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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的辽东战场,努尔哈赤的后金(清)军以咄咄逼人之势,攻城略地,成为明朝的心腹之患。在此风云激荡之际,堪称中流砥柱者,大概非袁崇焕莫属。
在他之前,兵部侍郎杨镐出任辽东经略,不但没有收复失地,反而遭到空前惨败。
继任辽东经略的熊廷弼,以固守为上策,稳定了局势,但是被卷进了无谓的内耗中,遭诬陷而罢官。取代他的袁应泰不懂军事却又固执己见,导致辽东战略重镇沈阳与辽阳的相继沦陷。
朝廷不得不重新起用熊廷弼为辽东经略,同时任命王化贞为辽东巡抚,互相掣肘,终于导致“经抚不和”,酿成广宁惨败。由于王化贞有“阉党”背景,熊廷弼就成了替罪羊,落得个斩首后又传首九边的悲惨下场。
继任辽东经略孙承宗颇想有所作为,不意遭到“阉党”攻击,被迫辞官归乡。新任辽东经略高第态度消极,撤退山海关外守军,努尔哈赤亲率主力进犯宁远(今辽宁兴城),镇守宁远孤城的袁崇焕打了一个大胜仗,声名大震。
1、袁崇焕其人袁崇焕,字元素,号自如,万历四十七年进士,天启六年出任辽东巡抚,镇守宁远。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拒绝努尔哈赤的诱降,刺血为书,激励士兵,指挥唐通判用红夷大炮击中努尔哈赤的黄龙幕帐,迫使努尔哈赤退兵。
宁远之战使袁崇焕崭露头角,也使屡战屡败的辽东战局出现了转折,连清朝人编纂的《明史》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我大清举兵,所向无不摧破,诸将罔敢议战守,议战守自崇焕始。”
努尔哈赤自从二十五岁征战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此次宁远城下败北,忿恨而归,不久就病死于沈阳。
之后袁崇焕又在锦州、宁远再次挫败皇太极,天启皇帝欣喜若狂,在谕旨中称:十年积弱,一旦挫其狂锋。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样一位扭转十年积弱,力挫敌人狂锋的大将,竟然遭到专擅朝政的魏忠贤的忌恨,唆使党羽上疏弹劾,迫使他辞官而去。
崇祯皇帝即位以后,为了扭转辽东局面,重新起用袁崇焕,任命他为都察院右都御史兼兵部添注左侍郎(相当于只享受左侍郎待遇)。
兵部署部事左侍郎吕纯如请求皇上重用袁崇焕,他对袁的评价独具慧眼,概括为十个字:“不怕死,不爱钱”和“曾经打过”。
这种品格,在当时的朝廷大臣和封疆大吏中十分难得,要在辽东力挽狂澜,非袁莫属。崇祯皇帝接受这一建议,提升袁崇焕为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都御史、督师蓟辽兼登莱天津军务,把辽东军政全权委托给他。
2、五年复辽——袁崇焕的一大败招崇祯元年七月十四日,崇祯皇帝在平台召见廷臣与袁崇焕,讨论辽东事宜,希望袁崇焕能够提出令人振奋的平辽方略。
袁崇焕对于皇上的知遇之恩感激涕零,不假思索地回答:
倘皇上能给臣便宜行事之权,五年而辽东外患可平,全辽可复。
听了这样的豪言壮语,不仅皇帝高兴,连在一旁的内阁辅臣们也莫不欢欣鼓舞,以为袁崇焕肝胆识力实在不凡,真是一位奇男子。
然而兵科给事中许誉卿却显得相当冷静,趁皇上暂退便殿稍憩之机,当面向袁崇焕请教“五年复辽”的方略。
不料袁崇焕并没有滔滔不绝地陈述,而是若无其事地吐出四个字:“聊慰上意!”
许誉卿听了大吃一惊,悄声提醒他:
皇上英明之极,你岂可浪对?到时按期责功,怎么办?
袁崇焕自知失言,待御前会议继续进行时,急忙对“五年复辽”之说加以解释,提出许多前提条件,诸如钱粮与武器必须悉心筹措,用人必须得心应手,件件落实才行。皇帝马上交代户部、工部、兵部、吏部、兵部一一照办。
接着袁崇焕又提出言官舆论问题:
以臣之力制服辽东而有余,调和朝廷众口则不足,忌功妒能之人虽不致于掣臣之肘,亦足以乱臣之心。
皇帝听得专注,不由得站了起来,答道:
朕自有主持,卿不必以浮言介意。袁崇焕再也没有什么条件可提了,皇帝督促他立即出关,并赐给尚方宝剑,嘱咐他:愿卿早平外寇,以舒四方苍生之困。
崇祯皇帝刻意营求中兴之治,为了恢复辽东,对袁崇焕寄予厚望,几乎言听计从。
袁崇焕看透了皇上这种急切心情,投其所好,草率地以五年复辽的方略“聊慰上意”,犯了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
按照当时的形势及力量对比,“五年复辽”的可能性不能说没有,至少是微乎其微的。
正如一位学者所说:
袁崇焕五年复辽的豪言壮语,如同梦呓。事实上,明与后金力量对比,早在万历末年萨尔浒之役后,即已发生根本性转变,明朝控阻后金凶猛攻击已属不易,更遑论收复失地。
这种不切实际的豪言壮语酿成了袁崇焕日后的悲剧。
清初的历史学家张岱在为袁崇焕作传时,把他的性格弱点与悲剧遭遇联系起来:
“袁崇焕短小精悍,形如小猱,而性格暴躁,攘臂谈天下事,多大言不惭,而终日梦梦,堕幕士云雾中,而不知其着魅着魇也。五年灭寇,寇不能灭,而自灭之矣。”
话说得似乎有点刻薄,但切中了要害,颇堪回味。
一年后,监察御史毛羽健冷静地回顾此事时,评论道:
袁崇焕对陛下说“五年复辽”,臣心壮之,且服之。窃以为督师之语并非他平日那样胸有成竹,而是目无全牛。恐怕是迫于陛下一时之顾问,只得猝然以对。
事实确实如此,在御前会议两天后,袁崇焕向皇帝递交了一份奏疏,详细陈述他的平辽方略,可以概括为两句话:一句是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一句是守为正着,战为奇着,款为旁着。
这一战略方针强调的重点是,固守、征战、和议三手同时并用,而以固守为主,辅之以征战、和议,不求一时一事的得失,而求长远的成功。
很明显,他主张在辽东打一场持久战,这与他前天许下的“五年复辽”的诺言是格格不入的。袁崇焕陷入了自己制造的矛盾怪圈之中而无法自拔。
深知袁崇焕在君前“浪对”底细的兵科给事中许誉卿,在袁崇焕上疏两天后也上疏皇上,要求以法治边臣,显然是有所指的。
他说:
可以拔除向来积弊病根,鼓舞今日更新风气的,只有法律。他援引辽东战场上杨镐、熊廷弼、王化贞丧师的先例,指出近来用人过滥,封疆大吏久已不知法律。请皇上重申法律,明示边臣,今后如敌军入境不能堵截,攻城不能入保,杀伤人口隐匿不如实上报,在外的巡按御史可据实揭发,在内的科臣可参驳弹劾,按律逮治。
皇帝毫不犹豫地批示同意,给袁崇焕预示了一个不祥之兆。
3、己巳之变——袁崇焕的第一催命符袁崇焕犯的另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是擅杀东江总兵毛文龙,并且再一次夸下海口:我若不能恢复辽东,愿齿尚方(剑)以谢尔。
在给皇帝的奏疏中也说:
臣五年不能平奴,求皇上以诛文龙者诛臣。但是恢复辽东的军事行动尚未开始,先自同室操戈,削去自己的右臂,无异于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如果不能实现五年复辽的承诺,那么只有一死以谢皇上。
袁崇焕杀毛文龙,为后金(清)军大举南下解除了后顾之忧,很快导致兵临京都城下的“己巳之变”。
崇祯二年(己巳)十月下旬,皇太极率满洲兵与蒙古兵约十万之众,避开袁崇焕在宁远、锦州一线的重兵,绕道辽西,选择明朝边防薄弱环节下手,很快突破喜峰口以西的长城边隘:大安口、龙井关、马兰峪,乘虚而入,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有效的阻击,就抵达长城南面的军事重镇遵化城下。遵化县城距北京不过二三百里,满洲铁骑不日即可威胁京都。十一月初一日,北京宣布戒严。
长城以南的遵化至蓟州一线,属于蓟辽总理刘策的防区,关内防守疏虞,刘策负有直接责任是无可置疑的。
袁崇焕的重点是治兵关外,但他毕竟负有督师蓟辽的重任,从广义上讲,整个顺天府都在蓟州镇的防务辖区之内,他当然是责无旁贷的,于是立即派遣总兵赵率教前往救援。赵率教是由蓟镇总兵调任山海关总兵的,虽然熟悉蓟镇情况,但仓促应战,十一月初四日在遵化城下激战中阵亡,全军覆没,形势顿趋严峻。
十一月初五日,袁崇焕亲自率领副总兵张弘谟、参将张存仁、游击于永绶、张外嘉、曹文诏等,进关增援。次日又调参将郑一麟、王承胤、游击刘应国及总兵祖大寿接应。
他随即部署:
以总兵朱梅、副总兵徐敷奏镇守山海关,参将杨春镇守永平,游击满库镇守建昌,参将邹宗武镇守丰润,游击蔡裕镇守玉田,昌平总兵尤世威还镇,守护皇陵,宣府总兵侯世禄镇守三河,保定总兵曹鸣雷与辽东总兵祖大寿镇守蓟州,袁崇焕自己居中应援。
临危受命的兵部尚书兼中极殿大学士孙承宗,是老资格的军事家,对袁崇焕过分收缩于京都外围的消极防御部署,有不同看法,他赞同防守蓟州、顺义、三河一线,而不赞同退守昌平、通州一线。
4、袁崇焕二大败招——跟蹑这是一个错招。
另一个错招是,当袁崇焕侦察得知敌兵已经越过蓟州向西进发时,居然率兵跟蹑。理应抢前阻击,而非跟蹑。于是乎,敌兵接连攻陷京城东面屏障玉田、三河、香河、顺义等县。袁崇焕一错再错,十一月十五日赶到河西务,不顾将领反对,率部前往北京,于次日晚抵达广渠门外。
这一决策,铸成大错。本来应该把来犯之敌阻挡在蓟州至通州一线,展开决战,以确保京城安全。现在舍弃上策,先是跟蹑,后又退保京城,无异于纵敌深入,把战火引到京城外围。
此举引起了住在北京城外的戚畹中贵的极度不满,纷纷向朝廷告状:
袁崇焕名为入援,却听任敌骑劫掠焚烧民舍,不敢一矢相加,城外戚畹中贵园亭庄舍被敌骑蹂躏殆尽。
朝廷上下这种不信任气氛,被后金(清)方面巧妙利用。皇太极兵临北京城下后,巧施离间计,散布谣言说与袁崇焕有密约在先,故意引满洲铁骑进入内地。
这一密谋颇类似《三国演义》中的蒋干盗书,伎俩并不高明,策划者是后金章京范文程。
据《东华录》与《清史稿》的记载,皇太极在广渠门战败后,嘱咐副将高鸿中与参将鲍承先,故意在俘虏的明朝太监杨某面前低声耳语:
“今日撤兵,乃上(指皇太极)计也。顷见上单骑向敌,有二人来见上,语良久,乃去,意袁巡抚(指袁崇焕)有密约,此事可立就矣。”
杨太监佯卧窃听,默记在心。第二天皇太极故意把杨太监放归,情报就传到崇祯皇帝那里。皇太极的这一招,在“都人竞谓崇焕召敌”的气氛中,是极易奏效的。
文震孟在他的《文文肃公日记》中,隐约流露了些许端倪:
“(十一月)十八日,闻袁督师至城下。又云是奴酋奸细伪为袁者,忧惶殊甚。十九日,至朝中,汹汹而已。”
赵吉士《寄园寄所寄》所说更为具体:“时督师袁崇焕握重兵壁城平,疑其有外心。”
兵部尚书特地招募名叫沈文学的人进入袁营探听虚实,沈对袁说:
“天子新践祚,即不次擢公,可谓公知己,固知公必不忍负朝廷。但公列营城外而不入朝,天下何从识公忠诚哉?
…且公枉杀毛文龙,人已疑公,方冀公立功自赎,稍不尽节,天下争脔公,可不畏欤!”
这段话透露了两个信息,其一是当时朝廷上下“疑其有外心”;其二是将来的下场很可能是“天下争脔公”。不幸而被他言中。
十二月二十三日,崇祯皇帝在平台召见袁崇焕、满桂、祖大寿、黑云龙等将领,以及新任兵部尚书申用懋。
这时他可能已经获悉太监杨某的情报,但为了稳定军心,驱逐来犯之敌,对于袁崇焕极力夸张敌军不可抵挡的说法,拒不表态,只是对袁崇焕等人加以慰劳,把自己身上的貂裘大衣解下来给袁崇焕披上。
皇帝其实对袁崇焕已有戒备之心,只是隐而未显而已。
以后几天,北京外围局势趋于平静。
5、密约——袁崇焕的第二催命符崇祯皇帝作了一系列布置,把京城与皇城的警卫置于自己的直接控制之下。十二月初一日,他在平台再次召见袁崇焕,名义上是讨论军饷事宜,实际上是宣布将他逮捕入狱。
这一突如其来的打击,不仅令袁崇焕大惊失色,也令同时应召的将领们出乎意料。崇祯皇帝直截了当地责问袁崇焕杀毛文龙、导致敌兵犯阙以及射伤满桂三件事情。这含沙射影的背景便是所谓“密约”。袁崇焕其实并没有和皇太极订立什么“密约”,对于皇上的简单问话,竞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皇帝以为他默认了,不由分说地厉声下令:“着锦衣卫拿掷殿下!”锦衣卫校尉们一拥而上,把袁的朝服脱去,扭押到西长安门外的锦衣卫大堂,发镇抚司监候。
对于皇帝突如其来的这一重大举措,内阁辅臣们极力劝谏:临敌易将,兵家所忌。皇帝回答说:势已至此,不得不然。
看得出来,他是有不得已苦衷的,又不能把关于“密约”的传言公然摊到桌面上,所以当他与督师大学士孙承宗谈及此次处分袁崇焕时,只是追究袁作为督师的失职,丝毫未涉及其他因素:
“朕以东事付袁崇焕,乃胡骑狂逞,崇焕身任督师,不先行侦防,致敌深入内地。虽兼程赴援,又钳制将士,坐视淫掠,功罪难掩,暂解任听勘。”
理由固然冠冕堂皇,后果是极其严重的。
文震孟在他的日记中写到获悉此事的感想,反映了廷臣的忧虑:
“十二月一日…忽闻上召袁崇焕督师,满桂黑云龙祖大寿等抚我。已,闻崇焕下诏狱…余不觉顿足曰:噫,败矣…袁罪当诛,而此非其时也。”
6、祖大寿——袁崇焕的第三催命符确实,崇祯皇帝忽略了主帅被逮后辽兵的动向,这是一个潜在危险。
兵部职方司郎中余大成向兵部尚书及时提醒:
辽兵无主,不败即溃,今日之上策,莫若释放袁崇焕以维系军心,责成他驱逐敌军出境以自赎。
事态的发展果然不出余大成所料。辽兵平素对袁督师十分感戴,祖大寿又与满桂有过节,袁督师被逮,要他听满桂节制,激起辽兵不满,祖大寿在十二月四日一早悍然率部离京,回归宁远。这一突发事件引起朝廷上下震惊:敌兵还未撤退,一支最有战斗力的劲旅脱离战场,形势堪忧。
崇祯皇帝接受兵部尚书粱廷栋的建议,命令内阁六部等官员前往狱中,开导袁崇焕顾全大局,阻拦祖大寿东行。袁崇焕欣然从命,写了言辞极其恳切的书信,要祖大寿顾全大局。手持袁崇焕蜡书的的信使昼夜兼程疾驰,终于在距锦州一日路程的地方追上了祖大寿一行。
祖大寿下马捧读袁督师手书,泣不成声,一军尽哭。祖大寿年逾八旬的老母果断地劝儿子率军回师北京,立功自赎并救袁督师。将士们听了无不踊跃,祖大寿挥师入关,收复永平遵化一带。
皇帝闻讯大喜过望,他原本对袁崇焕疑心重重,及至听说收复失地皆辽兵之力,顿时又闪现出重新起用袁崇焕的意念,甚至还说出“守辽非蛮子不可”的话(所谓“蛮子”是对广西人袁崇焕的一种昵称),事情似乎有了转机。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朝廷中一些别有用心的官僚唯恐天下不乱,乘袁崇焕被逮之机制造事端,阉党余孽上窜下跳,锨起了清查阉党逆案以来第一次翻案风波,并且由袁崇焕牵连到内阁辅臣钱龙锡,终于使袁崇焕的罪名层层加码,丧失了转圜的可能。
山东道御史史(上范下土)在这方面起了极坏的作用。
他在崇祯三年八月初六日的奏疏中,捏造事实诬劾已经辞官的钱龙锡“主张袁崇焕斩帅致兵,倡为款议,以信五年成功之说,卖国欺君,秦桧莫过”。与督师大员商议平辽方略,是内阁辅臣的份内之事,居然被扣上“卖国欺君”的大帽子,并与千古罪人秦桧相提并论,居心险恶之极。他还不着边际地捏造钱龙锡接受袁崇焕贿赂,“擅权主款”云云。
皇帝接到这一份火上浇油的奏疏,怒不可遏,不加核实便草率下旨:
“崇焕擅杀逞私,谋款致敌,欺藐君父,失误封疆,限刑部五日内具奏。龙锡职任辅弼,私结边臣,互谋不举,下廷臣会议其罪。”
袁崇焕的命运岌岌可危了。
八月十六日下午,皇帝在平台召见文武大臣商议处决袁崇焕事宜。他在列举袁崇焕种种罪状之后,以咨询的口气问道:法司如何定罪?大臣们都不敢造次,一味顿首,听凭皇上发落。皇帝见大家并无异议,随即宣布他的决定:“依律磔之!”
7、袁崇焕被处死时的凄惨状况所谓“磔”,乃是一种酷刑,即寸寸脔割致死。
袁崇焕之死惨不忍睹。据张岱《石匮书后集》记载,袁崇焕绑赴西市处磔刑时,“割肉一块,京师百姓从刽子手争取生啖之,刽子乱扑,百姓以钱买其肉,顷刻立尽。
开膛出其肠胃,百姓群起抢之,得其一节者,和烧酒生啮,血流颊间,犹唾骂不已。拾得其骨者,以刀斧碎磔之,骨肉俱尽。止剩一首,传视九边”。
他的死比熊廷弼要惨多了。这种事例的一再出现让人们寒心:难道那个时代为国家献身的人都要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么?
袁崇焕死后,他的兄弟妻妾被流放到福建,家财没收。《明史·袁崇焕传》如此写道:
“崇焕无子,家亦无余资,天下冤之。”又说:“初,崇焕妄杀文龙;至是,帝误杀崇焕。自崇焕死,边事益无人,明亡徵决矣。”
读来令人感慨唏嘘不已。
如果说袁崇焕妄杀毛文龙是一大错误,那么崇祯皇帝误杀袁崇焕是错上加错,两者均为亲者痛仇者快,使皇太极不费吹灰之力而除去两员难以对付的大帅。
对于明朝而言,杀袁崇焕无异于自斩手足,自毁长城,此后再难以谋求足以克敌制胜的帅才,辽事更加难以收拾。杨士聪《玉堂荟记》说:“封疆之事,自此不可问矣。”
明清史一代宗师孟森1936年著文《明本兵梁廷栋请斩袁崇焕原疏附跋》,对袁崇焕被杀一事议论道:“
(崇祯)二年六月,(袁崇焕)遂以便宜诛毛文龙。于是崇焕一身,在明诋为罪大恶极之人,而清太宗反间之计得行。
阉党余孽,媒孽其间,思宗愚而自用,诸臣意气用事,崇焕至以磔死。定罪时本兵之疏如此,犹日一时君臣之愦愦也。乃至北都既覆,崇焕功罪一日不明。”
一个罪不致死的有功之臣遭到他所效忠的朝廷如此不公平对待,而且从崇祯一直到南明,始终没有人为他鸣冤叫屈,令人心酸。
袁崇焕之死,难道仅仅是他自己的悲剧吗?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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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奸臣国贼,没啥好洗的
很奇怪的人,做的事都是战略层面上掐死明朝的大事。虽然明朝真的是最烂的朝代,可袁承焕能得到啥好处呢?也许上天实在看不过去,找个人来结束大明朝吧。