徽州做了县令,沈春枫也搬了过去。
沈家不是太富有,沈春枫的父亲也没送门敬,太守认为他不尊重自己,于是把他安排到了比较偏远贫苦的一个县城,当地人打猎为生。
沈父到了县衙,衙门十分破烂,大门都是坏的。
沈父也没抱怨,带人打扫干净,正是升堂办案,当了沈县令。
沈春枫住不惯破烂的衙门,就在外面租了一个小院子。
一天,当地的富家公子登门拜访,晚上还在万花楼大摆宴席。
席间,众人胡吹乱侃,沈春枫只是笑笑,有人又说当地有狐妖,听人说挺漂亮的,会在深夜出门找年轻男子幽会。
还有人说自己就遇到过狐妖,至今难忘。对此沈春枫一笑置之,他根本不相信世上有狐妖鬼怪,说:“诸位一定是喝多了,我看今日天色不早,诸位还是早点回家,改日再聚。”
众人散去,沈春枫独自回家,当时还下着一点小雨。
刚躺下没多久,外面传来弹琴声,半夜三更谁在弹琴,沈春枫带着疑问悄悄推开窗户,看到一个窈窕女子站在外面,身着薄裙,惹人怜爱。
沈春枫问:“姑娘有事?”
女子:“小女子名叫碧琴,年芳十八,从亲戚家回来,不想遇到大雨。”
沈春枫把她请进屋,上下打量一番,碧琴身姿曼妙,婀娜多姿,皮肤又白。
沈春枫心中大喜,又问:“那你怎么来到这里?”
碧琴微微一笑,回答:“我住在公子的隔壁的隔壁,有时候能够听到公子读书之声,知道公子是风雅之人,猜想公子会不会深夜寂寞......”
沈春枫:“姑娘说笑了,既来之则安之。”于是点灯聊天,聊了一会儿,碧琴有些疲倦的样子歪着头。
沈春枫扶起她走进里屋,宽衣解带,二人同床共枕,缠绵一宿。
欢愉之后,沈春枫还写了一首小诗送给碧琴,碧琴嫣然一笑,装进袖中,说:“雨停了,我该走了,公子早点休息吧。”
沈春枫虽有不舍,还是开门送客,一直到天亮都没睡好,碧琴的影子挥之不去。
夜里,沈春枫等了很久,碧琴也没来,又等了十多天,了无音讯,沈春枫在想,难道是一场梦。
一日沈春枫访友归来,夜深人静却发现自己屋中有灯光,是一女子坐在桌前。
沈春枫大喜,说:“等了半个多月,你终于来了。”说完便要上前亲热。
女子急忙推开,说:“我又不认识你,如何出言不逊。”
沈春枫仔细一看竟不是碧琴,不过也是一个绝色美人,问:“姑娘如何称呼?”
女子:“我叫又琴,今日过来看望舅舅,意外看到公子书房没有关门,进来翻阅书籍,并无他意。”说完转身要走,却被沈春枫拦下。
又琴一个踉跄,跌到沈春枫的怀里,沈春枫笑着说:“你我也是有缘,为何匆匆离去。”
又琴问:“那你有妻子吗?”
沈春枫:“没有,还在等一个碧玉佳人,如果是你这样的我马上就娶。”
又琴又问:“那你可有相好的?”
沈春枫想了很长时间,迟迟不能回答。
又琴马上推开他,甩开袖子要走。
沈春枫解释道:“其实我只是在梦中有个知己,也不能说是相好的。”于是就说碧琴的事情。
又琴:“这不是梦,我认识碧琴,是我的好姐妹。”
沈春枫大喜,说:“既然是你闺中密友,还劳烦姑娘帮我传个话,说我甚是想念,希望能再见一面。”
又琴:“她最近出远门了,等她回来我就说,到时候带她来见你。”
沈春枫火急火燎,催促又琴早点休息,共度良宵。
又琴犹豫再三还是笑着答应了,又是一宿欢愉,天亮后又琴匆忙离去,因为担心舅舅发现。
沈春枫心情大好,想着如果碧琴和又琴若是同来,自己做享齐人之福,快哉美哉。
但过了三日,别说碧琴,又琴也没了消息,沈春枫决定亲自拜访,按照又琴说的地址,出城六十多里,终于看到一个村子,仅有三五户人家,零零星星杂居山间。
沈春枫看到一个婆婆,忙上前询问可否认识又琴姑娘。
婆婆回答:“是我孙女!公子为何认识她?”
沈春枫不知从何说起,忽然看到又琴出来。
又琴走过来,对婆婆说:“他是城里舅舅家的邻居,前日我躲雨遇到了公子。”
婆婆点点头,又问:“公子有事?”
沈春枫笑着不知如何回答,又琴对他说:“公子先回去吧,我家中有事,等过几日再去拜访。”
沈春枫不愿离去,婆婆也看出了端倪,把又琴强拉进屋,二人在屋内说话,只听到又琴啜泣之声,沈春枫想去解释又不方便。
忽然远处来了三个猎户,还带着猎犬,直奔又琴家。
婆婆发现猎户,和又琴仓皇而逃,猎户拼命追赶。
沈春枫拦下一个猎户,问:“你们追她做什么?”
猎户看了看,说:“什么姑娘,那个是狐妖,我们追了多半年。”说完快马加鞭跑了出去。
沈春枫大惊失色,看着屋子也没有区别,竟然会是狐妖。
沈春枫回到书房,心不在焉,自己原本不信什么鬼怪狐妖,想不到碧琴和又琴竟然不是人,但二人对自己情深义重,缠绵之情难以忘怀。
夜深人静,二人的点点滴滴浮现眼前,久久不能忘却,沈春枫辗转难眠,眼角流下泪水。
由于心情不好,连着五六日都没去书院上课。
好友叫沈春枫去喝酒,也被他拒绝了,夜里望着明月叹息。
忽然有人敲门,沈春枫无心理会,但门外之人一直敲,没有离开的意思。
沈春枫很不耐去开门,大吃一惊。
碧琴站在门口,脸上似有泪痕,沈春枫慌忙拉她进屋。
碧琴好几次抬头欲言又止,沈春枫说:“猎户说的是真的吗,我不相信!”
碧琴点点头,说:“是的,但我和又琴从无害你的心。是那次你在外面喝酒,说什么不相信世上又鬼狐,我二人一时无聊,就来找你玩耍,想不到竟会酿成大错。”
沈春枫将她揽入怀中,安慰道:“是有如何,依我看你和又琴都是世上难得一遇的好女子,是狐又能如何。”
碧琴终于露出笑容,但马上又叹息道:“可惜,又琴妹妹受伤过重,那一日虽然逃离猎户的魔爪,但身中数弹,现在还卧床不起,可能活不了几日了。”
沈春枫:“这也怪我,如果当日不去找你们,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所日未见,沈春枫甚是想念,二人互诉思念之情,月光明亮,深夜寂静。
沈春枫拉着碧琴又是一阵缠绵,碧琴躺在他的胳膊上,说:“又琴妹妹说临死之前还想见你一面!”
沈春枫:“何时出发?”
碧琴:“明晚我来找你,可能这是最后一别了。”
隔天晚上,沈春枫跟着碧琴出了城,进了山,趟过一条小溪,来到一处隐蔽的院子。
又琴见到二人喜出望外,说:“公子不嫌弃我是狐妖?”
沈春枫:“此话怎讲?如果嫌弃我就不会来了,你伤势如何?”
又琴笑着说:“你来了就快好了。”
这时婆婆走进屋,送来两杯茶,说:“公子莫怪,上一次我们要躲避猎户,所以不想让公子见面。”
沈春枫:“也怪我,连累你们受伤,如果我识趣的话早点离开,估计猎户也找不到你们了。”
婆婆笑笑,说:“公子稍等,我已经做了饭菜,吃饭再走。”
沈春枫三人说说笑笑,夜色美如画,美人当前,沈春枫心情大好。
又琴想了想,说:“公子之前还说让我叫来碧琴姐姐,三人共度良宵,想不到今日竟也成真。”
碧琴:“妹妹总是乱说,我先走了,你们俩共度良宵吧。”
又琴急忙拦住,拉她坐下,婆婆也把酒菜也端了上来。
三人喝到深夜,沈春枫更是醉得不省人世,三人东倒西歪睡在床上。
清晨,沈春枫被露水冻醒,闻到一股刺鼻的烧焦味道,再看四周都是灰烬。
一个猎户走过来,说:“公子醒了,这次多亏公子带路,把这些狐狸全都烧死了。”
沈春枫这才发现不远处方丈三只狐狸的尸体,着实可怜。
看着一脸疑惑的沈春枫,猎户又说:“公子莫奇怪,我在公子的鞋底做了标记,只要公子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痕迹,我们才能沿着痕迹找到这里,只不过昨夜公子过了一条小溪,让我们找了半天,才重新找到线索,将狐狸最后的老窝一次捣毁!”
沈春枫吐了一口鲜血 ,说:“你们这些人乱杀无辜,她只是个人畜无害的姑娘,你们心太狠了。”说完就昏倒了。
猎户三人把他抬到衙门,交给了他父亲。
沈县令了解了事情来龙去脉之后,心情沉重,送给猎户一百两银子,原本想着让他在外面僻静处好好读书,竟然惹出这样的荒唐事,还好发现及时,没有酿成大错。
沈春枫吃了几日汤药,身体好了很多,但自此也不能随意离开衙门,只能在西北角的院子读书,仆人送饭也只能从窗户递进去。
沈春枫后悔自己粗心大意,猎户何时在鞋上做了手脚,自己竟然没有发现,好好的两个红颜知己因此丧命,看来以后要孤独终老了。
沈春枫整日无精打采,随便拿一本书装模作样,沈县令忙于衙门的事情也无瑕管他。
一天夜里,沈春枫早早睡下 ,忽然窗外闪过一个影子。
接着一人推门而入,身穿长裙,长发飘飘,竟然是碧琴。
沈春枫目瞪口呆,问:“你不是死了吗?难道是鬼魂!”
碧琴点点头,说:“那一晚喝了太多,猎户杀进来的时候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又琴的婆婆和老爷子根本无力抵抗,我侥幸逃了出去,但这一次猎户在火枪里放了毒药,最后我还是死在了河边。”
沈春枫:“何必赶尽杀绝呢,这些猎户太过分了,等我出去了,一定给你们报仇。”
碧琴:“又琴已经投胎去了,我舍不得公子,没有去投胎。”
沈春枫大喜,二人同床共枕,自此每晚都来,不知不觉一个多月过去了,沈春枫的身体瘦了许多,整个人也萎靡了。
沈县令看到他骨瘦如柴,大吃一惊,大夫说是邪淫过度,伤了元气,必须马上戒色。
沈县令一边让人熬药,一边找来道士做法,果不其然,碧琴再次出现的时候被道士抓住,斩了个魂飞魄散。沈春枫伤心不已,却也无可奈何,整日闷闷不乐。
一年后,沈县令给他娶了一个媳妇,媳妇的娘家也算是书香门第,只不过现在有些没落。
媳妇张氏十分贤惠,温柔大方,沈春枫被她的美丽善良打动,很快就忘了碧琴、又琴,过上了正常的生活,后来在张氏的督促下也考上了秀才,但能力终究有限。
沈春枫和张氏回到乡下,买了大宅子和上百亩的田地,当了一个小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