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第七年，柳含烟和公司秘书在酒吧公然接吻。

我转身离开后，她给我打来电话。

“朋友之间碰一下而已，你给我甩什么脸色！”

我还能听见那些朋友们的调侃，说我今晚又要吃醋求着柳含烟不要离婚了。

电话挂断前，柳含烟告诉我，如果不道歉就不会再回家。

可我这次不在乎了，不管她是否回家，也不管她是否和我离婚。

三分钟后，我发了个朋友圈。

“永远爱自己，允许任何人自由。”

……

1

打开包间的一瞬间，柳含烟和她的秘书正被起哄着亲吻在一起。

周围的人都鼓着掌，喊着“再亲一个！再亲一个！”

我足足在门口站了十秒钟，面前的两人才缓缓松开对方。

远远的，我还能看见那个我法律上的老婆嘴角勾起。

而她对面的秦知节脸颊绯红。

详装生气地打了打身旁还在起哄的好友。

“说什么呢？柳姐姐有老公的，要是游戏输了我才不亲呢。”

说着，秦知节不忘记微微回头看了眼后侧的柳含烟。

看她听见那番话后面色如常松了口气。

转身时终于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我。

“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秦知节被我的出现惊得瞪大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想到刚刚的事情。

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

桌子底下，秦知节拉了拉柳含烟的衣袖。

他以为这个小动作我不会看到，可桌子是镂空的。

秦知节和柳含烟的拉扯全被我尽收眼底。

“你怎么来了？”

刚刚还在起哄的那群人现在面面相觑。

柳含烟紧皱着眉头，这是她不耐烦的表现。

果不其然，见我不回答她的话。

柳含烟直接跨过桌子来到我的面前。

“说话啊！我问你呢！”

透过柳含烟的肩膀，我还能看见秦知节眼底的挑衅。

也是，公司里谁不知道这些年一直都是我追着柳含烟在跑。

这段感情里，我们本来就是不平等的。

看着面前这个从小喜欢到大的女人。

第一次，我觉得自己好累。

“爷爷让我带你回老屋一趟。”

柳含烟不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和其她男生动作亲密了。

似乎看着我为了她伤心哭泣，柳含烟就会心情舒畅一样。

同样是这个酒吧，上次来时却是柳含烟主动打电话让我来的。

不同的是那次好友们起哄的对象是我。

“泽哥，只要你喝了这瓶酒，我们就放柳含烟回家！”

面对那群人的刁难，柳含烟什么都没说。

只是饶有趣味地笑着看我。

她是故意的。

那时我想转身离开，柳含烟却在我的身后开口。

“出了这个门，你就别再想看到我。”

还没迈出去的脚顿在原地，我有胃痛的毛病，柳含烟是知道的。

当着所有人的面，我缓缓拿起酒瓶一口接着一口。

辛辣的气味在我嘴里蔓延，胃也接着开始绞痛。

心脏就像是被人揪着一样。

半瓶酒下肚，我已经开始不省人事。

整个人痛的在地上满头大汗。

连柳含烟身边的朋友都有些担心，可我所谓的老婆却冷着个脸俯视着我。

嘴上还在冷笑。

“丢人现眼。”

2

迷迷糊糊中，我看见柳含烟带着那群人赶往下一场派对。

还有柳含烟对着手机那头的助理讲出的冷冰冰的话。

“把人给我送回家。”

从前的回忆在这一瞬间侵袭我的大脑。

我回过神来，不等柳含烟回复，径直绕过她走出酒吧。

爷爷的话我已经带到了，至于去不去是她自己的事情。

在柳含烟面前，我从来没有对她甩过脸色。

这大概是结婚以来第一次。

以至于我都已经出了酒吧，柳含烟还站在门口呆愣着。

人刚上车，柳含烟给我打来电话。

“朋友之间碰一下而已，你给我耍什么脸色？”

柳含烟开口的第一句就是对我刚刚动作的质问。

没有提前打声招呼就走的行为好像让她有些丢人。

我心里泛着酸。

原来朋友之间都是可以亲密到这个地步的。

那我们之间是不是可以称之为朋友。

电话那头，我依稀还能听见她那群朋友的调侃。

“等柳姐回家，泽哥又要抱着她哭了。”

“谈恋爱的时候求着不要分手，结婚了求着不要离婚，太搞笑了。”

“小声点，柳姐还在打着电话呢。”

她们都说，看一个人是否爱你。

就要看她朋友对你的态度。

明明一直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可是一直都被我有心忽略。

“回来！给秦知节道歉，你让他很尴尬。”

“你要是不回来道歉的话，我是不会再回去的。”

听着柳含烟一如既往对我威胁的话。

我只觉得好笑。

“随便吧。”

如果从前这些话可以威胁到我，那是因为我爱她。

可是现在，我不想这样继续下去了。

挂断柳含烟电话后，我拿出手机。

秦知节在我离开后也发布了一条朋友圈。

图片中是一个女人端着酒杯的手。

配文：有的人永远都会在你的身边。

和柳含烟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一眼看出来图片中的主人公是谁。

更何况，她的右手还戴着我们结婚时的戒指。

我以为自己不会伤心了，但是看见这个朋友圈时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柳含烟的点赞图像映入眼帘。

我也跟着点了个赞，评论：尊重祝福。

手上的钻戒反射着光，犹豫了一会儿。

我把它摘下，戴久了都快变成紧箍咒了。

时隔三年，我再次发了一条新的朋友圈。

“永远爱自己，允许任何人自由。”

翻看了一下上一条记录，那还是我和柳含烟的结婚照。

照片里，我笑得很开心。

眼中全是柳含烟，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她眼底全是不耐烦。

晚上，我早早地洗漱完上床。

这次我没有给柳含烟打电话，更没有给她留灯。

刚结婚那会儿，柳含烟天天忙着公司的事情回来也晚。

我都会给她做好饭菜放在桌子上等她回来。

开门的一瞬间匆忙跑过去。

等待着她像寻常夫妻一样拥抱我然后夸我的手艺。

可柳含烟只是黑着个脸径直绕过我。

看到桌上准备的饭菜后紧皱着眉头。

“怎么？应付完客户还要回来在饭桌上应付你吗？”

我被柳含烟的一句话说得呆愣在原地。

没有想到她会用应付两个字形容我们的关系。

尽管心中失落得不行，脸上还是维持着笑意。

“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吃饭，想着你加班累了。”

“不要自以为是。”

那是我婚后第一次等待柳含烟回家。

我以为她只是因为太累了，现在想想还是因为不喜欢罢了。

所以哪怕我只是在客厅为柳含烟留下一盏灯。

她都会为此觉得我多事。

3

半夜，柳含烟突然回来。

刚一回头，她直接压在我的身上。

透过月光，我还能看见柳含烟脸上怒气冲冲的模样。

不等我开口，密密麻麻的吻落在我的身上。

“你故意的对不对？”

“就这么渴望得到我？甚至不惜让爷爷来威胁我。”

“你成功了！孟承泽，我成全你。”

柳含烟用力拥紧我，我怎么都推不开。

这一夜，我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迫配合着柳含烟的一切动作。

她的抚摸和亲吻都让我感到恶心。

耳边还不停传来柳含烟低吟的声音。

“不喜欢吗？”

“你让爷爷逼迫我回来不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吗？装什么装？”

我埋在枕头里，思绪却早已飞远。

我后悔了。

和柳含烟青梅竹马长大，柳含烟一直对我很好。

直到爸妈对着柳家提出让我和柳含烟在一起的意愿后，柳含烟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不再像以前一样问我最近有没有胃痛，也不会再对我展露出那般温柔的笑颜。

反而是当着酒会上所有人的面递给我倒了半杯的红酒。

以给柳爷爷祝寿为由逼着我全部喝下去。

那晚，柳含烟喝得很醉。

却是柳爷爷给我打来电话请我把柳含烟接回去。

窗外灯火通明，屋子里朦朦胧胧只能看见柳含烟的身子。

“这么想和我在一起吗？”

柳含烟问出那句话时，我的心脏几乎都要跳出来了。

全然没有注意倒她的语气有多冰冷。

第二天清晨，我起身时，柳含烟已经不在了。

屋子里凌乱不堪，被子掉在地上。

我光溜溜的像个被人用完随手丢弃的垃圾。

可我还是义无反顾地扎了进去。

还是太天真太幼稚，竟然以为婚后的日子可以让我们回到从前。

却没想到对方现在会这么讨厌我。

“我们为什么不能好好的？”

我还是没有忍住，低沉个声音问出来。

柳含烟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嗤笑一声。

她没有回答，我却从她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和那晚不同的是，迷糊中柳含烟给我擦了擦脸。

以及第二天清晨醒来时身上完好地盖着被子。

柳含烟已经走了。

下楼时，陈姨叫住我。

“先生，今天的菜买好了，你要给太太准备什么午饭？”

“我给你备菜。”

柳含烟嘴挑，没有喜欢的菜就不会吃饭。

结婚后只要柳含烟去公司，我都会给她准备工作餐。

可是每次都会嫌弃地扔进垃圾桶里，为了让她好好吃饭。

我都让她的助理不要告诉柳含烟饭是我做的。

听到陈姨的话，我摇了摇头。

“不了，以后都不用做了。”

昨晚柳含烟对我说的话一直在我脑子里打转。

爷爷让我找柳含烟回去却没有我告诉是为了什么。

她自发地以为这些都是我的手笔。

拿爷爷来压迫她，就像是我们当初结婚一样。

有时候我也想不通，为什么柳含烟这么倔强的一个人突然就答应了和我订婚。

甚至和我结婚。

爸妈说：“柳含烟是家里的继承人，不可能忤逆她爷爷的意思。”

柳爷爷选择了我，所以柳含烟也必须和我结婚。

想到这里，手机的消息声让我回过神来。

是律师给我发过来的离婚协议书。

这样的婚姻早就应该结束了。

4

在此以前，我需要去一趟柳家老宅。

柳爷爷的书房里，他紧皱着眉头。

“阿泽，你要是受委屈了，爷爷给你做主。”

“可是，离婚不是一件小事，柳孟两家都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

柳爷爷的每一个字都像榔头一样打在我的心头。

他说的道理我哪里不懂，可是我真的坚持也不想再坚持下去了。

砰——的一声。

我直接跪在柳爷爷的面前。

“爷爷，我已经想好了。”

书房里响彻着我坚定的声音。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这一刻不再是以孙女婿的名义和他谈话。

“离婚后，柳孟两家关系如初，我是孟家唯一的孩子，我的爸妈也是希望我能幸福。”

离婚的事情并不是在征求柳爷爷的同意，只是出于对长辈的尊重。

柳爷爷迟迟不肯开口，我静静地跪在地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许久，他起身把我扶起来。

“阿泽，是柳家对不起你。”

“离婚的事情不会再委屈了你的，有什么要求尽管和爷爷提。”

有了柳爷爷的话在，柳含烟的意见就显得不重要了。

午饭时，在柳爷爷的要求下我和她一起吃的午饭。

吃到一半，电话声响起来。

“今天怎么没有给我做饭？”

柳含烟的话让我一瞬间愣在原地。

随即反应过来，也是。

她从前又不是没有吃过我做的饭，怎么会吃不出来每天张助给她吃的饭是谁做的。

未等我开口，柳爷爷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手机还把免提给打开。

没想到的对面传来秦知节的声音。

“烟烟，我给你做了饭，尝一尝吧。”

“你不是说之前张助给你准备的饭菜吃腻了吗？”

听见秦知节的话，我面色如常。

可还是忍不住自嘲，原来早就已经吃腻了。

“不想吃就给我饿着！”

“以为自己是哪个老太爷了？你老公就是让你这样糟蹋的？”

“敢给我招惹些不三不四的男人你给我等着！”

话落，柳爷爷也不等柳含烟的回答。

直接把电话挂断。

回头把手机递给我，一脸愧疚。

可这些浮于表面的东西看看就好。

终究柳含烟才是他的亲孙女。

离开柳家老宅时，远远的，我依稀听见柳爷爷的声音。

“唉，含烟以后会后悔的。”

我只是笑笑，对于柳含烟来说。

她巴不得我连夜离开那个家呢。

下午去律师事务所详谈了一番离婚的事宜后。

我特意请对方去了最爱的一家咖啡馆里。

正喝着咖啡，门口走进来一对男女。

是柳含烟和秦知节。

这家咖啡馆还是我和柳含烟关系没有变差之前，我带她来的。

“你不许带别的男生来啊。”

柳含烟那时对我还是温和的，笑着冲我点头。

还说我占有欲强。

看着秦知节对着柳含烟有说有笑的，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孟先生，这边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就把更改以后的离婚协议书给您发过去。”

江律师的话让我回过神来。

我点点头，想起身时却脑子一阵恍惚。

幸好江律师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扶住我，才让我没有直接往后摔倒。

不过撞到桌子的声音还是把不远处柳含烟的目光吸引过来。

远远的，我都能看见柳含烟死死地盯着对方握着我的手。

秦知节还对她说着话，柳含烟却只耳不闻。

径直朝我这边走过来。

“干什么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