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甜文——《他觊觎兄长的小青梅》

冰冰评小说 2024-11-14 01:4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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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温婉直女青梅 X 绿茶小狼狗竹马】

【是澄清不是成亲!】

封清桐自幼爱慕邻家兄长,却与兄长的胞弟走得更近一些。

毕竟钟席诀是个总需她亲自照顾的粘人鬼,受伤了要见她,生病了也要她哄,性子体贴嘴又甜,漂亮的桃花眼轻轻一抬便是十足十的乖软温煦。

封清桐一面心生踌躇,一面又在弟弟不遗余力的卖乖下节节败退,‘被迫’将本该赠予兄长的礼物点心尽数送进了钟席诀房里。

驹光过隙,昳丽少年长成了玉色公子,虽说不再动辄撒娇,却也仍旧粘她粘得紧。

封清桐思及初心,捂着自己莫名跃动的心潮认真告诫:“席诀,你也知我与你兄长…你往后别再整日找我了。”

那是第一次,眉眼潋滟的小少爷不再嘤嘤嘤,反倒冷笑一声,眸色晦暗地反问她道:

“姐姐,你当真要如此对我?”

后来,封钟两家定亲在即,全城百姓却都听闻了‘钟席诀衣衫不整地趁夜下了封清桐的马车’,流言就此四起:原来封家千金要嫁的不是钟大少爷,而是钟小少爷!

夜阑人静,封清桐一脸羞愤地拽紧裙带:“钟席诀!我找你来是要商议澄清事宜,不是看你发酒疯的!”

钟席诀单手握住她两只腕子拉过头顶,面上醉意朦胧,沉沉目光里却是再不掩饰的觊觎与欲求,

“成亲事宜繁多冗杂,姐姐,我们先安寝。”

钟席诀自幼爱慕封清桐,奈何佳人眼神不好,眼中只看得见自己的兄长。

他耐下性子,悉心布设,一步一步占据了封清桐全部的关怀与怜惜。

本以为自己示弱扮乖,日日与佳人朝夕相对,日久岁深,封清桐就算真是根木头也该开窍了。

却不想某一日间,他那寤寐求之的小青梅却依旧执拗对他道:“钟席诀,我不需要你对我好。”

钟席诀额角抽搐,眼前发黑。

还强撑着不开窍是吧?

好,那就别怪他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了。

试读:头顶被人罩上了一方麻袋,万焕儿又喊来两个帮手,一头一尾地将封清桐抬上了马背。

  曹靖昌则被安置在了另一辆木板车上,他嘴里被人塞了布条,遭人大力颠动后也只是闷闷地哼了两声,封清桐透过麻袋的缝隙暗自判断了一番自己与曹靖昌的距离,可惜上下倒悬的昏眩感旋即袭来,她喉头一阵泛呕,不得不就此阖上双眼。

  来人压低声音交谈了几句,继而便十分谨慎地不再言语,阒静的林间一时只有踢踏不断的马蹄声,这单一又频密的响动传进耳朵里,很快便将她催得头脑昏沉,连带着意识也徐徐混沌了下去……

  再次清醒时,她已经被人绑在了一座废弃的府邸中,万焕儿与曹靖昌一具失了踪影,唯有一滩燃尽的柴火堆在脚边,火星扑烁,尤在冉冉冒着青烟。

  封清桐不敢贸然动作,她半阖着眼,在一片冥冥的晦暗里吃力地将周遭打量了一圈,直至确定四下确实无人,她才挪挪小腿,颇为艰难地从软羊皮的靴筒边上拽下一簇极为普通的流苏来。

  自幼时被人掳劫过一次之后,她便习惯性地在自己的衣饰里藏些利器,眼下那水红的流苏穗子被她用下巴蹭开,一枚极细的刀片顺势呈露出来。

  封清桐将刀片转到背后,摩挲着绳结的位置狠狠割了两下。

  吧嗒——

  双股的麻绳很快断成两截掉在地上,封清桐随手捡起一根烧得黢黑的柴火棍抵在身前,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地推门走了出去。

  外间的景况与里头几乎如出一辙,黑压压的云层虎视眈眈地匍匐在斑驳的墙头,狂风将摇曳的树影一股脑儿投在败损的栏窗上,形貌张牙舞爪,似猖獗又巨大的兽。

  破败的大殿之外是一条更为破败的曲折廊道,一盏残缺的红灯笼摇摇摆摆地挂在廊头,蜿蜒的石子路隐没进一片繁茂的杂草丛里,尽头若明若昧,影影绰绰得瞧不真切。

  封清桐看在眼里,不自觉吞咽一口,极为胆虚地抿了抿唇。

  她天生有些眼疾,双目平日里瞧着虽与常人无异,可每每于黑暗之中却极难视物。

  此时此刻,黑魆魆的天色摇身一变,转而成为了助纣为虐的恶毒伥鬼,封清桐躬下身子,连声大气都不敢出,就这么一步一顿,沿着廊道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往外挪。

  周遭实在太安静了,除去瑟瑟的风声,死一般的阒然简直凝滞得令人窒息。

  廊头灯笼那点微弱的光随着她的挪移垂垂落到身后,浓稠的黑暗粉墨登场,不怀好意地渐次吞噬掉前方的路。

  封清桐浑身发凉,喉头轻轻滚动,心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儿里直接蹦出来。

  然奇怪的是,她的身体与神思明明已经一具紧张绷劲到了极致,脑子却一反常态的倒行逆施,不合时宜地冒出小时候的一桩旧事来。

  彼时她不过七岁,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衣裳,于上元节的夜晚与父母及陈大人一家,一道去了钟家做客。

  正厅里饮宴愈酣,她们几个小辈倒是早早离了席,齐齐跑到花园里玩起了捉迷藏。

  如此情景之下,小孩子们似乎都生出了比平日里更为蓊勃的莫名的好胜心,封清桐虽已想不起当时的赌注具体为何,但在场几个男孩所表现出的‘不能输’的炽盛劲头却直至今日都令她记忆犹新。

  于是,为了不给同组的钟家兄妹拖后腿,封清桐第一次壮着胆子,独自一人藏进了钟府幽深的廊道里。

  说来也是凑巧,外头明明还是一片热热闹闹的灯火通明,唯独她藏身的廊道阴晦黝黯,且没过多久,廊头唯一一盏照明的灯笼还被风给吹灭了。

  寻常习惯了丫头老妈子们的贴身提灯跟随,那还是她第一次真切意识到自己的眼疾究竟有多严重,彼时的情景也如今日这般阒无人声,她被吓得不敢动弹,只好蹲身抱住自己的膝盖,紧紧地蜷缩到角落里。

  她以为自己要过很久才能被找到,却不曾想,尚不待那点绝望与畏葸发酵,钟席诀就已经提着一盏兔子形状的琉璃灯,跌跌撞撞地向她跑了过来。

  “桐桐!”

  他那时还是小小的一只,个头尚不及她高,跋山涉水般穿越钟家繁茂的园圃一路赶来,身上各处都难免挂了彩,瞧上去灰头土脸的,像个莽撞却又无畏的先头兵。

  “师母说过你不能独自待在暗的地方,你怎么藏到这里来了?”

  钟席诀气喘吁吁地问了她一句,语气很急,却显然没什么苛责的意思。

  “快些出来吧。”

  他将身前的草丛一具踩倒,又将琉璃灯换到左手,腾出右手来牵她。

  “游戏我已经认输了,咱们现在就回去。”

  ……

  从前习以为常时尚且不觉,眼下刻意回想,竟发现自那之后的数十年,只要是夜晚,只要钟席诀在场,他似乎每每都会提着一盏琉璃灯,先她一步等候在廊头上。

  他当年还会与钟星婵和秦以忱一样叫她桐桐。

  是从何时开始,他才改口唤她为‘姐姐’的?

  咔嚓!

  枝丫断裂的声音乍然响起,封清桐猛地回神,反应极快地躲进了一旁的杂草丛里。

  她尽量将动作做得轻而微小,可惜沉稳的脚步声还是逐渐向着她的方向靠近过来。

  别慌,

  别慌……

  身侧旁逸斜出的丛莽蔓草随之被拨动,封清桐凝神屏息,手中刀片转握为持,刀锋向外,在头顶枝丫被拨开的一瞬间,狠狠朝着那方手掌刺了过去——

  空气里很快腾出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钟席诀一手紧握刀锋,一手化掌为刃,凶猛的力道直直袭向她纤弱的脖颈,却在不足一尺的地方硬生生停了下来。

  “……姐姐?!”

  封清桐彼时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她脑中一片空白,察觉到一股强劲的掌风锐锐逼近,下意识便紧紧阖起了双眼。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未袭来,尚不待她睁开眼睛,一双温热的手臂就已箍上她的背心,强势又不容拒绝地将她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真的是你!”

  钟席诀紧紧地抱住她,失而复得般的愉悦笑意透过震动的胸膛一点点传过来,似冰下暖泉,徐徐煨热了她冰冷僵硬的四肢。

  “我终于找到你了。”

  封清桐尤在发愣,半晌之后才终于意识到眼前之人并非幻影,她骤然回神,脑中蓦地闪过方才钟席诀以手握刃的惊险画面,脑袋一低就要去看他的伤口。

  “席诀,我方才是不是……”

  “先等等。”

  钟席诀却在此时伸手拦了她一把。

  他松开封清桐,转而从胸前掏出一支手掌大小的素色圆管,脖颈微垂,轻轻吹了一口气。

  ——橘黄的火光就此燃起,冉冉照亮了晦暗的长廊。

  “好了,现在不怕了吧?”

  那是一支火折子,此刻正被钟二少爷握在手里,有意逗她开心般来回地晃了一晃。

  ……

  氤氲的光晕近在咫尺,封清桐眼睫颤动,突然就有点想哭。

  一场变故开始得出其不意,结束时同样毫无征兆。

  原来自那次漏斗巷的跟踪之后,钟席诀一早便在封清桐与钟星婵身边安插了人手,他也曾怀疑过万焕儿,毕竟据曹靖昌所言,那日的跟踪之人在发现自己踪迹败露之后便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逃离,这便只能说明,跟踪之人不论体力还是武力,较之封清桐主仆二人均不占优势。

  如此,那跟踪之人便极有可能是个女子。

  只是万成耀的捕处令他松了警惕,加之万焕儿又有‘大义灭亲’之举在前,打从一开始便撇清了自己与万成耀的关系。

  两方因果双管齐下,这才造成了他的掉以轻心,从而让万焕儿钻了空子。

  封清桐与钟席诀一前一后自废宅之中走出来时,钟星婵已经心慌意急地等在了门外,她的脸上都是斑驳的泪痕,妆哭花了也顾不得补,甫一望见封清桐便冲上前来,用力将她紧紧抱了住。

  “桐桐!你吓死我了!”

  钟星婵啜泣一声,诚惶诚恐地捧住她的脸,“早知如此我就该与你一道下山的。桐桐,你有没有受伤?”

  封清桐摇了摇头,抬手替钟星婵抹去眼角泪花,“曹靖昌呢?他腿上受了伤,眼下情况如何了?”

  方才在废宅之中,钟席诀已经大致向她说明了现下状况,曹靖昌早她一步在五里之外的另一座破庙之中获救,将她掳来此地的两个帮凶则分别被捕于正阳大街和城门楼外。

  至于始作俑者万焕儿,三刻之前,京兆府也已经下了批捕令,正式将她压入了衙门大牢。

  “曹靖昌半个时辰前就已被人接回了成国公府,大夫也已登门瞧过了,只说他虽内心惊惧过度,但好在受的都是皮外伤,只要喝些安神补气的汤药,静养几日便不会有什么大碍。”

  钟星婵抽出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封清桐腕间干涸的血迹,

  “众人一切都好,只是……”

  她倏地一顿,后知后觉地猛然住了口。

  封清桐颦起眉头,“只是什么?”

  密林间的种种走马观花般在她脑中闪过一圈,封清桐神色一沉,思及万焕儿此番初衷,心头突然冒出些不好的猜测。

  “是不是我娘亲……”

  钟星婵踌躇不定地抬了抬眼,略一犹豫,到底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万焕儿此番铤而走险,端得就是个破釜沉舟的决绝姿态。

  她不怕事情败露,不怕获罪入狱,只怕自己这味‘药引’无法一举夺走她好弟弟的性命,只怕这事到头来仍被官老爷们轻飘飘地拂袖揭过,全然传不到那位刑部尚书封若时的耳朵里。

  所以她在麻袋上下了迷药,又趁封清桐昏迷期间,双手高举捧着她的发钗,自隆北大街始起,先认己之罪,再颂封清桐行善之德,而后泣下如雨,桩桩件件地点数出万成耀良心狗肺的过往罪状。

  这事闹出的动静说大不大,毕竟万焕儿只走过了三条街,就被闻声赶来的巡逻衙役缉拿扣下;

  然这动静又着实不算小,至少那平日里常得封家顾恤的陈掌柜乍一听闻此事,第一反应便是冲到封府门外通禀报信,就此惊了韩容清的胎。

  “我爹娘已经赶过去了,娘亲还带着前几日新得的上好六君子,韩姨母她,她不让我告诉你,她说……”

  “快。”

  封清桐蓦地出声打断她,她紧紧握住钟星婵的一只手臂,面色已然变得一片惨白,

  “快送我回府,我要见我娘亲。”

  ***

  马匹疾驰,不到半个时辰便抵达了封府。

  封清桐跳下马车,一路飞奔至主院,推门而入时正巧与卧榻上的韩容清四目相撞,韩容清容色虚弱,却仍是蔼蔼冲她招了招手。

  “桐桐,来。”

  封清桐咬紧下唇,闷声不吭地快步跑了过去。她攥住韩容清搁在榻边的手,双膝跪在踏步上,脖颈微垂,埋首枕在了韩容清的腿弯间。

  “别担心,娘亲没事的。”韩容清笑起来,又柔又缓地抚了抚她的头顶,“真的没事。”

  封若时容色沉沉地站在卧榻旁,许久之后才同样躬身顺了一把封清桐的鬓发,“桐桐,你娘亲喝过药后还要施针,你听爹爹的话,先回房好不好?”

  说罢又扬声去唤钟星婵,“阿婵,你能替封伯父送桐桐回房吗?”

  钟星婵忙不迭应了一声,小跑着疾步上前,半搀半挽住封清桐的一只手臂,就此带着她出了主院。

  ……

  直至回到卧房,合上门窗,偌大内室再无旁人时,封清桐才缓缓呼出一口长气,靡然又颓唐地垮下了肩膀。

  钟星婵体贴地为她留出自处的空间,此时此刻,封清桐双臂环膝倚在贵妃榻上,眉目低垂,正对着一盆盛开的茉莉花自言自语。

  “我知万焕儿有苦衷,但我讨厌旁人利用我,哄骗我。”

  她絮絮喃喃,软和语调乍一听起来与寻常无异,然纤白十指却早已痕迹斑斑,其上密密麻麻,都是她自己掐出来的指甲印子。

  “不论对方出于何种目的,好的坏的,善意的恶意的,只要骗了我,我就都讨厌。”

  封清桐攥紧衣袖,眼睛微微一眨,豆大的泪珠便囫囵滚落下来。

  “此番是我识人不清,从今往后,我定要以此为戒,绝不重蹈覆辙。”

  “我一定一定,不会原谅欺骗我的人。”

  ……

  声声哽咽如流水般缓缓淌出,门外,钟席诀静静站在那里,眸中情绪翻涌,晦暗如无边渊海。

  ***

  韩容清用过药又施过针,情况才基本稳定了住,秦皎皎执拗地要求留下照顾她,钟伯行作为自家夫人的小尾巴,自然也同她一起留宿在了封府里。

  三更的梆子响过一声,钟席诀才孤身一人自封府离开,钟小十早早候在大门外,瞧见他出来了,便急忙撑开手中的油纸伞,小跑着迎了上去。

  “二少爷。”

  钟席诀没说话,颇感疲累地抬手捏了捏眉心。

  半晌,他才轻抬下巴,瞭目望向了钟小十身后黑黢黢的马车,“怎么不点灯?阿婵不在马车里吗?”

  钟小十回道:“三小姐说有事要做,半刻前就骑着马先行离开了,奴才已经派了人暗中护送,三小姐身边还有青芝跟着,少爷且安心吧。”

  他说到此处顿了一顿,

  “除此之外,倒是还有件旁的事。蒲大人傍晚时分过来了一趟,特地嘱咐奴才转告少爷,他们今日在捉拿那两个帮凶时,意外于三小姐身边发现了锦衣卫的人。”

  “……锦衣卫?”

  钟席诀步伐蓦地一停,

  “阿婵怎么会和锦衣卫的人扯上关系?”

  钟小十摇了摇头,“蒲大人只说那些锦衣卫瞧上去并无恶意,他们今日当街办差,挂的又是司狱司的腰牌,不好直接同人家起冲突,遂也只能按下不动,等待明日与少爷您当面商议。”

  钟席诀眸色一冷,皱眉沉默半晌,突然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一句,“我记得曹国公有个养在外头多年的外室子,只比曹靖昌小了不到半岁。他叫什么来着?”

  钟小十略一思索,“叫曹成砚。那外室三年前被曹国公抬了妾,连带着曹成砚也一并认祖归宗入了仕,时下正任锦衣卫千户一……”

  他霍地心领神悟,“是曹家的人在盯着三小姐?可是没道理啊,咱们和曹家向来并存不悖,他们为着什么?难不成还在记恨着上次裙幄宴的事?”

  钟席诀眉眼愈沉,“姑且不论缘由,锦衣卫里可没几个善茬。”

  他抬眸看向钟小十,“你派了何人送阿婵回府?”

  “是咱们府上的小卓。”钟小十拍拍胸膛,一脸的自信不疑。

  “二少爷放心,小卓可是府里一众护卫中身手最好的,人又生得心灵性巧,有他护送,定准出不了什么乱子。”

  ……

  与此同时,数里之外的阴暗小巷里轰然炸起一声闷响,那钟小十口中最为机敏能干的小卓已然陷入昏迷,钟星婵指挥着青芝将人拖进角落,自己则戴上一顶兜帽,只身步入了京兆府的大牢。

  万焕儿彼时正满身颓态地倚靠着阴冷的石壁,恍惚间察觉有人靠近,她霍得昂首,旋即便诧然瞪大了双眼。

  “你,你是常在封家小姐身边的钟……”

  “此等冥蒙之中还能一眼将我认出,看来你当真在桐桐的身上下了许多功夫。”

  钟星婵冷笑一声,裙摆款动,徐徐在她身前站定,

  “我来就是告知你一句,京兆府的裁决最迟后日就会下来,你虽罪不至死,但流放的刑罚必然少不了。”

  万焕儿意兴索然地扯了扯唇角,“我明白,理法在前,这本就是我罪有应得。”

  她复又垂下头去,平缓的语调里满是无所容心的麻木,

  “钟小姐今夜前来,应当不只是为了与我说这些吧?您若是想替封小姐做主出气,那便动作快些,再晚该有衙役过来巡查了。”

  “自然不只是为了说这些。”

  钟星婵敛裙蹲身,与她视线平齐,

  “万成耀此番虽也会伏法受诛,可你就没想过,那致使孙家二老凄惨殒命的凶手,从始至终,难道就只有万成耀一人吗?”

  “……”

  万焕儿眼瞳一颤,没有答话。

  她当然想过。

  她生在饶城,自小便见识过何为‘官匪一家’。

  府衙的后街就是赌坊,散值的衙役撂下腰牌,不过撩个帘子的功夫,转眼就能成为牌桌上的通吃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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