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如何把自己“作死”?2大败招、3个催命符,注定他必死无疑

杨成龙说 2022-05-31 08: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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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的辽东战场,努尔哈赤的后金(清)军以咄咄逼人之势,攻城略地,成为明朝的心腹之患。在此风云激荡之际,堪称中流砥柱者,大概非袁崇焕莫属。

在他之前,兵部侍郎杨镐出任辽东经略,不但没有收复失地,反而遭到空前惨败。

继任辽东经略的熊廷弼,以固守为上策,稳定了局势,但是被卷进了无谓的内耗中,遭诬陷而罢官。取代他的袁应泰不懂军事却又固执己见,导致辽东战略重镇沈阳与辽阳的相继沦陷。

朝廷不得不重新起用熊廷弼为辽东经略,同时任命王化贞为辽东巡抚,互相掣肘,终于导致“经抚不和”,酿成广宁惨败。由于王化贞有“阉党”背景,熊廷弼就成了替罪羊,落得个斩首后又传首九边的悲惨下场。

继任辽东经略孙承宗颇想有所作为,不意遭到“阉党”攻击,被迫辞官归乡。新任辽东经略高第态度消极,撤退山海关外守军,努尔哈赤亲率主力进犯宁远(今辽宁兴城),镇守宁远孤城的袁崇焕打了一个大胜仗,声名大震。

1、袁崇焕其人

袁崇焕,字元素,号自如,万历四十七年进士,天启六年出任辽东巡抚,镇守宁远。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拒绝努尔哈赤的诱降,刺血为书,激励士兵,指挥唐通判用红夷大炮击中努尔哈赤的黄龙幕帐,迫使努尔哈赤退兵。

宁远之战使袁崇焕崭露头角,也使屡战屡败的辽东战局出现了转折,连清朝人编纂的《明史》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我大清举兵,所向无不摧破,诸将罔敢议战守,议战守自崇焕始。”

努尔哈赤自从二十五岁征战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此次宁远城下败北,忿恨而归,不久就病死于沈阳。

之后袁崇焕又在锦州、宁远再次挫败皇太极,天启皇帝欣喜若狂,在谕旨中称:十年积弱,一旦挫其狂锋。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样一位扭转十年积弱,力挫敌人狂锋的大将,竟然遭到专擅朝政的魏忠贤的忌恨,唆使党羽上疏弹劾,迫使他辞官而去。

崇祯皇帝即位以后,为了扭转辽东局面,重新起用袁崇焕,任命他为都察院右都御史兼兵部添注左侍郎(相当于只享受左侍郎待遇)。

兵部署部事左侍郎吕纯如请求皇上重用袁崇焕,他对袁的评价独具慧眼,概括为十个字:“不怕死,不爱钱”和“曾经打过”。

这种品格,在当时的朝廷大臣和封疆大吏中十分难得,要在辽东力挽狂澜,非袁莫属。崇祯皇帝接受这一建议,提升袁崇焕为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都御史、督师蓟辽兼登莱天津军务,把辽东军政全权委托给他。

2、五年复辽——袁崇焕的一大败招

崇祯元年七月十四日,崇祯皇帝在平台召见廷臣与袁崇焕,讨论辽东事宜,希望袁崇焕能够提出令人振奋的平辽方略。

袁崇焕对于皇上的知遇之恩感激涕零,不假思索地回答:

倘皇上能给臣便宜行事之权,五年而辽东外患可平,全辽可复。

听了这样的豪言壮语,不仅皇帝高兴,连在一旁的内阁辅臣们也莫不欢欣鼓舞,以为袁崇焕肝胆识力实在不凡,真是一位奇男子。

然而兵科给事中许誉卿却显得相当冷静,趁皇上暂退便殿稍憩之机,当面向袁崇焕请教“五年复辽”的方略。

不料袁崇焕并没有滔滔不绝地陈述,而是若无其事地吐出四个字:“聊慰上意!”

许誉卿听了大吃一惊,悄声提醒他:

皇上英明之极,你岂可浪对?到时按期责功,怎么办?

袁崇焕自知失言,待御前会议继续进行时,急忙对“五年复辽”之说加以解释,提出许多前提条件,诸如钱粮与武器必须悉心筹措,用人必须得心应手,件件落实才行。皇帝马上交代户部、工部、兵部、吏部、兵部一一照办。

接着袁崇焕又提出言官舆论问题:

以臣之力制服辽东而有余,调和朝廷众口则不足,忌功妒能之人虽不致于掣臣之肘,亦足以乱臣之心。

皇帝听得专注,不由得站了起来,答道:

朕自有主持,卿不必以浮言介意。袁崇焕再也没有什么条件可提了,皇帝督促他立即出关,并赐给尚方宝剑,嘱咐他:愿卿早平外寇,以舒四方苍生之困。

崇祯皇帝刻意营求中兴之治,为了恢复辽东,对袁崇焕寄予厚望,几乎言听计从。

袁崇焕看透了皇上这种急切心情,投其所好,草率地以五年复辽的方略“聊慰上意”,犯了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

按照当时的形势及力量对比,“五年复辽”的可能性不能说没有,至少是微乎其微的。

正如一位学者所说:

袁崇焕五年复辽的豪言壮语,如同梦呓。事实上,明与后金力量对比,早在万历末年萨尔浒之役后,即已发生根本性转变,明朝控阻后金凶猛攻击已属不易,更遑论收复失地。

这种不切实际的豪言壮语酿成了袁崇焕日后的悲剧。

清初的历史学家张岱在为袁崇焕作传时,把他的性格弱点与悲剧遭遇联系起来:

“袁崇焕短小精悍,形如小猱,而性格暴躁,攘臂谈天下事,多大言不惭,而终日梦梦,堕幕士云雾中,而不知其着魅着魇也。五年灭寇,寇不能灭,而自灭之矣。”

话说得似乎有点刻薄,但切中了要害,颇堪回味。

一年后,监察御史毛羽健冷静地回顾此事时,评论道:

袁崇焕对陛下说“五年复辽”,臣心壮之,且服之。窃以为督师之语并非他平日那样胸有成竹,而是目无全牛。恐怕是迫于陛下一时之顾问,只得猝然以对。

事实确实如此,在御前会议两天后,袁崇焕向皇帝递交了一份奏疏,详细陈述他的平辽方略,可以概括为两句话:一句是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一句是守为正着,战为奇着,款为旁着。

这一战略方针强调的重点是,固守、征战、和议三手同时并用,而以固守为主,辅之以征战、和议,不求一时一事的得失,而求长远的成功。

很明显,他主张在辽东打一场持久战,这与他前天许下的“五年复辽”的诺言是格格不入的。袁崇焕陷入了自己制造的矛盾怪圈之中而无法自拔。

深知袁崇焕在君前“浪对”底细的兵科给事中许誉卿,在袁崇焕上疏两天后也上疏皇上,要求以法治边臣,显然是有所指的。

他说:

可以拔除向来积弊病根,鼓舞今日更新风气的,只有法律。他援引辽东战场上杨镐、熊廷弼、王化贞丧师的先例,指出近来用人过滥,封疆大吏久已不知法律。请皇上重申法律,明示边臣,今后如敌军入境不能堵截,攻城不能入保,杀伤人口隐匿不如实上报,在外的巡按御史可据实揭发,在内的科臣可参驳弹劾,按律逮治。

皇帝毫不犹豫地批示同意,给袁崇焕预示了一个不祥之兆。

3、己巳之变——袁崇焕的第一催命符

袁崇焕犯的另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是擅杀东江总兵毛文龙,并且再一次夸下海口:我若不能恢复辽东,愿齿尚方(剑)以谢尔。

在给皇帝的奏疏中也说:

臣五年不能平奴,求皇上以诛文龙者诛臣。但是恢复辽东的军事行动尚未开始,先自同室操戈,削去自己的右臂,无异于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如果不能实现五年复辽的承诺,那么只有一死以谢皇上。

袁崇焕杀毛文龙,为后金(清)军大举南下解除了后顾之忧,很快导致兵临京都城下的“己巳之变”。

崇祯二年(己巳)十月下旬,皇太极率满洲兵与蒙古兵约十万之众,避开袁崇焕在宁远、锦州一线的重兵,绕道辽西,选择明朝边防薄弱环节下手,很快突破喜峰口以西的长城边隘:大安口、龙井关、马兰峪,乘虚而入,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有效的阻击,就抵达长城南面的军事重镇遵化城下。遵化县城距北京不过二三百里,满洲铁骑不日即可威胁京都。十一月初一日,北京宣布戒严。

长城以南的遵化至蓟州一线,属于蓟辽总理刘策的防区,关内防守疏虞,刘策负有直接责任是无可置疑的。

袁崇焕的重点是治兵关外,但他毕竟负有督师蓟辽的重任,从广义上讲,整个顺天府都在蓟州镇的防务辖区之内,他当然是责无旁贷的,于是立即派遣总兵赵率教前往救援。赵率教是由蓟镇总兵调任山海关总兵的,虽然熟悉蓟镇情况,但仓促应战,十一月初四日在遵化城下激战中阵亡,全军覆没,形势顿趋严峻。

十一月初五日,袁崇焕亲自率领副总兵张弘谟、参将张存仁、游击于永绶、张外嘉、曹文诏等,进关增援。次日又调参将郑一麟、王承胤、游击刘应国及总兵祖大寿接应。

他随即部署:

以总兵朱梅、副总兵徐敷奏镇守山海关,参将杨春镇守永平,游击满库镇守建昌,参将邹宗武镇守丰润,游击蔡裕镇守玉田,昌平总兵尤世威还镇,守护皇陵,宣府总兵侯世禄镇守三河,保定总兵曹鸣雷与辽东总兵祖大寿镇守蓟州,袁崇焕自己居中应援。

临危受命的兵部尚书兼中极殿大学士孙承宗,是老资格的军事家,对袁崇焕过分收缩于京都外围的消极防御部署,有不同看法,他赞同防守蓟州、顺义、三河一线,而不赞同退守昌平、通州一线。

4、袁崇焕二大败招——跟蹑

这是一个错招。

另一个错招是,当袁崇焕侦察得知敌兵已经越过蓟州向西进发时,居然率兵跟蹑。理应抢前阻击,而非跟蹑。于是乎,敌兵接连攻陷京城东面屏障玉田、三河、香河、顺义等县。袁崇焕一错再错,十一月十五日赶到河西务,不顾将领反对,率部前往北京,于次日晚抵达广渠门外。

这一决策,铸成大错。本来应该把来犯之敌阻挡在蓟州至通州一线,展开决战,以确保京城安全。现在舍弃上策,先是跟蹑,后又退保京城,无异于纵敌深入,把战火引到京城外围。

此举引起了住在北京城外的戚畹中贵的极度不满,纷纷向朝廷告状:

袁崇焕名为入援,却听任敌骑劫掠焚烧民舍,不敢一矢相加,城外戚畹中贵园亭庄舍被敌骑蹂躏殆尽。

朝廷上下这种不信任气氛,被后金(清)方面巧妙利用。皇太极兵临北京城下后,巧施离间计,散布谣言说与袁崇焕有密约在先,故意引满洲铁骑进入内地。

这一密谋颇类似《三国演义》中的蒋干盗书,伎俩并不高明,策划者是后金章京范文程。

据《东华录》与《清史稿》的记载,皇太极在广渠门战败后,嘱咐副将高鸿中与参将鲍承先,故意在俘虏的明朝太监杨某面前低声耳语:

“今日撤兵,乃上(指皇太极)计也。顷见上单骑向敌,有二人来见上,语良久,乃去,意袁巡抚(指袁崇焕)有密约,此事可立就矣。”

杨太监佯卧窃听,默记在心。第二天皇太极故意把杨太监放归,情报就传到崇祯皇帝那里。皇太极的这一招,在“都人竞谓崇焕召敌”的气氛中,是极易奏效的。

文震孟在他的《文文肃公日记》中,隐约流露了些许端倪:

“(十一月)十八日,闻袁督师至城下。又云是奴酋奸细伪为袁者,忧惶殊甚。十九日,至朝中,汹汹而已。”

赵吉士《寄园寄所寄》所说更为具体:“时督师袁崇焕握重兵壁城平,疑其有外心。”

兵部尚书特地招募名叫沈文学的人进入袁营探听虚实,沈对袁说:

“天子新践祚,即不次擢公,可谓公知己,固知公必不忍负朝廷。但公列营城外而不入朝,天下何从识公忠诚哉?

…且公枉杀毛文龙,人已疑公,方冀公立功自赎,稍不尽节,天下争脔公,可不畏欤!”

这段话透露了两个信息,其一是当时朝廷上下“疑其有外心”;其二是将来的下场很可能是“天下争脔公”。不幸而被他言中。

十二月二十三日,崇祯皇帝在平台召见袁崇焕、满桂、祖大寿、黑云龙等将领,以及新任兵部尚书申用懋。

这时他可能已经获悉太监杨某的情报,但为了稳定军心,驱逐来犯之敌,对于袁崇焕极力夸张敌军不可抵挡的说法,拒不表态,只是对袁崇焕等人加以慰劳,把自己身上的貂裘大衣解下来给袁崇焕披上。

皇帝其实对袁崇焕已有戒备之心,只是隐而未显而已。

以后几天,北京外围局势趋于平静。

5、密约——袁崇焕的第二催命符

崇祯皇帝作了一系列布置,把京城与皇城的警卫置于自己的直接控制之下。十二月初一日,他在平台再次召见袁崇焕,名义上是讨论军饷事宜,实际上是宣布将他逮捕入狱。

这一突如其来的打击,不仅令袁崇焕大惊失色,也令同时应召的将领们出乎意料。崇祯皇帝直截了当地责问袁崇焕杀毛文龙、导致敌兵犯阙以及射伤满桂三件事情。这含沙射影的背景便是所谓“密约”。袁崇焕其实并没有和皇太极订立什么“密约”,对于皇上的简单问话,竞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皇帝以为他默认了,不由分说地厉声下令:“着锦衣卫拿掷殿下!”锦衣卫校尉们一拥而上,把袁的朝服脱去,扭押到西长安门外的锦衣卫大堂,发镇抚司监候。

对于皇帝突如其来的这一重大举措,内阁辅臣们极力劝谏:临敌易将,兵家所忌。皇帝回答说:势已至此,不得不然。

看得出来,他是有不得已苦衷的,又不能把关于“密约”的传言公然摊到桌面上,所以当他与督师大学士孙承宗谈及此次处分袁崇焕时,只是追究袁作为督师的失职,丝毫未涉及其他因素:

“朕以东事付袁崇焕,乃胡骑狂逞,崇焕身任督师,不先行侦防,致敌深入内地。虽兼程赴援,又钳制将士,坐视淫掠,功罪难掩,暂解任听勘。”

理由固然冠冕堂皇,后果是极其严重的。

文震孟在他的日记中写到获悉此事的感想,反映了廷臣的忧虑:

“十二月一日…忽闻上召袁崇焕督师,满桂黑云龙祖大寿等抚我。已,闻崇焕下诏狱…余不觉顿足曰:噫,败矣…袁罪当诛,而此非其时也。”

6、祖大寿——袁崇焕的第三催命符

确实,崇祯皇帝忽略了主帅被逮后辽兵的动向,这是一个潜在危险。

兵部职方司郎中余大成向兵部尚书及时提醒:

辽兵无主,不败即溃,今日之上策,莫若释放袁崇焕以维系军心,责成他驱逐敌军出境以自赎。

事态的发展果然不出余大成所料。辽兵平素对袁督师十分感戴,祖大寿又与满桂有过节,袁督师被逮,要他听满桂节制,激起辽兵不满,祖大寿在十二月四日一早悍然率部离京,回归宁远。这一突发事件引起朝廷上下震惊:敌兵还未撤退,一支最有战斗力的劲旅脱离战场,形势堪忧。

崇祯皇帝接受兵部尚书粱廷栋的建议,命令内阁六部等官员前往狱中,开导袁崇焕顾全大局,阻拦祖大寿东行。袁崇焕欣然从命,写了言辞极其恳切的书信,要祖大寿顾全大局。手持袁崇焕蜡书的的信使昼夜兼程疾驰,终于在距锦州一日路程的地方追上了祖大寿一行。

祖大寿下马捧读袁督师手书,泣不成声,一军尽哭。祖大寿年逾八旬的老母果断地劝儿子率军回师北京,立功自赎并救袁督师。将士们听了无不踊跃,祖大寿挥师入关,收复永平遵化一带。

皇帝闻讯大喜过望,他原本对袁崇焕疑心重重,及至听说收复失地皆辽兵之力,顿时又闪现出重新起用袁崇焕的意念,甚至还说出“守辽非蛮子不可”的话(所谓“蛮子”是对广西人袁崇焕的一种昵称),事情似乎有了转机。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朝廷中一些别有用心的官僚唯恐天下不乱,乘袁崇焕被逮之机制造事端,阉党余孽上窜下跳,锨起了清查阉党逆案以来第一次翻案风波,并且由袁崇焕牵连到内阁辅臣钱龙锡,终于使袁崇焕的罪名层层加码,丧失了转圜的可能。

山东道御史史(上范下土)在这方面起了极坏的作用。

他在崇祯三年八月初六日的奏疏中,捏造事实诬劾已经辞官的钱龙锡“主张袁崇焕斩帅致兵,倡为款议,以信五年成功之说,卖国欺君,秦桧莫过”。与督师大员商议平辽方略,是内阁辅臣的份内之事,居然被扣上“卖国欺君”的大帽子,并与千古罪人秦桧相提并论,居心险恶之极。他还不着边际地捏造钱龙锡接受袁崇焕贿赂,“擅权主款”云云。

皇帝接到这一份火上浇油的奏疏,怒不可遏,不加核实便草率下旨:

“崇焕擅杀逞私,谋款致敌,欺藐君父,失误封疆,限刑部五日内具奏。龙锡职任辅弼,私结边臣,互谋不举,下廷臣会议其罪。”

袁崇焕的命运岌岌可危了。

八月十六日下午,皇帝在平台召见文武大臣商议处决袁崇焕事宜。他在列举袁崇焕种种罪状之后,以咨询的口气问道:法司如何定罪?大臣们都不敢造次,一味顿首,听凭皇上发落。皇帝见大家并无异议,随即宣布他的决定:“依律磔之!”

7、袁崇焕被处死时的凄惨状况

所谓“磔”,乃是一种酷刑,即寸寸脔割致死。

袁崇焕之死惨不忍睹。据张岱《石匮书后集》记载,袁崇焕绑赴西市处磔刑时,“割肉一块,京师百姓从刽子手争取生啖之,刽子乱扑,百姓以钱买其肉,顷刻立尽。

开膛出其肠胃,百姓群起抢之,得其一节者,和烧酒生啮,血流颊间,犹唾骂不已。拾得其骨者,以刀斧碎磔之,骨肉俱尽。止剩一首,传视九边”。

他的死比熊廷弼要惨多了。这种事例的一再出现让人们寒心:难道那个时代为国家献身的人都要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么?

袁崇焕死后,他的兄弟妻妾被流放到福建,家财没收。《明史·袁崇焕传》如此写道:

“崇焕无子,家亦无余资,天下冤之。”又说:“初,崇焕妄杀文龙;至是,帝误杀崇焕。自崇焕死,边事益无人,明亡徵决矣。”

读来令人感慨唏嘘不已。

如果说袁崇焕妄杀毛文龙是一大错误,那么崇祯皇帝误杀袁崇焕是错上加错,两者均为亲者痛仇者快,使皇太极不费吹灰之力而除去两员难以对付的大帅。

对于明朝而言,杀袁崇焕无异于自斩手足,自毁长城,此后再难以谋求足以克敌制胜的帅才,辽事更加难以收拾。杨士聪《玉堂荟记》说:“封疆之事,自此不可问矣。”

明清史一代宗师孟森1936年著文《明本兵梁廷栋请斩袁崇焕原疏附跋》,对袁崇焕被杀一事议论道:“

(崇祯)二年六月,(袁崇焕)遂以便宜诛毛文龙。于是崇焕一身,在明诋为罪大恶极之人,而清太宗反间之计得行。

阉党余孽,媒孽其间,思宗愚而自用,诸臣意气用事,崇焕至以磔死。定罪时本兵之疏如此,犹日一时君臣之愦愦也。乃至北都既覆,崇焕功罪一日不明。”

一个罪不致死的有功之臣遭到他所效忠的朝廷如此不公平对待,而且从崇祯一直到南明,始终没有人为他鸣冤叫屈,令人心酸。

袁崇焕之死,难道仅仅是他自己的悲剧吗?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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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
  • 2022-06-03 21:58

    一个奸臣国贼,没啥好洗的

  • 2022-06-03 23:56

    很奇怪的人,做的事都是战略层面上掐死明朝的大事。虽然明朝真的是最烂的朝代,可袁承焕能得到啥好处呢?也许上天实在看不过去,找个人来结束大明朝吧。

杨成龙说

简介:欢迎走进杨成龙说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